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不知道她到底吃了多少安眠藥,以防萬一,還是直接送到醫院去的好。
    他們弄出這樣大的動靜,樊詩雨硬是沒有絲毫反應,照舊睡得昏沉。
    踹門這樣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隔壁的鄰居,馬成剛出門,就遇上了物業的保安。
    他反應倒也快,立馬就拿出自己的身份證表明自己的身份,當初這間公寓就是他申請下來的,他跟物業經理溝通下就沒事了,只是這門,還是得自掏腰包修好。
    馬成唉聲嘆氣,這喬菁菁該不會是妖孽吧,他腹誹道。
    公寓的門都是統一采買的,他還記得這門在當初可是有人信誓旦旦地保證過,門鎖絕對撬不開,至于撞開……簡直是個笑話。
    然而現在卻是在喬菁菁的腳下兩腳就成了豆腐渣,好歹也是幾萬塊錢的貨,馬成氣得咬牙切齒,這個要跟公司反映下,找到當初的供貨商討個說法!
    供貨商︰我冤枉。
    救護車來得很快,樊詩雨的小助理也來了,先到醫院掛了個急診號。
    情況不容樂觀,她喝的酒多,又服用了不少安眠藥,所以需要立即洗胃。
    天色已晚,喬菁菁干脆就在手術室門口等著。
    貴賓區的人還是挺少,倒是不怕會有人認出來。
    喬菁菁坐在椅子上撐著下巴想了會,“馬哥,你有她媽媽的手機號沒有?打個電話給她。”
    袁文小聲問她,“你又鬧什麼ど蛾子?”
    喬菁菁笑笑沒說話。
    馬成會意,立馬拿起手機走向休息區,走廊里遠遠地飄來他的聲音,“還有誰?我,你女兒快死了,你再不來看最後一眼我告訴你就遲了!”
    喬菁菁不由莞爾。
    袁文也很無語,“他誠心咒他家小明星呢。”
    喬菁菁抬頭看手術室亮起的燈光,嘆了口氣,“不夸大些還不知道來不來呢。”
    袁文抱著手臂看她,“我發現,你是不是對人家媽媽有偏見?”
    沒想到,喬菁菁反倒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確實有。”
    父母就該有父母的樣,同理,兒女也應如此,無論是父母還是兒女,倘若連自己的本分都做不到,那就不要怨別人尊重不起來。
    終究還是母女連心,樊母本來在做放療,她跟護工從上午三點鐘捱到下午五點才等到自己,進了放療室。
    做完放療以後人本來就懵懵懂懂,接到馬成那個電話時差點沒一腦袋栽下去,還好護工扶住了她。
    兩家醫院相隔不遠,樊母直接打了輛車跌跌撞撞跑過來,她按照馬成發過來的地址爬到十二樓。
    看到手術室門上亮起的“手術中”三個紅字就忍不住淚流滿面。
    喬菁菁站在不遠處看著她,見她是真心實意的傷心才嘆了一口氣,但是她也還是沒有上前。
    只有袁文走過去把她扶到椅子上。
    樊詩雨的繼父劉良平也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趕過來,看見樊母哭哭啼啼的模樣,就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嘴里仍在喃喃自語,“不會是自殺了吧。”
    “那我的錢哪個來還!”
    他罵罵咧咧地爬起來,恨不能沖進手術室把樊詩雨給呼嚕出來。
    馬成冷冷淡淡地看著他。
    劉良平才意識到在場還有幾個陌生人,他認出了馬成,當下尬笑著走過來,他不自在地搓了搓手,“我家小雨也給你當了這麼多年的明星了,應該攢下不少錢了吧,您看看,萬一她人要是沒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樊母,“她媽媽還要治病呢,小雨剩下多少錢,能不能給我透露個數字,我也好給小雨媽媽的生活做個安排。”
    馬成對他極其厭惡,“誰告訴你說詩雨要死了的?”
    劉良平愕然,看了哭哭啼啼的樊母一眼,訕笑著,“這不是……”
    馬成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面無表情,“放心,死不了。”
    劉良平聞言神色中居然有些失望,他本來就是個小混混一樣的人,若論掩飾神情怎麼可能比得過在場的人精。
    一干人對他厭惡心更重。
    樊母紅著雙目坐在那,听到了劉良平的聲音才抬起頭,“你巴不得她死是不是?”
    劉良平皺了皺眉,顯見得是有些不耐煩,“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
    樊母卻紅著眼楮撲了上去,袁文一時沒按住她,她就直接沖到劉良平面前抱著劉良平惡狠狠地在他面孔上咬了一口。
    她滿臉是淚,“你給妮子拍啥了,你說!”
    劉良平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惡狠狠地咬了一口,當下捂著臉不住哀嚎。
    他神情狠戾,舉起缽大的拳頭就想要砸到樊母青黃的臉上。
    說時遲那時快,早就覺得不對勁的喬菁菁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他們身後,見劉良平伸手想要打人,當下冷光一閃,徑直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醫院這種地方,最好不要喧嘩。”
    她清清淡淡地丟了句話過來,手卻如固鐵捏著他的手腕不放。
    劉良平掙脫不開,樊母也被反應過來的馬成及時拉開。
    劉良平捂著出血的臉,朝樊母唾了一口,“瘋婆娘,離婚!”
