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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肯讓自己欺負 9 3p e .c o m

    病痛並沒有過多折磨,就帶走了父親。
    他安詳地躺在棺木中,身上穿著母親親自為他挑選的灰棕色大衣。孟嘉荷從未意識到自己的父親,也是一個相貌俊朗的堂堂男兒。如今第一次察覺到父親相貌不凡,儀容俊美。竟是在這樣一個荒誕的場景下。
    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那個孟家的私生子站在她身後,眼圈泛紅地凝望著父親,目光悲傷。這個大學剛畢業沒多久的青年看起來比她難過太多了。“父親交代我,讓我在喪禮後,帶著我媽媽回她故鄉的小鎮生活。”
    這個男人,曾經瘋狂地想要讓自己的私生子掌控孟氏的一切。但臨終前,卻要求兒子帶著自己的情人遠離一切塵囂與權利爭斗。“孟望,你媽媽這二十幾年一直想回家,我走了之後,你帶著你媽媽回家。我給你們在那里安置了一些田地與房產,足以讓你沒有錢財之憂,安然度過一生。你媽媽一直想在老家做一個小生意,她是開花店也好,弄一個小餐館也好,你都要滿足她。她這一輩子跟著我,也沒過過什麼好日子”更多免費好文盡在︰7 1 2 t. com
    “你自己是怎麼想的?”如果他真的想進孟氏,孟嘉荷並不介意在家族產業中為他尋求一個合適的職位。
    孟望看著自己這個沒見過幾面的姐姐,她不可能知道,父親雖然有他跟他媽媽,可是他的心,從沒有一刻在他們身上停留過。他幼時見過母親哭泣,也見過父親酒醉後哭著一遍遍囔囔著妻子跟女兒的名字。“阿姐,我知道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是我對孟氏,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媽媽總是說,一個人永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一個人要是對那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起了不該有的貪戀,那便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孟望,你要記住,永遠不要對一個人,一件事,一個東西,因求而不得而痛苦。她總是不厭其煩的說,慢慢的,孟望也就將這些話牢牢記在了心里。
    “我會按照爸爸的意思,帶著媽媽回她一直惦記的小鎮生活。”孟望嘆了口氣,“只是能不能,”他斟酌了一會兒,才接著道,“我希望我跟阿姐不要一直這樣生疏,畢竟,我們是姐弟啊。”他們是有著血緣關系的姐弟,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孟望從口袋里掏出一早寫好的聯系地址與電話。“如果空閑了,阿姐想的話,可以帶著小佷女”他瞥了一眼不遠處幫著孟母接待的許緋,糾結著不知如何稱呼。“還有許小姐來我這里放松心情,我們一家隨時歡迎你們的光臨。”
    沒錯,他們是姐弟。孟嘉荷苦笑了一聲,接過孟望手里的聯絡紙條,“如果有時間,我會跟許緋去探望你們的。”吊唁的賓客陸續增多了,已經沒有時間留給他們閑話家常。孟望跟在孟嘉荷身後,與她一同接待那些賓客。
    霍家、魏家與孟家都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許緋對于在葬禮上看到霍黎與魏寄商絲毫不意外。相反,自己出現在葬禮上,才十足怪異。她幫著孟母將接待客人的事務處理完之後,見孟嘉荷在忙,便告知了孟嘉荷的助理一聲,然後在孟家偌大的宅院中尋了一個僻靜角落坐下,望著不斷飄落的櫻花瓣發呆。從日本回來的幾天,她幾乎沒怎麼合眼。不知不覺的,竟被困意席卷。
    許緋是被爭吵聲擾醒的,她睜開酸澀的眼,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睡著了。看了一眼腕間的表,她睡了一個多小時了。還要一個多小時棺木才會運送到教堂,而這也讓她有余裕的時間去前方查看那音量大到已經刺耳的吵鬧聲。
    “你真是好手段,你的好妻子知道你跟我之間的事情嗎?!她知道你在床上求我操你嗎!你就是一個蕩婦,一個不折不扣的婊子!”男人激烈又粗俗的話語,讓許緋皺起了眉頭,隨後讓她更加意外的是她撥開枝葉,看到與男人站在一起的女人,竟然是魏寄商。
    這個與自己交往過的男人,看似文雅,實則粗魯又毫無涵養的男人,如今居然惱羞成怒指責起她先提出的分手。“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們是那麼的不合適,我跟你在一起,我們兩個人都不會幸福。我跟你分手,只是看到了我們悲慘的未來。”
    憤怒與嫉妒充斥著齊延禮的內心,他氣血上涌,面容扭曲地盯著魏寄商,一把拽住她的頭發,將她狠狠抵在牆上,獰笑道,“我們不合適,我們在一起不會幸福?悲慘的未來?那我告訴你,等我告訴霍黎一切。你才知道什麼叫做悲慘的未來!我要告訴她,她呵護著的妻子,是一個多麼放蕩、多麼無恥的女人。我還要一點點,仔仔細細的告訴她,你跟我睡在一起時的任何細節,方方面面,絕無遺漏。如果她還嫌不夠,我絲毫不介意她欣賞我們之前拍的那些小玩意兒。我想,她一定很樂意看到那些有趣的東西。”
    魏寄商臉色煞白,無助地落下了淚,即使霍黎說了不介意她之前的一切,但她依然恐懼。“拜托,求你不要!齊延禮,我們之間一定要鬧到這麼難看嗎?”
