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了，才算是真的安生。
事後，警察想送陸商衍先去醫院，可也許是他脖子疼的厲害，暫時掩蓋了肚子的疼，他反倒是覺得沒什麼了。尤其是他要是到了醫院驗傷，陸霖這事恐怕更難搞，于是他就搖頭拒絕了。
街口有攝像頭，清清楚楚的記錄著陸商衍連嘴都沒還一句，是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調查清楚之後，陸商衍就被放了出來，陸霖一天進了三次局子，被拘留五天。
陸商衍說自己要和他私下解決，不繼續追責，警察對此不認同，覺得陸霖這種人，不讓他真正吃到點苦頭，恐怕不會改，也會變得越來越猖狂。
陸商衍回頭看了眼陸霖，被他惡狠狠地瞪住︰“我不需要同性戀的原諒！”
“我告訴你陸商衍，我今天把話擱在這，只要你一天是個同性戀，一天不把這變態毛病改掉，我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著，又揮著拳頭沖上來，他幾次不改，事情演變成這樣，陸商衍說再多都沒用了。
一天折騰下去，他什麼都沒干，心里壓著口氣，不上不下的，很不舒服。
他又溜達到街口，看著陳爍還沒來得及開走的豪車，干脆藏在暗處隱蔽起來。
等陳爍口里吐著髒話，一步三回頭的往後豎中指，好不容易走到車邊的時候。
陸商衍伸出手，快速把他拽到了暗處，同時另一只手快速將他的雙手反擰在身後。
——他剛才在警察調取監控的時候觀察過，只要再往他們剛才站的地方移動半米，就成功躲出了監控區。
四處漆黑一片，陳爍看不見陸商衍的臉，以為是有人來搶錢，當即嚇得一哆嗦。
被陸商衍敏銳的察覺到，在陳爍想反擊的時候，他率先一步抬起手臂，橫在陳爍的脖頸處，死死地壓著。
陳爍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處貼上一個冰涼的物件，當即抖得更厲害，但還是故作鎮靜的說︰“有話好好說，警察局就在後面，你要是動手，你也跑不了。”
陸商衍歪著頭，把胳膊壓得低。很快陳爍就變得和不久前的他一樣，憋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原來你這麼慫啊？陳爍。”他聲音平緩︰“你現在配合我錄音，跟我哥解釋我到底是不是同性戀。”
陳爍一听是他，瞬間渾身發燙，他覺得丟臉，扭動著身子要動手，可那個貼著他的冰涼物件慢慢移動到了他脖頸處的大動脈，他就僵直著身子又不敢動了。
“你要是敢傷我，我保證你會付出慘痛代價。”
陸商衍輕笑出聲，和平日里冷冰冰但卻對人溫和的模樣很不同，帶著點陰暗沉寂，听得陳爍半邊身子發毛。
“剛才你也看到了，他以為我是個同性戀要殺了我，我不如在死之前，先殺了你當墊背的。”
陳爍腿都軟了，但他肯定的說︰“你不敢的。”
陸商衍沒再說話，只是慢慢用手里的東西磨他的皮肉。
陳爍動彈不得，整條命都在陸商衍手中，時間一點點過去，他覺得那點肉開始疼的厲害，甚至好像還聞到了血腥味。
比心態，他沒贏過。
于是只堅持了不到三分鐘，就顫著牙點頭答應。
他想著大不了以後再找上門去，或者待會兒就回去報警，讓陸商衍也蹲進去。
陸商衍拿出手機，示意他配合。
陳爍只能扯出一個笑，說是之前他喜歡的一個女孩喜歡陸商衍，所以一直看陸商衍不爽，就想找機會報復他，所以才到處抹黑說他是個同性戀。
這話倒是有九成都是真的。
陸商衍將錄音保存，才松開壓制著他的手，陳爍立馬捂著脖子跑遠了，摸到脖子是干的，沒有一滴血流出來，這才放徹底松了一口氣。
隨後往陸商衍手中一看，那哪是可以殺人抹脖子的匕首啊，那就是個壞了的開瓶器！
陳爍憋屈了一下午，惱的眼珠子要瞪出來。
陸商衍看著他的□□，又笑了一聲，是十足的嘲笑。
隨後及其輕蔑的說︰“腿還這麼抖，該不會還嚇到尿褲子了吧？”
他一直看陸商衍不順眼，現在又在他面前丟了這麼大一個人，當即就忍不住了，沖上去就要找回今天失去的臉面。
陸商衍借機又往前走了半步，正好站在攝像頭面前，用胳膊結結實實挨了他一巴掌。
這一來一回耍陰招，去警局他也不怕了。
陳爍沒有他這麼多盤算，看他現在弱雞一樣，打一拳後退幾步，當即來了興致，就要把這幾年悶的氣一並收拾回來，好好教陸商衍做人。
但這次不等陸商衍再次反擊，就有一輛車拐了個彎，朝著他們兩人沖過來。
