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讓溫藍有一種——他對這條失而復得的領帶,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的樣子。
    那他讓她過來干嘛?
    她心里隱隱感覺猜到了幾分答案,但又不是很確定。
    可一旦涉及這種猜想,她就更難從容。
    “不用回去工作?”見她這樣局促,江景行笑了一下,好心地替她將茶水滿上。
    溫藍臉漲紅。
    忽然就想起自己早上騙他說自己要去公司的事情。
    他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她今天不需要去公司吧?
    鼎華這會兒早就放假了。
    他作為鼎華的投資人和大股東,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可他偏偏沒戳穿她,看著她演戲,然後又不動聲色地把她叫來了這里。
    溫藍真覺得自己要社死了。
    他老喜歡這麼捉弄人嗎?
    作者有話說︰
    真的好狗啊!為什麼寫了這麼一個狗男人2333
    第16章
    “下午有事嗎?”坐了會兒, 江景行忽然問她。
    溫藍不由看向他。
    他今天穿的是很正的正裝,白襯衣、西裝、領帶搭配得一絲不苟,修身的西裝襯得他斯文而清貴, 很給人好感。
    而眉宇間那種漠然篤定的神態, 又有那麼幾分——恰到好處的距離感。
    他這樣問她, 她下意識就回答了︰“沒什麼事兒。”
    說完就看到他笑了︰“那陪陪我?”
    溫藍︰“……你不用工作嗎?”
    江景行笑︰“處理完了。”
    她真不好推辭了。
    中午是江景行請她吃的飯,就在樓下。
    中宸不愧是業內首屈一指的風投公司,連內部餐廳都極為高檔。
    靠窗邊的位置光線明亮,桌上的圓錐瓶里插著一支紅玫瑰,花瓣上還沾著水露,嬌艷欲滴。
    溫藍看了眼旁邊的餐桌, 發現旁邊桌上都沒有。不會是專門給她插上的吧?
    這個認知, 讓她些微赧然, 下意識去看對面。
    江景行已經脫掉了那身板正的西裝, 身上換了件駝色的羊絨衫。
    袖子堆疊到肘部,露出結實修長的小臂。
    他是那種看著清瘦, 其實脫了肌肉很完美的男人, 極是縴長有型, 這樣穿著內衫, 隱約可以看見姣好的輪廓和肌肉線條,讓人心癢難耐。
    溫藍又看他一眼,他脖頸處墜著一枚銀色的銅片小吊墜,皮膚白,襯著修長健美的身材, 真是別樣性感。
    “怎麼又這樣看著我?”他發現了她的目光, 失笑, “我臉上長花了?”
    溫藍被他調侃得不好意思, 抿了抿說︰“我跟你面對面吃飯,我不看你看誰?”
    江景行只是笑。
    他每次凝視著她笑的時候,溫藍都感覺不自在。盡管他看著斯斯文文的,盯著她的時候,她總有種自己是砧板上的肉的錯覺。
    菜上來,江景行替她添菜。
    “我自己來吧。”
    每次跟他吃飯,他自己沒怎麼吃,盡顧著給她夾菜了,她到底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你什麼時候搬家?”江景行喝一口茶,忽然問她。
    “搬家?”溫藍看向他。
    “對啊。”他低頭挑著菜,“你不搬來跟我一起住嗎?屋子都整理好了。”
    溫藍這才意識過來,他說的是之前他帶她去見過的那個“婚房”。
    她忽然就不知道要怎麼接了︰“……我這邊還沒整理好,還有些事兒要處理。年後吧?”
    “那好吧。”江景行微微一笑。
    讓她松了口氣的是,他沒有追問什麼。
    這人有時候還是很有分寸的,雖會給人壓力,但不會窮追猛打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他說。
    “什麼事?”