    “難看?!你現在知道害怕了,知道求饒了!你不是很硬氣,十分有骨氣嗎!”齊延禮惡狠狠道,“婊子,分手只能我提,你不過是一個不知道被人穿過幾次的破鞋,也敢跟我提分手,你配嗎!”比起分手,男人更在乎他的尊嚴被他漠視的女人踐踏。齊延禮喜歡用溫和的外表接近女人,然後再在她們陷進溫柔陷阱中後,將她們玩弄在股掌之間。女人不過是供他取樂消遣的玩物,向來只有他玩膩了扔掉的份,從沒有女人敢跟他提分手。
    許緋皺緊了眉頭,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在她準備上前阻攔的時候,她肩上搭了一只手阻止了她。
    “霍黎?!”她險些驚叫出聲,不知道霍黎在她身後看了多久,臉色陰沉十分難看。
    “齊先生,請你放開我妻子。”
    “霍黎”魏寄商的發根生疼,臉頰也被男人掐出一片紅印。但只能可憐地站在原地,不敢向妻子尋求安慰。
    霍黎他惹不起,齊延禮有自知之明。
    童年時,他作為安德烈王子的跟班,跟著那位王子沒少干一些無傷大雅的蠢事。有一次,安德烈王子跟他們幾個人作弄霍黎的小妹,把那個可愛的人偶娃娃倒吊著綁在樹枝上,仍由她嚇得哇哇直哭,而他們則在樹下哈哈大笑。很有趣的經歷,更有趣的是,他們十足有把握人偶娃娃絕不敢告訴公爵夫婦或者任何人事情的經過。但世間絕沒有無跡可尋的事情,他只記得一向不愛跟人玩的霍黎,突然有一天找上他們,要跟酷愛國際象棋的王子下棋。王子的棋品向來不好,下不過霍黎,就開始辱罵她。他們從來沒想過外表看起來溫柔文弱的霍黎,會突然拿起棋盤猛地一下子砸向王子的腦袋,安德烈王子的頭頓時血流如注,更是嚇懵了,囂張慣了的男孩,大聲叫囔著“我是王子!你怎麼敢打我!尤菲米婭,你是個瘋子!我要告訴父王母後!”威脅的話語嘎然而止,因為霍黎掄起棋盤又砸了王子好幾下,直到他閉嘴再不敢出聲。
    棋盤被王子的血染紅了,他們全都嚇得瑟瑟發抖,生怕王子有個三長兩短。霍黎卻無動于衷,“我知道你是王子,你身後的那些狗,恐怕也時刻提醒你是個王子。但我告訴你,你不是王子,你只是個令人感到惡心的蛆蟲。你最好趕緊去告訴國王與王後事情的一切經過,你知道嗎,如果他們知道了,他們當然會責怪我,責怪我怎麼沒有一下子把你打死。你以為你很受人喜歡,受人愛戴?我告訴你吧,除了你身後那些喜歡奉承巴結的臭狗,沒人喜歡你,所有人都巴不得你早早死掉。”她說話時,臉上絲毫沒有表情,就仿佛在訴說一件輕描淡寫的事情。但語氣冰冷殘酷到讓人從心底生出寒意。
    恐懼的記憶再度浮現在腦海,齊延禮干笑了兩聲。“霍黎,還真是對不起,我想,我應該是認錯人了,一點小誤會。”
    “你知道嗎?你比小時候更讓人感到惡心。”霍黎望著齊延禮,淡淡道,“你長到這麼大,學到了些什麼?除了會威脅女人,你還會干什麼?炫耀你的床技?跟在無用王子後面當拍馬屁的跟屁蟲?你不過是威倫斯特在外留的野種,若不是盧卡不幸夭折,你這樣的野種也配在我們的跟前晃蕩?”
