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書堂 > 都市言情 > 像雪飄 > 由不得她

由不得她

    年前的時間里,馮君同在君悅瀾灣住了下來,趕巧踫上顧文欽忙的時候,想折騰她卻分身乏術,是以日子非常愜意。
    祝宏打電話過來時,她正揉著剛長出的小肚子抱怨最近的伙食太過可口,一個不留神又吃多了。
    總有些人,要提醒你世上不止有歡欣快樂,還有剪不斷拋不掉的煩惱。
    父女倆許久沒一起吃飯了,祝宏想約她見個面,臨近過年,馮君同以為他又想跟之前一樣,便坦言告訴他︰“如果你想讓我給你跑腿帶東西回去,那就沒必要了。”
    他嘆了聲氣︰“爸爸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真的?”
    “嗯,明天傍晚有時間嗎?”
    馮君同默了默後便應下,剛好她也有話要跟他當面說。
    馮微霜得病後,她念書和生活費和學費甚至馮微霜的手術費都是祝宏給的,而祝宏又是靠柳家才有了今天的地位,這導致馮君同在柳家人面前一直抬不起頭來,如今她馬上就要畢業,工作也有了去處,她已經到了自食其力的年紀,不用再仰仗他人過活。
    “以後你不用再給我打錢,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也會照顧好媽媽。”
    迫不及待想獨立,可又對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怕一猶豫沒了勇氣,一見面馮君同先把自己的來意說了。
    祝宏沒放心上,還開玩笑︰“一見面就聊這些,別是想和爸爸劃清界限?”
    如果可以的話,馮君同倒是想。
    她直言說︰“你雖然還有其他兒女,但總歸養過我,以後該我盡孝我絕對不會推辭,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沒什麼特別的要事,我們還是盡量少見面吧,對彼此都好。”
    祝宏這才品出她的認真,忙問道︰“是因為上次宴會的事嗎?當時那種情況,爸爸只能先否認,但爸爸跟你發誓,等有了合適的時機,爸爸就把你接過來一起住。”
    “不用。”
    馮君同搖搖頭,勸他︰“你們夫妻過好自己的日子,能離我多遠就多遠。”
    時間如果倒回十多年前,那時的她一定不會相信有一天她要對自己的父親說這些話。
    包廂門從外面推開,服務員送菜進來,她若無其事抿了口茶水。
    不是不難過的。
    祝宏也有所感,怔了好半晌才說︰“是我這個父親沒做好,讓你受委屈了,還有你媽媽,我也對不起她,她現在得這個病……”
    他說著說著,別過頭去,听得出已經哽咽。
    馮君同面上沒什麼波動,給各自盛了碗米飯,“不早了,先吃飯吧。”
    沒什麼事,吃完就能散了。
    祝宏卻不放棄,極力勸說︰“我知道你想獨立,但是社會上不比學校,掙錢養家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媽媽又還病著,你是我的孩子,怎麼能眼睜睜看你為了生活奔波不管你。”
    馮君同擱筷,打斷他︰“說得好听,那你去離婚啊。”
    “這……”
    馮君同替他回答︰“你舍不得。”
    “金錢,名位,甚至于你那點面子,哪樣都比親情重要。”
    他口口聲聲的父愛,也不過如此。
    祝宏一臉難堪,沒什麼底氣地辯解︰“那些身外之物……”
    馮君同打斷他︰“我心意已決,以後我過得好還是壞,都跟你沒關系,如果你還想討論這個問題,這頓飯也不用吃了。”
    她說著拎上放在旁邊的包就要起身,祝宏忙不迭伸手攔住︰“不聊了不聊了,听你的,但你要答應爸爸,以後遇到難處了要告訴爸爸,無論是缺錢還是被誰欺負了。”
    “嗯。”
    馮君同放下包重新坐好,不冷不熱地應下,卻也明白,沒到萬不得已的那天不會伸手要他幫忙。
    祝宏的想法恰恰與她相反,總以為她還跟小時候一樣嬌氣,吃不了生活的苦,等遇到挫折了還是會回頭找他。
    兩人各坐一頭,默默吃了幾口飯,他終于想起約她見面的目的,“你跟你那個男朋友,你們怎麼認識的?”
    “高中同學。”
    “他對你好不好?”
    “嗯。”
    “真的?”
    馮君同嘆氣︰“你想說什麼?”
    “那晚酒會散了後,我去打听過了,他父親是顧仲懷,睿思集團的董事長,外祖家在永州也是有頭有臉的家庭。”
    馮君同有點不耐煩︰“我知道我和他身份懸殊,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用你來提醒我。”
    “那你知不知道,他曾經還有個哥哥?”