車燈晃眼的厲害，陳爍沒來得及再出手，腹部就被人猛踹了一腳。
陸商衍眯了下眼楮，終于看清來人是快一天都任何消息的裴予憫。
陳爍同樣撞在那棵樹上，但他傷的要比陸商衍重得多，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陸商衍走過去，假裝不注意，趁機踩了他癱在地上的腿好幾腳。
陳爍氣的罵娘︰“你他娘的眼瞎就去看眼科！”
裴予憫剛知道這一天都發生了什麼，在車上急的好幾次都要出車禍，他听陳爍這麼一罵，頓時就收不住了，他不像陸商衍，做什麼事都要考慮後果能不能擔得起。
他不怕，直接踩到他的大腿上。
陳爍不健身，大腿上的皮肉不緊實，又嫩，裴予憫踩著往下滑，最後只踩著一點慢慢的碾動。
這次陳爍疼的全身都是汗，嘶吼著痛叫出聲。
等他倒在地上打滾的時候，又猛踹了好幾腳。
陸商衍都听不下去，伸手拽了一下他的手臂︰“行了吧。”
裴予憫沒听，只把他護在身後。
他今天去見了個人，知道了不少陸商衍的事，現在看著他那張臉，就覺得心里發酸。他顫著手，反握住陸商衍的手臂，卻不敢使太大的力氣。
陳爍趁機從地上爬起來，扶著牆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跑了沒幾步，身後就再次停下一輛車，車上的人打開車門就喊︰“陳爍你個兔崽子！快點滾回來！”
陳爍愣住了，扭頭看見來人是他爸，他親爸！
眼楮又瞬間亮了，他飛撲過去，委屈的喊︰“爸，你快幫我找人，讓他們進去吃牢飯！”
陳鴻飛臉色一僵，抬起手一連打了他好幾巴掌。
陳爍臉都腫了，捂著臉嘴里流著血。
陳鴻飛恨鐵不成鋼︰“你個混賬玩意兒！你知道你惹得是誰嗎？！”
第13章
陳爍腳步一頓，視線一直在陸商衍和裴予憫身上轉。
陸商衍？陸商衍能有什麼不能惹的？他找了陸商衍兩年多的茬，陸商衍不也是都全部受著了嗎？
他要是真惹不起，也不會忍到現在才鬧出事！
他想著，站到陳鴻飛身側，視線停在裴予憫身上。
陳鴻飛額角帶著汗，看裴予憫抿著唇，怒氣未消的模樣，當即抬起手就要再打。
這時候下手狠一點，裴予憫一會發作的時候，他也能有臉求饒。
可誰知他這次巴掌還沒落在陳爍身上，裴予憫眼里的狠厲就已經消散了。
微抬著下巴，梗著脖子解釋︰“你惹我就是不行！雖然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打工人，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仗勢欺人！”
裴予憫原本也想著在今天向陸商衍坦白自己的一切，以後也好順理成章的保護他。
可來的時候，他看到陸商衍臉色差到了極致，恍若游魂的模樣，他實在不敢再多給陸商衍一點刺激。一方面是怕陸商衍承受不住，另一方面是怕陸商衍生氣了，他這段時間所做的所有努力就全都白費。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陳鴻飛微微眯了下眼楮。
陳鴻飛生意做的不怎麼樣，但這麼多年一直沒有破產，極大原因就是他懂得察言觀色，有顆玲瓏心，可以臉都不要的那種。
當即一巴掌拍在陳爍腦後，把他拍的身形一個踉蹌，又罵出聲︰“還不快點道歉！要是傳出去說你欺壓弱小，把事情鬧大了，不但我保不住你，公司也得賠的一干二淨！”
他說這話，是在試探裴予憫的口風，是否會因為這件事，遷怒到他們一家。
裴予憫站直了身子，露出一直被他保護在身後的陸商衍︰“跟我道歉就不必了。”
他這是暫時松口了，陳鴻飛立馬點頭哈腰，把陳爍往前一推︰“還不快給你的同學道歉！”
陳爍原本還害怕這次真的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可話鋒轉變的太快，他從地上瞬間跑到天上，又開始飄飄然起來。
“讓我給他道歉？他配嗎？！”陳爍又看向陳鴻飛︰“他個沒爹沒媽的同性戀，是個沒人管教的變態，爸，你讓我給他道歉，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呢！”
陳鴻飛這個老狐狸，在看到裴予憫對陸商衍那個在乎勁的時候，就大概猜到兩人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