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殿下原本想要緩一緩,總要讓皇上安心,誰知道突然間卻是冒出了穆氏後人來……,這下殿下就想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可能了。”王總管嘆氣,他不知道趙會怎麼辦,但是皇帝是絕對不會同意復查的,如果他是會同意的人,趙又如何在外十年都沒有回來。
    兩個人如今的和睦不過是建立在趙的退讓而已。
    “這不是純心離間皇帝和王爺嗎?”李清一是無話,只覺得接二連三的,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一時有些難以適應,等著走到了後院旁邊的牆壁邊上,這邊放這個梯子,只要爬過去就能到李清住的屋子。
    王管事悄悄的查看下對面,悄聲說道,“李姑娘,小的瞧著那邊沒人,您現在就過去吧。”隨即又想到趙走之前的叮嚀來,道,“您還有什麼事情吩咐小的嗎?不管是什麼,您只管說,小的要是做不到,自會稟告王爺。”
    李清卻已經是回復了常態,想著趙如今麻煩是不斷,自己還是不要添亂了,再說她一路艱辛,雖然磕磕絆絆的,不是也走到了今日,得到了狀元的成就?不是自己逞強,而是目前還沒有到求趙的地步,陳年舊事,又只有個梅大人這三個字的線索,猶如大海撈針,需要帶著耐心慢慢的去查。
    “您告訴王爺,我想進都察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晚安,︰)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燭光映照的太子面色蒼白的臉上, 越發顯得單薄,他劇烈了咳嗽了下,一旁的秦王見了, 趕忙倒了一杯溫茶遞了過去,道, “殿下先回歇著吧,這邊有我和皇後娘娘看著呢,您在這麼熬下去可別是受不住了。”又道, “別太過擔憂,睿王殿下是皇帝陛下看著長大的,他難道還能在這個時候堅持徹查穆氏一案, 這不是加重陛下的病情?”
    前幾日有個男子自稱是穆氏一族的後人,在大理寺擊鼓鳴冤, 在朝堂引起了很大的震動, 許多當年經歷這件事的人都覺得穆氏一案疑點重重, 無奈是先帝親自下的聖旨,早就立案的事情, 誰都不敢招惹, 大理寺就把那人收押起來,押到了死牢,等秋後問斬了。
    只是如今睿王協理朝政, 很自然就知道這件事,把人從死牢放出來,還要重新徹查, 弄得整個朝廷都沸沸揚揚的。
    秦王說完就去看太子,果然見他臉上浮現幾分不滿,說道,“秦王,本太子實在是不明白睿王是如何想的,難道穆氏一族的舊案比父皇的安危還要重要?一定要在父皇病重的這個時候翻案?”
    秦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太子殿下,您要曉得,穆氏一族可是睿王殿下的妻族,總不是外人。”
    “不就是未過門的妻子,難道還比父皇重要?”秦王不勸還好,越說倒是讓太子越是生出不滿來。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內監尖尖的嗓子帶著恐慌,道,“太子殿下,不好了,陛下和睿王殿下吵起來了。”
    ***
    自從得知當年的真相,李清就顯得郁郁寡歡,倒是郭氏反過來勸她,道,“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你要是在這般無精打采的,娘就真後悔告訴你了。”又道,“娘知道,總有一日,你能查出當年的真相來,替你爹爹報仇雪恨。”
    李清這才緩和了些,但是想要進都察院的決心卻是越來越重了。
    不過幾日,男進士那邊都已經陸續出了任命,頭等三甲都去了翰林院,剩下的也都各自得了官職,唯獨女進士這邊卻是沒有消息。
    李清心想,當真是區別對待,這差距也太多了,好在晚上見到了王管事,說道,“李姑娘,今天晚上能去一趟王府嗎?”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王管事皺眉,道,“哎,一言難盡。”
    李清看了眼天色,見郭氏那屋子燈早就熄了,知道大家已經睡下,很快就下定了決心道,“王管事你等我下。”回了屋子換了衣裳,又重新梳頭,這才放了梯子,爬了牆過去。
    兩個人從宅子里出來,王管事親自扶著李清上了馬車,自己也跟了進去,這倒是讓李清感覺到事情的緊迫,要知道平時王管事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僕從,一直都跟著車夫坐在車轅上的,今日這般顯然是有話對她說了。
    “李姑娘,前幾日王爺和陛下大吵了一架,那之後王爺就把自己關起來,誰都不見。”王管事憂心忡忡的說道,“穆氏舊案是王爺心口上的舊傷,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非要這時候跳出來挑事兒。”
    李清問道,“那人真是穆氏後人嗎?”
