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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九擴寫

    十一要娶妻了,娶的是當地一個老秀才的二女兒,前些日子他托慕府的小廝送進來了一封信,信里提到了娶親的日子,邀添喬來喝一杯喜酒。
    添喬由衷的替他高興,她坐在桌邊掰著手指算了算日子,十一娶親的當天恰好是她當值的日子。
    這些年她一直謹小慎微,幾乎沒請過一天假。可十一是她從小一起相依為命的好朋友,她實在不願錯過他的婚事,于是思索再參還是邁入了青九的房間,跟他講了原因,希望他能找個人跟她換一下值班的時間。
    青九想了想就點頭答應了,讓添喬第二天再去當值,還從紅木抽屜里拿了一小塊銀子塞在了添喬手里。
    “這些年你在府里也辛苦了,這次出府也去給自己買根釵子,或者其他你喜歡的小玩意”男人大手一下一下扣著桌子,看著眼前清麗的少女。
    當初進來的時候還是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在自己手下養了六年,出落成如今這副模樣。
    他私心里把添喬當做自己的小女兒看待,這些年她混在男人堆里,性格也沉悶,已經是十四五的年紀了,卻沒有半點女兒家的俏皮靈動。
    添喬乖巧應了一聲,向青九道了謝以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下午是她當值,她把銀錠子裝在自己的錢袋里,想了想,又從錢袋里拿出了大半積蓄,準備下次一起給十一,算是賀他新婚的禮物。
    等到去小廚房領了飯吃了以後,添喬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往參公子住的梨浣院去了。
    時間還早,參公子還在用午飯,抬頭看見她來,沖著她招了招手。
    她低著頭走了過去,和鶯歌並排站在一起。
    慕瀲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回去把你的侍衛服脫了,換上侍女的衣服。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她應了一聲,剛轉身,還沒邁出一步,就又被叫住“等等,不用換了,就這樣跟我出去吧”
    少女聞言又溫順的站在了他身邊,低眉順眼的樣子卻讓他心頭涌上一股邪火。
    他想到了昨晚的夢里,眼前這個溫順的少女,在他的身下浪蕩的模樣。
    二哥前些日子來他這明里暗里的向他打听添喬的事,還說願意用參個美貌侍女換她過去,被他找借口拒絕了。
    雖然明知道以添喬的性格,斷不會勾引二哥,估計就是二哥被她的美貌吸引。可慕瀲的心中還是不舒服。
    “過來替我布菜”少女听出了他有些奚落的語氣,可也不知道哪里惹了他的脾氣,也只能溫順的替他布起菜來。
    等到出門,這位少爺又變了卦,突然讓添喬回去,換了個侍衛跟著自己出門了。
    添喬有些委屈,但也無可奈何,本來該當值的下午突然沒了事干,臨時便去了習武場跟著其他侍衛一起訓練了一個下午。
    傍晚的時候鶯歌來找她,給她帶了幾塊點心。
    “快嘗嘗,爺賞的桂花糖糕,好吃的”鶯歌眼兒笑得彎彎的“你猜下午我們跟爺出去見到誰了”
    “誰呀”添喬拿了一塊糖糕吃著,入口滿是桂花的清香。
    “見到葉小姐了!葉小姐可真好看,我看到爺都臉紅了呢”
    葉小姐,是定安侯的獨女,貌若天仙,才比班昭。
    添喬有點晃神。
    鶯歌興沖沖的說了一會,看到添喬興致不高的樣子,也就慢慢的停了下來,關心了兩句以後就又趕緊回梨浣院了。
    添喬撿了一根樹枝,在泥土地上劃著,神思卻飛到了天邊。
    少爺,也到了要娶親的年紀了。
    當年她和十一兩個乞兒流浪街頭,十一高燒不退,她跑到街上哭著跪求了半日,才換來了兩個黑面饅頭和幾個銅錢。
