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閘。

    八點正式拍攝,錄制團員的起床,萬泉作為隊長,有叫醒的義務,七點四十已經叫攝像機跟著,一個個地敲房門。
    走到劉潮與文珊的房間,文珊開的門,門開有一條縫,隔著一扇門,萬泉將頭伸進去,見到內里的文珊,文珊上身穿的是劉潮的t恤,下身穿的是自己的褲子。
    萬泉道︰「我是來叫醒她的。」
    「現在不是七點?」文珊道。
    「我先來看一下。」
    攝像機由萬泉的背後露出頭,文珊看到攝像機,靜了一秒,而後遮著上半身將門關上︰「我未穿衣服,你們先出去一下。」
    她穿了衣服,只是不是自己的。
    文珊與劉潮的粉絲矛盾嚴重,出道戰時徹底撕破臉皮,劉潮人氣原本不高,在出道戰時異常,文珊的人氣在出道戰前高,一向在前三,文珊的粉絲認為劉潮搶了文珊的番位。
    [華麗港︰還有誰不知道劉潮本人親自下場買票刷番位的[祈禱]]
    [不到三點︰拿出證據謝謝,我們不背這口鍋,所有數據都是一瓶一瓶買下來的,況且你說她買票,就算真的買了,ws不買嗎?]
    再次見面時,文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進來罷。」她有瘦的像竹竿一樣的身體,在脖頸處有一顆蚊子包。
    大門敞開,到二人的房間,二人的房間規整,顯出收拾過的姿態,萬泉與鄭情同並肩進來,三人一齊叫劉潮。
    「三……」萬泉說。
    「二……」文珊說。
    「一……」鄭情同說。
    方打算開口,鬧鐘響了,劉潮在八點時準時錄制鏡頭,第一句話是︰「文珊?」
    文珊道︰「起床了!」只有她叫了劉潮。
    劉潮道︰「襪子收拾到哪里了?」
    文珊下意識用左鞋抵了抵右鞋,有「嘻哈」元素的襪子,並不是她的風格。
    她忘記調換襪子了。
    ——
    綜藝需求有節目效果,無法一直平淡,staff拿出每日任務︰「三天內會有不同的任務需要完成,今天的任務是去露營,並且飯菜自己制作,不能購買。」
    鄭情同道︰「裝備是你們提供麼?」
    「裝備需要買,但是……」
    文珊道︰「但是?」
    「可以賒賬。」
    劉潮道︰「今天讓我們花錢,明天讓我們打工。」
    「你怎麼知道?」
    露營的場地並不好找,她們有知名度,需求靜謐的環境,萬泉到小紅書上搜索關鍵詞,鄭情同在看裝備。
    新的手機已經在用,萬泉看推薦時,將手放在鄭情同的腹部,鄭情同一旁看著裝備,一旁拿住她的手。
    「帳篷的價格居高不下……」她道。
    萬泉道︰「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劉潮在一旁抱著文珊︰「萬大小姐,現在在上綜藝。」
    文珊道︰「不要秀恩愛。」
    「我有情同,能秀是我的福氣。」萬泉回過身。
    鄭情同道︰「甚麼?」
    齊梧相道︰「我看文珊和劉潮才是在秀。」
    文珊用手臂攬住齊梧相的肩膀︰「我們三角戀。」
    手機換了的事情,誰都未提,萬泉看在眼里,她們的感情如舊進展,在旅途的結束,鄭情同已經適應了她,至少能吃她剩下的飯。
    節目宣傳視頻發在回到北京的當天,#萬泉街頭路演#排在熱搜榜的第一,#海底撈店員鄭情同#排在熱搜的第五。
    萬泉將微博刷新,用小號轉發了一條微博。
    [qq農場0504︰我才是離同同最近的私生。//娛樂提前知︰鄭情同最新綜藝路透[圖片][圖片][圖片]]
    錄制團綜以後,「鄭萬」有新行程,臨時添加,未有人得知,萬泉邀請鄭情同到她常駐的節目合唱,節目名叫「為夢創造」,一檔選秀節目,她在節目當「飛行嘉賓」。
    飛行嘉賓並非常駐,有空時到無空時走,結束一個工作,往往是第二個工作,鄭情同看著窗戶,習慣性地留神私生。
    車在「為夢創造」的路上,此次跟車猖獗,整條路上是私生,分不清追誰︰「一個,兩個……」
    到達十字路口,有疑似車輛轉向,鄭情同將眼神放在車窗。
    左手有四個,右手有三個,看到後面,後面的車十有幾個,再繼續看去……
    仿似是看見甚麼,鄭情同一下坐回座位。
    車的後視鏡顯出一輛瑪莎拉蒂,深灰色車身,車牌號是[京a•0214z],半疏不近地跟在第二位。
    「宋哥。」鄭情同道,「能走快些麼?」
    主駕駛的男人掃了一眼左視鏡︰「又這麼多了?」
    其後成山做海的車輛,「宋哥」原名「宋成軍」,熱帶季司機,已經司四年,對待路段熟悉,厚嘴唇里封著煙,叼著煙嘴便揚下車窗。
    車窗外有人鳴笛,私生由車窗伸出首,喊萬泉的名字︰「萬泉,是去為夢創造的路上嗎?」
    宋成軍將車窗升回去︰「萬泉粉絲這麼瘋狂?」
    萬泉不好意思地道︰「我有些招這個。」
    「小鄭的粉絲呢?」