    馮君同擱筷,態度嚴肅了不少,“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這位哥哥很多年前已經自殺去世了。”
    “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哥哥生前被人綁架過嗎?”
    馮君同盯著他,靜候下文。
    祝宏亦是一臉正色︰“綁架他哥哥的主犯,是他們家保姆的兒子,說起來,那個罪犯還是顧家的遠房親戚,因為吸毒欠了錢,就串通作為顧家保姆的母親綁架了他哥哥。”
    馮君同少不了震驚,想不到一樁綁架案背後還有這許多牽扯。
    “參與綁架的這對母子被關了幾年,出獄一年內,一家四口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陸續死亡,保姆喝多酒跑到路中央,被過往的車撞死,孫子溺水身亡,兒媳受不了丈夫吸毒,往他吃的東西下藥,完事後自己點一把大火,自己跟著自殺了。”
    祝宏徐徐說完,一邊觀察她的反應。
    憑心而論,慘是真慘,但代入顧文欽的立場,馮君同生不出丁點同情,只當故事听著,“你告訴我這些,跟顧文欽又有什麼關系?”
    “一年內四口人都死了,警方懷疑或許是有人蓄意謀殺再偽造成意外,曾經立案偵查過一段時間,顧文欽就是被調查的人之一,這家人住在永州下面的陸豐縣,每次命案發生,他人都在陸豐。”
    馮君同慢半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倏忽站起來,“不可能!”
    “我知道你們都希望我跟他分手,但也用不著編這些來騙我!”
    她面色漲紅,祝宏搖頭,“因為他跟你交往我才特意去打听他,我能打听到,你如果有心自然也能打听來。”
    “那家人因為兒子吸毒欠下不少債,但若論跟誰的仇怨最深一定是顧家,前腳出獄後腳全家都死了,雖然警方那邊最後以意外結案,但你憑自己的直覺判斷,真的是意外嗎?還有之前酒會上為難你的歐家那姑娘,爸爸原想給你出口氣,一打听了才知道她出了車禍,被一個偷別人車開的初中生撞了。”
    馮君同扯動嘴角︰“這也能算到他頭上?”
    “車子的失主是顧文欽。”
    馮君同僵住,包廂里短暫的安靜幾秒,祝宏又接著說道︰“你喜歡的人,爸爸不要求對方大富大貴出人頭地,只要對你好就行,顧家這孩子能力家世外表都沒得說,但如果我說的這些的確跟他有關,你如果長久和他走下去,萬一那天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我跟你不一樣。”
    “我……”
    祝宏張著嘴,被她懟得啞口無言。
    多留沒有意義,馮君同低頭拿上自己的手機和包,一改起初的激動,“今天這些話,希望你只對我一個人說過。”
    她看似平靜,實則出了大廈冷風一吹才真正恢復了點神智,衣兜里的手機在響,是顧文欽的來電,馮君同猶豫著,點了掛斷手機放回衣兜里。
    她腦子里一團亂麻,需要先靜一靜。
    天氣寒冷,大街上的行人不多,馮君同經過一家奶茶店,走進去要了杯拿鐵,在窗戶邊的位置坐下。
    顧文欽的電話又打過來,她還是沒接,但回了條信息,表示此刻不方便接听電話。
    顧文欽知道她今天出門是跟祝宏吃飯,看到短信後果然沒再打來。
    馮君同手撐著腦袋臉朝窗外,腦袋里一會是祝宏剛才說的話,一會又是年少時的顧文欽。
    他那時候總是一個人呆著,她就站在藝術樓的六樓偷看了他整整兩年。
    那麼美好的人,祝宏說的怎麼可能跟他有關,再說現在,他除了在床笫間惡劣了些,大部分時候都對她百依百順的,好多事情她還沒想到,他就已經替她先安排好了。
    細心,周到,溫柔,要說缺點,最多就是好色欲求旺盛了點,這難道不就是顧文欽的全部嗎?
    但祝宏也沒必要為了讓他們分手編出這一系列故事來……
    馮君同一拍亂嗡嗡的腦瓜,趴在桌面上出神,連外面天黑了都沒注意。
    顧文欽卻已等不及,說好一起吃晚飯,約定的時間剛過,他又打了電話過來。
    放在以前,馮君同只會覺得他粘人,可現下才听了祝宏一席話,對于這種行為只覺得對方強勢霸道不可理喻。
    她咬住吸管一口氣喝完剩下的半杯拿鐵,劃向接听了也不吭聲。
    “小同?”
    “是我。”
    那頭語調含笑︰“結束了嗎?我來接你?”
    “不用。”
    她起身將空奶茶杯扔進垃圾桶,人走到室外,“我剛才見了我爸爸,他跟我聊了一些關于你的事情,從別人那邊打听來的。”
    “是嗎?那說了什麼?”
