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沖著藍老先生的方向行禮︰“我已經表演結束。”
藍老先生笑著點點頭︰“這幾年你也成長的很驚人啊，你說說看為什麼舍棄了台詞部分？”
我輕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因為這段戲原本是兩個角色，我只有一個人，我想用台詞部分應該很難打動觀眾吧。”
藍老先生無奈的彎起嘴角︰“後生可畏啊。”
他只丟下這樣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今天是藍老先生抵達分團的第一日，晚上一定是分團的管理層還有鄒曲一起陪同藍老先生吃飯。等我回到家里時，收到了鄒曲的一條信息︰太精彩了！你演的真的很棒。
我一陣苦笑，我知道能在藍圖老先生面前露臉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但這也難免會讓老先生覺得我是個好大喜功的人，這對我以後未必是件好事。
只是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許多了。
我不是當初那個離開時傻乎乎的顧小童了，我知道要想從蔣謙身邊帶回我兒子，那就必須有一定的影響力和實力。
想到這里，我又翻出了手機的通訊錄，打給了藝姐︰“藝姐，我是顧小童，我將會在藍圖話劇團的年終大戲上復出，不知道您還對我有沒有興趣呢？”
對于我的直截了當，藝姐笑了︰“戲還沒上演呢，等上演了再說吧。能登上藍圖年終大戲的人，都不會是什麼簡單角色，我拭目以待了。”
這五年來，藝姐早就和虹寶娛樂解約，帶著藺浩然直接出來單干。他們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也簽了不少新人，如今發展的如火如荼。
看著窗外已經沉下去的天色，我一陣心慌。
按住心口，我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慌不可以慌，我的顧天還在端城等我帶他回來！
第二天的分團劇場里一片白熱化的氣氛，我一進去不少人都對我行注目禮。只有那個平時和我關系不錯的圓臉妹子過來打招呼，她說︰“你昨天的表現真的很驚艷呢，我看這一次去端城的機會非你莫屬了。”
我淡淡的笑了︰“但願吧。”
圓臉妹子好奇︰“你之前不是說不感興趣的嗎？怎麼突然又冒了出來？”
我垂下眼瞼，手心微微收緊︰“因為……我有必須要去端城的理由。”
今天一天還是在辛苦的排練中度過，一連數日後，分團的團長喜笑顏開的過來宣布，說是去端城主團參加年終大戲的人選已經確定了！
分團長笑眯眯的看著我︰“今年我們分團終于有一個人被選中了，顧小童，你可要為我們分團爭口氣啊！”
說著，他把手里的一張卡交到了我手里。
這是一張通行證，還有一張藍圖話劇團的工作證，我看著手里這兩樣熟悉的東西，一時間感慨萬千。
誰能想到，五年了，我居然還是逃不開蔣謙的勢力。
只是這一次，我要回去就不可能像之前一樣！
我淡淡的笑了︰“一定不負所望，您放心吧。”
三日後，我收拾行裝帶著通行證和工作證，跟鄒曲一路同行回到了端城。
剛下飛機，我看見不遠處一個身穿風衣的男人步伐輕快從容，那是……蔣謙！
我瞳仁一緊，急忙追了上去！
第188章 兒子在哪？
一把拽過蔣謙的袖子，我和他終于面對面了！
“蔣謙，你把我兒子弄到哪里去了？！”我很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和他五年後的第一次見面竟然是這樣的場景，這讓我的心情又是復雜更是百感交集。
眼前的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風雅，薄唇微微抿緊，眼眸里劃過一絲冷冷的笑意。
“你是誰？”他語氣清冷的說。
我愣住了，我想過蔣謙會用各種言語或者行為來讓我難堪，以報復我當年的不告而別，卻從沒想過蔣謙居然會裝作不認識我。
“蔣謙！你少裝了，我兒子呢？”我怒氣沖天。
蔣謙翹起一邊的嘴角，笑得玩世不恭︰“這位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你到底是誰？”
我咬緊了下唇︰“我是顧小童……”
蔣謙抬眼看著遠處，眼神迷離︰“啊，顧小童……你不是已經失蹤幾年了嗎？現在又回來做什麼？”
我被問的胸口一窒︰“蔣謙，你不要太過分！我的兒子在哪？”
蔣謙騰地轉臉看向我，一手死死的扣住我的下頜︰“到底是誰過分？顧小姐還沒搞清楚嗎？我希望你回到端城來能帶一個像樣的態度，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當年的行為！”
他很用力，指腹的力道讓一陣生疼，我咬緊牙關沒有叫出聲。
突然，蔣謙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眼神里飛快的滑過一抹懊惱，就這麼松開了桎梏。
他越過我身邊，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任憑我在他身後怎麼追喊都無動于衷。最後，我只能看著他上了車，全身無力的站在路邊茫然無措。
按照蔣謙的要求，我回到端城了，可是他卻並不承認兒子的下落，這叫我怎麼辦？
蔣謙……還是恨我的吧！
恨我當年那樣離開，恨我消失的無影無蹤，或許還恨我私自生下了兒子。
站在路邊良久，直到鄒曲在身後喊我的名字，我才恍然大悟的轉身，這時早已淚流滿面。
“那個人就是小天的父親。”鄒曲這一句不是問話，而是一句陳述。
我點點頭，趕忙擦干臉上的痕跡︰“抱歉，耽誤你時間了。”
鄒曲笑了笑︰“沒事，來吧，我帶你回劇團的宿舍。”
