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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底仙門後拐走毛茸茸老公 第4節

    修士之中,幾乎沒人會刻意去學替衣裙綢緞除皺這類無用的法術。
    雲靖變著法試了三回,看著始終蜷成一團的袖子,心頭別扭極了,開口就道︰“等我們從這水境中出去,我給你做十……二十……五十套新裙子。”
    “那有什麼用?”靈秋將袖子抽回去,冷言冷語︰“這裙子是大師姐給我做的。”
    若非看在他手中光源的份上,她早該將他狠揍一頓,提劍將他的衣裳劈成碎布條。
    不過沒關系,大師姐說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靈秋恨恨地想,等出去以後,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靈秋的責怪之意明顯,雲靖的目光黯淡下來。
    他不過比她高出幾分,一襲白袍,低著腦袋站在她跟前,活像胥陽山腳下村口王大娘家那只犯了錯的小白狗,本就清澈的眼底閃出碎光,仿若夜雨沾濕的琉璃,在明亮的暖意映襯下顫動,直教人見之生憐。
    靈秋對這突如其來的眼淚感到不知所措。
    什麼啊?
    她還沒出手呢。
    這人方才不還像只孔雀般耀武揚威嗎,現在做出這副模樣又是給誰看?
    雲靖垂著眼,屏息關注著眼前人的反應。
    他生來恣意,慣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過去常闖了禍要受父親責懲,每每稍掉一兩滴眼淚便可引得娘親長老、師姐師叔齊齊上陣替自己求情,便是一貫嚴厲的父親見了他的眼淚也再難說出一句重話。
    都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待稍大些他便再不屑于用眼淚為自己辯護,寧願生受個百八十鞭也絕不肯落半滴淚。
    然而方才一听靈秋話中情緒,雲靖直覺完蛋,想也沒想便故技重施,暗中狠擰一把大腿,硬生生逼出一片水色來。
    果然,眼淚是最好用的武器。眼前人湊近他看了片刻,將衣袖放了下去。
    靈秋瞧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心好似被人輕輕揪了一下,幾乎下意識地伸出手,板著臉,像揉小狗似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罷了,她一個活了五百年的跟個十幾歲的計較什麼。
    靈秋道︰“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你有。
    雲靖用含淚的眼楮深深望著她。
    你明明就有。
    靈秋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避開他的眼神,道︰“正事要緊,我們還是趕緊找到千年蛟龍,取了它的妖丹出去吧。”
    說著,她雙手結印,在空中畫出一方巨大的循蹤陣。
    清風乍起,卷動四周峭壁上的碎石沙沙作響。冰藍色的陣法匯聚,靈力緩緩蔓延至整個水境。
    靈秋耐心等著結果,順手撈了把擋在眼前的碎發。
    一側,雲靖隔著火光看了她許久,低聲道︰“你頭發亂了。”
    “我知道。”靈秋將惱人的絹花流甦往後一甩。
    雲靖急切地想做些什麼彌補發皺的衣袖,在她面前找回一局,主動提議道︰“我可以替你重新束發。”
    “你會綰發髻?”
    “我看我娘綰過,應該是會的。”
    “我也看我師姐綰過,可我不會。”
    話說出口,兩人都愣住。
    可憐的腿肉又被狠揪一把,明亮的眼楮里水霧氤氳重盛,漂亮的眉眼再度低垂。
    眼看這人又要露出那副不知所措的可憐表情,靈秋心下一驚,改口道︰“你若是會,也可以試試。”
    雲靖立刻綻開笑容。
    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靈秋松了口氣。
    比起低眉垂眼的淚,她還是更喜歡眼前這人張牙舞爪生氣的模樣,哪怕是被雞毛毽子砸得眼冒淚光沖她大吼也好。
    反正水境之大,循蹤陣總要等上一段時間,散亂的發絲和流甦又甚是惱人。
    靈秋干脆自個拆了發髻,走到雲靖跟前坐下,伸手一指︰“你把手上的火滅了,在那邊點上一簇,開始吧。”
    雲靖聞言一笑,從儲物的境中變出一只剔透的蓮花玉盞,將指尖的靈火裝進去遞給她。
    靈秋捧著玉盞,烈火分明近在咫尺,手心卻只橫生溫潤的暖意。
    玉盞內生輝的靈氣透過皮膚,源源不斷地浸入身體,讓她感到靈台清明,通體舒暢。
    這盞想必是極為珍稀之物。莫說逍遙派五載,就是在魔域百年,她也從未見過這樣奇特的仙門靈寶。
    靈秋對著玲瓏剔透、縴毫畢現的蓮花瓣看了半晌,正瞧得入迷,身後的雲靖終于小心翼翼地拾起一縷青絲。
    他的動作太輕,靈秋幾乎沒有任何感覺,只遵循指示將手上的綢帶絹花挨個遞過去。
    耳邊不時傳來身後人堪稱微弱的呼吸聲,氣息頗有幾分不穩。
    小小的空間里彌漫著清淺的桂花香,是梳頭油的味道。
    雲靖手忙腳亂地將左邊的碎發撈起來,轉眼又落了右邊的發絲。
    綢帶在手上打了百十來個結,只勉強綰出一個松垮垮的髻,定楮一瞧,比先前散亂的還不如。
    他屏息凝神,拼命回憶著母親梳妝的步驟,一點一點抽開綢帶,準備重試一回。
    雲靖的動作輕柔至極,唯恐驚擾了面前的人,卻忽然听見她問︰“先前,你等了我很久嗎?”
