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陸起淮很無奈,她這小腦袋里面都裝的什麼︰“別胡說,”他頓了頓又道︰“就算你生不了,那也無妨,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與旁的再無關系。”
    陸起淮吻了吻她的眉心,謝婉寧的心略略放了下。
    ……
    陸起淮和謝婉寧備了好些禮物,足足裝了一馬車,然後回了謝府。
    謝府一早就準備起來了,府里府外都挑了大紅燈籠,很有過年的氣氛,熱鬧的緊。
    剛到影壁處,謝婉寧就瞧見謝昌政穿著整齊,謝嘉言跟在他身後頭,一瞧著便是來接謝婉寧的。
    不消說,謝昌政和謝嘉言一見著陸起淮就把他給拉走了,連禮物都顧不及看,說是要同他喝酒,謝婉寧有些想笑,謝昌政說不準兒又想了什麼法子來考驗陸起淮了。
    杜氏在堂屋門口迎謝婉寧,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嗔怪道︰“這樣冷的天,竟直接把手露在外面,連個手爐都不帶,真是不叫娘省心。”
    一路往屋里走,一路絮絮叨叨地︰“還是得我在你身邊才行。”
    倆人坐在大炕上,謝婉寧一解了斗篷就鑽進杜氏的脖頸里撒嬌︰“娘……”眼圈都紅了。
    杜氏看了就著急道︰“怎麼了,你在陸府受氣了,可是那老夫人不好相與,”她一想到自己如珠似玉的女兒在旁人家受氣就是滿心的火氣。
    謝婉寧連忙起來︰“女兒怎麼可能受氣,不過是想娘了,到底還是在家中做姑娘的日子好,”再沒人比杜氏對她好了。
    杜氏一听就明白了,心下寬慰了不少︰“你可是陸府的主母了,哪能這樣哭鼻子,娘也不能陪你一輩子,還是要起淮一直陪著你的。”
    說話間就有小丫鬟端來熬好的湯︰“姑娘,都是夫人叫小廚房準備的,這湯足足熬了一宿呢。”
    謝婉寧自然就接了碗喝下。
    杜氏就問︰“到底怎麼回事,”她這樣子就是有事發生了。
    謝婉寧提起這事就懨懨的︰“我嫁過去也這麼長時間了,肚子里總也沒個動靜……”
    杜氏何等精明︰“你婆婆問你這事了。”
    謝婉寧就點了點頭,然後說︰“不過起淮幫著擋回去了。”
    杜氏就道︰“起淮是個好的,”這種事上自然要有個態度,然後又道︰“你急什麼,滿打滿算也不過四個月而已,以後總會有的。”
    謝婉寧沒說話,她想起前生,她在喝下那藥之前是沒有服藥的,可是那半年里也沒有受孕,後來她怕惹出孩子來,還是用了那藥,因此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因為那藥的緣故才一直沒有孩子。
    今生嫁給了陸起淮,四個月了,依舊是沒有半點動靜,她有些害怕,是不是她根本就不能生。
    可是謝婉寧又不能告訴杜氏,只能說︰“娘您不是說女兒之前落過水嗎,女兒小日子的時候也是疼得死去活來的,興許在這上頭上有些緣故。”
    杜氏聞言臉色就變了,她確實將這事給忘了個干淨,想了想道︰“本來你們也要在這兒住一晚,娘明日給你延請個大夫,到時候你爹和你哥哥會拖住起淮,萬勿叫他知道。”
    謝婉寧有些納悶︰“怎麼不叫他知道呢。”
    杜氏就嘆道︰“你就听我的吧,左右這診斷還沒出來呢,到時候再告訴他不遲。”
    謝婉寧自然是听杜氏的話的,因此就點點頭。
    杜氏一直在內宅里,自然見識過不少陰私事情,若是女兒真的不能生,就算陸起淮敬她愛她,到底還是要後嗣的,就算他不要,羅老夫人拼死也會要的,到時候難免就有些姨娘,等到時候那些女子生了庶子,她女兒該如何自處。
    杜氏想都不敢想,依照謝婉寧的性子,若是陸起淮真的納了妾,還同別人生了孩子,她嘔都要嘔死,到時候夫妻情又能剩下幾分。
    到了晚間,謝婉寧就同陸起淮住到了原本的閨房苑香居,杜氏一早就派了下人掃撒好了。
    可她半夜里卻睡不著覺,第二天一早就憔悴了幾分。
    陸起淮依舊是被岳父和大舅子給拉走喝酒去了,想來得到下午才能空閑出來,杜氏請的大夫一早就到了。
    那大夫胡子花白,一瞧著便是又些資歷的老大夫了,屋里除了杜氏和謝婉寧再沒有別人了。
    老大夫細細地切了謝婉寧的脈,足足用了好長時間才收起絲帕,杜氏和謝婉寧都很是緊張。
    杜氏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您看,我女兒這身子……”
