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書堂 > 穿越重生 > 穿成科舉文里的嫡長孫 > 穿成科舉文里的嫡長孫 第20節

穿成科舉文里的嫡長孫 第20節

    “你不是素來不喜看戲,覺得無趣嗎?”
    “看書倦了,要找些其他事做,解解乏。”裴少淮掩飾道。
    林氏替他備好了人馬,吩咐下人好生照看著,盯緊了。又叮囑淮哥兒看完頭場就趕緊回來,不可貪頑,明日還要回學堂念書。
    ……
    戲院里,今夜的听客並不算多。
    裴少淮在蘭姐兒對面選了個包間,偷偷盯著她。戲開演了,一切如常,蘭姐兒安靜坐在包間里,與兩個丫鬟一同仔細听戲,並無甚麼異常行徑。以致于,裴少淮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想岔了。
    戲演到後半部分,台上一聲悠長唱腔,台下人紛紛叫好,進入最精彩、最感人的片段,隨後便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結局。
    如此不可錯過的橋段,蘭姐兒竟然起身了,對兩個丫鬟不知吩咐了甚麼,從包間後門悄悄離開了。
    裴少淮見了這一幕,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上——果然有詐。
    他也跟著起身,對身邊伺候的婆子小廝道︰“我出去透個氣兒。”
    長舟尾隨,要跟著自家少爺,裴少淮擺了擺手,道︰“我就在後門的回廊里,你們繼續看戲,無需跟著我。”
    這才抽身出去,一路遠遠尾隨蘭姐兒到了戲樓後的園子里。
    ……
    戲園子今日未排戲,戲台無人出演,四周只掛著些燈籠,有些昏暗。戲樓里傳出陣陣歡呼聲,襯得園子里寂靜無人。
    小徑通幽,幾棵桂樹半掩住小亭,唯有一盞燈籠,微光打在蘭姐兒臉上,依稀可見她欣喜期待之色。
    她倚靠在憑欄上,望向戲園的後門,正在等人。
    木門吱呀一聲,一白衣男子推開虛掩的後門,一前一後端著手,風度翩翩走來。夜里雖看不太清楚,可這輪廓,大抵可猜到是個模樣不錯的白面書生。
    娘子嬌羞,才子風流。
    興許是互生情愫不久,蘭姐兒還未完全陷進去,二人只對站交談著,說些卿卿之詞,未有進一步的逾越之舉。末了,戲樓里傳出戲子謝幕的唱詞,時候到了,蘭姐兒該走了。
    白衣男子留住了她,遞上一封信箋。
    蘭姐兒接過,羞得垂頭,稍猶豫之後,把手里的帕子投了出去,這才轉身小跑離開,回到戲樓里。
    看到此一幕,裴少淮顧不得氣惱,心里已經開始盤算,應當如何妥當料理此事。既已到了互換情物的地步,蘭姐兒再往前一步就是深淵,此事勢必不能再瞞父親母親。
    好就好在,事情還沒到完全不可挽回的地步。
    此時,他心里唯一擔心的是,要如何取回蘭姐兒的帕子,若這混球書生把帕子拿出來說事,賴上了伯爵府,逼伯爵府嫁女,可如何是好?雖是蘭姐兒不知好歹,拎不清,自己犯的錯,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入賊窩罷?
    可惜他人小力薄,很多事沒辦法去做。
    白衣書生沿著小路,準備從後門離開,裴少淮正猶豫著要不要尾隨出去。
    忽的,從牆角竄出一道黑色身影,提著書生的衣領,拉到了園子外無人的暗角里,狠狠把他摁在了青石牆上,廢話不說,揮起拳頭朝那小白臉就是幾拳,打得書生鼻青臉腫,慘叫連連,與那戲樓里傳出的喝彩聲交相和唱。
    黑影比書生高大許多,朝書生臉上啐了一口,道︰“好你個一肚子壞水沒安好心的齷齪骯髒黑心玩意兒,吃了豹子膽了,竟敢搶走蘭小姐的手帕,小爺非好好教訓教訓你這不肖子孫,讓你長個記性,知曉你爹是誰。”
    說罷,又是一頓拳頭。
    那白面書生既看不見是誰,又沒任何機會狡辯,只能抱著頭慘叫。
    末了,黑影一手伸進書生的袖袋里,掏走了蘭姐兒的那條手帕,仔細一摸,竟又掏出好幾條手帕,不知是哪個府上的小姐也被騙了。
    黑影怕拿錯遺漏,就一並全收走了。
    “小爺果真是沒打錯你。”狠狠給書生補了一腳。
    書生不知道那黑影是何人,可躲在樹叢里的裴少淮,卻認得那粗鄙的聲音。
    竟被他也看到了,不知道是喜是憂,裴少淮這般想。
    ……
    回到戲樓當中,長舟見到自家少爺,臉上焦急之色方才緩了下來,道︰“少爺你去哪了?方才急死我們了。”若是出了甚麼差池,他們這幾個婆子小廝,一個都逃不了。
    “去解急罷了。”裴少淮應道,“回府罷。”
    ……
    ……
    父親還在國子監,祖母溺愛孫女,時有糊涂,祖父不善處置後院之事。思來想去,還是得母親出馬。
    夜已深,黑鴉掠過,聲音呱噪而短促。
    裴少淮找到母親,關上了房門,道︰“請母親立馬叫人封鎖伯爵府。”
    听聞封鎖二字,林氏神情抖一下嚴肅起來,她知曉,兒子早慧,這絕非甚麼玩笑話,問道︰“怎的了?”
