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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泱泱 第10節

    誰管它那玩意兒能不能用!
    溫令霜的臉有些發燙,勉勉強強裝出鎮定的模樣,但顫抖的指尖出賣了狂跳不止的情緒,她將雙手背到身後,拿起放在桌面的手機轉身離開,起初步伐輕盈穩重,等拐過茶室的屏風看不見江黯後,步伐就急促起來,猶如被人追趕似的,大步流星的跑回臥室。
    譚竹正趴在她的床上玩手機,听到聲音後回頭望去,就看見溫令霜滿臉通紅的跑進門。
    她側著身子打量,笑著詢問︰“禮物送的還順利嗎?”
    溫令霜沒說話,走到旁邊的沙發入座,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
    譚竹見她不語,便起身走到她身側,彎下腰來望去,就看見屏幕里是一張圖片,一張半推窗,藍天白雲的圖片,退出圖片,顯示的昵稱是︰江黯。
    這年頭了,居然還有人把真名當做微信名字。
    溫令霜扭頭看著興致高昂的譚竹,說道︰“他跟我爸一樣,微信名都是真名。”
    譚竹笑著說︰“那你得感謝啊。”
    “?”
    “幸好不是叫什麼富貴花開、年年有余、靜謐茶香、倒轉流年。”
    “……”
    听著譚竹嘴里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溫令霜渾身起雞皮疙瘩,“什麼玩意兒啊,比我爸還老。”
    “舅舅有姐夫長得好看嗎?”譚竹一只手擱在她的肩膀上,笑眯眯的問,“你去給他送禮物,怎麼春風滿面的跑回來了?”
    “有嗎?”她故作矜持,“你眼花了吧。”
    說完,她敲了敲手機屏幕,“十點鐘了,我要睡了。”
    溫令霜的作息極其規律,晚上十點準時上床入眠,早上七點起吃早餐,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江黯留宿家中,也跟她就一牆之隔,竟有些難以入眠,輾轉反側間,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淡淡的光亮在黑暗的空間無限放大,將本來還未入眠的溫令霜吵醒。
    她睜開雙眼,拿過手機,就看見屏幕上跳躍出江黯的聊天框。
    江黯︰[剛才你表妹來找過我,說你每天都要去集團打卡,以後我有空會來接你去。]
    溫令霜看到信息,心頭一緊。
    譚竹這個死丫頭!
    溫令霜︰[還有跟你說別的嗎?]
    聊天框的上方一直顯示著正在輸入中……
    大約等了十幾秒,江黯回了句︰[沒了,晚安。]
    溫令霜看著他發過來的信息,不由得捏緊手機。
    絕對是故意的。
    報復她沒有接話,落荒而逃。
    氣惱的將手機蓋在櫃子上,將頭悶進被子里。
    星月懸掛于夜空中,飛鳥掠過窗口,不知不覺間,溫令霜逐漸入眠,雖是入眠,卻也半睡半醒,朦朦朧朧中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臥室變成了江南水鄉的閣樓,白色的地磚變成了木制的花磚,初春的潮濕順著敞開的窗戶飄了進來,那是一種僅限于江南的陰冷。
    她著腳下地,走到窗前,烏雲遮蔽天空,山連綿著山,空氣中帶著清新茶山的香味兒,閉上眼楮深深吸了一口,突然听到遠處傳來聲音。
    鳥叫聲。
    是人發出的鳥叫聲。
    睜開眼楮眺望遠處,就看見不遠處的茶山山坡上,一個穿著單薄恤、肥厚牛仔褲、留著寸頭的小男孩站在那。
    天山一線,他的身影與茶山、與烏雲融為一體。
    就像沉默的大山。
    他抬起手朝著她揮手。
    溫令霜露出笑意,提起裙擺就往樓下跑,往下跑時,低頭望去,那是一雙只有五六歲大的孩子才有的小腳,等跑到一樓時,那小腳已經穿上了白色透明的細高跟鞋,變成了成熟女性該有的尺寸,天地旋轉,環境也隨之變化,茶山的莊園變成了現在的家。
    江黯身穿黑色襯衫,戴著她送的領帶出現在眼前。
    他問她還生氣嗎?
    她有點兒說不上來。
    步步往後退。
    他就步步逼近。
    等退到牆角,退無可退時,江黯身上的氣息包裹住周身,緊跟著雙唇覆蓋下來,柔嫩的唇將她封得嚴嚴實實,即便如此,卻也沒有攻城略地,淡淡的薄荷清香跟漫山遍野的茶香一樣,濃郁且醇厚。
    瑩潤的十指不自覺的蜷縮。
    似乎察覺出她的緊張,他將她的手握緊放在自己肩膀上。
    後來怎麼吻得天昏地暗,怎麼吻得難舍難分已然難以追溯,只知道樓下傳來了鞭炮聲,炸響了旖旎春夢。
    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窗外早已經大亮。
    ——她失了禮數,第一次睡到中午才醒。
    因為那個該死的江黯。
    *
    八月二十號是溫家正式祭祖日,晨曦微露,台風漸退,宗祠已是燈火通明,人影綽綽,主宗祠是一座經過精心修繕、融合了傳統建築風格與現代結構的宏偉建築,既保留了飛檐翹角、雕梁畫棟的古韻,又配備了先進的恆溫恆濕、消防安保系統,以保護祠堂內的無數牌位、族譜和文物。
    溫氏集團的核心成員、家族各房代表及其家眷陸續抵達。男人們大多穿著量身定制的中式立領深色禮服,女眷們則穿著典雅大氣的旗袍或改良中式裙裝,佩戴著低調卻價值不菲的翡翠、珍珠首飾。
    溫令霜從穿戴整齊下樓時,就看見江黯站在宗祠里,身穿黑色襯衫,外面是一整套暗灰色西裝,低調沉穩,超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按照溫家的規矩,非本族人不能入內。
    但溫津葉特意拿了幾炷香,讓江黯拿著香走進祠堂祭拜。
    這一舉動無意表明——你已是溫家一份子。
    溫令霜的心里酥酥麻麻,越過人群走進祠堂。
    剛入祠堂就被譚鈺拽到一邊,小聲的問︰“睡到這麼晚?”
