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黃芩東。花容樓與江金盟從未結過仇怨,為何如此害我謝家。”
    謝溪源見狀不得不落地擋了邊迤最後一擊,悶哼一聲,脖間的青筋愈發青黑,最後從口中噴出一口黑血。終于身形一晃,直直地單膝跪在了幾人面前,她看了一眼遠處燃起烈火的情紅樓,更是憤怒得面容扭曲。
    “此事你們何時謀劃的!究竟為何下此毒手!”
    林承燁端詳著,倒是覺出些違和。按理說這謝溪源應當有五十歲出頭,但估計是那拂面千容針的邪門功法,不光能改變性別,還能容顏永駐,竟是如妖似牡丹一般艷麗。
    等看夠了林承燁才不慌不忙地從黃芩東身後走出,扶了下鼻梁。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
    “這您可搞錯了,我們可並非一路,我和這位神醫是一路,這不是正路過要阻止黃長老嗎。”
    邊迤正放空時忽然覺得後腰被人摸了一把,她轉動眼珠看到身旁林承燁微微彎腰,沖著她眨眨眼。
    “啊,哦。你是……花容樓樓主,謝溪源?抱歉哈,這剛剛見您爬牆準備跑,下意識就把您帶過來了,手段粗糙些,對不住了哈。”
    邊迤演技奇差無比,林承燁听到這拙劣一出也不禁尷尬的咳嗽幾聲。
    听到這話的謝溪源也愣了一下,她眼神在三人中流連,倒是沒有再叫囂。
    “謝樓主,我這個,我是……路過的游醫,見您一家人好像是中毒了,總不好見死不救。這位是林少俠,我隨行的朋友。”
    邊迤心虛地嗯了幾聲。
    “……你是閻王叩首——邊神醫?”
    謝溪源抬眸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這又是誰取得名,這不給我短命嗎?”
    邊迤又一愣,她知道這民間覺得治病救人便是神仙,充其量叫她一聲活菩薩也就罷了,這又是哪門子稱號。還听起來有模有樣。
    “我可從未听閻王叩首有什麼隨行之人,從來獨來獨往。”
    夜晚看不太清人臉。謝溪源眯起眼楮,面色陰沉的嚇人,嘴角的血跡一滴一滴落在胸前。她雖不知道這幾個人明顯認識,卻在這里一唱一和裝什麼。
    但她已經沒有多少選擇。
    謝溪源毒怨地看了一眼邊迤,她只听說這游醫醫術高明,沒想到武藝竟也如此高深。
    不過比起在這里生受威脅,倒不如順了她們想保下黃芩東的想法。
    雖然不懂這黃芩東這個蠢貨居然覺得一個毒能解決掉她而不留後手?也不懂這個姓林的和邊迤又什麼大費周折不對她們趕盡殺絕。
    莫不是這最後覺得這一招殺人太多,又後悔了?她們要的是黃芩東後半生不再牽扯進此事里。
    謝溪源忽然咧開嘴笑得開懷,如同蛇蠍瘋子。
    第16章
    雖不能理解,但這些自詡名門正派的江湖人既然如此放不下那清高身段,殺人還要求心安,那也別怪她。
    至于黃芩東那個女人究竟為什麼要置她謝家于死地……倒也不是很重要。恨她花容樓和謝宅的人太多了,這又是哪個倒霉的,她謝溪源也記不得。
    “只要,只要我兒謝盛敏沒事,這事兒我就當沒發生過。我也以花容樓樓主之名發誓今後百年內花容樓不會對你黃芩東和江金盟動手。邊神醫,您高抬貴手給我兒解毒……”
    百年內的事兒誰能說得清,況且那江金盟才幾年,根基不穩,有雲崖奕天譜第四的柴胡南又怎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偌大一個花容樓豈能咽下這口氣。
    謝溪源忽然泫然欲泣,眼眶紅紅,身軀一軟斜坐在地面,指尖撩起紅色羅裙的一角輕輕擦拭眼中的淚。肩上輕紗莫名褪下,露出白皙脖頸。
    林承燁只看了一眼便有種奇怪的燥熱從。趕忙閉上眼楮。
    剛剛她似乎分外憐惜眼前這人,甚至想要將人攬入懷中,說些溫聲軟語哄著,什麼天上星星月亮都要給她摘來。
    此時雖她已經閉上眼楮,但听到那人低低的抽咽時依舊心煩意亂。
    林承燁緊緊皺眉,她好像被人撕扯成兩半,一半告訴自己眼前人非善茬,另一半又要叫囂著她歡好。
    什麼時候中的……這謝溪源果然狡猾無比,怪不得黃芩東要帶那樣多的死侍。
    “拂面千容針這門功法除了變女變男,還有天下第一媚術的名頭,很難察覺,一般在與她對視的一刻就已經被種下引子。”
    邊迤勾住林承燁暗暗使勁兒的手指,渡過去一點內力。
    林承燁瞬間又感受到那股如沐春風的感覺,身體的燥熱瞬間被驅散。
    “盟主!不能解!不……”
    黃芩東也晃神了一瞬,但很快重重地給了自己一巴掌,扇得嘴角溢血。她顫巍巍地去抓住邊迤的手腕,近乎哽咽,唯有的清明眼神帶著祈求,看著邊迤單薄的側影。
    “您就是……江金盟的盟主啊?”