    這是最能夠治住樊母的一句話,他滿心以為離婚這句話一說出口,樊母就該像往常一樣哀求著不要離婚。
    然而樊母人瘦瘦小小的,眼里卻現出一種凶光,“離就離!”
    當初詩雨因為沒有爸爸在學校里經常受人欺負,她才選擇的再婚。
    原本是為女兒著想,如今卻成了逼死她的利器。
    劉良平每次家暴她的時候,她總是想,為了詩雨,忍忍吧,畢竟哪怕是個後爸,詩雨都沒有再怎麼被人欺負過了。
    她窩囊了大半輩子,現在窩囊不下去了!
    樊母卻不知道,她滿心以為的不被欺負,其實只不過是樊詩雨的報喜不報憂罷了。
    劉良平見這個殺手 一時二刻竟沒有制住她,心里也發了狠,“想要離婚?沒門,把我欠的錢還清了再說。”
    樊母目眥盡裂,“劉良平,你不要臉。”
    ***
    樊詩雨還算好命,她只是喝了酒以後精神到睡不著,于是又給自己喂了一大把安眠藥,並不是刻意尋死。
    叫見人好好的,喬菁菁也就沒有再擔心了,馬成依然在處理後續事宜,喬菁菁時時刻刻關注著,沒有再插手。
    劉良平欠下了高利貸,高利貸那邊也知道從劉良平那摳不出油水,這才盯上了她。
    高利貸那邊手持著樊詩雨的果照,發布到網上,只等人來聯系他們,到時候還可以賣個好價錢。
    誰想到出院後的樊詩雨並不按照常理出牌,她直接把劉良平跟那伙高利貸告上了法庭。
    最後當然是她勝訴。
    高利貸在華國本來就是不被允許的事,何況劉良平盜取他人信息借高利貸這種惡劣的行為。
    樊母在女兒跟丈夫撕破臉的情況下,也終于強硬了一把,選擇離婚。
    他們兩個的共同財產並不多,劉良平還想把高利貸賴一半在樊母身上,可是樊詩雨請的律師給力。
    再加上他借的高利貸並沒有用于家庭生活開支,而是被拿去賭博,所以不算是夫妻共同債務。
    最後劉良平是被光溜溜給踢出門去的。
    不過樊詩雨現在也一身黑就是,這件事鬧大了,尤其是她讓劉良平淨身出戶以後,更是有許多“愛心人士”在微博上罵她沒良心。
    不過顯然樊詩雨並不怎麼關心。
    還沒有紅起來就惹上了一腦門官司,馬成整天唉聲嘆氣。
    然而樊詩雨並不以為意,她有種向喬菁菁看齊的架勢,想做的就高調地去做。
    在《拐賣》公映以後,樊詩雨的黑子浪潮盛到極處,簡直可以跟喬菁菁當年全網黑的時候比擬。
    她卻洋洋自得,“沒事,我可以跟喬姐一樣用演技翻身。”
    馬成︰……尼瑪,這世上能有幾個喬菁菁!
    某日是夜,夫妻上班進行時。
    喬菁菁卻陡然推開顧江溫暖的胸膛,抬起頭,汗津津的長發貼在臉上,顯然是在側耳細听。
    顧江憋得著實辛苦,斷斷續續道︰“怎麼?”
    喬菁菁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聲,眼神跟夜貓一樣警惕,“你听,是不是安安在哭?”
    ……
    顧□□筋都忍不住繃緊,“安安不是被咱媽帶在樓下睡?隔那麼遠,你肯定是听錯了。”
    喬菁菁掙扎著想要下床,“肯定是她在哭。”
    顧江氣極反笑,握住她的細腰又反把人摁回床上,“先別管安安了,管管你的老公吧。”
    喬菁菁忍不住拍開他的手,“喂。”
    那上揚的尾音卻陡然變了調,喬菁菁的手掌在顧江寬厚的背上胡亂一抓,頓時映出了幾條血痕。
    不知過了多久,雲收雨歇。
    顧江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洗完澡我就下去看一眼,好吧,你好好休息。”
    喬菁菁甩給他一個白眼。
    目送他進浴室,喬菁菁就躡手躡腳地披著睡衣下床。
    她小心翼翼地踩在木質樓梯上,竭力不發出一絲聲音。
    輕手輕腳地下樓,越過客廳,又走過長廊,才來到阮歆雲帶著孩子睡的臥室。
    很好,鑰匙就在門上。
    她貼在門上細听了會,果然听見里頭有一絲動靜,喬菁菁擰開門把手悄悄地露了個頭進去。
    房間里有一道綠色的結界。
    火童正在欲哭無淚,听到了動靜就轉過頭來,看見喬菁菁的時候簡直如蒙大赦,他忍不住哀嚎,“菁華姐姐救命!”
    火童掙扎著就想飛過來,卻被已經會爬的安安伸手攔腰抱住,照著他白嫩嫩圓鼓鼓的臉蛋兜頭就啃了一大口。
    安安嘴里還含含糊糊地喊著,“團團子……吃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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