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顾谦予要了一次又一次，最后顾盼好不容易得以脱身去睡觉，半梦半醒间才想到两人今晚连晚饭都没吃，几乎是在床上度过的每一秒。
    第二天，顾盼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她伸着懒腰，眼睛还眷恋地闭着。
    厨房传来了锅铲与厨具碰撞的声音，再仔细一闻，那是清蒸鱼的味道。
    顾盼知道顾谦予去做饭了，她也不急，又在床上赖了会儿，才洗漱完走出卧室。
    “怎么不多睡会？”
    顾谦予感到腰间被那双熟悉的手臂环住，刚还面无表情的面孔上现在瞬间柔和了起来。
    顾盼搂着他的手更紧了，笑道：“饿了。”
    他声音温柔：“这是最后一个菜，你先去外面等着，厨房油烟大。”
    “有什么好吃的？”
    “你喜欢的东星斑。”
    十几分钟后，饭菜上桌。
    顾盼看着简单却又奢侈的叁菜一汤，手舞足蹈起来：“好香。”
    “快吃。”顾谦予将撑得满满的一碗饭推到她面前，自己却没动筷子，只是看着她。
    顾盼夹起一块鱼肉，满足地眯起眼：“好吃。”
    顾谦予自然地用指尖拂去她嘴角的痕迹，随意道：“下午我得去趟公司，有些事需要处理。”
    顾盼瞟了眼他的黑眸，看出来他有意隐瞒，追问道：“什么事？”
    “…”顾谦予顿了顿，又抬手给她夹了块青菜，才开口，“二叔那边还没消停，对外媒体放出了一些我的负面言论。”
    顾盼跟着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从桌上拿起手机打开财经新闻，看到页面最顶头的新闻标题，几个大字：
    昌途现任顾谦予，手段卑鄙妄想翻云覆雨。
    顾盼蹙起秀眉，其实她是知道的。
    这两年来，随着顾谦予在昌途根基愈稳，手段愈发雷厉风行，这类说他“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负面评价就没断过。
    只是这次，对方显然加大了火力，甚至买下了显眼位置。
    “最近这类声音尤其吵，”顾谦予眼底已有冷意，“我本不想理会，但浦江项目正在关键阶段，不能任由这种噪音干扰市场。”
    顾盼放下手机，若有所思。
    她大眼睛滴溜转了圈，突然凑近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哥哥要听听看吗？”
    顾谦予挑眉，摆出愿闻其详的姿态。
    顾盼朝他勾勾手，顾谦予顺从地倾身过去。
    顾盼贴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说罢，她一脸“快夸我聪明”的小得意：“我的方案，怎么样？”
    顾谦予看着她发亮的眼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满是无奈的纵容，还带着丝欣赏和信任：“好，这点小事，就交给你处理。”
    几天后，顾谦予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程韫便拿着平板走了过来，神色有些微妙：“顾总，您看这篇报道，并非我们安排的渠道。”
    平板上是一篇财经专栏文章，标题含蓄而抓人：
    《冷面掌舵人的另一面：总裁与兄长》。
    配图是之前在上海某次的晚宴，顾谦予为顾盼披上外套的抓拍图片。
    角度极好，男人向来冷峻的侧脸在那一刻似乎柔和许多。
    媒体把这一幕解读为：冷血魔王的唯一软肋。
    通稿中还有许多兄妹情深的描写，顾盼扮演的是温润妹妹，顾谦予则是对外冷静果断，对内事无巨细的哥哥。
    顾谦予仔细看完，眼底浮现出笑意。
    温润妹妹？他眼前浮现的可是她张牙舞爪跟他较劲，或眼下这般暗戳戳搞事情的小狐狸模样。
    程韫观察到老板瞬间柔化下来的脸庞，试探道：“顾总，这是…顾小姐的手笔？”
    “嗯。”他将平板递回，“你觉得效果如何？”
    程韫谨慎回答：“文章出自权威专栏，可信度强，文章质量也很高。只是……”
    他巧妙一顿，“单靠一篇温情文章，怕是难彻底扭转舆论。”
    顾谦予闻言，笑意反而更深。他看向窗外明镜的天空，仿佛能看到女孩运筹帷幄的身影。
    “放心。她既然开了这个头，就不会只做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