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顧月霖頷首,“星予本也要同來,我讓他帶了更翔實的證據去刑部。進之是你上峰,我早跟他說好了,有事立馬招呼我,不必他出頭,免得你們兩個落下抱團兒的嫌疑。”
    歸根結底,這是他明打明認下的妹妹,有事都該他出面。
    “誒,真感動,有哥哥撐腰的感覺怎麼這麼好?”君若嘆息著,笑靨如花。
    “傻丫頭。”顧月霖全然恢復了私下里的柔和,“亂七八糟的事,我們著手總歸比你好一些。你那性子,把人立馬弄死都未可知。”
    妹妹那女魔頭的名聲,絕不是白得的。
    君若嗔他一眼,“當差了,我還是很認真的,不會任性。反過來說,你這次也太彪悍了,一下子就把人送進了刑部。要是罪名小,到不了這一步,姓周的不死也等于廢了。以後悠著點兒,已經殺雞儆猴了,諒誰也不敢再輕易打我的主意。”
    “成。”
    事情到此,並沒告一段落。
    長寧長公主早就把君若當親閨女似的了,自家虎招招的孩子初當差,少不得命人隨時留意著。
    得知長街上那一出戲,長寧固然覺得不能更解氣,也沒讓自己裝作不知情,立刻進宮面聖。
    兄妹相見,長寧開門見山︰“齊王、齊王妃到底要做什麼?我這個做姑姑的,何時開罪了他們?”
    皇帝有些懵,“這話怎麼說?”
    長寧鮮少地帶了情緒︰“自與月霖、君若結緣,我就欣賞之至,對君若更多了幾分心疼,便一直帶在左右。多少事,其實是那孩子幫我,我才能不辜負皇兄的信任。到最近,齊王、齊王妃左一出右一出地膈應她和月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們欺負的到底是兩個孩子,還是繞著彎兒地打我的臉呢!?”
    “別生氣別生氣,你身子骨不好,千萬別生氣。”皇帝連連安撫,瞧著妹妹喝了兩口茶,面色有所緩和,這才敢嘀咕,“不過,你要說那倆混帳欺負月霖、君若,也沒有吧?起碼月霖的事兒,我可都一點兒沒含糊。”
    思來想去,不都是他們君臣讓齊王夫妻吃癟受罰麼?
    長寧擰眉,“月霖哪里需要誰護著了?我只不過是順帶一提,我跟你說的是君若剛剛遇到的事兒!”
    皇帝眉心一跳,“我不知道啊,什麼事兒?齊王妃剛被我禁足,還能出什麼ど蛾子?”
    “是齊王那個混帳!”長寧把得知的原委講述一遍。
    “的確是混帳!”皇帝罵道,“橫三豎四上不了台面的東西!”
    齊王那把戲,起先目的不外乎對君若用強,想制造住君若與周業成有染事實或假象,如此,君若再不情願,也得委身周業成。
    “做的什麼春秋大夢?當真把那孩子惹毛了,齊王府都能一夜之間消失。”皇帝氣哼哼地猛灌茶。他听聞的江湖傳聞不多,關乎君若的卻有一些,且記憶深刻。
    長寧倒因此氣兒順了不少。
    牛飲完一盞茶,皇帝才琢磨起別的,“不過,話說回來,月霖不是及時趕去了麼?不是文的武的全玩兒了一下,也又收拾了齊王一回麼?”
    長寧嗆聲︰“所以,皇上就能當做不知道,繼續縱容齊王?”
    “怎麼會。”皇帝哭笑不得,“你著什麼急呢?月霖收拾了齊王的內弟,齊王能置身事外才是見了鬼……”
    “所以,君若平白無故被皇子尋麻煩,要啞忍?”
    “……不是,她是被尋麻煩了,關鍵她沒吃虧啊。”皇帝弱弱地試圖跟妹妹講道理,“就算我要發作齊王,也得有個說得過去的由頭不是?”
    第119章 爺兒倆的好脾氣都給隨風了
    長寧說︰“干擾朝廷命官辦差不是錯處?君若今日是去北鎮撫司,耽擱一陣也無妨,要是別的刻不容緩的差事呢?”
    “說的對。”皇帝頷首,正要命人傳齊王,內侍通稟齊王求見。
    齊王是來告狀的,進殿後便跪下,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細數顧月霖對他的種種冒犯。
    皇帝氣樂了,本以為齊王是主動進宮請罪,沒料到是這情形。
    “求父皇給兒臣做主!”齊王向上叩頭。
    “朕如何為你做主才好?”皇帝平心靜氣地問,“嚴懲顧月霖,命刑部當即釋放你內弟?”
