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是慧慧來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大山，下了火車還要坐五六個小時的大巴，再徒步一兩個小時才能到。
那條走出大山的路，慧慧只走過一次，但卻永遠刻在了她的心里。
她後來有點積蓄，卻再也沒有回去過一次。
為什麼要答應魏時移呢？她不知道，也許她也在等待一個答案。
手機“嗡嗡”響，來電顯示“魏時移的母親”。
在上一次見面的咖啡廳里，王旖旎早已坐在了那里。
慧慧走到她跟前，她也是抬頭禮貌笑了笑，示意她坐。
慧慧看了一眼自己這邊的橙汁，她記得上一次見面，王旖旎為她點了一杯苦咖啡。
“好久不見。”王旖旎客套道。
慧慧笑了笑，“是的，好久不見。魏先生說，上次您給的錢，就當是我的彩禮。”
王旖旎輕笑出聲，抬起手虛虛地掩著唇，全然不是慧慧設想的模樣。
“我要出國了。”她笑夠了，放下手，正襟危坐地看著慧慧。
“我兒子…就交給你了。”
慧慧詫異于她反差如此之大的態度，愣愣地看著她。
王旖旎端起黑咖啡輕輕抿了一口，然後舉著咖啡問道，“很苦吧？”
也不等慧慧有反應，自顧自地說道︰“就是很苦。”
“我兒子他……很怕黑，怕蟲子，不喜歡吃西藍花，最愛吃魚。”
“我記得他小時候洗澡，廁所里有一只蟑螂，他嚇得到處亂竄，子里哇啦的亂叫，”王旖旎說著說著就笑了，眼楮看著咖啡，“後來長大一點，還是害怕，但他太愛裝了，非要裝作自己不害怕，有一次強迫自己去打蟲，最後蟲子死了，他也PTSD了，之後連看見都要閉上眼裝死的程度。”
“小孩子長得很快的，小時候又乖又粘人，突然有一天就變了。”她挑了挑眉，輕嘆一口氣，“不說這個了。”
慧慧看著她從包里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放在桌上遞給慧慧。
慧慧接過，不解地打開，卻見里面躺著兩只翠玉鐲，她驚訝地看著王旖旎。
“收下吧，反正你連彩禮都收下了。這是他奶奶當年留給我的，是個傳家的物件兒，老玉了，等你們結婚，我想看著你帶出來。”
慧慧看著鐲子，又看了看她，“謝謝。”
*
魏時移回到家的時候，慧慧已經做好一桌飯，他詫異道，“今天阿姨沒來？”
“我想做飯，就沒有讓她再跑一趟。”慧慧將菜放在桌上，又返回去端湯。
魏時移將外套丟在衣架上，卷起袖子跟著她走到廚房，“我來。”
當他端起那碗湯，臉色看起來沒有比湯的顏色好多少，“這…綠綠的是什麼？”
慧慧呆呆地看著她，“是西藍花雞蛋湯……”
“西藍花可以和雞蛋一起做湯嗎？”
慧慧點點頭，“當然。”
魏時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西藍花，然後點點頭走出門。
他看著外面的一桌的綠菜花，“今天…西藍花買多了？”
“沒有，最近好像有點胖，想減肥。”
魏時移放下湯，走上前捏了捏她腰上的肉，“一點都不胖。”
“嗯。”她笑著拉魏時移坐下。
“你嘗嘗，你這個是西藍花炒蝦仁，這個是西藍花炒雞胸肉，這個是耗油蒜蓉西藍花。”
她溫柔地看著魏時移，遞給他一個“嘗嘗吧”的眼神。
魏時移看了看菜，緩緩地拿起筷子，無處下手，最後還是夾了一塊雞胸肉放入口中，然後像模像樣地點頭，“這個不錯，咸淡適中，”他又砸吧了一下嘴，“雞肉上……還帶點西藍花的清香。”
慧慧輕笑出聲，“你喜歡就好。”
餐後，慧慧將碗筷放進洗碗機，“不舒服嗎？中午看你吃得不多。”
魏時移坐在沙發上摸摸肚子，“不會，就是…回來前吃了點餅干，不太餓。”
慧慧點頭，然後從烤箱里拿出一盤干炸小黃魚放在茶幾上，“剛做的，還脆著，嘗嘗？好吃的話我多做點。”
魏時移點頭，拿起叉子叉了一小條放入口中，“嗯，酥脆。”
他又叉了一條放入慧慧口中，“還行。”
等到慧慧睡完午覺出來的時候，茶幾上的小黃魚只剩下孤孤單單一條了。
魏時移將腿上的筆記本蓋上，“過來。”
慧慧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他舒服地將慧慧圈在自己懷里，然後用手指了指她的左胸口，“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那修長的手指每在她胸口點一下，她的心髒便猛烈地跳動一下，此時她才真正明白來自身體對他真正的接納。
他的頭靠在她的肩上，慧慧幾乎能聞見他頭上洗發水的清香。
“為什麼不說話？有沒有呢？”
慧慧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