    謝溪源恍然大悟,她舔了舔下唇,那雙眼楮在暗紅的天幕下愈發妖艷,眼楮中忽然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對這個江金盟盟主很感興趣。
    雖容貌不變,但年紀漸長,她這些年也收斂許多。這欲要采花釀蜜之事許久未做,今日倒是……
    謝溪源輕輕笑起來,用雙膝跪著匍匐到邊迤腳下,雙臂如水蛇一般纏上邊迤的小腿。
    “怪不得這功法對您沒用呢……您什麼時候發現我在用媚術的?不,沒關系,我不問這些。若您肯救我花容樓一命,您要如何待我都行……”
    “這不用了,我幫你們解毒就是。你也記得剛剛的諾言。”
    邊迤趕緊打斷謝溪源嘴里馬上就要說出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邊迤將黃芩東的發顫的手扯開,俯下身伸手拍了拍謝溪源的臉。
    “盟主……”
    黃芩東的手懸停在半空,哀淒地叫出聲。
    “得罪了。”
    林承燁忽然伸手極快地點了黃芩東前胸、下腹、胸腔偏左,封了那人三個大穴道,直接將人定死在原地不能動彈,又反手一掌下去直接在黃芩東後脖上來了一下。
    黃芩東還沒來得及錯愕便一頭栽到林承燁懷里。
    “……你也蠻有意思啊,多大了?有沒有加冠?”
    這兩個人氣質一柔一剛,樣貌也是一等一,在那顛鸞倒鳳之事上倒是適合一起來。
    謝溪源輕輕歪頭,修長手指抵在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林承燁。
    邊迤驀然沉下面色,低聲呵斥道。
    “謝溪源。”
    忽然風起,又一人從黑暗中走出。
    “這兩人我先帶走了。”
    標志性的黑色兜帽長袍,幾乎與月色融為一體,柴胡南對著邊迤點了點頭。
    謝溪源臉色一變。
    但柴胡南沒再廢話,直接把黃芩東甩在背上,又將快要到極限的林承燁手臂抗在肩上,蓄起內力飛身而起帶著兩人躍上枝頭,很快隱秘在黑暗中,耳邊邊迤的囑托還未落下。
    “帶著承燁和黃芩東回客棧或者江金醫館,之後的事莫要再管了。”
    ……
    “……黃芩東不小心說漏嘴了,邊迤的身份。”
    如今事情解決,林承燁才覺得頭痛欲裂起來。她將全部重量壓在柴胡南身上,連喘氣都覺得累。
    “那謝溪源活不成了。”
    柴胡南應道。
    “我和盟主盡力救人了。雖然與想象中的有出入,但你的計劃有用,衙門的人來得早,能留下不少活口。”
    林承燁點了點頭道,這情況已經好很多了。
    柴胡南內力深厚,三人很快行到林承燁翻出來的窗沿下,已經被壓塌的草垛子還在那里攤開。
    忽然,她看到一個身影,那個她離開時便小小一個跪伏在地面的人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棋司!”
    林承燁一驚,無邊寒意陡然卷上,舌根又苦又澀。
    今夜發生了太多事,可這一樁樁一件件……何其荒唐。
    到底都是被復仇拖累。
    而她們都無法坦然地當一個視生命如草芥的人。
    算來算去。
    林承燁皺起眉狠狠地掐了一下掌心。
    她竟是忘了眼皮子底下的事。棋司只想讓她阻止黃芩東,所以還是服了毒,她從來也沒為自己求一個活路,也沒指望林承燁能給她。
    她竟有些不忍心走近那個身影。
    棋司很安靜,安靜得過分,真的變成了一尊小小的石像。
    林承燁蹲下身剛想要伸手觸踫那人,就听柴胡南說道。
    “死了,我沒有听到呼吸。”
    “……你們在情紅樓救人時有沒有發現姑娘不願意走。”
    林承燁握了握拳,終究只是將女孩落在泥土里的頭發撩起,脫下身上的長襖披在棋司身上。
    隔著那層棉,她輕輕抱了抱那個已經僵硬的身軀。
    “有,但都打暈了直接帶出來了。”
    “好。”
    多余的,她竟再說不出一詞。林承燁輕輕闔上眼楮,壓下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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