    王管事深深的看了眼李清,道,“是,當初被韃虎抓走,這些年一直被關著,說是前幾年好容易自己逃了出來,第一件事就來喊冤。”
    “就是說他這些年一直都跟韃虎在一起?”
    “正是。”王管事他嘆氣,“他還是穆三小姐的哥哥,叫穆永德,自然是認得王爺,當時在牢里抱著王爺的腿就哭了起來,說是他們穆家冤枉,還請王爺為他們穆家做主。”
    “王爺好容易把這件事壓下去……,這會兒見到穆三小姐的哥哥這般,又如何忍得住,當時就跳了起來,去了宮里想叫陛下重新徹查穆氏舊案,可是陛下又如何肯?”
    “陛下氣的不清,還說王爺忘恩負義,說他忘記了先帝對他養育之恩,就是先帝死了也要給先帝摸黑,是個不忠不孝之人。”
    李清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睿王這些年來一直隱忍就是因為敬重皇帝,只是這會兒穆氏的人親自來喊冤,遇到是誰都受不了,只是這件事還真是奇怪……,那人怎麼就不湊巧,一定要在這個關鍵時刻來喊冤?
    又怎麼會在這個關鍵時刻逃了出來?
    所以一切都顯得疑點重重,就像是王管事說的那般,或許是就是為了離間皇帝和睿王……,然後呢?
    皇帝和睿王鬧翻了之後呢?誰會得利?
    一個熟悉的人忽然間浮現在李清的腦中,她想了想,還是問道,“王管事,如果睿王殿下沒辦法做這個攝政王,是不是就剩下秦王殿下了?”
    王管事凝重的點了點頭,很是欣慰的李清的機警,說道,“以前王爺把權勢拱手讓人,那是因為陛下是王爺敬重之人,但是這一次又憑什麼呢?”
    “以前?”
    王管事覺李清以後早晚要知道,還不如直接說了,道,“想當年,先帝知道陛下身子羸弱,無法承受帝王之累,就想讓王爺繼承大統,只是王爺不肯……,怕是讓陛下誤會。”
    “原來還有這樣的過往。”
    “這本該就是王爺的。”王管事意難平。
    等著到了王府,李清換了一頂小轎子進去,約莫走了半個時辰,這才到了正房,王管事撩開簾子扶著李清下來,還叮囑她說道,“李姑娘,小的真是求你了,一定要替小的勸勸王爺,穆氏舊案,只要王爺在,總有查清的時候,但是現在跟陛下對上……,說句難听的,陛下如今正是不太好,萬一被王爺氣出個好歹,旁人要怎麼看王爺?太子難道不會怨恨嗎?”
    李清一開始還沒注意到這麼嚴峻的問題,這會兒听了王管事的才知道事情已經緊迫到了什麼地步。
    “我只能盡力去勸。”
    “李姑娘,王爺肯定會听你的。”王管事很是有信心的說完就去敲門,道,“王爺。”
    屋內半天都沒有動靜,李清看了眼王管事,見他嘆氣搖頭,又去敲,到,“王爺,小的請了李姑娘來。”
    李清道,“趙爺,我有事跟您說。”
    好一會兒屋內才傳來腳步聲,門就被人打開,李清推開走了進去……,屋內沒有點著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悶悶的,她從王管事手里接過燈籠,走了進去,放到了靠在窗口的案桌上,頓時整個屋子就亮了起來。
    趙窩在博古架的角落里,雙手抱著頭,見到許久沒見到的光亮,忍不住說道,“熄了燈。”
    李清卻是沒有听,而是走過去,跟著蹲坐在地上,從後面抱住了趙,他的肩膀很寬,李清要很費力的環住,她把臉埋在趙的脖頸上,靜悄悄一句話都不說,原本有些沉悶的屋內,頓時就生出幾分溫馨的氣氛來。
    趙覺得身後的李清嬌嬌軟軟的,貼著他,散發著屬于她的特有的馨香,而這種味道慢慢的侵襲著他,讓他緊繃的精神終于有了緩解。
    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冷冷的,“你是來勸我?不用了,這一次我一定會堅持徹查穆氏一案,再也不能讓忠臣蒙羞,死不瞑目!”
