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大婚那日,諸事繁多,青灕自是不能一一盯著,等進宮之後才知道她的小被子給忘在魏國公府了。
    她不知皇帝的險惡用心,是以心里頭雖然不舍,卻也不好意思專門叫人去取,只好默許了皇帝取代它的位置。
    雖說硬了點,大了點,但好歹也是暖的,叫人安心呀。
    一到了晚間,便縮到丈夫懷里去,其實也不錯嘛。
    她是不錯了,只苦了皇帝。
    嬌嬌的美人兒靠在懷里,他幾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沖動,可顧念著她的身子,卻也不敢亂來。
    到頭來,也只是靜靜的摟著自己的小妻子,默念了數遍佛經靜心,這才勉強睡著。
    苦也。
    如此一夜過去,終于到了二十六日。
    貪墨案清查結束,時日又已經臨近年關,皇帝準備于二十七日封筆,是以便在二十六日下午召見御史台臣屬諸人,細論此番案件。
    這樣正事的場合里,青灕自然是不肯留在前殿的,只令人備了晚膳,于寢殿等著皇帝過去,夫妻二人一同用膳。
    此事牽涉的廣,皇帝同臣子們也說的久些,等他進寢殿時,青灕已等了一會兒,正坐在暈黃的燈盞下,自酌自飲呢。
    “做什麼呢,”皇帝被小姑娘動作嚇了一跳,連忙過去奪她手中酒盞︰“你酒量那般淺,居然還敢喝。”
    青灕腦袋里都有些暈暈乎乎了,只嘟著嘴看他,輕哼道︰“誰叫你不早些回來?”
    “好好好,都怪朕,”皇帝胡亂應了一聲,便喚人進來,將酒盞酒壺一並收走了,這才向面頰紅撲撲的小妻子道︰“喝了多少?”
    青灕眼珠轉了轉,似乎是在想,可想了半日,也沒得出個結論來,只捧住自己香腮,糯糯的道︰“沒多少。”
    “還說沒多少,”皇帝皺眉,道︰“人都醉醺醺了。”
    “關喝多少什麼事,”青灕苦著臉道︰“我是一杯倒,喝多少都這個樣子。”
    皇帝心知她可能有孕,自然也同幾個侍奉的人說了,叫仔細伺候著皇後,自是無人敢那酒來與她飲。
    事實上,那酒是皇帝自己的。
    那是他在西北時留下的習慣,每日需得喝上幾杯,只是被小姑娘鑽了空子,偷著嘗了幾口。
    吩咐人拿下去的時候,皇帝還順手掂了掂,想著分量確實沒什麼大的差別,這才放心下來。
    不過,隨即他便發現了另一個好玩兒的地方。
    小妙妙可愛,即使是做了醉鬼,也照舊很可愛嘛。
    一點兒尋常人發酒瘋的意思也沒有,懵懵懂懂的坐在他身邊,讓張嘴就張嘴,讓喝湯就喝湯,比平日里還要乖巧幾分呢。
    皇帝心底嘖嘖稱奇,面上卻不顯,用過膳後,便抱著小姑娘上了床,一道歇下了。
    她也乖,自覺的鑽到皇帝懷里去,找好了位置,便合眼睡下了。
    皇帝這二日都沒快活一回,也覺有些忍不住了,听得她呼吸漸穩,便緩緩將她放開,掀開被子,隨手抖開身後的被子,獨自進了里頭。
    ——小嬌嬌既然親近不得,便只能自己紓解了。
    夜色已深,紅燭光緩,絲柔的帷幔輕揚似夢,皇帝正半合著眼興致勃勃的辦事呢,卻忽覺有個溫軟身子靠過來,驚得險些當場軟了。
    回頭去看時,卻見小姑娘好奇的湊過來,目光懵懂的看著他,臉上是渾然不知自己做了什麼的無辜︰“做什麼吶?”