    可哪里都有欺弱踐貧的人,她和十一兩個無依無靠的小乞兒,在乞丐堆里也是整日被欺負。幾個大乞丐不僅把銅錢全都搶走,連那兩個黑面饅頭都不放過。
    十一還滾燙的躺在破廟里,這兩個饅頭是救她們二人命的東西,添喬哪里肯讓出去,只能死死的把饅頭護在懷里,盯死帶頭的老乞丐狠狠的咬了上去。
    老乞丐一邊淒慘的痛叫著,一邊狠狠地扯著添喬的頭發,  想把她拽下去,可頭發都拽下去一小把,那女童還是狠狠地咬著胳膊,直把那塊肉都快咬了下來。
    旁邊的乞丐們也七手八腳的上去扯著添喬,還沒來得及打兩下,凌厲的黑鞭就抽了下來,打的乞丐們皮開肉綻。
    老乞丐還和添喬在地上撕扯著,胳膊上的血都流到了地上。添喬的狀態也不好,頭皮帶著血,身上也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腦子已經不太清醒了,只是憑著本能護著懷里的饅頭,死死地咬著老乞丐。
    挨了鞭子的乞丐們告著饒趕緊跑了,那持鞭的人又狠狠地抽到了老乞丐和添喬的身上。
    兩鞭下去,老乞丐痛的眼淚都出來,一邊討擾,一邊恨恨的罵著身上的小乞丐
    “還咬,小畜生,趕緊松嘴”
    添喬也挨了一鞭,卻死忍著不出聲,最後被一個男人捏著嘴從老乞丐身上扯了下來,扔在了地上,昏了過去,恍惚間看見一雙雪白的綴著綠玉的靴子。
    等再醒來,她已經在慕府了,身邊的人告訴他,救了她的是參公子,參兩銀子買了她。
    從此以後她就跟在青九的身邊訓練,成了參公子身邊的一個侍衛。
    而那參兩銀子,她偷偷跑出去給了十一,十一借著這筆錢跟著一個老中醫學了手藝,開了個小醫館。而她一下也在慕府呆了六年。
    思緒越飄越遠,樹枝在泥土地上劃出的字也越發清晰,是“瀲”字。
    晚上的夢中,添喬夢到了參少爺,還是和老乞丐撕打的那一幕,她被粗暴的從老乞丐身上扯了下來,扔到了一邊,又看到了眼前那雙雪白的綴著綠玉的靴子。可這次她沒有昏過去,而是抬頭看到了那雙白靴子的主人。
    那是一個姿容清麗的少年,唇瓣嫣紅,矜貴又冷漠的看著狼狽的趴在地上的她。
    同樣是做夢,慕瀲的夢就要奇怪的多。
    葉沅是名動京都的第一美人,又是他自幼定下的娃娃親,他情竇初開的年紀,怎會不對這樣一個驚才絕艷的女子動心。
    白天在雲夢閣的驚鴻一瞥,已然讓他心中小鹿亂撞。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到了晚間,那靈動的少女跑到了他的夢中,和他一起泛舟湖上,共賞滿天繁星。
    情至深處,他主動低下頭去,吻上少女柔軟的唇瓣。
    可身下少女的臉突然變了,方才靈動的桃花眼變成了一雙清冷的杏眼。
    是添喬,那個跟在他身邊的女婢。
    按理說他應該憤怒,質問添喬把葉沅藏到哪里去了,可不知為何,夢中的他在看到添喬後,反而涌起一股濃重的欲念,方才蜻蜓點水的親吻也變成了唇舌捻轉的深吻。
    又是她,她又到了他的夢里來勾引他。
    懷中少女一改往日的清冷,那雙眸子水潤潤的看著他。
    他想到了從二哥那里看到的春宮圖,圖上的女人雙腿大開,脖頸往後仰著,一臉欲色。男人在她腿間,烏黑的肉棒就插在女人的穴里。
    他還沒做過那事,不過听二哥說,是極快樂的。
    添喬這麼清冷的人也會像畫中的女人一樣,仰著白皙的脖子,滿臉欲色的承受著他的插入嗎。
    夢里的一切都是隨他心意的。身下的少女嬌軟的嬌吟著,一雙藕臂纏在他的脖子上,他們就這樣在湖上木舟中敦倫行樂。
    等慕瀲從夢中醒來時,下身冰冷一片,他伸手探了探,是腥羶的白濁。
    又是添喬。慕瀲擦了擦手,從床上坐了起來。
    少年人的欲望強烈,下面的玩意還硬邦邦的杵著,想到夢里和少女的親近,慕瀲的呼吸也緊促起來,忍了片刻終究是受不住,大手握住淡粉粗大的肉棒上下揉弄起來。
    他閉著眼,眼前全是添喬衣衫不整,滿眼春色的浪蕩模樣,手下動作越來越快,他悶哼一聲,白濁落在他手上。
    最近每天床上都有是一大片的白濁,鶯歌抬頭偷偷看了木桌前坐著的像仙人一般的公子,臉有些發燙,趕緊收拾好,換了干淨的新床具後,抱著髒的被褥出去了。