    “二姐夜里看戲歸來,行走到暗處時,被惡奴肆意推倒,受了重傷,此等事態惡劣,望母親封鎖全府,嚴禁人員進出,務必要將惡奴找到。這段時日,二姐待在院內養病,要仔細伺候著。”
    林氏听得出是托詞。若真有此事,哪里會是淮哥兒來跟她通報,外頭管事的那些婆子又不是吃素的。
    裴少淮湊近母親耳畔,低聲把今天夜里所見,蘭姐兒和白衣書生的事兒,一一說給母親听。
    林氏色變,知曉事關重大,甚至顧不得氣惱,也顧不得問兒子更多細節。她立馬找來親信,照著兒子所說的幌子,封鎖了府邸,又派人把蘭姐兒院里的一干人等,全部隔開,分頭看管著。另外,申嬤嬤帶著婆子,把蘭姐兒綁了起來,親自看管著。
    林氏親自帶人去蘭姐兒的房間搜查,果然在床頭發現了幾封信箋,又從那套《詩經》盒子的暗格里,抽出了一本詩集——
    《春色園》,吳瑯子著作。
    那幾封信,用了諸多華麗辭藻,明目張膽地表達愛意,聲稱要娶其為妻,相守一生。這些話兒,在三媒六聘跟前,何等的可笑與無理。
    偏偏蘭姐兒,就是能被這些花言巧語,迷了心竅。
    蘭姐兒身邊那兩個膽大的丫鬟,也很快招了,說是——小姐上個月,得了吳瑯子的第一卷詩集,十分喜歡,愛不釋手,不知是誰從中牽線,替她打听到了此人,介紹與她認識。二人原只是書信往來,戲樓里隔遠相見,昨日夜里,是第一次私下會見。
    竟是第一次私見,那信中的用詞就如此濃烈。
    若是多見幾次,豈還了得?林氏一陣後怕。
    ……
    ……
    既已得了證據,林氏才好把此事跟老爺子、老太太報了,又派人去國子監,說家中有要事,把裴秉元臨時叫了回來。
    老爺子氣得胡子直抖,老太太暈了又醒了,哭道︰“都怪我把她給寵壞了,世珍,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罷,再不用看我的臉面……”
    蓮姐兒是長姐,也是胞姐,理應也叫她過來的,林氏嘆氣說道︰“蓮兒挺著個大肚子,若是叫她知道了,氣出個好歹來,豈不是造孽?往後同徐家,只怕連親戚都沒得做。”專程吩咐,這幾日和徐家的往來還照舊,淮哥兒、津哥兒按時上學堂,但不能顯露半分。
    戲樓那邊,林氏不敢停了生意,只怕讓外人看出端倪來,一切照舊。
    ……
    房內,蘭姐兒被緊緊綁在椅上。
    林氏走上前,坐到她跟前,再不是以往那樣善意的面目,徑直把那些不堪的書信甩到蘭姐兒臉上,道︰“我本是要把這些污了人眼的東西燒掉的,可你父親還沒回來,我不好擅作主張。”
    “你好狠的心。”蘭姐兒咬牙切齒道,直到此時,她仍未意識到自己錯了。
    “你還不知錯!”
    “我有何錯?”蘭姐兒聲嘶力竭地辯駁著,“長姐嫁了個讀書人家,就是千好萬好,如今我找了個讀書郎,怎就成了這不堪那不堪,莫不是就只因他家境貧寒……”
    啪、啪——
    沒等蘭姐兒說完,林氏就給了她兩記響亮的耳光︰“這是替你胞姐和徐家打的。”
    “我原以為你只是任性,如今看來,是個沒腦子的白眼狼。”林氏道,“你長姐,是徐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抬進門的,何等風光。你這是甚麼?是恬不知恥,是私通,是自賤,竟還好意思說出口……枉費你長姐,自幼對你跑前跑後、掏心掏肺地好。”
    林氏又道︰“正經的讀書人,哪個不刻苦讀書,替家族、替自己掙一份前程,誰會把心思放在這些淫詩艷曲上?拿徐家同這樣險惡用心的人相比,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甚麼?”
