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然後就又往對方嘴上啃。
    顧臻有點拿他沒辦法。
    等好不容易把對方推開,兩個人的呼吸聲都有點重了起來。祁則晟說道︰“我……”
    顧臻看著他︰“?”
    祁則晟卻是眼楮亮晶晶地看著他,許久才說道︰“那個……我……”他要說什麼來著?怎麼腦子一片空白,想不起來了呢?
    兩個人在黑暗中面對面地站了許久,祁則晟才想起來,他想說的是什麼。
    他說道︰“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顧臻回答道︰“你說呢?”
    一群屬下就在隔壁,這種情況怎麼看也不是適合做有些事情的情形。
    祁則晟說道︰“我天亮之前會回房間。我們就睡覺,不干別的,我想抱著你睡。”
    他的聲音里有點沙啞,卻是帶了些許小性感。顧臻听了,只覺得耳朵和脖子都癢癢的,有點承受不住。
    有多久沒有跟人以這樣親密的距離接觸過了。
    竟然都開始不習慣到想起雞皮疙瘩了。
    祁則晟的要求其實並不過分。他雖然也有yu望,但是這一刻卻並沒有很強烈和顧臻zuo愛的想法,更多只是想要一直抱緊對方,讓兩人之間親密到沒有距離間隔的直接感情反應。
    吧台的燈光昏暗而遙遠,顧臻的聲音卻是帶了些許的柔軟︰“我怕你明天起不來。”
    “我覺得今晚我會睡不著。”祁則晟如是回答道。
    結果到最後,兩人還是躺到了同一張床上。
    這夜祁則晟果然沒怎麼睡好。
    天亮之前他吻了吻顧臻的臉頰,才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文案姑娘這兩天一直比較驚疑,老覺得顧總和祁總之間的戰況有變化。
    雖然說兩人以前的氣氛就很微妙了,但是最近確實有種升級了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文案姑娘本人不是腐女子,至于看到顧臻和祁則晟站在一起就忍不住多看兩眼偷拍兩張腦補一下什麼的……這是人類對美色的本能喜好。
    用一個比較標準的說辭,就是她一般不腐,唯一腐的一對就是自家上司。
    但是最近幾天她卻老覺得那兩人之間的氣氛變了。氣氛是個很微妙的詞,難以用具體的行為動作描述,但是如果非要說的話,就是某人笑的時候越來越多了,而且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文案姑娘捂臉,突然覺得這個形容好精妙有木有?
    要知道,某人平日可就是那種最遭人討厭的高冷毒舌男,對誰都是一副“你長得這麼丑好意思跟我說話嗎”的蛇精病樣。
    如今卻是時時笑得春暖花開,除了愛情還有什麼能改變一個人這麼多呢?
    她偷偷把自己的想法跟編輯姐姐說了,結果編輯姐姐只回答了她一句話︰“不呱噪的老鴰有肉吃。”
    好吧,文案姑娘決定要當一只有肉吃的小烏鴉。
    而行程的最後幾天,顧臻先後收到了兩個消息。
    第一個消息是來自魅力映像的,是關于立體攝影的研發進程。
    《豪門》的拍攝是以多方位球形攝像頭定位聯合運作而完成的,但是這種方式不但需要大量的後期重制工作,制作成本也相應比較高。
    而新研制出來的立體攝影機,雖然仍舊延續了之前最少十五個球形設備定點取景的基本設置,但是復合性的電磁探測代替了直接的平面拍攝方式。通過結合球形收發設備如同蝙蝠一樣的探測方式對于周圍的環境進行繪制和透視,結合特別設計的電腦程序,可以在拍攝的時候同步構建立體圖像,完成連續性立體建模。