    “……”皇帝硬生生頓了一頓,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樣悶,勉強道︰“沒什麼。”
    深深吸一口氣,他回過身去,看著眼楮里全是不解的小姑娘,道︰“——妙妙听話,快睡吧。”
    小姑娘隱隱覺得哪里不太對,目光狐疑的在皇帝面上逡巡不去,可皇帝此生經了多少風雨,豈能被她這樣鮮嫩的人看出破綻來,只目光平穩的望著她,並無什麼異常之狀展現。
    久久的,小姑娘終于放棄了,悻悻的回了自己被窩,合眼睡下了。
    皇帝在心底暗嘆一聲冤家,卻也沒敢馬上繼續,只盯著她看一會兒,听得小姑娘氣息穩了,這才舒一口氣,繼續自己未竟之事。
    手上用力,眼見著要出來了,冷不丁的,卻覺那溫香軟玉又近了過來,那香氣如同帶著鉤子一般,直直的往他心底去了,勾人是勾人,卻也足夠嚇人。
    更重要的是,這一回,他是真的軟了。
    皇帝的臉,黑了。
    “還不承認呢,怎麼樣,被妙妙捉住了吧?”小姑娘探頭探腦的往他被窩里瞧,神色中有種狡黠的靈動在游動︰“——到底是在玩兒什麼呢?”
    皇帝被她氣的肝疼,皺著眉,翻過身去瞪她,沒好氣道︰“不是睡著了嗎,怎麼又醒了?”
    “我裝的呀,”小姑娘咬著手指,得意洋洋的看著他,道︰“怎麼樣——被騙了吧,傻眼了吧?”
    皇帝︰“……”
    熊孩子!
    這會兒,他也不僅僅是肝疼了,五髒六腑,一個接一個的疼了起來,怎麼都壓不下去。
    “祖宗!朕管你叫祖宗,行不行?”
    硬生生哽了好半日,皇帝才重回到小姑娘被窩里,將她按到自己懷里去,冷冷道︰“睡覺!”
    說這話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凶巴巴的,可是潛意識里,青灕卻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會傷害自己的,所以即使皇帝此刻這般嚴肅,對她也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在皇帝懷里動了動,小姑娘努力拱到了他耳邊去,壓低聲音問道︰“剛才你到底是在玩兒什麼呢?好玩兒嗎?”
    皇帝被她氣的氣息都亂了,正挑著眼簾瞪她,卻見小姑娘將手指往唇上一放,眨著眼楮,信誓旦旦道︰“妙妙嘴最嚴了,你跟我說了,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噠。”
    皇帝扶著額頭,笑了。
    到了這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笑些什麼。
    難道,還有比他自己更好笑的嗎?
    哦。
    他大概只是無意識的,做了嘴角抽動的動作吧。
    磨著牙,皇帝才將那兩個字說出來︰“睡、覺。”
    小姑娘覺察出皇帝情緒不高,杏眼定定看他一會兒,卻見皇帝目光淡淡的瞧著自己,終于還是畏縮著偃旗息鼓了。
    乖乖的伏到皇帝懷里去,她準備睡了。
    “什麼人嘛,”她嘟嘟囔囔的抱怨,嘴巴嘟的老高︰“居然不帶妙妙一起玩兒。”
    皇帝可以對天發誓,那之前,他是真心想認了的。
    要怪,便怪那個無法無天的小妖精去!
    一把將被子掀開,他按住小姑娘腰身,冷笑著瞧她,一言不發。
    “你做什麼?”青灕覺察出了危險,偷偷抱緊了被子,警惕道︰“——妙妙要睡覺了。”
    “睡覺?睡什麼覺啊——把朕攪和成這個樣子,你還有臉睡覺?”
    皇帝冷笑一聲︰“來來來,朕同你玩兒個老漢推車的游戲。”
    第72章 孕事
    第二日, 青灕醒過來時, 便覺腰腿有些酸, 可較之此前,卻也並不嚴重。
    嗯,她隱隱約約記得, 自己似乎是喝酒了, 然後……就斷片了?