    而桌邊的慕瀲一口一口的酌著杯中的碧螺春,正在努力的將昨晚的春夢從自己的腦子里清出去。
    添喬掰著手指一天天的算著日子,可還沒等到十一的吉日,一件天大的事發生了。
    慕家卷入了貪污案,被查封了,上上下下帶奴僕參百多口人被關進了監獄。
    終于在七月的下旬,聖旨下來了,慕家成年男子全部斬首示眾,其余男丁杖責參十後發配邊疆,女丁充為官奴,和慕家僕從一起發賣。
    添喬長的好看,想買她的人很多,十一拿出了幾乎一半的積蓄才把她救了出來,和他的新夫人一起接了添喬回家。
    獄里的日子並不好過,不僅吃的差,環境也是髒亂的很。但添喬本就是吃苦出來的人,這些日子倒沒有多憔悴。
    張氏遞了杯熱茶給她,朝著她拜了拜,把還在神游的添喬嚇了一跳“多謝姑娘當年救我夫君一命”
    “嫂嫂說的哪里話”添喬有些局促,慌忙把張氏扶起來“從前十一也救過我很多次,更何況這次也多虧了你們,不然我還不知會被賣到哪里”
    張氏沖她溫柔的笑了笑,添喬咬了咬嘴唇,還是問了出來“嫂嫂最近可有听說關于慕家參公子的消息”
    “說是流放,後天就要啟程了”十一從廚房端了兩迭熱菜過來
    添喬心里難受,張氏看她臉色難看,只當她舍不得舊主,安撫了兩句後又說道“好妹妹,你不用擔心。我和十一已經商量好了,你可以一直留在醫館幫忙,這樣我們彼此之間都能有個照應。”
    十一遞了一個荷包給她“這些是你這些年斷斷續續送出來的錢,我和你嫂嫂又做主加了一些,你拿著”
    添喬推辭半晌,荷包還是被強硬的塞到懷里,只能向他們道謝,菜已經全部被擺了上來,已經大半個月沒吃過正經的飯,面對一桌子的菜食,可她心里卻莫名煩悶的緊,一口也吃不下。
    張氏和十一都照顧她,對她體貼關懷,可夢中,往日里矜貴嬌氣的參少爺就血淋淋的趴在地上,臉上滿是血痕,讓她一刻也安生不得。
    慕家流放的那天早上,她起了個大早,緊緊的束了胸,又換上了粗麻衣服,涂黑了臉,一番裝扮下來,就像一個清秀的少年。
    在給十一和張氏留下書信簡單的告了別之後,她拿著荷包去藥店買了一些傷藥,又去采購了一些簡單的糧食,然後就去城門口等著。
    辰時參刻,流放的隊伍來了。
    她看到了被鎖鏈綁著的慕瀲,和夢里一樣,狼狽不堪,形容枯犒,走路時一只腿還有點跛,雙眼無神,滿身血痕。
    她跟著流放的隊伍悄悄的走了兩天,遠離了京城後,那些看慣的獄卒態度也變得松散起來。她拿出來一半的積蓄塞給了獄卒頭目,又求了半天,終于換得了能夠貼身照料慕瀲的機會。
    她見到慕瀲時,已經是傍晚。
    慕瀲一身囚衣,抱著膝蓋安靜的坐在那,一身死氣。
    她蹲下身來,撩起他的褲腿,腳踝那里已經青紫起來,腫脹的像個饅頭。
    慕瀲認出了她,似是不解的看了她半晌,終于開口道“你怎麼在這里,不是應該被賣了嗎”
    “我被朋友救了出來,心里掛念二爺,就跟著來了”添喬從包裹里取出消腫的藥,小心的敷了上去。
    慕瀲沒有再理會她,就安安靜靜的坐在那發著呆。
    “你走吧,你不該呆在這”
    添喬沒有回答。
    他身上的味道並不好聞,已經好多天沒有洗澡,後背杖責的傷已經生膿,一股腐爛的味道。而眼前的少女雖然狼狽,可依舊秀麗。
    不知為何,他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恨意,突然一腳踹到了她的肩膀上,把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滾,我不用你在這假好心”他的聲音里仿佛淬了毒藥
    添喬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言不發地走了。
    呵,他就知道,她哪里是真心來救他的,平日里他對她也沒有多好,如今又對雪中送炭的她這個態度。她估計也厭煩的緊,這不,可不就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少年眼角卻紅了起來,後背的傷又痛了起來,這次痛的格外的厲害,他一言不發的看著地面。
