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安王!”楚夏然本來的腳步還有幾分匆忙,但看到楚子安後整個人都變的溫和很多,笑容滿面的開始打招呼,若是仔細看還可以看出楚夏然笑容中的尊敬還有依戀。
    楚子安點點頭,和楚夏然並排行走,而楚夏然則是接替阿財的地位,扶著楚子安慢慢的行走,不時的抬起頭來偷看楚子安,如同听話的鄰家妹妹一般。
    “怎麼不陪著母後?”楚子安問道,明明楚夏然是他的黃姐,但是楚子安的話語一出就都是身為兄長一般的教導,還有一絲絲嚴厲的氣息在里面。
    楚夏然低著頭抿著唇,哪里還有平日里驕縱跋扈的模樣,小聲的解釋道“母後正陪著父皇呢,本公主也是看要出發了,所以才過來接你的!”
    楚子安點點頭,雖然曾經一開始對楚夏然的確存著利用的心思,但這麼多年不論是楚夏然還是楚皇後對楚子安都是沒有話說的,楚子安平日里也了幾分真心對這兩人,將這兩人放在自己的圈子里護著。
    “唉?安王,你什麼時候換了個婢女嗎?怎麼不見阿春和阿夏?”楚夏然突然問道。不同于自己身邊經常換婢女,安王身邊的婢女這麼多年就那麼兩個,楚夏然都看習慣了,如今陡然看到一個陌生的婢女她還是十分吃驚的。
    霍初蘭吃了一驚,連忙將頭又低下幾分。她本來還在意外于這皇家姐弟兩人的相處,外人盛傳高高在上十分難以相處的三公主竟然在楚子安面前這樣听話,卻不想不過一瞬間三公主就將目光給放到自己身上。霍初蘭並不知道這個三公主和楚子安的關系,也不知道這個三公主可不可信,所以並不出聲。
    楚子安的神色不變,連解釋都沒有,只是一個“嗯!”
    楚夏然沒有听到解釋也不生氣,笑著多看霍初蘭幾眼然後就收回目光。很多事情楚夏然都懂,在宮中這麼多年她並非只是跋扈而已,既然安王別有用意,她當然不會拆穿。
    當楚夏然和楚子安到了宮殿的時候,大大小小的公主王爺還有大臣們都已經到了,楚子安和楚夏然連忙行禮“兒臣見過父皇、母後!”身後的霍初蘭在入了這宮殿就有些緊張,畢竟她從未入過皇宮,如今哪怕沒有抬頭也知道這上面站著的是皇上和皇後,這周圍都是大臣,而她不可以踏錯一步。
    “安王和三公主來的可真遲,就是皇上都早早的到了呢!”衛芹芹一身華麗的妃子宮服站在那里,語氣不陰不陽的說道。衛芹芹當初那個被楚皇後送給楚皇的女子,如今成為妃子不說還十分受寵,成為了宮中很多妃嬪除之而後快之人,但偏偏衛芹芹憑著自己的寵愛一直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就是皇後她都是如此,很多時候連請安都不去,可是偏偏楚皇後對這些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楚皇後此時正站在楚皇身邊,听聞此言眼眸一轉看向衛芹芹,卻得到一個挑釁的眼神,而宮中的其他妃子都露出看好戲的神情。楚皇後看向下面的父親衛尚書,但得到的卻是漠然的神色。楚皇後想到兒子安王對自己的囑咐,連忙跪在楚皇腳邊“都是臣妾的不是,安王身子不好,臣妾讓三公主過去接安王,卻不想這兩個孩子竟然此時才過來,都是臣妾沒有思慮周全,讓他們早些過來!”
    一國之母,沒有和一介嬪妃爭鋒相對,而是大度的認錯,這無疑讓一些老臣覺得皇後有大度之風。就是楚皇心里也是滿意的,見多了後宮拈酸吃醋的事情,楚皇很滿意皇後的大度還有闊達。
    還沒有等人說什麼,楚子安連忙叩首,聲音虛弱“父皇,都是兒臣的不是,是兒臣這身子不堪拖累了三公主,咳咳…早知如此,兒臣就不該讓母後安排兒臣今日隨行!”
