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之惑疑身世

    那些僧道们见这么多人打不过丹丘山的白眉道长,又见刚才李秋月和他说话,于是认定他们是一伙的,相互使个眼色,全部杀气腾腾朝她包围起来准备攻击。
    “住手!”
    云雪飞喝道,将那块黄色龙纹虎头玉牌牌亮了出来。那些僧道一见龙纹玉牌,纷纷抛下手里的法器兵器跪地而拜。
    “这是一场误会!你们先带着这些人暂且不要出城,国主那边我自会上书解释。”
    云雪飞道。
    僧道们无奈,见这块黄色龙纹玉牌如见国主本人,所以他说的话只好执行。于是,金丝袈裟僧道一声令下,命令这些道人将囚车押解回去,等候天师那边的指示。
    白眉道长见这些僧道们押着囚车调转回去了,当即松了一口大气。他走过来对云雪飞上下打量一番,然后躬身说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就得朝廷重视,国主青睐,真是少年出英雄,贫道代表临安百姓对小兄弟这番仁义之举表示感谢。”
    云雪飞急忙将他扶起,连忙说道:“道长不必拘礼,在下也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本份而已。既然道长有自己的见解,何不进宫面见国主,各抒己见?”
    白眉道长微微直了直身,摇摇头,神色凝重起来:“来不及了!要进宫面见国主,岂是一般百姓想见就能见的?况且现在魔界之门已经打开,城外的魔物蠢蠢欲动,再加上临安城百姓被怨咒之灵诅咒,真可谓雪上加霜,贫道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样吧,不如你随我进宫面见国主当面说清事实,若真是这样,可以广纳集思,对付魔界入侵。”
    云雪飞建议道。
    白眉道长依旧摇头:“上修界一贯跟下修界不来往,况且国主目前信任天师未必信贫道所言,贫道没有时间耗在这上面。” 说完后,目光又停留在李秋月身上片刻,然后从怀里拿出那张黄纸符凝视道:“这张黄纸符的画法和法力应该是丹丘山修真派所为,并且从他的字迹和风格来看,跟贫道出自同一师们—幻宗派!”
    “怎么会这样?我爹他是丹丘山的修士?”
    李秋月失声说道,不可置疑地望着他。
    白眉道长目光灼灼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幻宗派的修士,是不能和人结为道侣双修的,也就是说,他不会娶妻生子,否则,就会丧失灵力和法力。”
    在上修界修真,各自门派道门不同,所选修道也不同。有些门派可以选择道侣一起双修,也有门派修真必需是童子玉女之身并且不可破方能修成正果,幻宗派就是属于后者。
    李秋月扶着额头顿时觉得浑身一软,感觉整个身子被抽空,双脚无力不听使唤,摇摇欲坠。云雪飞扶着她的腰身靠在自己在怀里,颦眉对白眉道长疑问道:“道长,你确定没有弄错?”
    白眉道长语气坚定,“二十年前,贫道的师弟离开了幻宗派不知所踪,今日贫道见在黄纸符的符咒笔画书写跟他十分相似,并且只有幻宗派才会画这种符咒,所以,贫道相信他就是贫道的同门师弟华师玄。”
    云雪飞看了一眼李秋月,轻咳一声,继续道:“你师弟离开幻宗派后,说不定到了下修界收了徒弟,然后教会他画这种符咒和道术,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除了本门师尊,没有人敢收徒弟!这黄纸符上的符咒没有五十年以上的法力是根本无法遏制住那些受了怨咒的人,所以,他必定是贫道的师弟华师玄!姑娘,你可否带贫道去见你爹?”
    白眉道长问道,目光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
    “我也正在找他!”
    李秋月几乎说不出话,脑海里一直重复着一个问题,若真是事实,她就不是她爹的亲闺女,那么她是谁?
    “秋月,不如你随我进皇宫再做安排吧!”
    云雪飞见她精神崩溃轻声安慰道,并将她的肩搂得更紧了。
    “不,我要找我爹!”
    她摇摇头,忽然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朝前面跑去。
    “秋月,等等我!”
