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他怎麼可以這樣?她感覺自己的尊嚴都被人踩在了腳底。
    “藍藍,你沒事吧。”許依依急道,“你別這樣啊,你哭出來也好,罵他也好,就是別這樣啊。”
    溫藍深呼吸,原本想笑一下,卻只是扯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沒事的。”
    許依依到底還是不放心她,後來又非要拉著她去逛街,買了一大堆東西,還硬塞給她一大堆。
    溫藍寬慰她︰“我真的沒事。”
    “凌旭那狗,你真的沒必要為他難受,不值得。”許依依義憤填膺,給她出主意,“要不你去相親算了,找個各方面吊打凌旭的男人。別的不說,你和凌旭掰了,你媽那邊就沒法交代吧?”
    “而且請柬都發出去了,要是你不結,以後那些人背地里都怎麼說你呀?人言可畏啊。”
    雖然是凌旭出軌在先,外面人可不會這麼想,肯定覺得她是被甩了,以後在後面叨叨逼逼扯她的八卦。
    溫藍只是笑笑,不想再提這個話題。
    送走許依依,她嘴角強裝的笑容才落下去。
    原本要回住處,可進了空蕩蕩又逼仄陰暗的屋子,只覺得身體更冷,她想也沒想又抄起鑰匙下了樓。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後來打了一輛車。
    兜兜轉轉,還是回了公司。
    社畜,連請個假都不敢。
    站在高聳入雲的大樓前,她頭一次感覺自己這麼渺小,胸腔里像是壓著什麼,喘不過氣來。
    她蹲下身,冷風從旁邊出來,她忍不住抱緊了肩膀。
    這才發現,自己出來得匆忙,竟然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
    太難了!
    後來到底還是回了崗位上。天塌下來,工作還是要繼續,日子還是要過。只是,心里那種沉悶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像是壓了一塊沉甸甸的鉛塊。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挎著包一個人在街道上游蕩,想著散散心。
    路過街角的一家金店時,她的腳步卻像是被釘住了。
    隔著玻璃,她清晰看到鐘佳悅正挽著凌旭,趴在櫃台上指這指那,似乎是在挑鑽戒。
    後者的表情則有些不耐煩,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凌旭狠狠甩開她,轉身就要走。結果她丟下櫃員小姐跟上去,重新挽住他的胳膊,看表情,似乎是在哄他。
    凌旭的表情這才慢慢緩和,但唇角還是掛著不屑。
    跟她分手以後,他這少爺脾氣好像都不屑于掩飾了。以前,他至少從來不在她面前露出這種表情,裝得溫柔又善解人意,完全一副事業有成、知心哥哥的模樣。
    嘖。
    她嘲諷地提了下嘴角。
    本想滿不在乎地甩手就走,可臉上還是火辣辣的,腳步不受控制,好像有一根線牢牢扯住了她。
    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今回想起來,好像投入的感情全都喂了狗。
    大到她給他買過的領帶、西裝和鞋子,小到她給他煮的面、縫過的扣子……凌旭是那種典型的大少爺,外面風光無限,住一起時就知道,根本不會照顧人,照顧自己都成問題,衣服甩地上能堆一個禮拜不洗,她根本看不下去。
    她和傅京南在一起時,從來沒有干過這些。
    本以為自己在這段感情里投入的不多,想在回想起來,心口還是跟刀割一樣,臉上像被人扇了無數耳光。
    難堪又滑稽,猶如一個小丑。
    眼睜睜看著鐘佳悅挽著他的手從門內出來,她想轉身就走,可惜已經晚了。
    自動移門打開。
    雙方狹路相逢。
    看到她的那一刻,鐘佳悅下意識挽住了凌旭的手臂,表情多少有些耀武揚威的味道。
    一開始面對溫藍時,她是心虛的。
    畢竟,她確實曾經幫助過她。但是,這種情緒很快就被那種更深的嫉恨所替代。轉念一想,她確實是憑借自己的本事留下的,她並不欠她什麼,她沒必要心虛。
    她最討厭溫藍身上那種淡然和清高,就會用這點來吊男人。凌旭不過就是逆反心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其實,對于他這種公子哥兒來說,哪能真的對哪個女人上心?
    久了他就會發現,溫藍這種女人並不適合長期生活在一起。尤其是對凌旭這種公子哥兒來說,他肯定受不了這種事事都冷著一張臉的女人。
    但是,那次意外翻到他的抽屜,看到那枚4克拉的稀罕粉鑽時,她破防了。
    凌旭給她選的就是一顆一克拉的普通鑽石,價格不過六位數,還是六位數底層。
    都說一個男人在一個女人身上投入多少,就代表這個男人多在意這個女人,那凌旭在她身上的敷衍投入,完全比不上他在溫藍身上花的零頭。
    這點讓她如鯁在喉。
    還有凌旭他媽,她第一次跟他回家見他媽時,她媽眼楮不是眼楮鼻子不是鼻子的,她去洗手間時,還沒走遠就听到她媽在那邊說她︰“阿旭啊,你沒有搞錯啊?這個還不如前頭那個呢!長得這麼普通,身材這麼差,學歷和工作也一般般。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啊?”