    楚夏然也跟著磕頭,聲音含著焦急“父皇,這事情是兒臣的不是。安王年年去國寺上香因為身子不好都沒有過去,兒臣想著國寺那樣靈,或許可以許願請求讓安王的身體好一些,這才央求母後讓安王一起過去!”
    楚皇一听,看著芹妃的臉色就不好了。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不過來遲一些,竟然被一個妃子指責,而且這麼多年楚子安的確未曾去過,今年好不容易過去一趟,他身為皇上都沒有開口,一個妃子倒是指手畫腳起來。
    衛芹芹一看楚皇的臉色就知道不好,怎麼說她也伺候了楚皇這麼些日子,還是清楚的知道楚皇幾分脾性。可還沒有等她開口,楚皇就開口了“都起來吧,身子不好就小心些,夏然啊,你也在安王身邊幫襯著些,御醫帶了嗎?”
    兩人起身,楚皇後開口“回皇上,御醫都帶著呢!臣妾都安排好了!”
    楚皇對于皇後辦事還是放心了,下令就開始從宮中出發。這個時候衛芹芹靠近楚皇,按著衛芹芹的受寵很多次宮宴她都坐在楚皇身邊代替皇後的位置,所以今日這樣的機會她也想要出風頭。可是還沒有等楚芹芹靠近楚皇,就看到楚皇伸出手讓皇後扶著走下台階,而原本受寵的衛芹芹連楚皇一個目光都沒有得到。
    宮中嬪妃露出恥笑,那些原本這些日子被衛芹芹壓制的嬪妃更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霍初蘭跟在楚子安身後,感覺到只是因為一句話就能惹出這麼多是非的皇宮,突然有些心疼走著前面不時地低聲咳嗽的楚子安,他是靠著怎樣的隱忍才可以在這皇宮生活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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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夏然刁難,路遇四王爺
    除了皇上和皇後的馬車從宮中出發,也只有安王的馬車也在宮中出發跟在楚皇的馬車後,等到了宮門口,就看到那里停放著一輛輛馬車,王爺公主大臣和大臣的子女都陸續上了馬車,武官騎馬,陸陸續續的出發。
    楚夏然本來是準備和楚子安坐一輛馬車的,但是卻被楚子安給拒絕了,楚夏然只得十分無奈的去了自己的馬車。而如今馬車里就只剩下楚子安和霍初蘭。
    楚子安不語只是閉著眼楮靠在馬車壁,反而在霍初蘭睜著眼楮不時的看向楚子安欲言又止。就在這個時候,楚子安的唇突然動了“若是有什麼疑惑,不如問!”
    霍初蘭沒有想到楚子安閉著眼楮竟然都看透自己的疑惑,也不隱瞞直接問道“安王和三公主的關系真的如同表面那般好嗎?”其實問出這個問題已經過界,可是霍初蘭也怕今後遇到這個三公主不知道該如何對待。
    楚子安睜開眼楮看著霍初蘭,卻發現霍初蘭的眼楮里不是對自己的擔憂而是對利益的擔憂,心里飄過失望,楚子安重新閉上眼楮回答“一條船上的人,可以相信!”
