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呢

    此言一出,鄔捷戲謔哦了聲。“像條瘋狗一樣緊追不放,一個沒注意,居然這麼快過來。”
    一招手,賽武懂事替她點煙。抽了兩口,鄔捷望著藤蘿瀑布外的景色,這個角度能瞧見那條兩側秸稈田相夾的鄉下馬路,什麼人進來,什麼車開出去,一覽無余。若是要打仗,在此處架一挺重機槍,便是一個重要的戰略樞紐地。
    她悠閑吞雲吐霧著,听賽武的匯報。
    “他是先進班南德撲了個空,這才掉頭過來,也不知道從哪里搞到的準確消息。”賽武有疑,“是不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風聲?鄔捷抬眸懶懶望著他,忍不住笑了。
    賽武是個死腦筋,想事情太絕對,不懂變通。望著滿桌根本未動的佳肴,她吐了個煙圈,吹在蝦肉上。
    男人見她笑而不語,驀地就明白了。
    風聲確實走漏了,可若是沒有她的準許,誰敢亂說一句?恐怕是另有所謀。畢竟前陣子魏知珩故意坑了她那麼大一把,鄔捷在緬甸邊境遇襲,人在醫院呆了一周休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這會兒抓到了把柄,若是不好好利用利用,實在虧。
    也是,先前看她的態度,賽武卻有疑心她色令智昏,現在想來,是多慮的。孰輕孰重,鄔捷比誰都拎得清。
    鄔捷彈了彈灰,一根煙還未燃盡,那條秸稈鄉道便有車開來了。
    鄔捷抬手整理衣服,賽武懂事端上煙灰缸,滋啦一聲,煙頭摁滅在灰水中。
    “準備接客。”她偏頭一笑。
    --
    參輛黑色奔馳停在農莊大院的停車場內,下了車,吳子奇跟在男人身後。
    今天魏知珩還特地理了身新衣裳,規矩修身的黑色西裝一穿,有模有樣地,像個十足的紳士。就是二參十度的天氣能曬死人,離了車里空調冷氣,大太陽照得他俊臉不耐。
    而很快,這絲不耐相比與眼前的架勢而已,不值一提。
    入口的大門堵了參四個士兵,人還沒見到,先給了個下馬威。
    “抱歉,您需要等通報。”
    吳子奇拔槍頂著其中一名士兵的腦袋,霎時,場面豎起十幾桿槍,一度劍拔弩張。
    前面吳子奇放話威脅。男人卻隱隱听見,半空有不尋常。他順著聲音抬眸去瞧,確認自己並未听錯,幾秒的時間足夠他判斷眼下局勢。
    雖知道自己身處險境,魏知珩也並沒太過意外。若是半分威脅都沒有,他還真該懷疑是不是詐了。
    “讓開。”
    身後傳來低沉聲音,吳子奇也不知道是對他說還是前面人,但也規規矩矩從魏知珩前方撤開,槍依舊對峙著。
    士兵見到那張臉,恍惚了下。這男人長得斯文好看,人堆里最扎眼,不像是不講理的樣子。剛預備上前傳訊長官給的指令,就見下一秒,還沒等他開口,魏知珩何時抬槍的誰也沒見到,快到甚至只听見了槍聲,等再反應過來,那走幾步向前的士兵瞪大著雙眼,腿一攤,直直跪倒在地上。
    被子彈穿透的眉心中央僅留下個血淋淋的黑洞。
    就連吳子奇也沒預料到魏知珩會談也不談直接動手,這下是連廢話都不說了,男人比他還鎮定,悠閑地擦著槍口,繼續扣槍栓。
    內院里的人听見槍聲,登時站起身。賽武皺眉,攔住了鄔捷出去的動作,“司令,我出去看看。”
    “放人進來。”鄔捷冷聲呵斥,“問他是不是想死?”
    原本是想給人一個狼狽,叫他吃個閉門羹。只是誰都沒預料到,魏知珩會不顧自己的境遇,在誰的地盤而貿然動手。那男人看著也不像沖撞之人,除開這個,那就是他早有所準備了。
    賽武低頭,後退幾步,而後迅速往外面跑去。
    讓他意外了。沒等他前往處理,通往內院的一條道上悠哉悠哉地走進一行人,為首的男人斯文儒雅,戴著副金絲眼鏡,正是魏知珩。旁邊還跟著個近身副官,看著年輕健碩,身手極好。
    兩撥視線相撞,賽武率先停下腳步觀察。
    他沒有計較門口死了多少人,而是看魏知珩的隨從,竟還不過五六個就敢赴會。賽武將耳返戴上,沙沙一聲,傳來略帶嘈雜的聲音。
    “無增援。”
    簡短一句話,賽武放下心來。這才裝作無事發生,上前迎客。
    “魏主席。”
    賽武低頭,沒伸手,對方也沒有要伸手的意思,只是略帶抱歉,“替你們處理了幾個不懂事的部下,不介意吧?”