    他的所有老底被揭露在人前,齊延禮咬緊牙關,攥緊拳頭,如果是普通的女人,他一定會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但是出言諷刺他的人不是別人,是霍黎,是蒙頓公爵家的女兒。而他,只不過是蒙頓公爵手下一個小封臣的兒子,一個若不是伯爵唯一的兒子早夭,永遠不可能承繼家族姓氏的私生子。
    “是啊,霍黎,尤菲米婭,你多高貴優雅,多麼值得人尊敬。但是我告訴你,等到新聞媒體上,到處充斥著我跟你妻子的香艷畫面,我倒要看那時候,你還要怎樣維持你可憐的體面與驕傲!”
    霍黎並沒有受他的話語影響,依舊平靜。“我會盡力而為。”
    “就為了這樣的一個賤女人”齊延禮話還沒有說完,便天旋地轉倒在地上,隨即感到鼻子劇痛,一股溫熱的粘稠液體迅速從鼻腔中溢出。不等他痛叫出聲,腰腹一沉,緊跟著仿佛有無數的拳頭打在他臉上。
    “你這個野種,竟敢一而再的羞辱我的妻子。”霍黎氣紅了眼,她騎在男人身上,揮拳向男人打去。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等魏寄商跟許緋反應過來時,齊延禮已經被霍黎揍到鼻青臉腫。
    “霍黎,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許緋知道霍黎一旦瘋勁發作,是很可怕的情況,她連忙上前使出吃奶的勁才把霍黎從齊延禮身上拖起來。
    那位齊先生躺在地上捂著臉呻吟著哭嚎,許緋一看,頓感頭疼,都快被打到看不出人樣了。把霍黎交給魏寄商,她上前查看齊延禮的傷勢,“齊先生,你還好嗎?”
    “我好疼!諸神在上,我的牙掉了!鼻子好像也斷了!”齊延禮失去了囂張的氣焰,仿佛一個受了欺負的男孩一樣大聲哭叫。
    孟嘉荷過來找許緋,先是看到抱著霍黎在哭的魏寄商,又留意到霍黎手上滿是腥紅的血水滴答,許緋蹲在那個滿臉血的男人跟前問詢什麼,她眉頭微蹙,那個齊延禮名聲不太好,她不太希望許緋跟那種人靠太近,她上前把許緋拉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先帶這位先生去客房療傷”對著身後的男侍,她吩咐道。有眼色的男僕,早在主人下令前,就與同伴上前一起攙扶著受傷的男人離開。“至于霍小姐,你的傷勢?”
    霍黎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一點擦傷,找個藥箱簡單包扎下就好。”
    在偏廳等待的過程中,孟嘉荷從許緋那兒得知了事情經過。等魏寄商補完妝出來,孟嘉荷忙向魏寄商道歉,“魏小姐,都是我們家疏于招呼,才會發生這種難看之事。”
    魏寄商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大概是上天對我識人不明給予的懲罰。”見霍黎包扎完傷口,她連忙心疼的上前查看。“我沒事”霍黎見她那樣小心翼翼,到底沒忍心生她的氣。“頭發根,還有臉跟身上,有沒有地方疼?”她細細詢問,又見魏寄商身上好像確實沒有傷痕,才稍稍松了一口氣。然後便狠狠在魏寄商腦門上敲了一個爆栗。“別人欺負你,你是啞巴,還是沒有手腳?講不過,也打不過嗎。還有,對著那種畜生有什麼好道理是可以講的,直接揍就是了。也就欺負我你最在行了。”話語未落,便被魏寄商死死抱住。
    “是啊,除了你,誰都不讓我欺負。”只有這個人,肯讓她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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