    李清也不生氣,反而順勢扭過身子來,拉著趙的胳膊,躺倒的他的懷里,用臉頰蹭了蹭趙的胸口,說道,“我才不管你們這些破事兒。”
    語氣驕縱的不行,卻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讓趙忍不住哭笑不得,生出憐愛的心思來,嘆了一口氣,揉了揉李清的頭,道,“真是大膽。”
    李清的眼楮在橘紅色的燈光熠熠生輝,比星辰還要璀璨,听了道,“那還不是趙爺給慣得。”
    趙見了目光深沉,像是不能克制一般,慢慢的低下頭來,輕輕的含住她的唇瓣。
    另一邊隔著不遠處的□□里卻是顯得格外的平靜,秦王在宮里呆了四天,這一天剛回來,先是去看了眼孩子,又跟王妃說了悄悄話,這才起身去了書房,幕僚呼延淳早就等候多時了。
    因為宮里不是誰都可以進去,呼延淳自然不能跟著秦王。
    秦王和呼延淳不痛不癢的說著近日府邸里的事情,不過就是今年莊子收了多少進項,又或者是外面的動向,最後才說道宮里的事情,“陛下的病如何了?”
    “這幾日藥都不怎麼喝了,唉聲嘆氣的,很是郁結的樣子,在這般下去可就不好了。”秦王舉著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雖然極力掩飾,但是那得意卻是從眉梢流了出來。“太子殿下也心生不滿。”
    呼延淳這才大膽的說道,“睿王這性子都是被慣出來的,小的時候被先帝寵著,後來又被陛下看中,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退讓,他以為這世上不是方就是圓,殿下,我們所謀,馬上就可以手到擒來了。”
    秦王放下茶杯起身,背手而立的站在窗口,望著院子里百年的槐花樹,如今光禿禿的只剩下了枝干,顯得孤零零的,道,“萬一有人勸住了他呢?”
    呼延淳捋了捋胡須,不緊不慢的道,“他為了穆氏一案,能負氣跑出去十年,可見性格固執,如今連妻兄都見到了,如還能放棄徹查?他自尊心不允許他這般做。”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還有一更,但是估計很晚,別等了,明天早上看吧。
    ☆、第60章
    第六十章
    到了後半夜 ,夜風變得急促了起來, 敲打著窗戶, 叮叮當當的,李清一路顛婆, 又是擔心趙,有些餓了,道, “怪餓的, 王爺您起來, 咱們吃點東西吧。”
    趙被李清拉著坐起來,李清借著燈光一看, 趙發鬢歪了,一直修飾的很有型的胡子也跟野草一樣亂長了,臉色也有些發白……, 別人要不知道他憋在屋里這麼久了, 還當是遭了什麼大難了。
    李清叫王管事打了盆清水進來, 親自洗了帕子給趙擦臉,一邊擦一邊問道, “王爺, 您想吃點什麼?”