重回端城，我發現自己連回到過去住處的勇氣都沒有，跟著鄒曲去了給我安排的宿舍里。小小的單人間，獨立的洗浴設施，憑良心說這里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
放下自己的行李，我整理了一下隨身攜帶的物品，坐在床邊默默無言。
鄒曲是常年在端城生活的人，加上這幾年盛暄集團在端城的勢力越來越大，他肯定能認出剛才在機場那個人的身份——正是盛暄集團太子爺蔣謙！
他說︰“還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嗎？”
我頓了頓︰“……還真的有件事，我不方便出面，你能幫我去一趟嗎？”說完，我將父親之前在養老中心的資料拿了出來。
整整五年了，除了每年過年我會用公共電話聯系養老中心之外，其余的時間我和父親都是毫無瓜葛。父親似乎在養老中心生活的還不錯，只是年紀開始漸漸老了，加上年輕時肆意掏空，現在反而不如同齡人那樣硬朗。
拜托鄒曲替我去養老中心看望父親，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記得自己和李曼白之前的約定，如果是我貿然出現，這對父親的近況並不好。
鄒曲看完手里的資料，說︰“放心吧，這一周我就替你跑一趟。”
我感激萬分︰“謝謝你。”
兒子在哪我現在還是未知，更不能冒冒失失的找上蔣家的大門。我雖然已經借著出演年終大戲的機會回到端城，但實際上要走的路才剛剛邁出第一步。
能參演年終大戲不假，但我更想要拿到女主角的戲份！
可論團內地位，我一個分團上來的精英怎麼也比不上本部的演員，更何況年終大戲的主要角色是一開始早就確定好的。所謂挑選分團精英到本部來，也不過只能瓜分剩下的配角。
這不是我要的，那個女主角才是我想要的！
休息了一夜，次日我正式投入進了話劇團的日常排練。
藍圖話劇團還是當初那個模樣，只是里面的演員已經換了七七八八，像鄒曲這樣能留下來的老戲骨基本上都爬到了團內管理層的位置。五年的時間，足夠使這里的人全部換血。
一路走來，我發現自己能認出的面孔幾乎沒有。這讓我一陣唏噓也有點慶幸。
其他分團的演員也都到了，大家聚在一個排練室里，分成涇渭分明的兩邊。本團的演員自恃身份遠遠在一旁的戲台上排練，分團的精英則因為初來乍到，所以抱團守在角落里觀望。
我打開門走進去，徑直朝著戲台的方向走去——我要去拿劇本和排練表，這是藍圖話劇團本部的規矩。
一個年輕的女孩攔住了我︰“你做什麼？”
“拿劇本。”我淡淡的說，“你們的排練表安排好了嗎？”
女孩愣了一下，隨即一陣譏諷的笑︰“你是新來的吧？新來的站到旁邊去，排練表安排好了會通知你們的。”
“那劇本呢？”我又問。
她翻了個白眼︰“安排好了排練表才會有劇本，嘖！新人就是新人。”
我垂下眼簾，照舊乖乖的待在一旁。
分團的精英們都被趕到了這個角落里，他們或許憤憤不平卻又不敢聲張，一個個面面相覷的看著不遠處本團演員的排練，一時間鴉雀無聲。
我不是空手來的，守在一旁看著，我還拿出了記錄本和筆邊看邊記。
很快，這樣被冷落了兩天後，終于有人出聲抱怨待遇不公了。
這是一個男演員，看樣子也是年輕人，他直接對那些本團的演員說︰“為什麼不給我們劇本？你們現在的工作效率已經低到兩天都拿不出一個排練表嗎？”
還是之前那個嘲諷過我的年輕女孩走出來，她穿著排練服，身材高挑縴長，美麗的脖頸像是天鵝一樣優雅。
女孩微微皺眉︰“吵什麼吵？別以為被選上就能出演角色，每一年來這里走空門的大有人在！想要排練表是嗎？去問團長要啊！”
第189章 分團與主團
我心里很清楚，像排練表這樣的小事，如果我們當中真的有人去問團長要，這些人也頂多被批評一場了事，根本不會有太大的苛責或是懲罰。倒是分團這些初來乍到的精英，從此就會被貼上一個無能的標簽。
連排練表這樣的小事都搞不定，還要去找團長出面解決，這處理事情的能力真是讓人堪憂了。
在場的所有分團精英都清楚這里面的利害關系，所以任憑那個女孩怎麼說，大家都是怒目而視，卻誰也沒有動身去找團長。
仔細算算時間，從現在到年終大戲開幕還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在這里浪費一天都是對生命的不尊重。何況，我也沒有時間再去浪費了。
想到這里，我站起身︰“沒有排練表的話，可以先把劇本給我們嗎？就算角色還沒確定，先熟悉一下也好。”
女孩一見是我，更是嗤之以鼻︰“我說了排練表確定了才能給劇本，你是耳朵聾听不見嗎？”
我冷笑︰“排練表確定和劇本有什麼關系？站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有本團發的工作證和通行證，只憑這兩個就足以證明我們的身份，為什麼不給劇本？你們本團的能力有限，安排一個排練表得花好幾天都確定不了，難道要我們也在這里陪著你們浪費時間嗎？”
“耽誤了最後的排練日程，是算你頭上還是算我們頭上？”我微微一笑，朝那個女孩伸手，“劇本在哪？就不用藏著掖著了吧？”
女孩被我一番話說的臉色都發白了︰“你、你到底懂不懂規矩？本團和分團是不一樣的！”
我彎起嘴角︰“每天早上7點半開始訓練基本功，9點開始分組排練。戲份排在前面的團隊可以在下午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去前面的主台排練，無論有沒有排練表，只要確定是一個組的演員，就可以發放劇本樣張。”
我頓了頓，眸子盯緊了女孩︰“我說的不對嗎？這是本團每一天的固定流程吧。”
女孩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吃驚的盯著我。
這時門外有人開口︰“好了，把劇本發給他們，我不過是沒來幾天，看你們搞得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