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沒錯。”薇薇安攪勻了自己面前茶杯中的紅茶和牛奶,“那種情況,想要依靠醫療兵及時急救幾乎不可能,預先做好自救措施更實際一些。”
    “先生女士們。”擁有著淺栗發色的店長,勞倫斯•瓊笑眯眯地端著四盤熱氣騰騰的肉桂隻果派放在了他們的面前,“打攪一下,你們的肉桂隻果派。”
    “嗯?”阿納斯塔西婭說道,“可是我們沒有點隻果派呀。”
    “我點的。”竺平安起身接過勞倫斯店長遞來的四盤隻果派,第一份不由分說的塞到了宋衡面前,“今天太耗精力了,你午飯吃的也不多,還沒到晚飯,先隨便吃點墊墊。”
    宋衡︰“好,我一會兒就……”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的懸浮屏驟然關閉,重啟界面直接灰白,無論如何也無法打開;他揉了揉眉心,把目光投向了在場唯一一位可以辦到這事的人……軍用通訊信息技術專業的竺平安。
    “先吃。”竺平安面無表情地關掉自己手邊的懸浮屏,將餐具塞到了宋衡手里。
    “抱歉。”宋衡握住了叉子,說道。
    “沒事。”竺平安安然坐下,切開了自己的隻果派。
    薇薇安搖搖頭,讓自己大腦暫且休息,放空思緒,她接過了屬于自己的隻果派,用叉子切下盤子之中巧克力夾心派的一角,目光卻停頓在了白盤邊緣的花束上。
    在餐飲區的一眾餐飲店面中,安妮塔咖啡館的特色便是店長勞倫斯•瓊會為每位用餐的客人的餐點提供一束小小的花束作為贈品。
    客人可以帶走,也可以留下,這樣浪漫別致的服務風格雖然與中央軍校的整體整齊嚴謹的畫風不太相符,但還是吸引了相當一部分師生的偏愛——包括薇薇安。
    但今天的花束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薇薇安︰“勞倫斯先生,今天的花沒有再扎之前那種款式的緞帶蝴蝶結了?”
    “因為換了一家花店。”勞倫斯•瓊擦拭著手里的茶杯,解釋道,“之前的花店歇業了,我想,這也許是一個新的起點,所以定制的花束也更新成了新花店的風格。”
    薇薇安朝勞倫斯禮貌的笑道︰“我其實還挺喜歡之前的緞帶蝴蝶的,很漂亮,我收集了一盒。”
    “是啊。”勞倫斯•瓊贊同道,眼角彎彎,“它很漂亮。”
    第25章
    實驗室醫用壁燈明亮冰涼的慘白光線照亮了整個空蕩的空間。
    相較于解剖台上還散發著熱度的黃綠粘液交織的模糊肉塊, 一旁寬闊的金屬質地桌面上,則是各式沾著粘液的醫用解剖器械在毫無溫度的光照下,散發出森冷氣息。
    然而, 同一張桌面之上, 粘液還未干透的解剖刀具的對面, 居然還放置著專業的酒具冰桶。銀色冰桶裝滿了新鮮的冰塊, 散發著嘶嘶寒氣,正冰鎮著一瓶包裝還未拆解開來的伏特加。
    溫差之下, 細致的雕花酒瓶外壁上凝結出朦朧的一層模糊感, 仿佛溫柔了酷烈的酒精。
    一只蒼白色、可見青筋的手將酒瓶利落地從冰桶里抽起, 在確認酒已經頗具粘性以後,滿不在乎的晃了晃,隨意將瓶身殘留的水滴晃落了個七七八八, 然後麻利地開瓶。
    浸涼的酒液被咕咚咕咚的倒入了底部極厚的伏特加酒杯中,瞬間, 冰鎮的白霧爬上了杯身, 順著杯壁畫出了北國風情的霜花。
    那只手的主人是個有著白金發色的碧瞳男性beta, 他的神情安寧,不緊不慢的享用著杯中的烈酒;而幽暗深邃的目光卻一直停頓于解剖台上, 定格于那一片的觸目驚心。
    好像他不是在面對蟲族異形尸塊粘液橫流的解剖台,而是在欣賞某個派對之上偶遇的美人。
    當執行廳總廳北部星區代表廳長, 米哈伊爾踏入這間解剖室時,就目睹了眼前這極具反差感的一幕,他不由得抽了抽眉梢, 一時語塞。
    “阿納托利。”他行至解剖台前,與男子相隔而望,“我記得你的老師是個對研究過程和成果都要求嚴苛到幾乎病態的人, 他居然會容許自己學生在工作時候飲酒?”
    “他確實不允許。”阿納托利對米哈伊爾的疑問表示肯定,又喝了一口伏特加,“不過這種狀況持續到了我學弟的到來,那不僅僅是老師最偏愛的優秀學生,而且還是一個格外漂亮精致的小omega,我估計誰看見了他的眼楮心都會融化。”
    米哈伊爾好奇︰“所以你們老師看了他的眼楮,鐵石心腸被融化了,然後心情大好,寬厚大量了?”
