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容與用力搖搖頭,把念頭趕跑。
    可是
    小與,容遙看他一會兒疑惑,一會兒驚恐,又猛然搖頭,跟中邪似的,不由叫一聲,你怎麼了?
    啊,沒事,容與忙應道,問︰明天姐姐跟我們一起去看房子嗎?
    容遙嘆道︰我要下午才沒課呢!
    她也想去看房子,鎮上的房子啊!想都沒想過有一天能有這個機會。
    容與說道︰房子肯定不能馬上找到的,周日再一起去看啊!
    容遙雙眼一亮,連連點頭,這個可以。
    周六早上,容與起床就穿起棉褲裹起棉衣,實在是今天氣溫比昨天還要冷,下著陰陰小雨,冷得人恨不得跟床過一輩子。
    滔婆鎮不算大,比較繁華的地方也就火車站周圍一帶,再遠些就屬于農村了。經過二十一世紀洗禮的兩人逛一圈後,還是覺得,應該買地蓋房。
    周六晚上,容爸爸開著摩托車過來了,把家里的事交代一下,又給三人送了不少厚衣服,听他們說起找房子的事,說道︰你媽媽也這麼覺得。
    三人︰媽媽真厲害。
    九十年代的小鎮哪怕再怎麼繁華,房子都是不怎麼樣的,最高的三層,還有很多是一層瓦房,內里狹小、逼仄,很多是以前留下的老房,新建房非常少也不會馬上賣。
    第一個星期看房以無效而告終,把這事跟容媽容爸說後,容媽讓他們別插手了,專心學習,他們會解決。
    凌牟生的事是在半月後出結果的,燒房子的事只有他家兩兄弟參與,但是在桑山給桑樹下藥,卻是全家參與。而雇他們的則是一位蠶絲商,只因自容家生意起來後,價格也出的比他們高,不但這三條村子的蠶絲收不到,周圍村子的也一樣。
    最氣人的是容家收的蠶絲,還是挑好的收,導致他們要不是收不到,就是差品。他們倒想加價,可是在他們糾結著要加多少時,容家收蠶的價格又高了,達到了八塊。
    這年頭滔婆鎮的日薪才五六塊,一公斤蠶絲就比他們以前收價高三塊,雖說提到八塊多也有得賺,可想想以前五塊多就收到東西,這口氣就咽不下去,于是鋌而走險。
    他們原是想弄死桑山的樹給容家一個警告,哪怕他們找警察,這些盤旋在滔婆鎮幾十年的商家也能解決,可誰想他們根本不在乎樹被燒,又接下幾萬的單。
    幾萬塊在這時也不少了,于是燒貨的念頭再起,他們就想看看容家有多少東西能供他們折騰。可是讓人沒想到,對外說是幾萬的貨,實際是幾十萬。
    這一燒,直接越過鎮上的人,引來市里的人來查,這下誰也跑不掉了。
    參與人員被全部抓住算是大快人心,不過不少人擔心容家會不會跨,還收不收貨。沒想到容家卻是沒受什麼影響,有人去打听,說是那邊的收貨商看容家可憐,幫了他們一把。
    有錢賺也沒誰去深究這事,這時交通網絡也不發達,他們哪怕八卦,也扒不到北京去。
    這事算是告一段落,無論是村里還是鎮上的人都熱鬧了一陣,直到鎮郊區有人買了塊地,開始蓋起樓讓把話題轉到那里去。
    可惜東家是誰沒人打听出來,只知道說是要建廠,等建好後,說會招人,這又有一個地方打工了。
    九十年代經濟轉型,不少人去沿海南邊打工了,這是能走掉的人,還有人是沒辦法拋家離開的,如果鎮上也有廠,那多好。
    容家在鎮上的房是在十一月尾租下來的,這時距離應荀洗冷水澡已經過去半個月,隨著氣溫越來越低,學校雖說可以打多一壺熱水,還是不夠用的。
    容與感受最深,他每天無論如何都要洗澡,應荀也被他趕著必須洗,否則不許近他。可是熱水完全不夠,洗完跟沒洗似的,容與得每次洗完澡出來,忍得眼楮都紅紅的。
    他覺得洗完後,身上更髒了。再加上家里現在用來做小作坊,周六周日沒辦法回家洗澡了,他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了一層厚厚的泥,人越加煩躁,臉天天都皺成一塊。
    可憐又可愛。
    鎮上的房子應荀和容與看不上,可是容媽媽跟容爸爸沒他們這麼挑,上來兩天就找到一幢二層小樓,雖是又破又舊,不過滔婆鎮不富裕,在別人眼中,已經算是好地方了,又是暫時租住,忍忍也就好了。
    容家是周五找人幫忙搬的,村里的房子除留有一間給容媽容爸他們自己住,所有東西都搬上來了。雇了人,忙了整整一天。
    容與周五晚回來的,家里不算太亂,第一件事就是沖去洗澡。
    應荀把他扔在地上的書包撿起來,把二樓掃一遍,皺眉。
    他果然不喜歡這個房子,唯一好的地方就是他們只住二層,三個房間,他跟小與還是住一起。一樓則是拿來收貨,再過幾天安定下來,就會雇一個人在一樓開門面。
    二層的客廳只有十平方左右,有個小陽台。
    應荀走進自己的房間,小小的,只放下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個衣櫃,都是從家里搬過來的。床上放著他跟容與的東西,還沒整理。
    房間有一個小小的雙開推窗戶,玻璃是流行的海棠花玻璃,厚實,玻璃上面印著一圈一圈的花。從里面看不到外面,從外面也看不到里面。
    應荀輕嘆一聲,希望廠里的房子早早建好吧!