    溫令霜心虛的垂下頭。
    都怪江黯,莫名其妙在睡前給她發信息,然後又莫名其妙夢到小時候,夢到跟他……
    譚鈺見她不語,從旁邊取來了香火遞到她手里,努努嘴,“去,跟江黯一起祭拜。”
    “啊?”
    “啊什麼,你們是未婚夫妻嘛,給祖宗祭拜很正常的。”說完,譚鈺又想起什麼,說道,“過幾天就是江家祭祖,你作為未來的江太太,你也得去江家祭拜。”
    “我不去……”
    她埋怨的說了一句,就被譚鈺推到了江黯身邊。
    力道有些大,以至于她是輕輕撞在他胳膊上的。
    江黯被撞了一下,垂眸望去,就看見溫令霜跌在身側,她今天穿了白底印花旗袍,配了條珠圓玉潤的珍珠項鏈和珍珠耳環,烏黑的長發盤起,用木簪固定,露出那張精致漂亮的臉,水潤潤的眼眸就像從水里撈起來的葡萄,晶瑩透亮。
    江黯抬手,將她肩膀上的一根絲線取下,說道︰“睡醒了?”
    她‘唔’了一聲,“你昨晚睡得怎樣?”
    “不太好。”他笑。
    倒也沒說為什麼睡得不好。
    偏頭望去,他正戴著她送的領帶。
    青煙裊裊中,二叔站在身側念道︰“新人拜,感念先祖篳路藍縷,開基立業之恩澤,祈求宗族昌盛,家宅安寧,攜手同心。”
    聲音徹響于祠堂內。
    溫令霜還沒緩過神來,江黯就已經牽著她的手跪在了蒲團上,在二叔的聲音中,兩人捏著手中的香火對著祠堂拜了三下,旁邊有不少起哄笑聲,的,听不太清,反正來來去去就那幾句——新人拜,新人拜……
    听了十來句,溫令霜的耳垂紅得不行。
    將香插入鼎中,江黯紳士的握住她的手,將她扶了起來,兩人雙雙退到旁邊。
    溫家祭祖的流程沒那麼快,全家族都要祭拜,一來一回得好幾個小時,溫令霜站了幾分鐘有些站不住,恨自己沒穿平底鞋出來,腳正酸,突然感覺身子輕盈,腳步的酸脹感瞬間消失,低頭望去,就看見一只大掌正落在縴盈的細腰上,大掌輕輕用力,她整個人就不自覺的往上提了起來。
    “失禮了。”頭頂傳來低沉的嗓音,“但我想這樣你會好受點。”
    他的力道稍大些,幾乎能將她整個人提起來。
    溫令霜幾乎沒有跟男人這麼親密接觸過,這樣的貼合、這樣的相擁……
    她心亂如麻,抬頭望去,發現江黯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的脖子……紅了。
    肉眼可見的紅。
    三十一歲的男人,沒接觸過女人嗎?怎麼會簡簡單單的擁抱會紅成這樣。
    江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燥熱,從昨天住進溫家老宅開始,這身體就時不時發熱,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體質,恐怕已經進醫院做檢查了,所以歸根到底,發熱的原因是懷中的女人。
    身軀嬌軟,明艷溫柔。
    明知道在這麼多長輩面前做出這樣的事不太規矩,卻還是不忍看見她因為腿腳酸痛。
    腰部的力量加大,她整個人更舒服,也與他更親密。
    在莊嚴肅穆的祠堂里,在新人禮的加持下,無數的情緒在滋生蔓延,好似有些事在上香的那瞬間已然變得不同,猶如春雨霏霏入夢中,等回過神來時,雨水已潤進肺里、心里、五髒六腑,無處躲藏。
    站在對面的譚竹看到這一幕,不動聲色的拿出手機摁下快門。
    兩人第一次相擁,青煙裊裊,金色的光從祠堂正面照進來,斜斜的落在兩人身上,周圍人頭攢動,聲音嘈雜,他們卻像與世隔絕,連身高都般配到令人驚嘆的地步,再加上這身裝扮,宛如從民國時期走出來的恩愛夫妻。
    站了一個多小時,祭祖總算結束。
    接下來溫家還要大擺晚宴,宴請多方親朋好友。
    溫津葉向降價遞了請帖,大約下午五點左右,江家的車子就出現在溫家大門,均是價值上億的豪車,有好幾輛溫令霜都買不到,趴在窗戶看著江家人,數著人頭。
    一個、兩個、三個……
    來了二十多個,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好幾個說出來都是能上歷史課本表彰的。
    譚竹跟她一起趴著看,說道︰“你夫家來人了,還不下去?”
    溫令霜皺眉,用手捅了她一下,“別玩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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