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這不可能
啥？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你說什麼？”我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這一回蔣謙刻意放慢了語調，他一字一句的告訴我︰“我懷疑davis先生要找的人應該就是你的母親——顧南之！”
這下听得清清楚楚，再無听錯的可能。
我下意識的反駁︰“這不可能，我媽早就去世了！她只是一個小城里的普通女人，除了長得漂亮之外，她怎麼可能認識davis先生？”
是啊，這就是母親一直以來給我的印象。
我長得和我母親顧南之很像，小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自己以後會跟媽媽一樣漂亮。
她是我們那個小城里最美的女人，卻偏偏嫁給了一個最不入流的男人。
即便現在那個被我稱作是父親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但我心里每當想起那些日子，依舊會因為憤怒而渾身顫抖。
蔣謙告訴我︰“在davis先生給的資料里，有一頁他自己親手畫的畫像。你之前可能沒留意到，我後來看見也覺得很像你，你可以自己看看。”
說著，他將手旁的文件打開，從里面翻出一張畫像來。
這是一張用黑色炭筆畫出來的人物肖像，畫里的女人明眸善睞，即便是黑白的顏色也不能減去她分毫的美麗，頭發微微曲卷著，額角處還有一顆小小的美人痣。
看到這幾個特征，我只覺得腦海里嗡的一下，仿佛炸開了一般。
這、這分明就是我母親顧南之的畫像！難道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拿著紙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你都查到了什麼？全部告訴我吧。”
蔣謙深吸一口氣，開始緩緩的說明。
原來，早在我母親剛剛成年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小城里載譽滿身的美人。我外公是校長，外婆是醫生，算起來當時也是不錯的人家。我母親是家中的獨女，自小受高等教育，雖然嬌生慣養，卻也溫柔有禮。
那一年，我母親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誰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後來，她就遠赴他鄉來到了端城，跟davis先生相戀並同居在了一起。
我母親大膽放肆的行為終于惹怒了全家人，外公外婆因此生氣病倒，卻也沒有換回我母親的決心。或許在她當時看來，沒有人能阻擋她和自己的所愛在一起。
或許，她心里還在認為，只要熬過了最初的幾年，她和dvais先生一定可以永結同心，成為一對人人稱羨的佳偶。
可惜，當時的dvais先生還不是如今的他。
他當時不過是來端城留學的外國人，本身也不算富裕。
很多時候，都需要我母親的經濟支持。就這樣度過了又甜蜜又艱辛的幾年，davis先生學成歸國，我不知道他們當時是怎麼說的，反正最終的結果就是我母親傷心欲絕的離開了端城，回到了她從小生長的小城。
這個時候，外公外婆已經身體大不如從前，家里的情況也一落千丈。
為了能給家里好的條件，母親嫁給了父親，用換來的錢給我的外公外婆治病。
但很可惜，他們二老終究沒能熬過去，在一個月內相繼離去。
接下來的事情我就能猜到了，外公外婆去世後的第三年，母親才有了我。
大概是因為母親之前的流言蜚語，加上我又是個女孩，所以我們得到的是父親的暴虐對待。母親最後臨終前的樣子還在我眼前浮現，我忍不住閉上了眼楮。
為什麼……偏偏會是這樣？
蔣謙淡淡的說完，他見我臉色不太好，連忙靠近了一些，輕輕的將我攬進懷里︰“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復雜，別忘了，你還有我。”
我點點頭，一言不發。
因為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我總算明白當時davis先生為什麼一見到我態度就變得有些熱情。原來是因為我長得像我的母親！
這個結果，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蔣謙還在寬慰我︰“這只是我目前的猜測，具體是不是還要問過davis先生本人才能確定。或許，是我差錯了。”
我苦笑著睜開眼楮︰“你會查錯嗎？我看不會吧。”
蔣謙摸了摸我的臉，與我貼得很近︰“如果這個davis先生讓你覺得不痛快，這電影我們就不接。你經紀人那邊我來出面解決，好嗎？”
我笑了︰“我還沒有脆弱到這個份上，如果他真的是當年辜負我母親的人，我說什麼也要問清楚。”
是啊，如果當年沒有davis先生的出現，或許我母親還是顧家的小公主，是生活優越、無憂無慮的年輕女孩。
那麼後面一連串的事情，或許都不會發生，更或許不會有我……
很快，我讓蔣謙查到的內容打包發給了davis先生，對方給的回復更快，差不多三四個小時候就收到了davis先生的郵件。
他在郵件里確定了自己當初的戀人確實就叫顧南之！
看到這個消息，我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有些事是從我一出生開始就注定好的，我無力改變，只能選擇勇敢接受。
接下來的時間我將全部的精力放在英文水平提高和那幾頁劇本上，短短兩個多月的勤學苦練，我的口語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這里必須要對蔣謙進行點名表揚，蔣少爺出國留學多年，一口純真的英文是我最好的練習伙伴。
