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教主道,“四大高手齊聚一堂,真的是難得。”
    劃船的艄公听到後笑道,“公子也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吧,是啊,揚州城近日來的英雄好漢比想象中的要多,听說啊,晚來的,客棧都找不到了。”
    教主道,“那老翁知道他們是為什麼來麼?”
    艄公道,“听說是為了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
    “這美人是不是真的國色天香老朽不知道,如果有,那老朽也看不到了。”
    船娘把做好的菜給余酒送過去,呼喚船頭的教主,“公子,飯做好了,可以來吃了。”
    教主低頭進了船艙,坐在余酒對面,拿起那個有些粗糙的瓷器在手中轉了轉,低聲道,“只是一個可能,就讓他們齊聚揚州,看來二十年已過,滿腹深情卻沒有減少多少。”
    他幽幽嘆氣,“真的讓我有些壓力。”
    余酒道,“教主何必妄自菲薄,”
    他們一行六人,分成兩隊,這一隊只有教主和她,不可謂不溫柔體貼,一路上對她照顧有加,幾乎算是事事都遷就她,正是男人最富有魅力的時候,武功高強,手握魔教,跟著他們任何一人比,也不會差。
    可是,如果想佔有天下無雙的美人,那也要有天下無雙的武功和地位。教主自負,可是並不自大,論起武功,他和他們不相伯仲,可論起感情,他們之前還有二十年的感情,可是他呢?
    余酒雖然乖順無比,無論他怎麼體貼溫柔,她都完全接收,但是她的心是冷的,眼楮是涼的。
    教主心道,怕是天下所有女子加起來都不如她心冷。可這樣的人卻偏偏擁有一張讓所有男人趨之若鶩的臉,他的手下意識的想要摘下的她的斗笠,“讓我妄自菲薄的人難道不是聖女?”
    究竟要如何才能打動她心?成為她心中的唯一的人?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恐怕滋味並不會比一統武林來差。
    想到這,教主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看向她的眼楮更多增加了幾分炙熱,對,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讓他度情劫。
    教主道,“天下能讓我如此的也只有聖女。”
    余酒淡淡的哦了一聲,現在他們已經到了湖心,和他們類似的小船也有幾艘,晚風習習,垂柳蕩漾,意境美不勝收,她居然褪下手上的鐲子扔到水中,小巧的鐲子只濺起來幾朵水花就消失了,靠在船艙中,她道,“教主會幫我撿回來麼?”
    船艙內的氣息頓時冷凝了起來,她悠悠的道,“當初我喜歡天山山巔的雪蓮,有人在山巔了七天七夜,給我采來了九十九朵純白的雪蓮花。”
    現在給她撿鐲子就不行了?
    教主把外放的氣息一點點的收回來,“如果這是你所願。”屈指一彈,船艙忽然破了一個洞,他的身體從船艙內消失,艄公和船娘驚呼一聲,“怎麼會落水?”
    沒過多久,一個人浮上來,手上拿著白玉鐲,此刻他的頭發和衣服全濕了,有些狼狽,卻不掩其氣勢,對著余酒伸出手,余酒剛剛把手伸出手,那只手就飛快的抓住她的手猛的一用力,她整個人就無法控制的朝著水面栽去,在剛剛入水的瞬間,那只握住她手腕的手就改摟住她的腰,炙熱的唇色也附上來,似乎要把她的舌頭咬斷一樣。
    余酒會游泳,可是這個姿勢可沒有辦法游,肺部的空氣逐漸消耗盡,接受渡過來的新鮮空氣。
    教主本來只是想教訓她一下,卻不想自己居然越來越沉迷,恨不得這樣把她整個人都吞下去,可一只手在他肩按了按,他才抱住她浮出水面,也沒有再上船,扔下碎銀就在水面輕點幾下,化成一道殘影朝著岸邊掠去。
    此刻城中的武林人士可是很多,之前他們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還以為是落水,沒想到卻看到這一幕,這里距離岸邊足足有幾百米,可是他只是在水面借力了幾下就已經落在了岸邊,這輕功就是在江湖之中也排的上前列。
    “這是哪位少俠?”
    “好妙的輕功!”
    “江湖果然臥虎藏龍,這輕功不屬于現在知名的任何一派。”
    “這武林大會真的變成了武林盛會啊!”
    他一路根本沒停留,直接到了原先買下的院子,護法等人看到他濕漉漉的用輕功趕來,還以為有什麼大事急急的圍上來,可誰知道還沒靠近就看屋門在他們面前 當一聲關上。
    余酒縱然是被拽下了湖中,此刻渾身濕透,也沒有半分狼狽,曲線畢露,伏身在軟榻上喘息,從身後看可以看到她優美的肩胛骨和修長的脖頸,水從上面一滴滴的滴落,魅惑至極,這具身體本來就是讓男人欲罷不能的,此刻更是讓人不想移開分毫。
    余酒捂著嘴輕輕咳了兩下,教主道,“沒有下一次了。”
    轉身離開這里。听到門被關起的聲音,她又捂著嘴笑了兩聲,懶洋洋的道,“伺候我沐浴更衣。”
    什麼叫葉公好龍,這位教主就是。之前什麼都考慮到了,事到臨頭,發現自己真的動搖的時候反倒是不敢面對了。
    似乎是覺得這樣確實有些丟臉,教主一天沒有出現在她面前,等隔了一天,他才重新出現,眼神閃爍,“靈魅之體?”