    他語氣如常。
    “你應該能想得到。”
    她篤定地說,看了眼漆黑一團的夜空,告訴他︰“我今晚不回來了。”
    “你什麼意思?”
    “你說呢。”
    不欲多言,馮君同掛了電話,跟著將手機開啟飛行模式,下一個問題也接踵而來。
    接下來要去哪里?
    不回君悅瀾灣,寢室有趙一丹在,也不能去,淮遠的家就更別提了。
    此時此刻馮君同才發現,一旦跟顧文欽鬧僵,自己連個容身之地都沒有。
    只能去住酒店。
    晚飯沒吃幾口就走了,辦好入住手續後,想起酒店旁邊有家麻辣燙,她又出門給自己打包了一碗。
    顧文欽到得比想象中晚上一點,他到門口時,馮君同的麻辣燙剛好吃完,听見敲門聲,不急不慢地去開門。
    他站在門口,一臉寒霜。
    “別告訴我,這次又是問了我媽媽才找到這里的。”
    馮君同拽下手腕處的腕表扔還給他。
    顧文欽一手接住,走進來後大力摔上門,“我可以解釋。”
    “我不想听,我就問你一句,我爸說的那些,跟你有沒有關系?”
    “沒有。”
    二人四目相對,他態度堅定地回,一邊往前靠近她。
    馮君同連連後退,大聲斥他,“你撒謊,你到底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我從未在任何場合說過自己是正人君子,何來欺騙一說,而且我早提醒過你,不要對我存有過高的期望,但你似乎沒放在心上。”
    “我……”
    馮君同背靠著牆,退無可退,顧文欽貼上來,“你說你,為什麼要想不開去听一些不該听的話,一直這樣下去不好嗎?你喜歡溫柔的男人,我就假裝自己足夠溫柔耐心,可你偏偏不老實。”
    他捏住她下巴,“你以為打听這些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如果是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馮君同傻愣愣地眨眼,重點還停留在上一句,“所以這麼久以來,你所有的一切,包括對我的好,都是裝出來的?”
    “是又怎麼樣?”
    他一只手撫到她的腿,“如果你想分手,那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否則我不介意將你藏起來。”
    他嘴角上揚︰“藏到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誰都找不到,如果你要逃跑,我就把你的腿砍下來。”
    馮君同短暫怔住,將人推開揚手扇過去一巴掌,“你說真的?”
    顧文欽沒答,踫了踫挨打的一邊臉,轉過頭來不怒反笑,拽著她扔到了床上,“一而再再而參,我是真的把你慣壞了。”
    馮君同爬起來,邊要下床邊號啕大哭,“誰稀罕你慣著,別把你的虛情假意說得多麼高尚,你不是還要砍我的腿嗎,你砍了吧,最好把我嘴也縫了,鄭韜說得沒錯,你就是個神經病,死變態。”
    她拿到床頭櫃的包,將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倒到床上,找到他給自己的銀行卡扔過去,“我瞎了眼才會喜歡你,被你騙了身子又騙了心,你個衣冠禽獸,道貌岸然的社會敗類……”
    她罵人的詞匯不多,詞窮後便將臉埋進兩臂間,趴在床邊嚶嚶哭了起來。
    他古怪地皺眉,僵硬地走上前,伸手踫了踫她。
    馮君同打掉,“別踫我,我馮君同用不著一個騙子來同情。”
    說著倏忽坐起,擦了把臉上的淚和鼻涕兩手將他往外推,“房間是我訂的,你滾出去。”
    原本還若有所思的顧文欽聞言一聲冷呵,勾著她二話不說一同倒進床里。
    馮君同手掌格開他的臉雙腿亂蹬,“混蛋,別親我,不許親我。”
    “由不得你。”
    他一手扣住她兩只手腕高舉到頭頂,找到她的嘴親了下去,含著柔軟的唇啃了幾口又松開,“什麼味道?”
    不只是她的嘴巴,整個房間里都是那股難聞的味道,揮散不去。
    “臭豆腐,臭死你。”
    馮君同擦掉嘴唇上的唾液,挑釁地一揚下巴。
    麻辣燙里有賣,她順便買了一份。
    男人皺眉︰“去洗澡,我去換個房間。”
    “不洗,不換!”
    顧文欽充耳不聞,抱起人下床進了洗浴間。


新書推薦: 與(人外 1v1) 三花俱 錯撩清冷師尊後 白月光回來後我和她在一起了 誰偷了我的元陽【合歡宗 短篇合集】 原來我是神 被霸凌的小可憐(NPH 女嬤) 破傷風[雙生骨] 致命攻略 辛西亞與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