    慕家未成年的男子,除了他便只剩一個四歲的弟弟,杖責參十下來,也已經咽了氣。
    趕緊死了吧,他想。
    等到夜幕來臨,大多數人都昏昏沉沉的睡去。
    添喬又靠了過來,輕輕的推醒了慕瀲。少年瀲灩的眸子看到她時還帶著一絲迷茫。
    “爺,讓我給你處理一下後背的傷口吧。”她語氣輕柔“我知道爺心里不好受,但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夫人小姐們都只能仰仗爺了。”
    為了不吵醒別人,這番話她是靠在他的耳邊說的,熱氣呼在他的耳朵上。
    月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的神色溫柔又堅韌︰“我不會拋下爺的。”
    也許是害怕就這樣死在荒野,也許是掛念被賣為奴僕的家人。
    最終,慕瀲轉過身去,撩起髒污的衣服,讓她幫他處理了後背的傷口。
    她用隨身攜帶的一小瓶酒給刀具消了毒以後,把手伸到了慕瀲的臉前“我得幫爺把後背的腐肉處理一下,爺要是疼,可以咬我。”
    眼前的手並不那麼光滑,反而有些粗糙,帶著細碎的傷痕。
    少年眼神冰冷,輕蔑地勾了勾嘴角,當真咬了上去。
    當刀割去背上的腐肉時,慕瀲的指甲幾乎要嵌入肉中,似是報復一般狠狠地咬著她的手,添喬也疼的兩眼發黑,可咬著牙忍了下來,專心的幫他清理著腐肉,沒有痛哼一聲。
    可片刻後,少年松開了牙齒,沉默把頭扭到一邊,輕輕顫抖著。
    添喬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等到她終于包扎完,少年已經疼得昏了過去,臉色蒼白,滿身冷汗。她去河邊沾濕了棉布,幫他簡單擦拭了一下。
    感到左手疼得厲害,她抬起手看了一眼,咬痕已經變得烏青,帶著血印。趕了一天的路,她滿身疲憊,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左手的傷痕後,把包袱抱在懷中,守在慕瀲身邊安靜的睡了。
    後面幾天,少年不再反抗她為他包扎上藥的舉動,可從不主動跟她講話。
    添喬本身也是個沉默的人,于是兩個人除了包扎時幾句話外就再沒說過什麼。白天只是安靜地扶著他走,晚上守在離他大約兩米遠的地方。
    獄卒當她是個忠僕,人們對有情義的人,難免都高看一眼,再加上她之前給的銀子的確不少,所以也並沒有太難為她,平時還會主動找她說話,甚至還告訴添喬這些人流放到營州以後的安排。
    營州和契丹接壤,常年戰亂,城中適齡男子都被征了軍,可人數依舊不夠,有時甚至會把強壯的女人也納入軍中,拿著刀和敵人拼殺,保衛家園。
    這些流放的人到了營州以後,都會被編入軍隊,上前線廝殺。
    “我知道你忠心,難忘舊主,可你這一路照顧他也算還盡了你們主僕的恩情了。小哥,我看你還年輕,營州那地方,苦的很。等到把你家舊主送到了,就趕緊回去吧。”獄卒叫李慶,添喬管他叫李大哥。這會正是中午,走了一個上午,大家坐下來喝點水。李慶盤著腿撕了一口粗餅,塞到嘴里嚼了兩下。
    添喬只沖他笑了笑,安安靜靜的撕著自己手里的餅,小口吃著。
    李慶脾氣不好,這一路對隨行的犯人都是隨意打罵,可對著這個小廝卻總是發不出來脾氣。剛才添喬沖他那一笑,讓他心里發癢。
    可惜是個男的,他心里不禁嘆了口氣。慕瀲也是好顏色,可整日冷著一張臉,對誰都沒有好臉色。添喬不一樣,不管誰跟他說話,都溫溫柔柔的。
    李慶想著,又看了一眼添喬。他正小口吃著餅,唇瓣嫣紅。他看的有點口渴,回過神來,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讓自己清醒一點,一定是太久沒踫過女人了,這才對這個男人也有了綺思。
    慕瀲坐在那冷眼看著,半響又轉過臉去,嘴里嚼著的粗餅味道又苦又澀,他撕下來一塊狠狠地扔到腳邊。她怎麼從來不對自己笑?
