Chapter03.硝煙

    東方日暮初升,天將大亮之際,季家門外就有了車輛響動。
    摔車門的聲音一如既往驚天動地,同當事人一樣喧囂、隱含憤怒。
    季昭睡眠一向淺,先前車輪摩擦地面時她就醒了過來。
    這個時間,只能是季霆桀回來了。
    火熱褪去,開了一夜的空調讓她裸在外面的肩頭發冷,季昭慢慢縮進被子里,只留腦袋在外面,一番動作下來,貼在屁股後面的東西明顯先于主人甦醒了過來,無意識向前頂了頂。
    季昭後肘毫不留情地向後搗去,“爸回來了,你趕緊滾。”
    語氣里的理直氣壯令剛清醒過來的季凜短暫的懵了一瞬,還真以為他是在妹妹房里。
    腿都落了地才突然反應過來,回身把薄被朝季昭身上一裹,一腳就將蠶蛹似的季昭踹了下去。
    幸虧床不太高,跌的不算痛,可也足夠季昭怒火中燒,她在地上掙扎半天,好不容易從被子里翻出來,抬頭就看見季凜趴在靠近這邊的枕頭上笑盯著她。
    “哥哥還是愛你的。”
    他是指踹她下去之前,還記得給她裹層被子當緩沖。
    季昭理理亂糟糟的頭發,白皙的小臉上揚著和煦的笑意︰“我殺了你——”
    饒是季凜做好準備,也被猛撲上來的女孩撞得肚子疼。季昭是拿出了你死我活的拼勁,膝蓋朝他肚皮上死死頂去。
    不過到底是男女體力有別,季凜沒費勁就控制住了她揮舞的手臂,躺在下面心情愉悅地看她徒勞地張牙舞爪,活像個齜牙咧嘴的小奶貓,沒多大本事還非要囂張地揮揮拳頭。
    倆人還都裸著,一對蜜桃似的酥胸懸在正上方,像待摘的果實,香氣誘人,等著他去采擷。
    季凜沒忍住抬頭舔了一口,手上對季昭的桎梏松了些,換來她清脆的一巴掌。
    意思很明白︰他越距了。
    季凜冷著臉,眼里的狠厲一閃而過,到最後也沒發作出來。他把季昭掀回床面,起身去了浴室。
    季昭的惱意隨著他的離去很快消散,男人嘛,都一個樣。所以他們從一開始就約定好,所有的親密動作只在做愛時發生,結束後塵歸塵,土歸土,兄妹還是兄妹。
    剛才她可沒想和他做,所以哥哥也不應該舔妹妹的胸,她扇他這一巴掌問心無愧。
    她知道季凜也接受,否則以他的脾氣,不可能悄無聲息地走。
    季昭從地上撈起被子,打算睡個回籠覺。哪管這是誰的房間,誰的床,誰的爸爸又回了家。
    她甚至不去想剛才的那套邏輯是否站得住腳。是否真的存在某個時刻哥哥可以舔妹妹的胸。
    這件事,本就帶著原罪,可他們誰都不願去想。
    —
    “爸。”
    季凜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坐到餐桌旁。
    早飯是徐姨做的,徐姨是季家的保姆,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季家,主要管著兄妹倆的伙食。
    她將最後一個盤子端上桌時,瞄到了季凜下巴上的牙印。她慌里慌張地在圍裙上擦擦手,躲開了季凜投向她的微笑。
    她覺得自己被卷入到了一個驚天大秘密中,長久以來的恐懼令她寢食難安。兩個孩子從來都知道她知曉,卻從不避諱,季昭的呻吟聲有時在樓下都能听到,也不知她是刻意為之還是天生如此。
    她生性老實,可在這件事上,卻從未生出告發之心,她只是覺得,所有悖德的負罪感像是都被自己這個旁人給背負了,痛苦而又迷惘。
    這個家不正常,所有進來的人都會被同化。
    季凜臉上的牙印實在太明顯,季霆桀想不注意都難,他嫌棄地瞪了兒子一眼,冷冰冰說道︰“別鬧出人命,我丟不起這個臉。”
    季凜一笑,這可是你親閨女咬的,和與什麼不想干的女孩鬧出人命比起來,哪個更叫他丟人?
