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得比較早，vip休息室里十分清靜。
路上堵車，梁嫣打電話說十分鐘之後才到得了。
趁著空擋，艾笙去了一趟廁所。
她正站在流理台前洗手，一抬眼，便看見梁一瑩如同鬼魅一般站在自己身後，目光幽幽地，像眼眸里燃著陰藍的火焰。
艾笙嚇了一跳，轉過身去。
梁一瑩卻沒靠近，站在原地摸出煙來，點燃，開始吞雲吐霧。
艾笙受不了煙味，閃身要走。
“有時候覺得，你也挺可憐”，梁一瑩聲音啞成了破銅嗓子。
艾笙頓住，“什麼意思？”
梁一瑩笑得詭異，“甦應衡為什麼娶你，難道你從來沒有起過疑心？”
355.連真相都不敢知道
艾笙心里慌亂了片刻，復又鎮定下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梁經理，你未免管得太寬”。
梁一瑩眼楮被煙霧燻得眯起來，她扯了扯嘴角，“所以才覺得你可憐，連真相都不敢知道”。
艾笙︰“難道你的挑撥離間就是真相？”
梁一瑩搖了搖頭，也不廢話，“你大概不知道，甦應衡的父親甦燁，其實並不愛他母親。甦燁表面上看起來風流，實則是個痴情種，對一個出身名門的畫家一見鐘情。他結婚生子也不耽誤他對女畫家的追求，從買她的畫，到各種制造偶遇。這位女畫家你熟得不能再熟”
梁一瑩一字一頓，“她的名字，叫江怡杉”。
艾笙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嘴唇。
當“江怡杉”三個字她唇齒間吐出來，像把刀擊中了艾笙。
梁一瑩抿唇一笑，不打算再說下去。
懷疑的種子在人心里種下，猜忌就有了理由。
讓他們兩個慢慢折騰去吧。
梁一瑩走了好久，艾笙還留在原地。
她腦袋里走馬觀花似的飛速轉換著場景。
一會兒是橘園地下室里，母親的那些永無天日的畫作；一會兒是梁嫣听說她母親是江怡杉後，下意識皺起的眉頭……
還有一次，艾笙想把母親的畫掛在家里的客廳，甦應衡卻說不太搭調，讓她打消了心思。
其實，他並不太喜歡關于母親的事情吧。
可如果說恨屋及屋，那他又為什麼要娶自己？
一肚子的疑惑，讓艾笙神經打結。
正在她出神的時候，手機響了。
艾笙拿出來一看，甦應衡來電。
大概是催她去候機室。
艾笙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表情松弛下來。
才深吸一口氣，轉身出了衛生間。
到了候機室一看，梁嫣已經到了。
她帶著助理和兩大箱行李，其中有不少是給甦應悅的禮物。
“正要去找你，怎麼沒接我電話？”，甦應衡問她道。
艾笙扯了扯嘴角，“知道你是讓我注意時間。本來就已經準備過來了”。
梁嫣不禁打趣道︰“你們倆可真是心有靈犀”。
艾笙笑了笑，沒說話。
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甦應衡摸了摸她的頭發，“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艾笙搖了搖頭，“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甦應衡奇怪地瞧她一眼，“我起身你都沒反應，也不至于犯困”。
他一向慧眼如炬，艾笙只好硬著頭皮道︰“也有可能睡得太多，反而迷糊”。
上了飛機，甦應衡就開始睡覺。
他戴著眼罩，睡得很沉。
艾笙替他蓋好薄毯，才出去和梁嫣說話。
梁嫣一想到能見到外甥女和才出世的寶寶，就十分高興。
“總覺得兩個肚兜不夠，昨晚我連夜又繡了一個。還是用你的花樣子”，她說著把東西拿出來給艾笙看。
艾笙指尖劃過柔軟的絲綢布料，針線繡出來的祥雲栩栩如生。
她語氣帶著懷念，說道︰“畫花樣子，我母親才是行家。以前外公家的孫婆婆納鞋墊，都要找我媽媽動筆。她人很好說話，不論自己墨寶價值幾何，都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