    老大夫就看著謝婉寧道︰“夫人身上帶著寒氣之癥,像是當年就落了病根的樣子,夫人是不是月事不調,並且伴隨疼痛。”
    謝婉寧的鼻尖都出了汗,然後點了點頭。
    老大夫又問︰“我瞧著夫人的經脈,似是有些不足之癥,是不是胎里帶的弱癥。”
    杜氏點了點頭,婉寧這孩子自小身體就不好,那當真是嬌養著長大的,尋常若是受了些風都能著涼,算是個十足的藥罐子,她其實很自責,女兒總是嚷嚷著胖了,可她再胖也比尋常人瘦弱,更是沒照顧好她,叫她落進了池子里。
    老夫人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這寒氣進入了夫人的經脈,夫人本身又體弱,這些癥結加在一處,當真是不好。”
    杜氏的臉都白了︰“那您看,我女兒她還能不能懷孕。”
    謝婉寧也緊張了起來,氣都有些喘不勻了。
    第108章
    老大夫搖了搖頭︰“夫人現下確實不易受孕。”
    杜氏手里的帕子都要扯斷了,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老大夫又說︰“好在夫人還年輕,等驅了體內的寒氣,再細細地調養身子就好了,大約半年多的時間應該就能差不多好全。”
    謝婉寧的一顆心就落回了肚子里,如此便很好了。
    “夫人只需按時用藥就好了,幸好你瞧的早,若是再晚些日子就更艱難了,夫人也不必著急,你年紀還輕,不急在這一時,”老大夫摸了摸胡須。
    謝婉寧點頭應是,她原也不是著急,只不過是怕懷不了孕。
    杜氏听了這話臉上的笑容就出來了︰“多謝大夫您了,您慢慢將藥方寫下來就好了,再有什麼忌口的也盡管都寫出來吧。”
    老大夫很是盡責,一一說了需要注意的事情,杜氏準備了好大一筆酬金。
    等送走老大夫以後,杜氏就放心道︰“這樣一瞧也放下心了,總不叫人擔驚受怕,你以後就慢慢調理好了,左右你和起淮也年輕,也不急在這幾年,”也就羅老夫人著急。
    杜氏想了想又道︰“等回去以後,你可千萬記得按時服藥,我得叫山梔和茜草好好看著你。”
    謝婉寧有些無奈道︰“娘,女兒也不是小孩子了,這點子事情自然是記得住的。”
    正巧此時門外就傳來了吱呀的聲音,杜氏身邊的大丫鬟走了進來,然後行了禮道︰“夫人,姑娘,說是您娘家嫂子來了。”
    謝婉寧笑了下︰“定是舅母和表姐她們來了。”
    杜氏和謝婉寧就迎了過去,果然是陳氏和杜明珠,只不過她們後面還跟著個人,細細一瞧是杜慎。
    一行人紛紛見了禮,謝婉寧就忍不住道︰“慎表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沒記錯的話杜慎一直呆在山上莊子旁的道廟里。
    陳氏恨鐵不成鋼︰“我和你舅父前兩天將他給抓回來的,若是我們不去,說不準連這個年都不回來過了,”她一提起這事就火冒三丈。
    大家就沒有接話了,眾人皆知此時開口是火上澆油,陳氏果然開口道︰“杜慎,我也問一問你,你是不是當真要去山上做個道長,連我們都絲毫不顧及了。”
    杜氏見陳氏滿臉怒氣,連忙幫著端過去了茶︰“嫂子,慎哥兒還小,再長幾歲便好了。”
    陳氏連忙喝了茶壓壓怒氣︰“杜慎和嘉言一般大,嘉言都要娶親了,他還像個小孩子似的,總是有我們供養,叫他不知道苦楚。”
    陳氏立馬就轉了話頭︰“起淮成親的日子可定下來了,現下婚事籌辦的如何了。”
    到底是二房的獨子辦婚事,杜氏也是勞心勞力的︰“前幾天同韓府定了日子,就定在年後的二月十五了,是難得的黃道吉日,婚事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著嫁進來了,聘禮都備的差不多了。”
    陳氏就笑︰“好歹除了婉寧以後,又有喜事了,我家這兩個不省心的,”她說著說著就鬧心起來,杜明珠也還沒尋到合適的親事。
    這個女兒是精心嬌養的,自幼就懂事,這些年來幾乎從來沒有鬧過脾氣,偏偏在婚事上犯了老大難,過了年也十七歲了,竟還沒尋到合適的,這回倔強的很,說什麼都不滿意。
    杜明珠的臉色微微發白︰“娘,你說這個做什麼,我總是能尋到的。”
    陳氏知道女兒自小好強,也就掠過這事不提了,一屋子人又說起來別的事。
    謝婉寧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明珠表姐最近有些不對勁,可哪里不對勁她也說不出來,總是最近見面太少。