    相比起原先的拍攝方式,這種技術不管是在人力還是資金上都大幅度地減少了成本。
    當然這個技術在目前還有一定缺陷和不足之處,但是那也不過就是細節調整的問題。
    而第二個消息,卻是碧緣研究所傳來的,項目組方面對于基因圖譜解析的進度。
    基因圖譜的解析,從幾年前就開始進行了。而且這幾年來,這方面的工作從未停止過,大量資金就像天上掉的一樣被顧臻眼也不眨地往里丟,十分引人側目。
    當然,要說成果,也並不是沒有。
    至少在植物基因語言方面,碧緣的研究進度恐怕目前也算國際前沿了,顧臻花出去的錢,也不算全部都扔進了水里打了水漂。
    而這次的消息,就是關于基因語言研究方面的一個喜訊。
    楊曦認為自己找到了dr.唯心主義之所以能夠起到活躍大腦皮層神經活動的那段基因片段。
    差不多九月底的時候,顧臻等一行人返程了。
    一行人離開的時候原本是自駕游,但是返還的時候卻是航空旅行,穿越同樣的一段旅程,前者花費的時間卻是後者的幾十倍。
    當然,看到的風光也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回程的時候卻出了點小問題。
    似乎這一段時間c市以及附近省市一直在下大雨,c市和附近的幾個大城市都被籠罩在磅礡大雨之中,飛機盤旋許久,始終無法降落。
    這也並不奇怪。
    這個季節本來就是暴雨肆虐的季節。
    最後顧臻一行人的航班還是在h市的機場迫降的。
    因為這是屬于意料之外的狀況,所以在h市下機的眾人也沒有什麼準備,只有臨時找了家酒店住了一夜,然後第二天雇了一輛面包車回c市。
    結果回c市的路上又出了一些問題。
    行程還未過一半,前方道路就開始大雨朦朦,泥濘不斷起來。
    路上出現車輛滑胎事件之後,顧臻有些擔憂起來,便對司機說道︰“師傅,這路況不太好啊。要不下個服務站我們停一下,等雨稍微小一點再走?”
    司機是個中年男人,搖了搖手,說道︰“哎,老板,我開車您放心。這段路我可是來來回回開了幾百遍了,這麼多年就沒出過事。你要是擔心啊,我待會兒就開慢點,保證開得穩穩的,絕對不會讓你們出一點意外。”
    司機都這麼說了,顧臻也就不好再堅持下去。
    而後司機果然把車開得很穩,速度雖然慢了一些,但是雨中視野不好,這樣反倒安全了許多。
    但是人若是倒霉,有時再小心也是沒有用的。
    山體塌方的時候,顧臻只听到幾聲夾雜在暴雨聲之中的嘈雜轟鳴,然後一行人坐著的巴士就猛然向著路的一邊倒了下去。隨著泥水和岩土轟然從頭頂壓下來,車輛的玻璃就像承受不住一樣,轟然崩裂。
    然後他就被祁則晟給壓在了身下。
    此時天崩地搖,顧臻也只有抱緊了祁則晟,一邊箍緊對方的腰身,一邊用膝蓋死死抵住前座的底盤,保持著平衡。
    這樣隨著很長一段時間仿佛無限墜落一般的踫撞,等到周圍終于安靜下來,顧臻才一手抱著祁則晟,咬牙抓住了前座的椅背,試圖坐直了。
    周圍也同時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和呻吟聲。
    顧臻便一一叫過每個人的名字,詢問他們的情況。而他們的運氣顯然還不錯,至少沒有誰受什麼致命傷,都還能比較冷靜地報告自己的情況。
    顧臻又叫了一聲︰“師傅,您還好嗎?”
    司機師傅沒有回答。
    顧臻頓時感覺有些不妙。
    然後,他就听到了文案姑娘的一聲驚呼︰“祁總——!?”