    切, 她以為蕭豐衍這兩日是看破紅塵,想出家當和尚了呢, 原來還是這德行。
    揉揉眼楮,她看向一側早已醒著的皇帝,挑著眉道︰“不修身養性了?”
    皇帝枕著自己胳膊冷笑一聲︰“有你在邊上, 便是佛祖也靜不下心的。”
    青灕听著這不像好話, 伸手在皇帝臂上擰了一下︰“少編排我,討厭。”
    “怎麼, ”皇帝一抬眼,目光中微有疑惑,隨即便恍然道︰“——記不得自己做過什麼了?”
    “也是, 若是記得才怪呢, ”不待青灕答話, 他似是想起了什麼不虞之事,又輕哼道︰“酒後吐真言,可見做不得假。”
    “我做什麼了?”青灕見他神色微妙,倒是極認真的想了想, 可她的記憶自醉酒之後便沒了存檔,想了好一會兒,還是一無所獲,只悻悻道︰“當真是記不得了。”
    “算了,記不得便記不得吧,”皇帝坐起身,利落的下床穿靴著衣,又將小姑娘按回床上︰“朕上朝去,你且再躺一會兒。”
    許是因著昨夜喝了酒,直到此刻,青灕還覺頭腦隱隱作痛,乖乖的應一聲,便老老實實的合眼,不一會兒,便睡下了。
    已經是十二月二十七日,年關臨近,宮中事愈發的多,青灕作為皇後,本是應操勞些的。
    可她畢竟是初學乍練,也不急著攬權,只吩咐秦氏按歷年舊制操持,因帝後新婚,是以較之去年加上三成便是,另又吩咐身邊人跟著觀察摸索,為將來主事長長眼力。
    因著這個關系,本應統領全局,忙得不可開交的皇後,倒是躲了清閑。
    年關是大節,不僅僅皇宮中張燈結彩,整個金陵亦是煥然一新,干果的醇厚香氣中混雜了爆竹氣味,在喜氣隱約的空氣中,愈發醉人起來。
    只是少數人家中,卻並不曾受此影響,反倒一片愁雲慘淡,哀哀切切。
    譬如,靖安侯府。
    皇帝令御史台清查貪墨案,奏疏已至宣室殿,只是礙著年關將至,是以才留中不發。
    眾臣心中門清,等來年皇帝開筆,第一件事,只怕便是問罪朝臣。
    這位陛下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卻也不至于平白無故要作踐人,是以這消息一宣揚出去,便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問心無愧之人,自是萬事自在,而暗地里在其中插了一手的人,則是惴惴不安,坐臥難寧。
    這又不是信息發達的年代,一張機票便可以潛逃他鄉,在宗族勢力強大,錢財束縛于土地金玉的時代,即使是想跑,怕也跑不了。
    魚死網破,拼個你死我活?
    笑話,若真是那樣做了,魚指定得死,網破的幾率卻小的驚人。
    靖安侯府是積年的大家,朝中勢力受皇帝一再打壓,卻也留有一口氣,只是境遇日愈艱難,少不得要另尋出路,一來二去的,也就找到軍備上頭去了。
    大秦十幾年沒有過大的戰事了,便是挪用一二,想來也不會有甚大礙,如此一來,靖安侯便心安理得的將手伸到了那處。
    誰曾想,不過半年之後,皇帝便降旨征討西涼呢。
    靖安侯初次听聞這消息時,一口氣沒喘過去,險些就地昏死。
    好在他心中有些分寸,經事又多,雖然在軍備案中插了一手,卻也不曾親自下場,短時間之內是不會被拖下水的。
    可惜,也只是短時間了。
    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個落了水,隨即便會扯下去一串兒,哪個能逃得掉呢。


新書推薦: 山藍鴝 輕輕【NP】 幸運兒(校園) 快穿之綠帽系統 啞聲 癮私(扶她gl) 網黃女主播(np全處,人外高h) 迷宮(1v1校園) 冰薄荷【雙胞胎兄妹真骨】 公子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