    過了一會兒杜氏就和陳氏一起去謝老太太屋里去了,幾個小的留了下來,杜明珠像是有些懨懨的,然後就去了另一間客房,然後躺在床榻上休息了起來。
    杜慎還是坐在那里,表情淡淡的。
    屋子里只剩下了杜慎和謝婉寧兩個人,謝婉寧卻發現他今日沒有穿道袍,反而穿了鴉青色的家常直綴,邊緣用了斕邊兒,繡了精致的圖樣,兼之他面容俊秀,很有一副世家公子的派頭,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往日里的荒唐。
    謝婉寧就道︰“慎表哥,舅母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你也多想想,”她自然知道杜慎的性子,若是決定了什麼事情,任是什麼都阻止不了他的,就像前世,他開始入朝為官也是他後來自己想通了的。
    謝婉寧知道杜慎該是听不進去她說的,不過她到底還是要勸說一下的,因此就完全沒料到杜慎竟然認真的回話了。
    杜慎的眉眼微微低垂︰“表妹,我明白,我以後再不會做這些糊涂事了。”
    謝婉寧聞言就長大了嘴巴︰“你方才說……”
    杜慎喝了口一旁放著的茶︰“我是走不了科考的門路的,總之,我以後會自己想辦法的。”
    謝婉寧是著實震驚,前世里杜慎也是再過幾年才終于明白過來呢,怎麼今生竟提前了這麼些年,可她再問就問不出什麼來了。
    臨走前,杜慎有些別扭的開口︰“表妹,我準備了兩匣子的禮物,算作是新年禮物,你選一匣子,至于另一匣子……你帶給程昭吧。”
    杜慎說完這話就走了,背影風風火火的,一瞬間就沒影兒了。
    程昭?難道他們兩個竟……
    ……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謝婉寧也想著這事,她沒想到程昭的動作竟這麼迅速。
    雪天路滑,馬車一晃一晃的,謝婉寧也注意不到了,她到底嫁過人了,于這些事情上也有些見識了,杜慎說這話是很是別扭,就連耳朵都微微紅了,還特意叫她給程昭送禮物。
    這事連遮掩都不遮掩了,謝婉寧若是瞧不出來就是有些傻了,只不過她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在溫泉莊子里倆人只是尋常好友的關系,前些日子程昭還說年底要同杜慎表白心意,這會兒竟就真成了,當真是動作迅速,不愧是程昭。
    不過杜慎竟然應了,想起他方才的語氣神態,他對程昭也是有意的。
    陸起淮就看她呆呆地坐在繡墩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發出來︰“你想什麼呢。”
    謝婉寧愣了愣神兒︰“沒事。”
    陸起淮自然是不信的,他雖一直在陪謝昌政和謝嘉言喝酒,卻也知道她方才同她那杜表哥見面了,怎麼才見過面,這會兒就失魂落魄的,她還念著杜慎?
    陸起淮雖喝了解酒湯,到底還是有些微醺,他淡淡地說︰“怎麼了,不想理我,你那慎表哥就如此厲害。”
    謝婉寧有些不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她過了會兒才明白陸起淮是在吃醋,她眉眼彎彎︰“你想到哪里去了,”她的心里卻莫名其妙的甜滋滋的。
    陸起淮一看她說話的神態語氣就知道謝婉寧沒有扯謊了,他放下了心。
    謝婉寧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將那事告訴陸起淮了,她拉住了陸起淮的一只胳膊︰“不過我確實是有話要跟你說,”她有些緊張的樣子。
    陸起淮把她抱進了懷里,然後攬住她縴細的腰肢︰“什麼事。”
    謝婉寧眨了下眼楮︰“你還記得娘昨日說的孩子的事嗎?”
    陸起淮蹭了蹭她的發心︰“記得,你怎麼又提起這事了,左右我也不著急,你想要孩子?”
    謝婉寧能聞見陸起淮身上的清酒香,良久她才道︰“我娘今日特意延請了大夫,他說我身子太弱了,暫時懷不了孩子,等細細地調養一段時間才行,”她說完就不敢去看陸起淮的眼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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