    鄭情同道︰「她們不知道我在為夢創造。」
    「熱帶季」用車逐漸升檔,幾近在飛馳。
    一輛車順著車道不斷超車,左不過于其後跟上,車如同流水,各個從車邊流過,頭上蓋盞紅綠燈。
    綠燈的秒在走,倒數三個。
    三,二……
    紅綠燈在走黃燈,宋成軍粗略掃了一眼,將車馳進去,霎時間喇叭聲驟起,車輛穿過黃燈。
    紅燈亮在眼前,左不過停下車,左右的車輛開始流動,熱帶季用車近在眼前,靜了未超一秒,車繼續發動。
    一個紅燈。
    距「為夢創造」的場地仍有半小時,宋成軍吃著煙嘴︰「甩下去了!」四周的車輛,盡數已經改換。
    「現在導航到大樓……」瑪莎拉蒂卻顯在右窗。
    鄭情同道︰「它在右邊。」
    「又來了。」男人敲了敲方向盤,「情同,幫宋叔留意一下。」
    鄭情同立即留意右方玻璃。
    被發現以後,女人不再走一致車道,而是常在右車道。
    鄭情同道︰「她在右車道。」
    男人打了個彎,走向另一車道,女人行駛到商場。
    一架大型商場下,布滿無數停車位,道閘開啟,左不過順應著車位停下,停在露天停車場。
    鄭情同向前靠︰「她停車了。」
    「她上個紅綠燈超了。」宋成軍道,「去找出租車了,後續要超不少,怕被扣分。」
    一輛綠色出租遠在後,光頭將手臂架在車窗,嚼著口香糖。
    「去哪?」他吹了個口哨。
    車門被拉開了,一位女人關上車門,坐在副駕。
    光頭重重地嚼幾口口香糖︰「十多度……」他首次見到具壓迫性的女人,毋需開言已經覺察到氣壓,「今天天挺冷。」
    他打算套家常︰「是不是?我看你手……」打了自己頭一下,「剛從車上出來。」哈哈地笑,「瑪莎拉蒂,是不是?」
    女人的手並非紅,反而白到病態︰「跟緊前面的車。」
    車開出候車區,上車後扣緊安全帶,她如舊寡言,習慣用錢解決,由錢包中抽出一沓錢︰「不惜一切代價。」
    錢為一截白帶束住,摞在座位正中。
    光頭將車開出人行道,其間分出神掃了一眼。
    「多少?」他降下窗,把口香糖吐出去,「一,二,三,四……多少?」倒抽一口氣,「趕上送禮了。」
    出租車飛馳出去。
    熱帶季不大顯眼,一旦跟丟前功盡棄,北京城區的紅綠燈在每個街口,而綜藝拍攝地多半在市郊,她們向市郊處去。
    「紅綠燈。」光頭道。
    出租車停下了,攔路一掛紅綠燈,熱帶季再一次借紅綠燈甩出距離,光頭架著車窗,呸出香糖︰「我盡力了。」
    附近車水馬龍,守序地左右進而上下止,一輛車愈行愈遠。
    「盡力甚麼?」左不過卻道︰「踩油門。」
    「甚麼?」
    「踩油門。」
    光頭抓著方向盤︰「這他媽扣分!」
    一只手把著方向盤,控制他開出線。
    「你知不知道闖一個扣六分?」光頭丈著方向盤,著重錘了一下,別過半邊身,「你不要命了?我現在闖一個了!」
    左不過拎起掛在車中的二維碼,掃進去一萬。
    光頭霎時止了口,咽了口口水︰「你……」
    女人道︰「你只負責跟,期間一切算我頭上,交通事故我負責,吊銷執照我補償,禁考時間內給你安排職位,全國各地想去甚麼地方,我負責安排。」
    光頭回歸駕駛,糙面布滿異樣︰「玩真的?」他一旁駕駛,一旁打開手機錄音︰「你把剛剛說的話再重復一遍。」
    手機的錄音功能開啟,正在探討待遇。
    工作的具體方面,拿多少賠償金,直至探討完成,錄音仍未結束,光頭架著方向盤,拐到市郊,在途中闖了三個紅燈,剮蹭一輛家車。
    紅綠燈問題解決,已經能夠跟住,兩輛車一前一後,抵達為夢創造的關閘。
    宋成軍降下車窗,道︰「後面是私生,跟我們不同隊,麻煩擋一下。」
    保安將關閘抬起,宋成軍踩出油門進去,出租車到了,關閘正好降下。
    保安到車窗前敲了敲窗︰「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出示下工作證明。」
    光頭目不斜視︰「怎麼辦?」
    左不過道︰「開進去。」
    光頭道︰「我們跟他談談,說不定能……」
    一道車窗降下去,保安伸出手,道︰「出示下證明。」
    「我直截說了。」女人淡道,「我追前面的那輛車,你的關閘我賠得起,如果不放行我們會撞進去,如果放行我會給你一筆錢。」
    「強行沖破關閘負刑事責任。」保安道。
    女人道︰「開進去。」
    光頭道︰「刑事責任……」
    「我不缺錢。」她睥睨向關閘︰「我擔你的刑事責任。」
    車窗升上頂,出租車暫且倒出去,下一刻進關內,關閘的桿折了半邊,車的車燈碎了一地。
    左不過拿著付款碼又付進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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