    這樣想著,季凜覺得愈發好笑,剛才被扇的壞情緒也一掃而光,他渾身熱血激蕩,嘴就沒了把門。
    “借您吉言……哦對,您在這方面運氣不好,還是別借您的言了。”
    “刺啦”的玻璃碎裂聲,驚的徐姨快步從廚房跑了出來。
    兩道紅色細流緩緩劃過季凜眼角,在詭異的安靜之中流淌到底,剛好給小小牙印染上鮮紅色澤,詭異妖艷,張開血盆大口,無聲嘶吼。
    徐姨張開的嘴又關閉,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位父親她阻止不了,那位少年也不需要她安慰。再者,她哪有開口的資格。
    她走過去,蹲在地上收拾高腳杯的碎玻璃片,放棄了給季凜拿藥箱的打算,這只會讓季霆桀更加憤怒。
    少年的手在桌子底下緊緊攥著,恐懼與張皇在臉上清晰可見。
    季霆桀最後凝了季凜一眼,正了正領帶朝門口走去。
    剛走到看不到對方的位置,少年表情立馬轉換過來。嘲諷和不達眼底的笑意才是他真實的情緒。
    他錯了,他承認。
    不是他說錯了,而是明知道說出口的話會讓季霆桀生氣,還特意說出來給自己找麻煩,這是愚蠢。
    不能容忍的愚蠢。
    季凜站起身,忽視徐姨飽含擔憂的呼喚,徑直上樓。
    徐姨更愚蠢,他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要同情他們這種住在別墅里的人,而不去同情她自己。
    回到房間,季凜沒去理會被子里那一團,她睡得很安靜,安靜到完全沒注意到一層樓之隔的硝煙,安靜到讓他有一絲欣慰。
    嘩嘩的流水沖走了所有罪惡,季凜瞧著鏡子里自己的臉,傷口的血很快重新滲出。
    他再次問自己,他說錯了嗎?
    自然沒有。
    季霆桀搞出來他和季昭的時候,比雙胞胎現在的年齡大不了多少。
    “老東西”一點也不老,相反,季霆桀今年才參十六,還生龍活虎,夜夜笙歌。
    他只是不喜歡別人逆他的意,尤其是季凜,老子說話,再離譜做兒子的也要低眉順耳的應著。
    季凜猜季霆桀昨晚一定不順意,否則不會這麼早就回來,還給他腦袋送了一酒杯,大多數時候,他只會得到一個耳光,只比季昭扇的疼一點點,他很習慣。
    季凜心里罵了那位無名氏女性一頓,平白讓他替她遭罪。
    “你得去醫院。”
    季昭穿著昨天的吊帶睡裙,倚在衛生間門框上看著他。
    “也不能用水一直潑傷口。”
    季凜沒听,又用水潑了自己一臉。
    “神經病。”季昭翻了個白眼,出了季凜房間,摔門的聲音和早上季霆桀摔車門的架勢有過之而無不及。
    季凜拿醫用紗布按在傷口上,手指很快感受到了濕潤,血已經浸透紗布。看來今天這趟醫院是不得不跑了。
    還沒等他邁出這一步,房門裹挾著一陣風重新打開。
    季昭換了身外出的緊身白裙子,冷眼覷著他,“我的耐心不是很多。”
    季凜嗤笑一聲,回她︰“關我屁事。”
    “砰”的巨響,房門被再次砸上。季昭連一句罵都懶得給他。
    好心當成驢肝肺。
    季凜深感這門砸的比季霆桀的破杯子還帶勁,生生讓他破天荒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結論自然是他又錯了。
    他很過分,傷了寶貝兒的心,哄也不見得哄好的那種。
    他薅了把頭發,覺得這事兒很麻煩,要去道歉嗎?
    ——開玩笑。
    慣的她一身臭毛病,誰愛去哄就去,他可不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反正他倆有頭無尾的賬能繞赤道參圈,不差這一次。
    季昭坐在下面吃著早飯刷平板,對路過身後的季凜不帶感情地說︰“你最好別留疤。”
    “我們男的可不討厭一星半點的疤。”
    “我喜歡長得好看的,有疤在我這里可不加分。”
    季凜又一句“關我屁事”只說了一半就收了回去,他意識到季昭是認真在和他講話。
    他絲毫不懷疑季昭會因為自己臉上多了道疤而一腳踹了他。
    這玩意兒沒有心,雖然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季凜走過去,手撐住椅子,虛環住季昭,壞笑著咬她耳朵,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同她講︰“你放心,我一定不讓自己留疤,畢竟妹妹這麼好操,哥哥還沒操夠呢。”
    說完迅速後撤,季昭揮過來的手打了個寂寞,抄起桌子上的硬殼紙巾盒正砸到季凜後腦勺。
    他回身倒退著向外走,舌尖抵了抵側臉,凸起的臉頰象征意味十足,惹得季昭直接把手機的平板砸了過去。
    平板砸到他左肩,淒淒慘慘落地,季凜撫了撫肩頭離開了家門。
    別說,還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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