    說了一大通,凌旭只是淡淡的表情,好像還挺認可他媽的話的︰“那你說怎麼辦?所有人都知道我要結婚了,請柬都發出去了,我告訴他們新娘跑了?咱家的面子往哪兒擱啊?將就一下算了。”
    這是什麼話?
    想起來她就火冒三丈。
    不過,這對于她來說絕對是大好的機會,所以她拼命討好凌旭,討好他媽,就等著嫁入豪門。
    雖然凌旭對她一點也不溫柔,甚至是態度極差,遠沒有剛開始約她時那樣小意體貼。她轉念一想,覺得他可能還在氣頭上,畢竟是因為她才鬧得他跟溫藍的婚事掰了,害得他陷入這種兩難境地,便釋然了。
    至少在這場戰爭里,她是勝利者。
    過程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贏了。
    她有些好奇溫藍此刻的心情,帶著幾分戲謔地望向她。可惜,溫藍臉上除了漠然還是漠然,基本沒有什麼表情。
    這個結果不能讓她滿意,當然也不能讓身邊的男人滿意。
    凌旭緊緊盯著她,不知為何說不出的憤怒,可是,他說出口的話卻是︰“溫藍,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們復合,新娘還會是你。”
    他說這話時,完全不管鐘佳悅就在旁邊。
    鐘佳悅氣得差點跳腳,但是一秒理智就回來了,還是忍著,只是用殺人般的目光瞪著溫藍。
    溫藍不想再搭理他,轉身就走。
    “溫藍——”凌旭怒吼一聲,上前攔住她,死死拽住她的胳膊,“兩年的感情,你就這麼冷漠?”
    “放手!我們已經結束了凌旭。你不是這麼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吧?還是你對我這麼情根深種?”
    凌旭是個很自大的人,被這麼一激頓時受不了了,狠狠甩開她︰“你以為我非你不可?我告訴你,想跟我結婚的女人多得是!”他把鐘佳悅攬住懷里,低頭吻住她。
    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溫藍。
    她的記憶又回到那一天晚上,凌旭笑得將鐘佳悅擁入懷里,用同樣對待過她的溫柔對待另一個女人。
    朝三暮四、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後,還覺得她是在使小性子。
    他是有多自信?
    溫藍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悲哀。
    沒打一聲招呼她就走了,扯著嘴角,心情糟糕透頂。
    說起來她也真是失敗。
    事業、感情,全都經營得一團亂,再沒有比她更失敗的人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蹲下身,緊緊抱住自己,感覺身體很多地方好像都不是自己一樣地冷。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有人在她頭頂撐開了一把傘,替她遮住了落下的細雨。
    溫藍抬頭,竟然是江景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他那雙漆黑的眼楮里有關切和疼惜。
    她怔了一下,沒說話,就那麼看著他。
    感覺到她異樣的沉默,江景行也收起了臉上的表情,認真地看向她。
    看到她臉上茫然的表情,他怔了一下,有那麼會兒說不出話。
    認識這麼段時間以來,他沒見過這樣的溫藍。
    巴掌大小的臉孔蒼白而清瘦,嘴唇沒有一點血色,在頭頂冷白色的燈光下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
    冷風吹來,她瑟縮了一下,手指繃得發白。
    他沒有猶豫,脫下外套把她裹住,將她打橫抱起。
    周叢已經把車開到門口,下了車,看到這一幕還楞了一下,但很快拾好情緒,躬身打開後座門。
    溫藍抬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孔,覺得詫異。
    她當時頭腦一團亂,第一反應是︰他抱自己怎麼跟抱著一個洋娃娃似的?那麼輕松?
    人在脆弱孤獨的時候,心理防線就特別弱。當他把她抱到後座要放下的時候,她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
    江景行的表情怔松了一下,低頭看她。
    她的手縴弱無骨,觸之溫滑,手臂像蓮藕一樣白,每一寸肌膚都嫩得不可思議,妖一樣,仿佛幽幽生著暗香。
    很難說這不是一種邀請。
    四目相對,空氣里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忽然欺身吻住她,狠狠地把她禁錮在身下,一只手強勢地扶住她的臉頰,一只手撐在她身側,皮質座椅往下陷了一塊。
    太突然了,她有些茫然,睜著那雙小鹿似的大眼楮錯愕地望著他,雙手不知道要往哪兒擺。
    她余光里注意到他撐在一邊的手,寬大修長,指骨分明,手背上有著成熟男人才有著的經絡,呈現性感的淡青色。
    和那些稚嫩的男生,真是一點都不一樣。
    他肩膀也很寬,輕輕壓著她都讓人感覺到難以抗拒的力量。還有撲面而來,把她籠罩在內的灼熱呼吸。
    他的舌頭伸進來,嘗試性地在她嬌嫩的口腔里探索。
    她渾身戰栗,似乎清醒了,猛地推開他,別過頭去縮在了角落里,臉上還有沒有消退的余溫。
    腦子亂的好像糾了一團亂麻,耳邊都在嗡嗡作響。
    “抱歉,我失態了。”他歉意地對她笑了笑,爾後側身坐好,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看似很紳士。
    可也只是看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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