    霍初蘭點點頭,然後想到楚子安這是在閉著眼楮就“嗯”了一聲。心里其實還是疑惑的,從剛剛她觀察看來,那位三公主對楚子安真的是姐弟情深,可是怎麼到了楚子安這里就薄涼如此,難道楚子安這個人天生如此嗎?這是第一次,霍初蘭想要探尋楚子安的曾經,不過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霍初蘭自己給掐滅。
    國寺雖然並不遠,但畢竟今日這麼多人都要過去,而且每一個身份都十分高,所以路上有停頓也是理所當然的。楚子安維護自己病秧子王爺的模樣,所以在路途停頓的時候並沒有下馬車,倒是霍初蘭因為和楚子安一直都在同一輛馬車兩人又不說話,總覺得有些壓抑,所以悄悄的退出馬車外,就坐在馬車外。
    好在,很多婢女宮女也的確是坐在馬車外,所以低著頭的霍初蘭並不引人注意。
    “唉!”突然出現的楚夏然來到霍初蘭的身邊,伸出手指指著霍初蘭,聲音高傲但卻並不大聲“你跟本公主過來!”說完,楚夏然還看了眼馬車,然後又昂著頭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霍初蘭瞄了眼馬車里並沒有听到聲音就跟著離開,霍初蘭相信憑著楚子安的武功剛剛楚夏然的聲音他必定听到,可是楚子安並沒有阻止就說明他不介意,而如今她的身份只是一個婢女,若是得罪三公主,接下來在國寺的日子,哪怕不用想霍初蘭也知道必定十分艱難。
    低著頭看了眼周圍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自己,霍初蘭對著馬車邊的阿財使了一個眼神就連忙往三公主的馬車走去。走近三公主的馬車,霍初蘭就可以感覺到三公主馬車的奢華,就是其他幾位公主的馬車也不能相比,心里也清楚這位三公主的確受寵,不然憑著三公主如今已經算是老姑娘的年齡,還不出嫁卻不被責罰就可以看的出來楚皇對這位三公主的不同。
    “公主在里面!”守候在馬車外的阿月掀開馬車簾,霍初蘭坦然的進入馬車中。
    來不及打量馬車中的布置,霍初蘭低著頭行禮“奴婢見過三公主!”霍初蘭曾經畢竟是霍家的嫡女,雖然只是商人之女,但霍家的財富在那里,所以霍初蘭比起很多官宦家的嫡女也不低,禮節什麼的更是從小就有老師嬤嬤教導。
    哪怕馬車中鋪滿厚厚的毛毯,但是霍初蘭跪在那里還是感覺到不舒服,可是為了不讓楚夏然懷疑自己的身份,霍初蘭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妥。
    楚夏然坐在那里,聲音清脆但因為常年的高高在上多了幾分高貴之感“抬起頭來,讓本公主瞧瞧!”
    霍初蘭聞言抬起自己的頭,看到坐在那里的楚夏然。哪怕坐馬車坐了這麼久,但是楚夏然的一身宮裝卻連一絲褶皺都沒有,端坐在那里的姿態都是如同尺子丈量過的一般。
    楚夏然看著霍初蘭的模樣,眼里閃過失望,聲音也含著不屑“原本以為你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女子,就算不是也該是如花似玉般,卻不想竟然這樣普通,真是讓本公主失望!”
    霍初蘭一听就知道楚夏然誤會了,連忙解釋“公主誤會了,奴婢只是安王身邊的一個婢女罷了!”霍初蘭可不想讓楚夏然認為自己是一個攀龍附鳳的女子,更何況她覺得楚子安心里定是不希望有人誤會他們的關系。
    “你起來吧!”楚夏然擺擺手。
    霍初蘭起身,心里卻對這位驕縱的三公主有了些微的改觀,看起來這位三公主的確有些跋扈不討喜,但是經過這片刻的接觸,霍初蘭也明白這位三公主怕也不是一個頭腦簡單天真的女子。
    “說說,你和安王是怎麼認識的?”楚夏然坐在那里發問,看似是疑問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審問一般。
    霍初蘭坐在那里,神色有些不舒服,不是因為楚夏然的態度而是因為這問題,因為她總覺得有些事情的發生越來越離奇,自己和楚子安的關系也越來越不明朗。但是她還是必須回答“三公主說笑了,奴婢不過是安王府中的一個婢女,談何認識安王呢?”
    “哼!安王這麼多年不近女色,身邊伺候的除了阿春和阿夏兩人何曾有過其他的女子?而且,本公主認識安王這麼多年,當然看的出安王對你的不同,你既然不想承認,本公主也不逼迫,但若是你膽敢壞安王的事情,別怪本公主心狠!”楚夏然的聲音帶著深宮的狠辣和決絕。她很清楚這個女子對安王是不同的,而她雖然不介意安王身邊出現什麼樣的女子,但是她清楚安王是有野心的,她願意幫助安王,那麼就不能讓他人拖安王的後腿。
    霍初蘭听著楚夏然的話語有些迷惑,楚子安對自己不同嗎?似乎真的有那麼一點不同,但那也不過是因為他們兩人是合作關系罷了,定是自己想多了。
    “三公主請放心,奴婢定不會做出什麼危害安王的事情!”霍初蘭認真的說道,如今她所依靠的所可以仰仗的就只有楚子安,甚至在利益上來說她必須保全楚子安。
    楚夏然仔細的看著霍初蘭,並沒有發現霍初蘭有什麼撒謊的痕跡才微微放心,擺擺手“你下去吧!”