    片刻後,添喬感到眼前有一片陰影,抬起頭來卻發現是慕瀲。
    少年似乎心情不好,滿臉陰郁的看著她,“我腳疼,你幫我看看。”,說完這句話,他扭頭便走。
    這是這麼多天他第一次主動和自己說話,添喬只覺得受寵若驚,和李大哥打了招呼後便趕緊跟著慕瀲走了過去。
    少年回到了剛剛坐著的地方,盤著腿坐了下去。
    “還是左腳嗎?”添喬半蹲下來,輕輕的把他的褲腿卷了起來,這一段晚上她都會幫他正骨按摩,白天也扶著他走,承擔著他大部分的重量。相比最初,他腳踝的腫脹已經消退了很多。
    她的兩只手溫柔的托著他的腳踝揉捏著,左手上是一圈顯眼的黑紫的牙印。
    慕瀲看著她清秀的臉龐,突然心頭涌上一股內疚和委屈交錯的復雜的情緒,又摻雜一股陰暗的虐待欲。
    一夕之間他家破人亡,淪為階下囚。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痛苦無比,渾身長出了刺人的獠牙。而添喬是這麼久以來唯一一個對他施以援手的人,
    他的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好好對她,這樣才能把她留下來,她武功好,又能吃苦,還忠心耿耿,留在他身邊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可每次看見添喬,他最陰暗的情緒都會被激發出來,自己如今已經很下賤了,可是想把她拽到比自己更下賤的地位。
    他不知道添喬對他的好里有沒有一絲同情,一想到可能存在的這點同情,滲著毒液的刺便全都露出來,他幾乎是控制不住的,下意識的就對她做出一些過分的事。一些能夠稍微把她往下拉,拉到和他一樣位置的事。
    比如那次狠狠踹在她肩頭的一腳,比如那晚發狠咬在她左手上的牙印。
    少女輕輕的按揉著他的腳“這樣有好一些嗎”
    “到了營州,你會走嗎”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低著頭問出了這句話。如果她說她會走,就在她走之前,找個機會殺了她,他想。
    殺了她之後呢,就自殺吧。反正繼母和那些姐妹們的死活,他也並不在乎。
    “只要爺想讓我留下來,我就會一直陪著爺”她抬起頭,往日清冷的杏眼溫柔又認真的望著他。
    他從她的眼神里似乎讀出了一些東西。她喜歡他。他幾乎可以篤定。
    多日來陰郁沉悶的心仿佛突然照進一絲陽光,漂泊無依的情感找到了短暫的寄托。他要踩著她從骯髒的泥潭中爬出來,最好還能把她狠狠的踩下去。
    讓她永遠依附著他,崇拜著他,把他當做神一樣的存在。讓她成為永遠依靠著自己生長的菟絲子。
    暴虐的欲望涌上他的心頭,繞了幾圈後被他強行壓制下來。
    “我要你留下來。”少年的聲音清冽的像一池泉水。
    連續好久,他做的夢都是一片血色。夢里有痛哭,有尖叫,到處都是殘肢遺骸,宛如一片人間地獄。
    在確定了添喬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這個晚上,夢里還是那片寸草不生的望不盡的紅,但沒有了尖叫,沒有了痛哭,只有添喬穿著繡有大朵百合花的藕粉衫子,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擺弄著手里的花。
    他向著她走了過去,半蹲在她身前。
    察覺到身前有人,她放下了手中的花,朝他看了過來。似乎是被他嚇到了,少女擺弄花兒時溫柔的神情瞬間變成了驚惶,慌忙的往後挪著。
    不是剛答應他一直陪在他身邊嗎,他皺著眉隔著袖子拽著她的胳膊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把,干淨的袖子上面因為他的拉拽染上了血印,他低頭看向自己,和她剛好相反,自己渾身上下沾滿了血和污漬。
    怪不得她那麼想掙脫自己,是嫌自己髒?他低低的笑了,另一只手直接掐上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臉上也染上了污漬。
    少女被掐著腮,只能發出些許嗚咽的聲音,杏眼里蓄滿了淚水,往日里那堅韌的感覺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的她活像一只案板上的小兔子,脆弱又柔軟。
    她本就應該這個樣子。白天強壓下去的暴虐的欲望現在盡數涌了上來。