    應荀,沒熱水器。
    正在整理床上東西的應荀听到外面傳來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呼。
    應荀︰
    他也忘記這事了,這年代的小鎮,還沒熱水器。
    第48章 容與準備去上海了
    容與之前沒想過連熱水器都沒有, 脫衣服的時候直接扔洗手盆,盆里有水,衣服弄濕穿不了了。加上他進浴室的時候著急, 換洗衣服也沒拿,于是再出來時,只能裹著應荀拿過來的浴巾, 再在外面加一層毯子。
    凍了好一會兒的容與哆哆嗦嗦出來,應荀看得又心疼又好笑, 再看看他赤著腳踩在地上, 終是忍不住把人抱起放回床上,這才去廚房燒水。
    這時鎮里的人用的還是瓶裝的燃煤氣, 灶台兩個,兩大鍋水放到上面燒, 快半個小時才開始起泡泡, 原想燒開再讓容與去洗澡,回房的時候看到他不舒服扭來扭去,不得不先打一鍋熱水讓他先洗。
    應荀給他調好水溫後,說道︰洗完這兩桶,還要再加。
    容與連連點頭,把人推出去。
    應荀算是了解容與的, 這一個澡果然洗去了兩大鍋水,快一個小時。應荀都擔心他感冒,催了好幾次才把人催出來。
    黃色的厚厚睡衣跟小雞子似的, 縮著腦袋出來,頭發濕漉漉的。
    應荀趕緊把人拉到一邊給他擦頭發, 想著明天到外面置東西得買個吹風機, 還要去家具店買沙發, 再補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想來有得忙。
    容與看應荀擦得心不在焉的,把人趕去洗澡,快點去洗,我餓了。
    潛台詞是,洗完澡趕緊給我做飯吃。
    應荀輕笑,把毛巾掛他脖子上,忍不住在他耳垂輕輕一捏,笑道︰還是先喂飽你再洗吧!
    應荀洗了快一個月的冷水澡,倒沒洗不干淨的感覺。容與會覺得自己洗不干淨是因為他的熱水總不夠。
    雖說他們家搬到鎮上了,可是容爸容媽的主心力還在村里,今晚也就只有他們兩人吃飯。應荀做的榨菜肉絲面,兩樣都是放學的時候現買的,在鎮上就這點方便,買肉能買一塊兩塊錢的。
    以後爸媽不在家,就你煮飯了。容與吃得開心,直接指定以後沒人在家時的廚師。
    好,明天想吃什麼?應荀問道。
    都可以。容與早就不挑了。
    應荀聞言,卻是心里發堵,上輩子的容容剛回到應家時也是嬌氣的,後來
    給什麼,就吃什麼。
    容容走後,他曾經找過家里的廚師、佣人,問他們以前的容容是怎麼樣的?
    他們說,小少爺特別嬌氣,牛奶只喝最新鮮的,面包也要現做的,吃飯更是不合胃口,一點不踫。衣服都是在最好、最高級的店買,鞋子都是國外回來的最新款。
    游戲機、漫畫、玩具,能堆好幾個房間。
    喜歡賴床,有起床氣,誰要是在他沒睡醒時叫他,就會氣得蹬被子,鼓著濕漉漉的漂亮雙眼直哼哼,喜歡撒嬌,有時會跟先生、老爺子頂嘴。
    活得驕縱又肆意。
    可是這樣的容與只在他剛回到應家時能窺見一二,後來,他再也沒見過。
    應荀想著,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能把他寵回原來樣子。
    怎麼了?低頭吃面的容與被應荀看得莫名其妙。
    沒什麼。應荀輕笑,伸手輕揉著容與的腦袋。
    容與雙眼一瞪,氣呼呼,啊,你別把頭發屑揉下去了。
    應荀挑挑眉頭,問道︰你有嗎?
    沒有。
    嗯,沒有。
    容與︰
    兩人吃完晚飯後,開始把東西歸置,再搞搞衛生,于是睡前容與又洗了一個澡。
    應荀︰
    挺好的。
    房間里的床是從家里搬來的,不會有認床的事發生,兩人躺上去的時候才十點。因為臨近鎮中心,不遠處又是學校,樓下吵吵嚷嚷的,沒了農村的安靜,兩人一時睡不著。
    應荀聞著身旁人身上淡淡的肥皂香,有點心不在焉,問道︰要不要起來學習?