    霍初蘭低著頭退出馬車,四處搜尋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人注意自己,連忙往安王的馬車趕去。卻不想,在霍初蘭低著頭行走的時候,突然听到有宮女行禮的聲音“奴婢參見四王爺!”
    霍初蘭本來規規矩矩的腳步一頓,放在袖子中的手不停的顫抖,微微斜起的目光果然看到楚本路過這里。霍初蘭的牙咬的出血,仇人就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竟然不能殺了她。
    近了,近了,霍初蘭整個人跪倒在地,可是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做不到,哪怕可以收斂好自己的殺氣,哪怕可以向著仇人下跪,可是霍初蘭知道自己一出聲音定是會隱瞞不了自己痛恨。
    楚本因為路程的停頓所以下馬車隨意走走,一路上都是宮女太監還有大臣們行禮的聲音,楚本十分享受這樣的感覺,享受這份高高在上,享受俯覽眾人跪下扣頭的模樣。可是,卻看到自己面前的一個小婢女竟然跪下不說話,楚本並沒有懷疑什麼,只是很不悅這個婢女沒有恭敬的出聲。
    “見到本王,為何不出聲行禮?”楚本看著跪在地上的婢女不悅的出聲,眼眸瞄了眼跪在自己腳邊婢女的身材,楚本眼眸閃過**,這婢女的身材可真是玲瓏有致,就是露出的頸脖也是如同天鵝一般,美好的讓楚本伸出手準備把玩幾番。
    霍初蘭看著地上楚本的影子,看到楚本伸手向自己而來,霍初蘭覺得自己滿胸腔都是惡心的感覺,明明告訴自己不論如何都要忍住,但是霍初蘭此時已經握緊自己袖中的匕首,準備在楚本的手摸向自己的時候殺了楚本。
    千鈞一發的時刻,突然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咳咳…阿秋,本王不是讓你替本王到三公主那里拿雪梨嗎?怎麼還沒有去,需要本王…咳咳…親自去嗎?”
    霍初蘭陡然驚醒,將握在手心的匕首立刻藏了起來,連忙磕頭,驚慌的聲音帶著害怕“王爺請息怒,奴婢…奴婢這就去!”說著就準備起身。
    “四王爺,你怎麼在這里?咳咳…”楚子安捂著唇,身子被阿財給扶著,明明是溫暖的天氣外面卻還裹著一件大氅,看起來各位的燥熱不舒服,但偏偏大氅披在楚子安的身上卻帶著一股高貴。
    楚本沒有去回答楚子安的話語,而是看著起身的婢女,可是當他看到這婢女的容貌的時候眼楮里閃過失望,然後就一點興趣都沒有,似乎連多看婢女一眼都閑浪費。
    “本王不過是隨意出來走走,安王的身子既然不好就不要隨意出來,若是昏迷了怕是又要讓眾人忙碌一番了!”楚本有些嫌棄的說道,然後就兀自離開,完全沒有給予楚子安任何的尊重。
    霍初蘭站在楚子安的跟前,突然說不來任何話語,畢竟剛剛自己差點沖動壞了大事,若是剛剛自己動手,不說能不能殺了楚本,但是自己絕對活不了,而如今自己頂著安王婢女的身份,楚子安定是也不能隨意的脫開關系。
    “跟本王回去!”楚子安淡漠的說道,阿財扶著就往馬車那里走去,而阿財則是悄悄的回頭給了霍初蘭一個眼神,阿財可是看出自家王爺生氣了。