轉眼，就快到試鏡的日期。
這一次，davis先生提前三天來到端城，他事先通知了我和藝姐，看來是打算在試鏡前將尋人的事情問清楚。
我卻婉拒了︰“davis先生，我覺得還是等試鏡結束後再說吧，這樣我也能安心告訴你一切。”
davis先生有些吃驚，但總歸是混跡多年的人，這點定力還是有的。他點點頭︰“這樣也好，那我們就等試鏡過後再說吧。”
到了試鏡這一天，我在現場居然見到了傷勢痊愈的盛雅山。
顯然，他出現在這里不是單單為了湊熱鬧這麼簡單。作為投資方欽點的男主角，他當然要對自己即將合作的演員來個徹底的了解。
試鏡的女演員不多，大部分都是圈子里名氣不低的實力派，看來這一次的競爭相當激烈。
我略微掃過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劇本上。
雖然我無心甄選，但好好表現是演員的基本素養。
正看著，盛雅山走到我面前……
第376章 新仇舊怨
“顧小童，你到底是來了啊！這一次能跟我一起合作，你會不會覺得害怕呢？”盛雅山雖然在笑，但臉上的表情卻稱得上猙獰。
他原本額頭上的傷已經痊愈了不少，听說，為了迎合他現在的傷，劇本的人設還被專門改過了。他飾演的角色，本身就臉上帶傷。
看看，金手指開成這樣，如果盛雅山這次再不大紅大爆，真是對不起朱子柔砸下去的這些錢了。
面對盛雅山的挑釁，我只是微微一笑︰“我只是來試鏡，不是來簽約的。還沒有確定能跟你一個劇組呢，我自己是沒什麼自信，沒想到盛先生居然對我很有信心。謝謝你了啊。”
盛雅山愣了愣，瞬間滿臉陰霾︰“我告訴你顧小童，別以為你上次的把戲這一次還能奏效！你故意把我困在那個舞台架子下面，還害我受傷，這筆賬我不會就這麼算了！我會讓你慢慢的償還！”
我輕笑的看著他︰“盛先生的話我听不懂呢！誰讓你躲在舞台架的下面呢？是我嗎？還有，我們劇團里的道具都是在開演前仔細檢查過的，為什麼舞台架會倒，難道你自己心里沒數嗎？當時，我是件盛先生傷勢不輕，才沒有把這些說出來，你是覺得我都忘記了，是嗎？”
盛雅山已經臉色鐵青，他哼笑一聲︰“巧言令色，你就是憑著自己這張臉還有能言善辯的功夫，才誘惑的蔣家少爺對你傾心的吧！沒有蔣謙，你顧小童算個屁！”
我慢慢的站起身，絲毫不懼的盯著盛雅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你看什麼？”他被我看得往後退了一步。
我往前逼近了一點︰“我在看盛先生以什麼立場說這樣的話，其實說起來，你才是利用別人一步步走到今天吧？先有季雪沫，後來又是背後的投資人，我難道說的不對嗎？”
“你說我靠蔣謙，我真是納悶了。從復出到現在，我有一部戲是蔣謙投資的嗎？我在話劇團里的位置，也是憑著自己多年磨練得到的。”說著，我嘲諷的輕笑，“盛雅山，你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唯獨應該看不起的卻是你自己啊。”
“你！”盛雅山憤怒極了。
礙于現在場合不對，他也不能直接翻臉，只能看著從他面前慢悠悠的離開。
這樣的人，我懶得搭理，再說了這部戲我一點都沒想法。
不管是主演盛雅山，還是導演davis先生，我都避之不及。
很快，準備時間結束了，所有來參加試鏡的演員排隊抽簽，來確定各自出場的順序。我抽到了十二號，是個偏後面的數字。
今天一共十五位圈子里有名的女演員一起競爭這個角色，算起來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準備。
輪我上場之前，我就坐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一個個演員魚貫的進入試鏡的會場。因為還沒到我，我只能待在外面等著。
終于，里面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心神一跳，不慌不忙的站起來往里面走去。
進去後是一個平地的舞台，下面有davis先生為首的五個人坐著，看樣子都是這一次劇組的核心成員。至于那個趾高氣揚的盛雅山，這會正遠遠的坐在後排的位置。
一見我進來，他立馬調整了方向，坐到了前面一人的身後，隱隱的有跟人耳語的樣子。
davis先生更是眼楮放光，他看著我充滿了希翼。
上台後，還有一次抽選，那是抽取自己要表演的節選段落。
我抽中了一幕最難的，頓時心里一樂。
這大概是是老天爺也不幫我吧，即便這幾個月努力學習加緊用功，我的水平自己還是清楚的。能完完整整的表演沒問題，但要想出彩，就很難了。
站在舞台中央，我深吸一口氣，對準了davis先生的那雙眼楮時，心底蔣謙的話又漸漸的佔了上風。
就是這個人，開啟了我母親悲慘的一生。
就是這個人，讓我母親悲傷早逝……
就是這個人，才讓我的外祖家過早的衰落。
誠然，我母親顧南之也有錯，如果不是她當初任性而為，不是她為了愛情一葉障目，她根本不用走到這個地步！
可是她已經為自己錯誤的選擇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憑什麼這個男人還能如此平穩的坐在這里，享受名聲、財富的環繞？
這麼多年的視而不見，難道就因為一次千里迢迢的尋人可以彌補一切嗎？
不，絕對不行！
心底的情感一瞬間傾瀉而出，原本早就爛熟于心的台詞張口即來，仿佛入戲了一般，我越演越進入狀態，直到最後一句台詞說完，我一身大汗淋灕。
再睜開眼楮看著台下時，就連盛雅山都驚呆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自己剛才的表演有點過頭了……忙匆匆的點頭行禮，然後結束了自己的表演。
離開試鏡場時，藝姐還打電話來詢問情況，我心里沒底的說了句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