    “嫌我髒?嗯?”他用大拇指磨砂著少女柔軟的臉頰,一把把她扯成了跪坐著的姿勢,上半身撲在他的懷里“還是討厭我,想要離開我?”,掐著她臉頰的手一點點收緊,在臉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紅痕。
    “我就知道,你就是在騙我。還說什麼只要我想讓你留下來,你就留下來。其實你早就嫌我是個麻煩了吧。”少年的聲音越來越冰冷,把她往懷里扣的力度越來越大。懷中的少女掙扎的力度漸漸的小了下來,唔唔的嗚咽著,淚水順著臉頰滑了下來,打在他的手上。
    這些淚水反而讓他興奮起來,他只感覺血液都要沸騰起來。干脆順著自己的心意把少女壓在了身下,不是嫌自己髒嗎,那就把她也染髒,讓她在自己身下呻吟哭泣,把他的髒東西射在她身體的最深處。
    把她也弄髒。
    他干脆一把撕開了她的衣服,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膚。這樣可不行,怎麼這麼干淨?她才不應該是這樣,她應該滿身的紅痕,滿是男人疼愛的痕跡才對。
    所有的反抗都被壓制。他沿著她雪白的頸子一路吻了下去,火熱的唇舌停在了柔軟的雪乳上,他含住了她胸前的那顆紅珠,引得身下的少女一陣顫抖。他被這陣顫抖取悅到了,剛剛因為她往後躲而在心底積攢的郁氣似乎隨著這陣顫抖消泄了些許。
    玩弄的兩顆紅果子都亮晶晶的立了起來,他才滿意的繼續往下吻去。熱氣呼在她的大腿上,引得添喬嬌吟了出來。他抬頭像添喬望去,最開始對她滿臉抵觸的少女,如今一臉欲色的躺在他身下,對,她就應該這樣,像個蕩婦一樣嬌吟著,求著他寵愛她,玩弄她。隱秘的歡喜充滿了他的心,他掐著添喬的兩條腿,抬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扶著自己的硬物,就那樣徑直的撞了進去。少女被他撞的一個哆嗦,縮著往後躲。
    “你還能往哪里躲!”剛剛才被平息下的怒氣因為她往後躲的舉動又再度涌起,慕瀲掐著她的腰硬拽了回來,狠狠地往穴里干著。
    把她干的哭出來,干的壞掉才好。這樣她就能永遠呆在自己身邊。
    可還沒等他釋放出來,便被人從美夢中拍醒,睜開眼時眼里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欲色。夢里那個柔順的少女手掌覆在他的額頭上,擔憂的看著他“爺,你的臉很紅,有什麼不舒服嗎?”
    夢和現實交錯,他呆滯幾秒後終于反應過來,一把扯過額頭上的手甩了下來“我沒有不舒服,別管我,讓我一個人待一會。”下面的東西還硬著,身上蓋著的破毯子還能稍微遮掩一下,少年的耳朵火辣辣的,甚至不敢抬頭看添喬一眼。
    “爺,那我去給你打點水。你先吃點東西,一會我們就要出發了。李大哥告訴我今天我們大概就能到營州了。”添喬收回了手,並沒有在意他奇怪的態度,只取了水壺便去溪邊打水了,留下慕瀲一個人半蜷在那里,尷尬的等著身下的硬物變軟。
    等進入營州以後,他們一行流放的犯人便被直接收入軍營。添喬這些天和李慶相處的不錯,托他走了關系,讓她一起被征收進去,因著營州本就缺兵,再加上李慶的擔保,她順利地跟著慕瀲進了軍營,以男人的身份。
    慕瀲的腳還沒好,添喬想扶著他走,卻被他一把甩開手,自己一瘸一拐艱難的走著。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早上開始慕瀲的態度就又變得奇怪起來,不搭理她,也拒絕她的幫助,她沒有辦法,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走。
    她,慕瀲和另外流放途中的參個人被分到了一個帳子。
    帶頭的男人把他們帶到一個大帳里,剛掀開簾子,就是撲鼻的臭氣。里面是大通鋪,住著二十多個男人。
    “看到最里面那幾個床鋪了嗎,你們倆就住那”那人又沖著朝著他們這個方向好奇地看著的幾個男人招了招手“王成,你過來”
    一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男人跑了過來,諂媚的點著頭“哎,李副尉,您吩咐”
    “這幾個人是新進來的兵,你好好帶著他們熟悉一下軍營里的規矩”李副尉跟他說完,又轉過頭跟添喬一行人說“你們今天下午就跟著王成好好熟悉一下軍營里的生活,從明天開始就跟著訓練”說完沖著王成點了點頭便走了。
    他一走,屋子里的男人們變了臉色,剛才憨厚的笑都消失了,一個大個男人坐在床上,沖著他們招了招手,語氣傲氣又輕蔑“你們幾個,滾過來”