    顧臻倏然一愣,偏過頭去看祁則晟。這時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幾乎能夠感覺到彼此的呼吸,祁則晟的一只手還緊緊抓著金屬的扶手欄桿,顧臻回頭,卻是正好看見他滿布汗漬的額頭和蒼白沒有血色的嘴唇。
    顧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抱住祁則晟的手輕輕地摸過對方的後背。
    然後他顫抖著的手指就踫到了一個尖銳的物件和浸濕了祁則晟身上薄薄棉布衫的粘稠液體。
    一般來說,車輛的玻璃都是有防護層的,即使碎裂也只會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而不會變成碎片四濺。但是這次山體滑坡,泥石碎塊墜落時帶下的力度實在太大,沖撞到車窗上,雖然被車窗玻璃卸掉了不少的力,但還是撞碎了大部分的車窗玻璃。
    偏偏祁則晟的運氣就是那麼不好,他護住顧臻的時候,正好就有比較大塊的車窗玻璃直接插到了他的背上。
    顧臻大腦空白了一會兒,才一手繼續扶著祁則晟,一手伸到口袋之中開始摸索。
    因為手指顫抖,掏出手機的時候顧臻差點沒抓住,好一會兒才撥通電話。
    但顧臻的聲音卻很穩。
    他說︰“哥,我們在h市到c市的路上發生了車禍,大概是……這個路段。山體滑坡,則晟受傷很嚴重,請盡快想辦法找人來救援。”
    顧接通電話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听錯了。等到反應過來之後,卻是立刻詢問起了情況,然後開始行動起來。
    顧臻掛了電話,對祁則晟說道︰“你忍一忍,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祁則晟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車中一片靜默,似乎所有人都為這一幕所驚呆了。
    顧臻伸手把祁則晟扶到了一邊,讓他側面靠在了座椅上,盡量不讓任何東西壓到祁則晟的背部,然後一點一點從座位上挪移了出來。
    這時候司機也醒了過來,發出了低低的呻吟。顧臻便指示行動上沒有問題的人把受傷的人一個一個地扶出來,然後移動到比較空曠,周圍沒有山壁的公路地段。
    這時的雨還在下著,也看不出有沒有變小一點。幸好大家出外旅行時包里都有背著雨傘。
    一大群人這時也不管行李了,紛紛都只拿了電腦包出來,文案姑娘和編劇姐姐則還額外拿了個裝筆記本的背包,然後一群人就三三兩兩互相扶著從車里鑽了出來。
    所有人里面受傷最重的是司機師傅和祁則晟。司機師傅有兩個青年程序師攙著,顧臻就讓人幫忙,把祁則晟扶到了他的背上。
    編劇姐姐在後面幫兩人撐傘。顧臻讓她小心,不要讓雨水打到祁則晟的傷口上,編劇姐姐應了。
    這一段路並不遠,但走起來其實有一點艱難。一來是遍地泥濘,皮鞋踩在上面都有點濕滑,難以站穩。二來是要回到主道上,中途還有一段上坡路,需要爬坡——畢竟巴士是被泥石流從主道上沖下來的。
    所有人除了顧臻,幾乎都有多多少少受了一點傷。文案姑娘的腿撞了一下車上的椅子,目前也在火辣辣地疼,但是她前後左右看了一眼,卻是生生地忍了,盡量裝作了若無其事的樣子跟著眾人走。
    雨水冰涼,時不時賤到祁則晟的身上。雖然編劇姐姐已經盡量伸著手不讓雨水淋到祁則晟,但是總歸還是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而顧臻的頭發和臉,卻已經是被雨水淋濕了大半邊。
    因為怕引起大出血,所以顧臻並沒有嘗試著拔出插在祁則晟身上的玻璃片。但是即使這樣,隨著時間過去,祁則晟身上的血還是開始越流越多。
    他覺得自己的神智在渙散。
    然後顧臻就听到背上的人開口說道︰“顧臻……我覺得……有點暈……”
    顧臻嘴唇微顫,聲音有些抖動地說道︰“……不許暈過去。”
    真是不講理的命令。
    但是祁則晟卻蒼白著連,想笑卻沒力氣,最後只有氣息微弱地回答道︰“那我盡量。”
    過了一會兒,他卻又開口說道︰“顧臻……顧臻……”
    顧臻回答道︰“你說。我听著呢。”
    祁則晟說道︰“我有個願望,如果實現不了的話……總覺得會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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