    霍初蘭看著阿財給自己打的眼神,可是她和阿財並不熟悉相處的也不多,完全不能理清阿財的意思,只能干瞪眼跟在楚子安的後面,留著阿財在那里干著急。
    “眼珠子若是不想要了,本王可以替你挖出來!”楚子安的聲音很淡,卻讓阿財扶著楚子安的手抖了下。
    阿財連忙收回往後看的目光,其實他也是想讓霍初蘭哄哄王爺,如今听到王爺的話語連忙什麼小動作都不敢有了,扶著安王入了馬車連忙退了出來,然後將霍初蘭給放進去。
    ☆、98子安生氣,夏然顧忌
    有些昏暗的馬車中,楚子安斜躺在那里,平日里並不彰顯的身高在馬車里得到很好的詮釋,幾乎佔了大半馬車,長臂長腿修長的身姿哪怕躺在那里也可以讓人無端的感受到壓力。
    霍初蘭進入馬車突然有些害怕,甚至有些後退的心思,明明他們同在一輛馬車中,可是偏偏霍初蘭發現自己甚至有些看不清楚子安的神情,那雙鳳眸更是深不見底。
    楚子安是真的生氣了,可是他生氣的不是霍初蘭的自作主張,他第一時間生氣的是霍初蘭的沖動,隨之而來席卷他腦海的是,若是剛剛霍初蘭真的動手,就是他也未必可以保全霍初蘭。想到霍初蘭明明答應自己會收斂好自己,卻偏偏沖動不愛惜自己他滿腔的怒火就沖上心頭。楚子安甚至在第一時間,沒有去考慮自己的利益,考慮自己的立場。
    空氣似乎都在扭曲,明明霍初蘭覺得自己是一個什麼都不怕連死都不怕的人,可是此時在如此壓抑的環境下她整個人似乎有些喘不上氣,原本還有些打量楚子安的眼神也收了回來。
    “剛剛是我沖動了!”主動承認錯誤。不是霍初蘭沒有骨氣,實在是楚子安的不辯神色讓霍初蘭看著有些不舒服,甚至霍初蘭覺得自己又回到那夜第一次見到楚子安的神情。
    楚子安不語,但是帶著妖嬈之意的眉眼舒展幾分,修長的雙腿往里面挪動幾分,給霍初蘭一個舒適的可以坐著的地方,但是那雙鳳眸卻還是高深莫測的看著霍初蘭。
    霍初蘭本以為自己的坦然認錯楚子安怎麼也得說自己幾句,哪怕是責罵哪怕是責罰都好,但是這樣不陰不陽的態度讓霍初蘭有些受不了,突然站起身來就準備出馬車。
    手指剛剛觸踫上馬車繡著青竹的車簾,霍初蘭感覺自己身後似乎貼著聲音“初蘭,今日你不僅僅是沖動還是沒腦子,這樣沒有任何計劃的事情你都做的出來,真是讓本王失望!”
    手指攥著車簾,上好的車簾出現褶皺,霍初蘭不回頭聲音含著自棄“我的確沒長腦子,我哪里和籌謀千變萬化的安王您相比,今日若是真的出事,安王還請放心,我一定不會連累安王!”
    在霍初蘭看來,楚子安會這樣生氣不過是因為害怕自己連累到他,可是霍初蘭雖然很多時候可以為了活著丟下自尊,但是她內心中的自尊卻從未丟棄,這話若是別人說出來或許沒什麼,但這話由著楚子安的口說出來,霍初蘭就覺得心里堵的慌。
    被誤解了用意楚子安並不解釋,或者說他自己都不願意自己有著如此關心霍初蘭的心思。原本舒展的眉眼帶著層緋紅“既然知道,那麼下次就不要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你以為,今日你傷了楚本,本王真的可以獨善其身嗎?初蘭,你該明白,從一開始,我們就栓在一起,不論是你還是本王都允許發生過錯!”