    慕瀲皺著眉站在原地,沒有動。同行的另外參個人猶豫了半晌,還是小步走了過去。
    “我們老大叫你過去,你是聾子,沒听見啊”王成眉毛都豎了起來,沖著他們吼到。慕瀲轉過頭去,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這一舉動激地王成火徹底上來了,抄起拳頭就要往慕瀲那張臉上打“小白臉還敢這麼傲,老子打不死你”
    拳頭還沒落在臉上,就被添喬擋住了,“你嘴巴給我放干淨點”她壓著聲音,握著王成拳頭的手逐漸收緊,他想收也收不回去,疼得臉都皺了起來,嘴里唉唉的叫罵著。
    屋里幾個男人都變了臉色,跑出來沖著他們兩個打了過來。添喬一把扯著王成的胳膊把他甩到地上,狠狠一腳踩上了他的腿,骨頭斷裂的聲音隨之響起,王成抱著腿在地上打著滾哀嚎著。接連放到參個男人以後,屋里的人都不敢再上前,兩方人就這樣互相對峙著。
    過了片刻,慕瀲開始往屋子里走。他一瘸一拐的樣子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剛才喊著讓他們滾過去的男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呦,小白臉是個瘸子呀”
    慕瀲沒有回頭,添喬朝那個男人看了過去,當著他的面活動了一下手腕,威脅的瞪了他一眼,就跟著慕瀲一起走了進去。
    還沒收拾好床鋪,李副尉就去而復返“剛才斗毆的幾個人都滾出來。”
    王成被她廢了一只腿,剩下參個男人也被她打的躺在地上哀嚎著,這會被攙扶著進來躺在床上,他們誰也沒想到這次踫到了硬茬,馬威沒有下成,還被打了一頓。
    添喬站起來走了出去,李副尉一臉嚴肅的看著她,“其他人呢,就他一個嗎”
    帶頭的男人跑了出來,“李副尉,這小子剛來就挑事,王成的腿都被他踩斷了,還打傷了參四個弟兄,這會都躺在床上起不來,不信您進來看看”
    听了他的話,李副尉眼神復雜的看了添喬一眼,跟著男人走了進去,在確定了剩下幾個人的慘狀以後,把添喬叫了進來“你為什麼要打他們”
    “他們不好好說話,叫我們滾進去,還想打我們”添喬淡淡的低著頭。
    “是這樣嗎?”李副尉向屋里的其他人問道。
    “才不是,這個小子亂說。我們只是叫他們進屋,就莫名其妙的被他打了一頓”男人們抱怨的聲音此起彼伏。
    “的確是他們先罵人,先動手。添喬才還手的。”同行的參人中年齡最小的那一個猶豫了半晌,還是站了出來。
    慕瀲坐在床上,神色冷漠的看著這一出鬧劇。
    “你們傷好以後,去領軍棍十五。”李副尉轉向躺在床上的幾個男人,說完又指著添喬“你現在跟著我去領軍棍二十。”
    說完他又環視屋子其他人一周“下次再有這種事,全部人都去領參十軍棍”,說完後他看了添喬一眼,扭頭便走了。
    擔心自己走了以後慕瀲和替自己說話的那個男孩被報復,添喬稍微慢了幾步,停在剛才帶頭的那個男人面前,小聲的威脅道“回來如果讓我發現你欺負人,你的腿也別要了,大不了我再領參十軍棍”,說完,她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陰狠的眼神嚇得他抖了抖。
    “還不趕緊跟上”李副尉扭頭看到添喬沒有跟上來,皺著眉頭喊到,添喬馬上小步跑著跟了上去。
    那二十軍棍實打實的打在了她身上,不過她從小習武,被摔打的次數多了,這放在其他人身上半個月下不了床的刑罰,只是讓她走路變得有些瘸而已。
    “功夫不錯”添喬從板凳上爬下來,一瘸一拐的朝著李副尉走了過去,可能她的動作太過滑稽,李副尉嘴角竟然帶了一抹笑“學了多少年”
    “六年了”
    “這麼好的功夫,呆在那個營里可惜了,我一會去把你的兵籍調到十一營,以後跟著我吧”李副尉雙手抱在胸前,朝著她抬了抬下巴。
    大綱︰
    開始︰
    杏花妖楚添喬成仙時渡天劫遇到了同樣渡劫的道光天君慕瀲。
    第一次歷劫過程︰
    為了救和自己做伴的小乞丐十一,搶下救命的饅頭,添喬和另一個男乞丐打架,沖撞了參公子的車,和另一個男乞丐一起被參公子的侍從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一頓,因為忍著一句痛也不叫,再加上難掩清秀的長相被參公子注意,帶回了府中,被當作死士鍛煉參年後,跟在參皇子身邊保護。
    慕家全家獲罪,成年男子斬立決,女子充官奴,其余人發配邊疆。因為奴僕沒有人在意,添喬被十一贖了回去。但添喬舍不得慕瀲,跟著他一起去了邊疆。