    帕子浸著熱水, 擦在臉上, 溫熱而舒服,趙憋著火的胸口這才覺得舒服了一點,听了道, “陽春面。”
    李清想起趙第一次來找自己……,她就給他下了一碗陽春面,居然記道現在,忍不住笑,道,“我大老遠跑過來,可不是要王爺下面吃的。”
    語氣很是驕縱,但是嬌嬌軟軟的,倒像是撒嬌一樣,趙听了心里憐愛的不行,道,“好好,不做。”
    王管事見兩個人親親熱熱的,正是不知道找什麼借口離開,听了這話道,“王爺,小的這就吩咐廚房下去。”然後就離開了房間。
    李清給趙擦了臉,又起身去開窗戶,道,“一股味道,幸虧王爺不是愛喝酒的性子,不然這屋里滿是酒味了。”李清一開始還當屋內全是酒的味道……,後來才想起來趙雖然喜歡品酒,但是他從來不喝醉。
    趙坐在床沿上,看著李清忙忙碌碌的,開了窗戶之後就是去點燈,屋內一共四盞燈,等著上面的蠟燭全部點亮,立時就亮如白晝一般。
    夜里帶著幾分冷意的空氣從窗戶被吹了進來,立時就吹散屋內的濁氣,那也風也吹的李清薄紗的袖子,像是球一樣鼓了起來,美人如玉,倒像是月下仙子……,似乎只要一展翅就能飛道天宮去。
    趙深深的看著李清,一刻也不肯移開目光。
    李清回頭,見到趙痴纏的目光,忍不住明媚的一笑……,屋內的氣氛立時就變得溫暖纏綿。
    不過一會兒王管事送了陽春面過來,李清坐在趙的旁邊,兩個人一起吃面,其實這面要比李清做的還要好吃,面條細致筋斗,湯水鮮甜爽口,但是趙還是一邊吃一邊說道,“還是清清做的最好吃。”
    李清就甜甜蜜蜜的笑了起來。
    吃了飯就是打發趙去沐浴,趁著趙沐浴的時候讓王管事喊丫鬟進來收拾屋子……,換了床單被褥,還有把帳幔也拆了換上深秋的厚重錦緞藕荷色帳幔。
    趙一身清爽的時候出來的時候只覺得整個屋子一下子就忽然一新,而始作俑者的李清則眉眼彎彎的朝著她笑,坐在床沿上,拍了拍松軟的被褥,道,“王爺,早點歇息吧。”
    趙就跟一個听話的孩子一般,乖乖的走了過去。
    李清給趙蓋上被子,滑了了進去,枕著趙的胳膊,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柔聲的說道,“睡吧,我困了。”
    夜風從半開的窗戶吹了進來,帶著幾分清涼的爽快,趙低頭,看到李清已經是閉上眼楮,淺淺的鼻息均勻的吹佛在他的臂彎處,讓他心也跟著柔軟了起來……,轉過身來,把人整個人抱入懷中,緊緊的……,那之後就慢慢的睡了過去。
    凌晨,李清就醒了,她困的兩眼發紅,卻還是輕手輕腳的起了床,穿戴整齊就看到王管事已經等在門外了。
    “小的就知道李姑娘一早就要回去,馬車已經給您備好了。”王管事很是和藹的說道,“還給您準備了早膳放在車上。”
    李清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來,卻被王管事安撫住,他道,“李姑娘不用自責,我們王爺性子向來執拗,一旦決定一件事很難去更改,李姑娘能勸著王爺吃了飯,按時歇息已經是十分難得了,小的明白……,徐徐圖之。”
    “王管事……”李清發現她越來越喜歡王管事,不僅是一個僕從的態度,而是更多的像一個慈祥而看的透徹的長輩。
    王管事笑著送李清上了馬車,對那車夫說道,“快些將李姑娘送回去,但是也不可毛毛躁躁的,趕的穩當一些。”
    李清已經是上了馬車,伸出腦袋來,道,“王管事,您不打算讓他接我回來嗎?”
    王管事大喜過望,連連道,“李姑娘要是能一直呆在這邊,小的也就放心了。”心里卻是想著,要是能早點成親就好了……,也就不用他這般操心了。
    李清回到了家中,靜悄悄的進了房間,換了衣裳,早上吃飯的時候就跟郭氏說,“娘,我出去幾天,要是鄭喜雲家里……”
    郭氏知道鄭喜雲自己走不開,又是想見李清,就邀了好幾次,只是當時李清也在埋頭讀書,一樣是沒有時間,以為這是考完了就想去放松下,又想起李清為了李父親的毒死的時候悶悶不樂,想著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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