    云雪飞急忙追了上去,白眉道长见二人一跑一追离开了他的视线,便将自己的长剑收入剑鞘,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白色纸做的鸽子放在他掌心中。那白色纸鸽一到他掌中立刻扑棱着翅膀站了起来,还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
    白眉道长抬起掌中的白纸鸽置于身前,然后双指灌满灵力指着它,对着它说了一番话。大致意思就是要让它赶快告诉丹丘山的修士这里情况危急,让他们立刻到临安城来支援。白色纸鸽得令后,就从它的掌中飞了出去,震着翅膀朝东边飞走了。
    李秋月一口气跑到之前巷子的屋,见大门依旧锁着,身体所有的力气和希望瞬间破灭,她瘫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腿之间,呜呜哭泣起来。她从未有过这般强烈想念她爹的情绪!往日和她爹相处的情景慢慢浮现在她眼前,有他身穿青长衫当私塾教书先生时,严厉督促她写字背书的时候;也有他卸下严肃表情,目光柔情地为她梳头扎辫子的时刻。
    “爹爹,你可知秋月好想你!”
    李秋月在心里痛苦地呐喊着,心如刀割。
    “秋月,只要你爹还在临安城,我们就一定能找到他的。”
    云雪飞柔声道,慢慢走了过来蹲下身,紧握着她的手,用手绢轻拭了拭她脸上的泪痕。
    过了一会儿,等李秋月的情绪稳定下来,二人便离开巷子,开始在大街上寻找她爹。经过天师祠时,只见前来上香进拜的百姓越来越多了,香火比之前更加旺盛,竟要排队才能进入祠堂里上香。
    “雪飞哥,你见过天师,他真的有很深的法力很厉害吗?”
    李秋月问道。
    云雪飞笑了笑,“还行吧,至少他教给我的法术还比较实用。你还想进去看吗?不如跟我进宫,我带你见他本人岂不更好。”
    李秋月摇摇头,“不知怎的,我感到这里很闷,很不舒服,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不会吧,我怎么没有感觉?一定是你这几天没休息好太累了,不如今天我们先进宫休息,明天再找你爹吧。”
    云雪飞提议道。
    “我想进去看看。”
    李秋月相信自己的直觉,进入了天师祠后,她抬眸见天师像似乎比上一次见到时更加金光闪闪了。他的雕像四周笼罩了一层金光环,看起来就像飞升的神官一样;头顶上的香火氤氲缭绕,比供奉的神像还仙气。猛然间,原本脸庞秀美,温润优雅的天师头像忽然点点裂开,然后开始有血液从裂缝里滲透出来,到最后裂缝完全崩溃脱落,竟露出一张血口獠牙鬼面脸出来。
    只见这血口獠牙的两丈高天师像从供台上走了下来,他手持金法杖,每走一步,就震得整个祠堂地动山摇,竟然将白玉石铺成的地面震裂了。一些跑得慢的百姓,被他活活踩死在脚底下,还有一些人被他拎起来举在上空,双手一撕,将人撕成两半,然后就着血淋淋的半躯生吃起来。
    “啊!大家快跑!”
    李秋月猛然大叫道,转身就朝外跑去,却撞倒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秋月,你怎么啦?”
    云雪飞焦急地问道,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另一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又摸自己的额头,不安地自言道:“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李秋月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刚才看见的竟然是幻觉。
    “雪飞哥,我想回家休息。”
    李秋月有气无力地说道,扶着额头,完全瘫倒在他怀里。
    “秋月,我们一起进皇宫,然后让太医帮你诊治,好吗?”
    云雪飞低声道,几近哀求。
    李秋月倔强地摇头说道:“你还有正事要面见国主,你先忙你的事,我现在只想回到和我爹住的那间屋里去,说不定我爹会回到那里。”
    云雪飞见她脸色苍白,又见她执意不肯同自己回宫,心里十分焦急和担心。走出天师祠,他送她到家,安顿好她后,便着急回皇宫面见国主。
    李秋月在家里休息了两天,还是没有等到他爹回来找她,非但如此,原本云雪飞约定好见完国主就来找她,到现在也没有见他人影,她再也坐不住了,决定到外面走走。
    外面依旧繁华热闹,似乎根本不受东安兵攻城和咒怨之灵的影响,百姓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逛窑子勾栏的一样也不少。这时,只见一群身穿黑色铠甲身披红色披风的侍卫押着一名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女子在大街上游/行,于是吃瓜群众又纷纷冒了出来,将街道两边挤得水泄不通。
    ”快来看啊,这不是兰丞相家的大小姐吗,她怎么这幅模样?”
    “啊,你还不知道啊,这可是个大新闻!”
    “什么新闻快说来听听吧!”
    “这丞相家的大小姐昨天被人在郊外发现,发现时,她就变成这幅模样了,唉,可惜,多半被污了身子!”
    “这等丑事没有被浸猪笼,也算看在丞相的薄面上!”
    李秋月仔细一看,觉得她面貌很熟悉,仔细回想,这才记起她就是那个着急赶马车进皇宫选太子妃的兰丞相大小姐,兰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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