    林氏知曉,蘭姐兒有這樣的想法,空口白牙是勸不回來了的,也懶得再費口舌,吩咐婆子看管好,離開了。
    翌日,裴秉元急急忙忙趕回來,知曉事情來龍去脈以後,這樣一個脾氣好的人,也被氣得面目全赤,端起椅子說要打死這個不孝女,幾番被林氏和老太太攔了下來。
    裴秉元指著蘭姐兒罵︰“你置兄弟姊妹于何地?你置父親于何地?又置這個家于何地?”
    林氏經過一夜的深思,此時已經平靜理智了許多,她攔在裴秉元身前,勸道︰“眼下她被迷了心竅,走不出來,你說千句萬句,她都未必能听進去一句……且平和平和心態吧,我已經派人去查那混球的底細了,再等兩日,就能有回信。到時,叫她知道錯了,再勸也不遲。”
    裴秉元順了順氣,又問起那個混球書生,林氏避開蘭姐兒,應道︰“昨夜里不知道被誰拳打腳踢狠狠教訓了一頓,鼻青臉腫的,我叫人把他看住了,翻不出什麼浪來,等料理完家里的事,再去論他罷。”
    又低聲安慰道︰“我叫官人回來,不是想叫官人焦急的。總歸早早被發現了,也沒發生甚麼,處理妥當了,再慢慢教導就是了。”
    裴秉元覺得有理,心態平靜了許多。
    這日剛入夜,徐家那邊派人來傳話,說蓮姐兒肚子發動了,等到子時,徐家再來人傳話,說是已經順利生了下來,是個千金。
    母女安好,一切順利。
    第二日,本應是一家人歡歡喜喜去看望蓮姐兒的,只是,家中這攤爛事還沒收拾妥當,老太太眼楮還是紅的腫的,只能林氏把情緒都收斂起來,一個人去看了蓮姐兒。
    蓮姐兒剛生產完,甚至還虛弱。她心思十分敏感通透,問林氏道︰“怎不見祖母和蘭兒過來……家里頭是不是出了甚麼事?”蘭姐兒自幼與她相依,她剛生了孩子,妹妹斷不會無緣無故不過來的。
    “你想多了。”林氏趕緊掩飾道,“寒露剛過,天已經入寒,她們不小心著涼了,這時候過來,怕把寒氣渡給你和孩子……你好好養著身子,等她們打好,自然就歡歡喜喜過來看你了。”
    好不容易,總算掩飾了過去,這個理由,也不知道蓮姐兒能不能真信。
    從徐家回來,林氏再也繃不住,來到蘭姐兒跟前,兩人獨處,林氏直罵道︰“你真真是個白眼狼,配不得蓮兒的疼惜。”言罷,眼淚兒嘩嘩地流下來,止都止不住。
    同為女子,林氏知曉生孩子是何等凶險的事。
    她哽咽著道︰“她剛從鬼門關里走了一趟回來,只因見不著你,就急著問你是不是出了甚麼事……有這樣好的長姐,你卻自私自利至此,捅出這樣的簍子來,我就問問你裴若蘭,倘若你的事傳出去了,且不論這伯爵府會如何,單說你的胞姐,還有她剛生下來的小娃娃,你對得起她們嗎?你讓她們在徐家以後如何自處?這不是狼心狗肺是甚麼……”
    裴若蘭從未見過繼母哭得如此戚戚,那番話也委實直戳她的脊梁骨,好似一只只小蟲在啃咬她。
    她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家里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嫁出去的長姐。
    是沒良心嗎?是的。
    可她……她真的只是想要一個一心一意疼惜她的夫君而已。
    ……
    又過了兩日,林氏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終于回來了。
    林氏叫人在蘭姐兒的隔壁,騰空了一間房,不一會兒,一個被蒙著眼的農家村婦被引進來,坐在椅上,有些惴惴不安。
    林氏坐在她的跟前,親自問話,道︰“一會兒,我問甚麼,你只管如實應答,只需是個實誠的,貴人答應你的報酬,自然如數給你。”
    村婦連連點頭稱是,提前道謝。
    “你可認識吳瑯子?”
    “認識。”
    “你與他是甚麼關系?”


新書推薦: 弄壞那個特招生(NPH) 姐姐不說話[骨科] 離婚前變成了一只貓(1V1) D級向導也要被強制愛嗎(哨向 np) 鎮淵 提線木偶【NPH】 要命!穿書後,殿下天天被撩哭 透骨香(1v2) 金枝染垢(強制偽骨科nph) 菀菀,別想逃離我的劇本(1v2,強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