    “這個年,我們一起過。”
    溫藍很意外他會提這樣的要求。溫藍沒多想,點頭︰“好。”
    人的心理很奇怪,剛剛一個過分的要求被拒絕後,再提出一個相對不那麼過分的要求,心里自然就能接受了。
    要她現在搬過去跟他住,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但是,一起過年——轉念一想相對而言還是挺合理的。
    而且,許依依和尹蕁很快也要回老家了,她一個人呆在屋子里也挺無聊的,找個伴兒也好。
    “那我明天去找你,我們一塊兒去超市,買點兒年貨?”他笑。
    她低頭吃東西,很輕很輕地點了點頭︰“好。”
    還要跟她說點兒什麼,余光里看到周叢過來,江景行斂了神色,拿帕子擦手︰“什麼事?”
    周叢躬身貼近,看了眼溫藍,欲言又止。
    江景行微頓,起身對她說︰“稍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好,你去忙吧。”
    她看著他離開,像是有所覺察似的,好奇地朝窗外看了眼,這樓層不算高,依稀可以看到底下站著的一道佝僂的身影。
    不知何時,天上下起了雪,路上的行人紛紛撐起了傘。便顯得,那道身影更加地單薄、可憐。
    她沒多想,起身去洗手間。
    這一樓層的洗手間人太多了,她排了會兒,轉道去消防通道。
    門一推開,卻發現江景行和周叢在樓下平台的地方。
    “陳默在樓下呢,說想見您一面。”周叢沉聲道。
    “見我?”江景行冷笑,隔著鏡片朝窗外瞥了一眼,“這邊演得起勁,那邊跟那幾個董事聯系得還那麼勤。當我是傻子呢?他愛站就讓他站吧。要是暈了,就給他叫輛救護車,我當大發慈悲了。”
    “他說之前那些他都認了,也可以幫我們指認徐德沖,只是,法院那邊……”太遠了她有點听不清,只覺得是比較隱秘的事情,沒有貿然下去。
    “我會怕他?”他都笑了。
    “是這麼個理,但是窮寇莫追。你確定要這樣……”周叢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直刺頭頂。
    溫藍尷尬地站出來︰“樓上廁所人太多了,我想下去,不是故意听你們說話,我……我也沒听到什麼。”
    “沒關系,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江景行若無其事地給周叢遞了個眼神,轉而對她笑了笑。
    周叢就點點頭,快步下了樓梯。
    他邁過樓梯走到她面前,見她還愣著,笑︰“要我送你去洗手間?”
    溫藍頭皮發麻,忙擺手︰“我自己去!”
    回到座椅上,不知怎麼,溫藍下意識朝窗外看了眼,那人已經走了。
    菜已經涼了,江景行撈起自己的外套對她說︰“走吧,我送你回去,這雪越下越大了,一會兒不好走。”
    “嗯。”
    雪下得很大,路上就很難開了。
    原定的下午逛街計劃就取消了,等車開到她那邊,雪已經沒到有膝蓋這麼深。
    江景行走到車外,彎腰對還在車里的她笑道︰“看來,老天不讓我走。”
    他有一雙極迷人的眼楮,藏在那副眼鏡底下,好似蘊著一汪春水。
    連侃人都這麼一本正經的。
    可眼神卻並不怎麼正經。
    溫藍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但她是有點難為情的。
    他把手遞給她︰“不下來?”
    她這才把手放到他掌心。
    誰知他稍稍用力就把她帶到了懷里,打橫抱了起來。
    溫藍看一眼他踩在雪里的褲子,已經濕了,鞋襪肯定也不能幸免。
    有雪落在發頂,融化成水漬,冰冰涼涼的,她不覺往他懷里縮了一下。
    耳邊听得他笑了一下︰“本來覺得這天氣挺討厭的,現在改變想法了,真希望天天下這樣大的雪。”
    溫藍被他笑得耳朵熱。
    外面太冷了,他很快抱著她上了樓。
    老小區,樓道里有些髒,牆皮脫落,牆上還貼著五顏六色各種廣告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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