    第216章 216
    余酒抿了口茶, “不錯。”
    “現在教主還要拿我渡情劫?”
    這靈魅之體可就像是福祿膏一樣, 一旦沾染上, 就會欲罷不能,曾經傳聞上一朝的最後一任貴妃就是靈魅之體,最後哀帝為了她葬送了整個朝廷。
    當初上一代教主用了各種奇珍異草這才成就這靈魅之體。
    他這情劫,可不是要沉迷女色的。
    把茶杯放下, 她拖著下巴看著他, 似乎在等他做出決定,而她這姿態做來卻風情萬種,媚態橫生, 而又媚而不俗。
    此刻的她才是那麼憑借一己之力把江湖攪的大亂的魔教聖女。教主低低的哼叫一聲,漠然道,“本座還沒有退縮過。”
    余酒伸手鼓掌,“那我拭目以待。”
    雲玲玲垂頭喪氣的跟在兩個哥哥身後, 不停的碎碎念, 對他們強行把她帶走還是很有怨念,她的美人啊……她的心在滴血啊,雲水劍客無奈, “你老實點。”
    “他們身份不簡單, 你不要再往前湊了。”
    他收到了爹遞過來的書信,對他們一行也有了些猜測, 更不敢讓雲玲玲往他們跟前湊了,她一向無法無天,現在揚州城高手齊聚, 萬一她惹出了什麼事來,就怕他們搬出來雲家都不好用了。
    雲玲玲不以為然,正要再說什麼,忽然听到了馬蹄聲,就見當頭的一個紅衣少女一手拿著鞭子騎著白馬從他們身前略過,面如春花,明艷張揚,正是南宮琳。
    看行人紛紛避開,一些人東倒西歪的,雲玲玲從她哥哥身後探出頭來,“她去哪?”
    南宮琳這就是一副去找茬的模樣,到底是誰又得罪這個大小姐了?
    不等雲水劍客把她提溜回來,雲玲玲已經用出自己三腳貓的輕功跟上去,好在南宮琳根本沒想著遮擋,張揚無比。
    雲水劍客沒有辦法,只好跟上去,就見南宮琳帶著人一路到了幽靜的住宅區,等到了一處宅子前才停住,眯著眼楮看了眼這緊閉的門,“給我砸!”
    她身後跟著南宮家的護衛,听到她的吩咐,猶豫了一下,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小姐為什麼要砸這個門,他們猶豫的這一下,讓南宮琳脾氣直接爆炸,想也不想的一揮鞭子,朝著門都砸去,雙目眯起,眼楮深處全是戾氣,“有本事的就給本小姐滾出來!不然也不要怪本小姐把你家砸了!”
    這聲音蘊含內力,直接在宅子上空炸開,那鞭子更是帶著千鈞之力朝著門砸去,那門不過是普通的木頭,眼看就要在這鞭子之下四分五裂,卻見門忽然打開,一人猛然拽住了鞭子,內力吞吐,暴烈至極的真氣順著鞭子就傳了過去,握著鞭子的南宮琳心口一痛,覺得這內力如同刀子一樣捅入了身體,噗的吐了口血,握住鞭子的手一松,整個人就要從馬上掉下。
    “大小姐!”
    其中一人立刻扶住她,另外的人目疵欲裂,想也不想的沖上去,“南宮家在此,你居然敢傷我們大小姐!”
    晚來一步的雲玲玲就看到南宮家的那些護衛被人打的倒飛出去,如同雜耍表演一樣,她張大嘴,因為那個人她認得啊!不就是余酒那一行人?那個男人不顯山露水,一路上安安靜靜,原來這麼厲害?
    她可不認為南宮家的護衛都是繡花枕頭,只能說明他的武功很高。
    原來南宮琳是來找美人姐姐的麻煩?
    南宮琳看到這一幕氣的再吐了口血出來,她信心滿滿的而來,本想好好教訓一下這群人,沒想到他們武功這麼高強,直接就讓她受傷了,還打傷了她的護衛!
    因為南宮琳那一聲暴喝,讓附近的武林人士都趕來了,雲玲玲兄妹二人倒是不起眼了,看到這一幕,再看站在門口只是衣衫凌亂的護法,他們頓時倒抽了口涼氣,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高手?
    南宮琳更覺得難堪,她什麼時候丟過這麼大的臉,“沒用的東西!”斥罵一聲,指著護法的鼻子道,“讓你們的人都出來!敢做還不敢當了?別以為打傷了我們就能高枕無憂!以為我南宮家這麼好欺負?”
    護法不咸不淡的道,“這位小姐,不知道我們有什麼冤仇,若是在下沒記錯,我們之前並未見過,我們好好的在家中,你忽然來到我們門前喊打喊殺,難道是南宮家家大業大就能這麼欺負人?”