    賽武下意識警惕,對上男人鏡片下那雙精明銳利的黑眼,生出一股危險來。
    他不言,只伸手,將人請進去。
    遠遠地,鄔捷听見走來的腳步聲,沒抬頭,光顧著自己又點了根煙,夾在手上消遣。
    等到男人坐了下來,這才肯施舍出一個眼神。
    “魏主席,一言不合就殺我的人,故意氣我的?”鄔捷挑釁地拿煙指著他。
    賽武已走到鄔捷身前,預備隨時拔槍。吳子奇則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局勢,發現男人並沒有很大的反應。
    魏知珩桌面擺了參個碗,食物卻還滿著,他所坐下來的位置前,盛滿飯的瓷碗分毫未動,撥開的蝦肉也沒吃多少,不難想這是得多小的胃口。
    他抽了張面前擺著還沒來得及用的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手心。剛才開槍濺了幾滴髒血,空氣也又熱又悶,這會兒魏知珩略有些煩躁。
    煩躁歸煩躁,他面無波瀾,擦完了將紙扔進那盤剝好的肉碟中,“這是還有客?怎麼不出來見見。”
    在點誰,不用明說。鄔捷知道他是個極度聰明又自私的男人,要不怎麼只是放了一點兒消息,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追過來。可連條件都不肯開,還想找人?未免拿她作兒戲。
    鄔捷將煙頭一彈,扔到他面前的碗中,“問你話,殺我的人,怎麼算?”她冷笑,“我敬你喊一聲魏主席,別忘了這是在誰的地盤上踩著。”
    “我想,應該是你該給我一個交代。”魏知珩沒再直接與她繞彎子,眉眼倏然凶狠,“我的人在哪。”
    “你的人?”聞言,鄔捷笑得肩膀一聳一聳,夾煙的手彈了彈灰,嘴里抽了兩口才回他,“你最好是在跟我開玩笑,在我的地盤上向我要人,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是麼。”
    兩人的話根本不在一個點子上,要人談判哪有這麼要的,听著吳子奇都有些干著急。就這參兩句話,矛盾是徹底激化了。
    忽然,半空傳來轟鳴聲,隨著翁動逐漸變大,四周也卷起了不小的風浪。
    吳子奇抬頭看去,操!是直升機。
    從南側的瑯南塔軍區飛來,約莫二參十米的上空盤旋著參架武裝迷彩,後艙門開著,露出了上面瞄準調整狙擊槍的男人,他一把扯下覆面罩,與賽武長著同一張臉。正是賽威。
    眾人都被直升機吸引目光,唯有鄔捷懶懶打了個哈切,散了骨頭,手撐下巴去瞧同坐對面的男人。
    魏知珩執杯晃了晃,絲毫沒有被威脅該有的惶恐。
    茶水已經涼了,但還飄著香。許是為了解辣,這個座位的主人只喝過一小口,而後匆匆離去。
    看著他將冷茶水一滴不剩地喝完,鄔捷掠有些吃驚。這回倒真叫她意外了,看來那女人在他心中分量不小。
    不小,很好,正好方便她接下來辦事。
    直升機烏壓壓盤旋在上空,吳子奇這邊緊繃著身體準備拔槍,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就這麼明晃晃地威脅人,鄔捷笑說新仇舊恨的,別怪她不講舊情人面子,好歹是露水情緣一場,事情要麼解決給她個交代,要麼今天有人走不出去。
    早知她睚眥必報的本性,魏知珩撂下杯子,恢復溫文爾雅的紳士樣︰“我來,當然是給鄔捷司令帶了好消息。”
    早這麼說不就行了?鄔捷笑了,不至于這麼兵戎相見,鬧得多難看。
    “不知道,魏主席帶的是什麼禮。”鄔捷故作不明,起身,繞了個彎,笑走向他身後,雙手撫摸著男人結實寬闊的肩膀,隨後俯身在耳畔溫聲,“夠不夠抵消我在緬甸吃的悶虧呢。”
    話落,一桿槍豎指在他脖頸處。鄔捷霎時翻臉。
    “司令!”吳子奇臉色一驚,立馬掏槍指著女人腦袋。賽武沒能擋下,槍便直指吳子奇。
    這下場上可熱鬧了。梭攀听見動靜偷摸跑出來,頭頂參架飛機不說,看見十幾桿槍指著腦袋,坐在他對坐的那個男人長得是真帶勁,那麼多槍指著他都不怕,還坐著喝茶呢!梭攀左看右看,感覺心涼涼的,這槍幸好不是指著他的腦袋。
    不過,梭攀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好像少了一個人是不是?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怎麼不在?
    梭攀一眨眼的功夫,那男人看過來了,嚇得他手里的葫蘆瓢摔在地上,灑了一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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