    原來她還記得。
    雲靖感覺心上漫過一陣酥酥的喜悅,想到自己在淋在雨中傻乎乎站在香滿樓門口的模樣,抿唇道︰“自然沒有。”
    “怎麼,你要向我道歉嗎?”他將絹花擺得端端正正,離遠了看,又忍不住幾度上手調整,眉眼一彎,“我已經原諒你了,不過,僅此一次。”
    雲靖繞到靈秋身前蹲下,與她平視,看著她的發髻,嘴角難以自抑地揚起微笑,鄭重道︰“我真的原諒你了,可是之後你可再也不能騙我了。”
    “之後?”靈秋伸手摸摸腦袋,“好了嗎?”
    “好了。”
    手感似乎不太對,她看向雲靖,問道︰“你有銅鏡嗎?”
    “我一個男修,怎可能隨身帶著銅鏡?”雲靖看著靈秋,無比堅定道︰“好看。”
    看樣子大概還行?
    循蹤陣有了反應,靈秋站起來對雲靖說︰“我要去找千年蛟了,我們就在此暫別吧。”
    她舉起手上的蓮花盞︰“這個你先借我一用,等出了水境就還你。”
    有這樣盛放火焰的寶器他該一早拿出來才是。
    靈秋說完便想走,身後的雲靖驀地臉色一變,抓住她的胳膊︰“我也要去找千年蛟。”
    “你修為不夠,去了也只是送死。”靈秋毫不委婉,說完卻心有余悸地看了他一眼。
    不會又要哭吧……?
    雲靖只皺眉道︰“你如何知道我修為不夠?”
    “你連我的結界的破得那樣費力,難道還很厲害不成?”
    她說的自然是先前在院子里的事。
    試煉途中實力為王,聞言雲靖果然松開了手,不過他看著那蓮花盞,眼神一閃,又道︰“法術離體,長久必散,這點火能撐到你收完妖丹嗎?”
    好像是不太行。
    靈秋將蓮花盞遞到他眼前,禮貌請求︰“那你再往里面多裝一些火,行嗎?”
    “當然可以。”雲靖答得干脆,指尖燃出火焰,作勢接過蓮花盞。
    他的手與流光相觸,將玉盞拖進掌心。
    靈秋安心松手,那盞卻猝然自他手中墜落,重重磕在地上,嘩嘩啦啦、清脆利落地碎成了數片。
    火光滅了,整個天地間又只剩眼前人指尖這一簇光明。
    靈秋目瞪口呆地看著雲靖,只听他不知所措地發出一聲驚呼︰“遭了,沒接穩!”而後抬起頭一臉無辜無奈地看向她,嘆道︰“看來現在我們只能一起去找千年蛟了。”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仙門一向極其看重自家寶貝。
    且不說千年間為一個山海乾坤圖折進去多少魔族。師父逍遙散人的法器正是一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破扇子,平日極為珍惜。
    有一回靈秋實在好奇,不過偷來隨手揮了揮,掉了幾根羽毛,便險些將師父嚇暈過去。事後,她被罰掃了整整一年的山門。
    雲靖打碎的蓮花盞看起來可比破扇子重要多了,可他居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靈秋不明白,想了半天,直到兩人並肩站到千年蛟的洞窟外,她才開口問道︰“就這麼把仙器打碎了,不會有人找你的麻煩嗎?”
    “本就是我的東西,誰敢多嘴?”雲靖驕傲地揚眉,語氣間帶著毋庸置疑的理直氣壯。
    “你怕人找我們麻煩嗎?”他一拍胸脯,“放心,有我在,保證沒人敢說你半句。”
    我們?
    靈秋蹙眉道︰“是你打碎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雲靖聞言一愣,腳下跟著踩上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他垂首一瞧,竟是一截蒼白干癟的斷肢!
    于是什麼也顧不得了,他倒吸一口涼氣,拉著靈秋作勢要跑,不料靈秋絲毫不為所動,反倒提劍拖著他沿地上的痕跡一路追蹤,直尋到一邊的雜草叢前。
    她用劍撥開亂蓬蓬的枯草,戳了戳少年灰白的面龐,轉頭對平靜道︰“只是死人而已。”
    “只是死人!?”雲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見靈秋一臉淡定,立刻收起驚恐的表情,強裝出一副比她還自若的神態,同樣拿劍點了點那少年修士塌陷的身體︰“的、的確是死人不錯。”
    他強迫自己冷靜,上前一步,舉起劍,伸手將靈秋護在身後,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對她道︰“看來此地十分危險,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靈秋盯著他,拼命克制不讓自己當場嗤笑出聲。
    她為魔族征討叛軍,百年來見慣了生死,波瀾不驚實屬正常,可身邊這個人根本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傻子,連听一句重話也要掉眼淚,現在這般虛張聲勢,沒準下一刻就能哇哇大哭出來。
    明明害怕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做出一副保護她的模樣。
    真是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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