    “兒臣不敢,對顧月霖小懲大誡即可,倒是兒臣的內弟,素來安守本分,絕不會有行差踏錯之舉,還請父皇開恩。”
    長寧頗覺好笑。
    皇帝無語了一陣子,*嘆一口氣,“近來你和齊王妃過于忙碌,有些心浮氣躁,這便回府去靜靜心。”
    “啊?”齊王詫異。
    “朕說的話,你听不懂?”皇帝的目光一點點變得冷酷。
    “兒、兒臣遵命。”齊王茫茫然地告退。
    皇帝吁出一口氣,非常不解︰“到底是誰給他的膽子?竟像是認定我會首先考慮他為儲君。”
    “興許是別的手足一再捧夸之故。”長寧想著,其他的佷子也是壞,生生用言語的迷魂湯把齊王灌成了小丑一般。
    元宵節的宮宴,皇帝不準齊王夫婦參加,賞賜宮燈時,倒是刻意多給了君若兩盞,又贊她辦差得力,另賞了幾十匹綾羅綢緞和幾樣珍奇的珠寶。
    君若不覺得如何,長寧心里卻真舒坦了。
    正月未過完,刑部審理周業成參與的案子有了結果︰周家屢次三番打著齊王的幌子作奸犯科,經手的買官賣官事件多達十九起,而出面斡旋這類事的人,正是周業成。
    此外,周業成的原配並非周家所說的病故,是被周業成生生打死的,那女子的娘家再三鳴冤報官,奈何門第低,當地父母官看著周家的臉色行事,從不曾審理,倒是將那女子的兄長生生打成了殘廢。
    比起原配及其兄長的遭遇,周業成橫行坊間、欺男霸女的行徑,倒實在有些不夠瞧。
    刑部的意思是,所有參與買官賣官之人,一概按律論罪,周業成數罪並罰,秋後問斬。
    皇帝準奏,對周家的處置,著意吩咐了幾句︰“周家有罪者服刑,無罪者回祖籍,周家三代之內,男子不可入仕,女子不可選秀。”
    接下來,就是齊王夫婦。
    齊王自親王降為郡王,從速離京去封地,無召不可進京。
    皇室打頭的兩個皇子,爭儲的余地微乎其微,三皇子早夭,五皇子端王早逝,八皇子時年十七歲,興致在于四處游歷,不曾入朝辦差,于是,最可能成為儲君的,便只剩下了排位四六七的秦王、楚王和燕王。
    蔣昭的手札上,自然寫明了下一位帝王是誰,但顧月霖和三個手足並不知曉。
    他們看過的內容,僅到幾年前的天災。
    手札上每一條預言,無不關乎死亡、天災。
    如果他們是皇帝、長寧長公主那般的位置,如果預言不是以天災為主,他們自然會看完。
    如果不是確然高高在上的位置,如果確然經歷感受過天災的可怖、人力的渺茫,真不會有人有勇氣看完那本手札。
    如果要一年年籠罩在災情的陰影之下,而自己能做的畢竟有限,那麼,提早做到盡人事便罷了,知曉的太多,人恐怕會發瘋。
    再者,到底誰登基,跟他們又有什麼關系?
    他們的抱負是為安邦治國竭力而為,站隊哪位皇子的事,根本不會考慮,絕不會做。要是不站隊也遭來日的帝王猜忌,那就撂挑子好了,誰會傻到指望仕途、生涯始終順遂?
    進到二月,沈夫人自什剎海搬回沈府,盡心籌備星予的婚事,府里一派喜氣洋洋。
    沈星予的未婚妻,是程放命月明樓的人手甄選出三個人選後,由長寧長公主和沈夫人共同選定的。
    以程放的性情,原本絕不肯染指這種事,但星予是月霖至交,破例又何妨。
    沈星予的未婚妻姓陳,時年十六歲,艷若桃李,端方磊落。
    陳家門第不高,情形與顧月霖離開的顧家大同小異。陳氏從不做什麼一世一雙人的夢,成婚于她,成為末路是命,成為出路是幸。
    目前在陳氏看來,這婚事是成為她出路的幸事,且有莫大的意外之喜︰先前只曉得沈小侯與君大小姐交情不錯,親事落定後,君若尋由頭在外見過她幾次,她這才知曉,對方是未來夫君的異姓手足。
    而君若,是她打心底欽佩仰慕的女子。
    能與君若常來常往,時時目睹其風采的吸引力,遠大過那樁婚事帶來的益處。當然她也清楚,沒婚事就沒這好處。
    陳氏對君若坦誠之至,諸多心緒全然告知。
    君若听了,稍有點兒哭笑不得。不過,這世間的夫妻比比皆是,日子過得千姿百態,如沈侯、沈夫人那般度日,反倒是相互都特別省心,星予哥哥和小嫂子就算全然效法,也沒什麼不好。
    至于陳氏這個小嫂子,她自然是樂得多加親近的,也將人引見給了魏琳瑯。
    正所謂人以群分,陳氏與琳瑯很是投緣。
    至于君若曾記掛于心的曹家人,在成為問題之初就被程放解決了︰洛兒是月霖的妹妹,也與他的女兒無異,他怎麼能不先一步思量到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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