    阿納托利︰“不,是因為我這位親愛的小學弟在蟲族解剖課的第一天,偷吃他媽媽為他早餐準備的豆包,被老師抓了個正著……當時他正咽下最後一口,而老師手里還拎著滴著褐色粘液的蟲族樣本內髒。”
    米哈伊爾︰“……”
    米哈伊爾干笑幾聲︰“听起來,確實是個很有趣的人。”
    “好了,不說這些。”阿納托利搖晃著酒盞,將酒中的殘液一飲而盡,“該說說正事了。”
    他放下玻璃酒盞,背過身,不緊不慢地走到另一處實驗台前,冰綠色的瞳孔倒影出他所能復原提取的所有生物切片采樣。
    而它們,全都來自一位叫做甦珊•羅莎的女士。
    他低聲道︰“她在被長期攝入伊維格-9號試劑的同時,也相當長一段時間被配合攝入了大量的干擾劑,dna不可逆損毀,想要單純從遺體入手,完全一比一復原她原本的所有生物信息,難度極大。”
    “而現有的生物信息,尤其是大腦,大部分,已經是被九號試劑污染過的。”
    米哈伊爾走上前︰“那甦珊之前在星聯公民醫療衛生系統中的生物信息呢?可以通過這個比對反推嗎?”
    “很難,醫療衛生系統里所針對的是個人身體健康方面的生物信息存儲,單從這個方面出發,與甦珊有百分之九十八點五以上身體狀況高精度重合的人,在整個星際聯盟,我起碼能給你找兩億個。”
    米哈伊爾擰起眉頭︰“那……”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阿納托利重新將米哈伊爾帶到了解剖台前,為他拿起了一杯新的玻璃酒杯,將冷冽的酒液斟滿。
    阿納托利把盛滿伏特加的酒杯遞入了米哈伊爾的手中,然後再為自己再倒了一杯。
    “根據兩版九號試劑的對比來看,我們發現優化版的九號試劑不僅僅單純只是藥物提純純度更高。”阿納托利自顧自地和並無此意的米哈伊爾踫了個杯,“受注射者的精神海催動方向有了更強的增幅。”
    米哈伊爾︰“你這不是廢話嗎,不強化精神海還能強化那里。”
    翻著白眼的他猛地一口灌了半杯烈酒,面色不改︰“創世紀對伊維格試劑每一版的革新,都是在強化利用外在暴力手段強制刺激精神海的超負荷運轉,所以才會造成對受害群體精神海暴動的失控現象。”
    “對。”阿納托利沒有否定米哈伊爾,語氣中卻多了絲不一樣的熱度,“但這次和的強化和此前每一版的更新不一樣,甚至可以說,兩版九號試劑,強度沒有任何增加。”
    “什麼意思。”米哈伊爾一愣,倏忽間,他意識到了什麼。
    “精度。”阿納托利提醒道。
    “他們通過藥物手段達成需要大量訓練才能保持的精度控制!”米哈伊爾心下一沉。
    “是的。”
    米哈伊爾臉色相當難看︰“所以,這也能解釋為什麼甦珊•羅莎在b級精神海的原生條件下。同樣注入九號試劑,她作為一個從未接觸過精神海外放訓練的普通人,所能創造的破壞力完全不輸于路德。”
    “他們加強了對于神經末梢的敏感刺激,受體反應力提高了,所以呈現的外狀表現是精度的提高。”阿納托利拍了拍米哈伊爾的肩。
    “理論上听起來很簡單,但是我不知道他們需要多少前期實驗才能做到如今的地步……至少,絕對不可能只是單純的一個甦珊•羅莎而已。”
    這是尸骸成山所堆積起來的技術精度。
    阿納托利︰“早期的伊維格試劑,不過是一種針對精神海的普通興奮劑,雖然有高刺激性與成癮性,但對受體的影響依然有限,那個時候所造成的亂子還尚且在可控範圍之內。”
    “而中期以後,從四號試劑開始,純粹的藥物刺激和持刀凶器的邊界被徹底打破了。”米哈伊爾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死死地盯著解剖台上的被肢解解剖的蟲族殘骸。
    第四號試劑的更新,也是目前對伊維格試劑的更新手段中,最為簡單粗暴的一次更新——直接加入了粗略提純的蟲族腦脊髓液。
    此後,伊維格試劑對人類精神海的刺激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台階,哪怕是一個從未接受過精神海殺傷性訓練的普通人,都能在它的刺激與高度壓榨下,利用精神海大肆濫殺。
    甚至在之後的幾代的試劑更新中,哪怕是精神海評估為c的人,在以大腦負荷不可逆的損傷前提下,也有了作為人肉炸彈的隱性威脅。
    而在星際聯盟的歷史上,整個邊境線所受到的幾度嚴重重創,其中之一,便是因為四號試劑的更新與黑市的大量泛濫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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