    南宮琳行事霸道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她羞辱未婚夫更是讓她名聲差了一籌,現在听護法這麼說,都不由的有些同情護法,如果是真的,那他也未免太倒霉了,听南宮琳似乎還不會善罷甘休。
    感覺到周圍視線,南宮琳勃然大怒,再次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底細?你們不就是讓慈悲宮退走的那伙人麼?讓那個女人出來,不然你等著南宮家把這里拆了。”
    “你讓她出來,如果是我娘說的那個人,那就是勾引有婦之夫,不要臉,不知羞恥!我也不過是替天行道,如果不是,裝神弄鬼,那也不是什麼好人!”
    什麼?
    南宮琳聲音如驚雷立刻把周圍人給驚了個人仰馬翻,讓慈悲宮退走的那個女人就在這?
    本來在南宮琳身上的視線齊刷刷的又落到了院子里,眼底全是興奮。
    不過,勾引有婦之夫?
    听到這個,所有人都不由的嘴角抽了下,南宮琳把家丑在大庭廣之下說出來真的好麼?
    南宮琳卻沒有絲毫感覺,冷笑道,“怎麼,被我說中了不敢說話了?你們都敢做,為什麼不敢出來?”
    護法道,“空口白話當然是任憑南宮小姐說,我們小姐久未露面,一路趕來,更是沒有見過任何南宮家的人,還請南宮小姐慎言,如果再污蔑我們小姐,就不要怪我等手下無情。”
    南宮琳道,“我從千機閣買的消息難道還有假!”
    本來還不知道相信誰的眾人听到千機閣頓時嘩然,沒有人懷疑千機閣的消息有假,更多的視線落在了院子上。
    看到這,護法不由的皺了下眉,對南宮琳更是厭煩無比,他們不想在武林大會之前惹事,她卻偏偏要過來生事,簡直是無理取鬧,如果不是還顧忌她背後的南宮家,他就想殺了她算了。
    “呵呵,我既然找來當然是有證據的,讓她出來!不然我跟你們沒完。”
    南宮琳捂著胸口,凶光閃爍,她今天一定要加倍的討回來,居然敢打傷她?
    “阿琳!”
    南宮琳的大哥南宮瑞騎馬趕來,看到受傷的南宮琳頓時臉色大變,他本來是想追回妹妹的,卻不想來晚一步,冷哼一聲,“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護法冷笑一聲,听說南宮家行事霸道,看來比傳聞更甚,正要說話,卻听院內傳來一個聲音,“有瘋狗,直接打出去。”
    是教主。護法低聲道,“是。”
    南宮瑞南宮琳同時神色大變,知道他們是南宮家,居然還敢說他們是瘋狗,這不但是侮辱他們,更是把南宮家的面子揭下來往地上踩,南宮瑞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欺人太甚。”
    而圍觀的人也神色古怪,就是南宮家真的行事霸道,他們也只感在背後嘟囔一句,絕對不敢就這麼說出來,這院內是何人?
    就這麼一句,南宮家肯定要不會就這麼算了。
    南宮瑞的劍剛剛拔出來,忽然又听到喧嘩聲,看到那隊人,所有人神色更是微妙,之前還提到慈悲宮,現在慈悲宮就出現了,還真的是說曹操,曹操到。
    最前面的一人看著不過二十三四,白衣勝雪,出塵俊美,眉心有一點紅痣,一些上了年紀的人頓時倒抽了口涼氣,不由的後退片刻,“白磊……”
    慈悲宮宮主白磊。
    他多少年沒出慈悲宮了,現在不但來了揚州城,還親自來這。
    而年輕人想的則是,這武功要……臻至化境了吧,他成名已經超過了二十年,面容卻絲毫未改,這顯然就是功力深厚,青春常駐,這慈悲宮宮主武功比他們想的還要高絕。
    他看著宅子,輕聲道,“小酒,是你麼?”
    竟然看也沒看護法,聲音雖然輕,可所有人都听到了。
    南宮琳握緊鞭子,她倒要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
    她可不相信一個消失了二十多年的人會再出現,還一出現就引起了轟動,這其中必定有陰謀,肯定是有人打听了二十年前秘事,找了相似之人來假扮,這本來不關她的事情,可是他們不該讓她娘掉淚。
    她道,“宮主。他們一定是裝神弄鬼,現在和他們說什麼,打進去自然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他們帶的人太少,這個擋住他們的人武功高強,她怎麼會主動和他說話?而且他不是慈悲宮宮主麼?不喊打喊殺的,難道還要講道理不成?
    可誰知道白磊忽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如同看小貓小狗一樣,“本座說話,什麼時候得到你插嘴。”
    南宮琳的臉瞬間漲紅,心中大恨,他居然這麼不給她面子!感覺到那些嘲笑的視線,心中更是暴怒,想也不想的就要反駁,卻見他漫不經心的一揮袖,如同拂去衣袖上的灰塵一樣,她卻如同被人當胸打了一掌,五髒六腑一陣劇痛,比之前那一下不可同日而語,倒飛了出去,口中吐出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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