    楚子安所言霍初蘭都明白,可是心里那股不舒服的勁卻怎麼也緩不下去。霍初蘭眼眸低垂看著被自己蹂躪的有些不成樣子的車簾,慢慢的冷靜下來,將多余的情緒放淡,重新坐在楚子安的對面。
    “安王放心,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霍初蘭斬釘截鐵的說道,而她既然可以說出來就必定可以做到。其實剛剛若不是楚本想要伸手觸摸她,或許她也不會隱忍不住,可是在楚子安的面前,霍初蘭不想解釋這些。
    楚子安原本斜躺在馬車中的身子突然坐了起來,身子前傾靠近霍初蘭,在霍初蘭準備後退之時,消瘦的下巴卻突然被楚子安修長的手指給捏住,雖然不至于疼痛但是這種受控于人的感覺對于霍初蘭來說並不美好。
    楚子安感受到自己手指下細膩的肌膚,手指不自覺的動了下,造成一種很曖昧的動作。身子不自覺的向前又靠近幾分,兩人如今面對面兩雙眼眸彼此相對,楚子安聞到一股很清新的體香。
    霍初蘭有些緊張,但是下巴被楚子安給捏著後退不了,雖然臉龐是被易容過,但是還是出現幾分薄紅,就連眼神都不敢對上楚子安那雙鳳眸,閃現幾許嬌羞閃躲之意。
    楚子安看著霍初蘭難得的嬌羞之意十分滿意,聲音也帶著幾分蠱惑“初蘭,不要做錯事情,不然本王也不知道本王會做出什麼!”明明是威脅一般的話語,但卻說的曖昧橫生。
    楚子安說完才放開霍初蘭的下巴,而霍初蘭整個人都往後退開,脊背抵在馬車壁上。楚子安也不勉強,身子收回又是那個高深莫測的安王,而霍初蘭卻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子安這邊的馬車瞬間陷入了有些溫馨又有些尷尬的局面,而楚夏然的馬車中卻又是另一種情況。在霍初蘭離開後,阿月就弓著身子走入馬車。
    阿月上了馬車,卻看到三公主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姣好的面容之上都是平日里所沒有的嚴肅。阿月跟隨三公主這麼多年,是三公主身邊的老人了,三公主身邊的宮女太監換了很多但也只有她一直都伴在三公主身邊,不僅僅是因為她辦事嚴密還是因為安王的關系。阿月心里感激安王的照拂,讓三公主對自己不再是一開始的打罵,將自己當成心腹,而她自己原本對三公主是有怨念之心,但如今她卻是真的將三公主當成主子來看,也明白三公主看似跋扈但私下里卻有著自己的心思。
    阿月上前為三公主捶腿,低著頭不發一言。過了許久,楚夏然才開口“阿月,看到剛剛那個婢女了嗎?你覺得如何?”說完,拂開阿月一個人坐在那里,但即使如此她的坐姿還是端莊。
    阿月跪在一旁,想了想開口“這女子長相甚是普通,但周身卻有一股氣勢而且一舉一動之間並不似普通的婢女,若是不看長相倒也是一個不錯的女子!”阿月所言句句屬實,在三公主身邊這麼多年阿月接觸的也都是妃子公主,眼界自然和普通宮女不同,更何況阿月原本就是一個聰慧的宮女。
    楚夏然有些煩躁的皺起繡眉,聲音帶著不屑“你看的可真是仔細,不過這樣普通的一個女子卻陪在安王身邊,不知道是好還是壞,這女子看著也並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公主是不是想多了,也不過是一個婢女罷了,也許是因為這婢女做事不錯安王才留在身邊!”阿月斟酌開口,其實她雖然覺得那婢女有些不同,但卻並未多想。
    楚夏然搖搖頭“這麼多年安王身邊一個侍妾都沒有,就連阿春和阿夏兩人也不過是個伺候得體的老人,安王不近女色可是偏偏對這個婢女不同,本公主怕這婢女會壞了安王的大事!”
    這“大事”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阿春連忙低下頭,雖然這麼多年她隱隱有些察覺,但身為一個宮女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該知道的,若是知道的多了就是自己消失之時。
    “罷了,若是安王真的喜歡這個婢女,本公主注意著就是!”楚夏然低嘆。外人都道三公主和安王姐弟情深,但其實一直都是楚夏然一個人兀自想要幫助楚子安做些什麼,來成全楚子安也成全自己被這皇宮所壓迫扭曲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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