    容與把被子一拉,在黑暗中搖頭︰不要,冷。
    有空我們到市里看看,買一台電視,唔,也買一台冰箱吧!應荀想著,電視機在這時不算便宜,黑白電視約三四百,彩色的價格大約在六七百,冰箱就貴了,價格倒是不知道。
    初中的時候,他只听過同學在班上炫耀電視,炫耀冰箱的還沒听過,重生前的自己也沒覺得自己能買得起,所以也沒關注。
    好貴的。容與嘀咕一聲。
    不貴,這些等我們去上海後回來再買。應荀這次去上海,就是想靠著股票賺錢,賺回來的錢,就用來養容容。
    他想讓容容,哪怕心態回不到曾經,也希望他的生活能回到過去。
    爸媽現在雖短不了他們花用,但是應荀有一個心結,他希望容容的一切都是他給的。
    這是一直以來埋在心底的佔有欲,經過上輩子幾十年的發酵,早已化成心魔,有時午夜回夢,他都會被這樣的自己嚇醒。
    【他想把容容關起來,再也跑不掉。】
    次日應荀早早起來,在書桌上留一張紙條就出門了,先是到奶廠買了新鮮的牛奶,再到菜市場買了菜,又給容與買了一點點心,這才回去。
    應荀離開的時候是把一樓鎖了的,剛打開門,就听到上面 一聲響,嚇得連忙往樓上跑,邊叫道︰小與,怎麼了?
    樓上的人沒回答,應荀更慌了,幾層台階往上跨,直直沖上去,還在樓梯間就看到身著睡衣的容與正一臉恐慌呆坐在地上。
    怎麼了。
    應荀跑過去,把東西放在地上,連忙把人抱起來放到椅子里。
    他們家以前就沒沙發,搬到這里來,也還沒買,整個客廳只有幾張椅子。
    你去哪了?容與氣呼呼瞪著他,雙眼泛紅。
    我去買早餐了。應荀抓著他的手,又冰又涼的還在微微發抖,目光涉及他赤/裸的腳踝,因為冷而往褲腳里縮。應荀干脆把人橫包起來,回房放到床上,人塞進被子後,心疼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容與緊抿著唇,鼻子有點發酸,眼楮一眨眨的。
    應荀的問話讓他想起上輩子,他就是一個人在篷子里,發著燒,很餓,外面還在打台風,這一睡就不起來。後來他去到一個白茫茫的空間里,什麼也看不到,全世界只有他自己。
    他很害怕,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在做夢。
    自那以後,他就很害怕一個人。特別是剛醒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死了。
    應荀看著他從紅了眼,到慢慢滑下淚珠,心一揪︰怎麼了?怎麼哭了?
    容與搖頭,濕熱的淚劃過空間灑在應荀的臉頰上,如岩漿般灼得應荀發痛,還沒來得及問話,身前的人猛然撲到他的懷里,默默流著眼淚。
    淚水順著頸間滑下,沒入衣領中,冰冰涼涼停在心髒處,如被密密麻麻的針刺入般,痛得應荀喘不過氣。
    應荀輕撫著他的發絲,柔聲安慰,乖,不哭,是不是做惡夢了,不怕,我在呢!
    容與靠在應荀懷里,悶聲道︰你沒在,你讓我一個人在家。
    我錯了,以後不讓你自己一個人,好不好?
    不是,你不能在我睡著的時候不見了。
    應荀︰這有什麼區別嗎?反正他以後都是要帶著容容的。
    好,以後無論再怎麼樣,你睡著的時候,我都不走。應荀應著,心里琢磨兩分,問道︰能告訴我怎麼了?是做什麼惡夢了嗎?
    容與搖頭,不回聲,不過依舊賴在應荀懷里不動。
    應荀挺滿意,只是不到三分鐘,懷里的人自己出來了,推推他,理所當然說道︰我餓了,去做飯。
    敢情我是廚子呢?
    嗯!
    容與認真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應荀磨牙,終是忍不住往他腰間抓去,把人按在床上撓得哈哈笑得停不下來。
    今天的早餐依舊是中餐,應荀倒不是不會做西式面包,但是家里沒烤箱,只能包子配牛奶了。不過容與仍是吃得高興,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這一切都是美味。
    吃完早餐後,兩人就去了市場,先把缺少的東西都買了,送回家後才去了家具店。
    家具店里一條街,說是一條街,其實也就幾家鋪子,如果是集市日,會多很多小販擺攤,賣些椅桌、桌子,如果不是集市日,就只有鋪子里賣。
    這個時代小鎮還沒有布藝沙發,大多沙發都是木制的,價格不算貴,要是三十年後,這些木制家具價格可就不便宜了。
    容家新家的客廳不大,買的沙發也不能大,大約一米五長,因為是臨時住所,地方過小,以後搬家肯定用不上,于是買的是較便宜的,開價一百二,應荀講價要八十,老板覺得太便宜了,不肯賣。
    兩人開始講起價格。
    應荀挑毛病,老板在講木有多好、手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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