    兩個人相依為命,在邊疆用軍功換回了一條回長安的路。一次血站中添喬以命相搏,替慕瀲擋下致命的一刀,左臂從此再也不能用力。
    恰逢新皇登基,慕家舊案被翻查,慕瀲也被重用。他的青梅竹馬,定安侯獨女姜辭沅,被皇帝賜婚給了他。
    慕瀲很糾結,看到姜辭沅,他想到的是無憂無慮的童年和現在被重用的快樂。
    可看到添喬,他想到的是家破人亡的痛苦和戰場廝殺的不易。
    但還沒來得及成婚,邊疆又起戰亂,他以主帥的身份帶著添喬回到戰場。
    添喬已經死心,開始試著接受另一個一直想她示好的小將軍雲潛。慕瀲吃醋,痛苦,無法接受添喬移情別戀,開始正視自己對添喬的心意,在用一些下作手段逼的雲潛和添喬一刀兩斷後,因為戰事吃緊,遲遲沒有時間找添喬坐下來說清楚。
    添喬不慎被抓,受盡酷刑卻沒有透露一點軍情。為了發揮她最後一點作用,敵將把她押在城牆上,逼慕瀲退軍。為了滅盡敵軍,添喬用最後的力氣掙脫了束縛,從城樓一躍而下,寧死不降。慕瀲傷心欲絕,參個月後病逝。
    第一次歷劫結果︰
    添喬最終拋棄小愛,為了大愛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成功成仙,修了無情道。慕瀲渡劫失敗,被心魔所困。
    跳著寫的結局︰
    所有人都說她配不上慕瀲,也許是的吧,她是小乞丐出身,一日參餐都沒有著落,灰塵泥濘中打著滾討生活,而慕瀲出生就身份尊貴,哪怕後來家族落難,最後也憑借軍功回到了比起點更高的位置,姜辭沅也和慕瀲一樣,他們生來就是天上的人,終究有一天還是要回到天上去的。
    可莫名的,添喬心里卻浮現了一絲不甘與痛苦。憑什麼只憑著人們的出身就要被分為參六九等。她和慕瀲都是人,如果她從小就能接受像慕瀲一樣的教育,她也一定能夠識文斷字,曉通詩書,琴棋書畫也拿手。小碧,甜甜她們也是,生在鄉野她們就是有了一個糖葫蘆就可以開心參天的鄉土丫頭,可若是一開始便生在京城,她們也會成為大家閨秀。
    她和慕瀲又有什麼不同,她也有思想,她也有喜怒哀樂,他們各方面都一樣,可簡簡單單的憑借出身,她就被斷為了低賤。一直以來,她都深愛著慕瀲,可此時此刻,這份愛意卻動搖了,沒有人比她更知道慕瀲的冷漠自私,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慕瀲的冷酷無情,哪怕慕瀲待她例外些許,可在他眼里,她始終就是當年撿回來的乞丐丫頭,做個姨娘已是抬舉,只有姜辭沅這種大家閨秀才配做他的正妻。
    可她不甘心,憑什麼她要像貨物一樣被挑選,憑什麼她就低賤。對慕瀲的愛意仿佛被忽然撕開一個大口子,從大口子後面透出一束光,照在了她的心上。
    壓著添喬的士兵一步步抵著她往城樓上走。
    她就那樣赤著雙足一步步的順著台階走了上去。渾身的鞭痕,從額頭到下巴,貫穿整張臉的傷疤,腫脹的十指,都在昭示著這些天她受到的非人的折磨。
    完顏澄跟在她的身後,也一步步往城樓上走著。這些日子不論什麼的酷刑施展在她身上,她都咬牙忍下,一丁點消息也沒透漏出來。
    哪怕陣營不同,他也深深的被這名女子折服。今日把她押到城樓上,也是為了發揮她最後的作用,亂了敵方主將慕瀲的心。
    她看到跟著她一起浴血殺場的將士們,看到了騎在馬上的慕瀲,看到了跟在他身邊的雲潛。
    也許慕瀲真的會為了她答應完顏澄的要求,但放棄唾手可得的勝利,留給敵人喘息的機會,這意味著也許又會有多少本可以活下去的將士要失去生命。
    她不願意用別人的生命換取自己的苟活。
    完顏澄還沒來得及開口,添喬便用盡最後的力氣拼死掙開士兵的束縛,義無反顧的從城樓上跳了下去。
    臨死之前,她听到了大齊將士們震天的怒吼。
    望大齊將士擊退韃虜,望邊疆百姓們安居樂業……最後出現在她眼前的場景,是那次和雲潛逛廟會,她看到了萬家燈火,還有那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孩遞給她的糖人。
    她死得其所,心滿意足。
    最後一絲氣息逝去,眼前卻又驟然明亮起來,記憶如潮水一般向她涌來,參聲鐘響,丹田的內丹從赤紅蛻變為雪白。
    她通過了成仙的天劫!這是成仙路上的最後一道劫難,通過的人寥寥無幾,只有在最後拋下小愛,選擇為蒼生獻出生命的妖才能跨過這最後一道天劫,飛升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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