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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浴袍的领子都蹭开了,腰间的系带□□如初,顽固地守护着她岌岌可危的贞操。沃尔纳扯了半天都没扯开,低下头一看,死结稳稳当当。
    “……你几个意思?”
    “我哪知道它那么结实……”连她自己都搞不开!
    沃尔纳不死心地又扯了一次,登时收紧的绳结勒得白蓁蓁腰部越发纤细,脸色也越发难看,五脏六腑都好似挤到了一起,她艰难地夺回了腰带逃开,“不行…我不玩了…再玩下去我得没命”
    她绕开沃尔纳去了书桌,拍拍身边的空位,“来!学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半小时后——嘴里嚷嚷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学渣本渣白蓁蓁在沙发上睡的像头打鼾的猪。
    长这么大的人……睡觉应该不会流口水,沃尔纳将她抱回了自己床上。
    可惜他错了。
    翌日清晨六点,生物钟准时唤醒了沉睡的沃尔纳。太阳刚升起至半空,散发出温暖明亮而不刺眼的阳光,落在身边人白皙秀气的脸蛋,将明艳清丽的她衬托地如同一位安静美丽的天使。
    天使不在沃尔纳的视野。
    他的视线范围里只看见了一滩可疑的水渍,从白蓁蓁微启的红润唇边,一路漫延到他昨天新换的枕套。他顶着一头灿烂的乱发起床,对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深吸了两口气,绕着床边走了两圈——终于还是没忍住,撸起袖子粗暴地摇醒了白蓁蓁。
    “你干嘛——”
    白蓁蓁半睁开眼,模模糊糊只看到了一团乱动的金毛,闹的人心烦。她一抬手,暴躁地甩了一掌过去,总算赶走了它。
    清亮的巴掌声还回响在空气里,人也还在他手里,头歪向了一边,再次沉沉睡去。沃尔纳阴沉着脸色,右颊一侧清晰地印着五指,狠狠抽走了她的枕头。
    白蓁蓁睡到下午才清醒,脑袋底下没有枕头。肩背酸痛一片,脖子僵在一个角度,连简单的来回转动都无法做到,这摆在面前的事实告诉她,她落枕了。
    她梗着脖子起床,梗着脖子洗漱,梗着脖子吃了一顿不知如何定义的食物,又梗着脖子数窗外飞过的三只蝴蝶,两只蜜蜂,四只飞蛾,花园里的六瓣鸢尾今天开了一朵淡紫色的花,她梗着脖子观赏它。
    别低头,王冠会掉。
    突兀的门铃打破了一室寂静,她梗着脖子从门眼望去,敲门的是个陌生的金发女郎。
    拉开门,扑鼻而来一阵香风。女人身上穿的裙子是巴黎街头最新的款式,手指修长,夹着一支细细的女性香烟,味道说不出的好闻,一抹艳烈的红唇就掩在漆黑的网纱帽下。
    “你好,请问你找谁?”
    女人掀了掀半敛的眼皮,细细打量起白蓁蓁。一双灰蓝色的眼依次扫过她凌乱的长发,迷蒙的双眸和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身材,两三秒之后得出结论——平平无奇。
    点了点指端将燃的灰烬,金发女人一开口就是令白蓁蓁惊艳的沙哑烟嗓,“请问是白小姐吗?”
    “是的”
    “海德里希少校希望我来教导一下你的法语,你可以叫我苏茜”
    帽檐下压着一头浓密金发,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钻石吊坠,没有太多点缀,足够达到让人眼前一亮的程度,脚下踩着的高跟稳稳当当,行走间腰肢摆动的弧度相差不足一厘。
    “你好苏茜,我是佩奇!”
    小羊苏茜,小猪佩奇。
    “女孩子应该叫自己佩琪”
    毫无宾客意识的苏茜进了门,弯下腰,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碾灭了烟头,近九十度的弯曲弧度更显得她腰臀比优秀至极。
    她的态度有些不礼貌,但谁让白蓁蓁是个颜狗呢?看美人就是世间至高无上的享受,甭管她是礼貌还是不礼貌,她都能傻呵呵地笑出了一脸花痴,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连脖子都不僵了。
    苏茜翻开沙发上的一本法语入门词典,里面标明了各式德语注解,字迹眼熟,潦草的就像出自海德里希少校之手。在此之前,白蓁蓁是纯靠着它自学的,自学五花八门的钢笔涂鸦技巧。苏茜是个废话不多的女人,粗略翻了一遍就丢远了那本花花绿绿的入门词典。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随时可以!”
    有模有样地学了一个下午,不光白蓁蓁这个学生学的不专心,负责教导的苏茜老师也教的心不在焉。给白蓁蓁回答的问题里,五个有四个都是上一题的答案,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教学水平有限。
    教的东西是没有多少,反倒是趁着休息时间,里里外外逛遍了整栋房子的一楼,这位苏茜老师似乎对书房那一块的区域很感兴趣。虽然暂时搞不清楚她来的真正目的,不过既然某人想让她当傻子,白蓁蓁也就乖乖照做了,反正最后找麻烦也找不到她头上。
    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腰背挺直地像根竹竿,脖颈一动不动。哪怕教学再糟糕再敷衍,底下的佩奇却仍旧听出了十二万分的认真,一个下午过去,动作分毫不差,脸上无任何不满。
    不说其他,光是这种高度的自制力,跟海德里希少校相比起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苏茜静静观察了一个下午,得出了新的结论,这个佩奇,要么就是藏的太深;要么真的就是一个智商不高,平庸至极,而且很好糊弄的普通书呆子。
    象征性地给她留下一点家庭作业,苏茜戴起漆黑的贵妇帽向她告辞。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女人同一时间在门口扮演着一对口传心授,深情意重的良师益友,合起门后又同一时间拉下了咧到僵硬的嘴角。
    苏茜遥遥望了一眼将暮的天色,张望一下四周,没有拐去宽敞的大道,反而转向了一条偏僻的小道,帽檐下的黑纱藏住她忧心忡忡的灰蓝眼眸。白蓁蓁锤着僵硬一天的脖子,打从心底里迷惑,那些学生时代永远抬着头抢答的学霸为什么中老年时期没有落下颈椎病?
    她翻了翻苏茜留下的家庭作业:用法语翻译泰戈尔的著名诗歌《忍耐》。一个连特殊字母都没教清楚的老师,究竟自我感觉有多么良好才敢在第一天结束的最后给唯一的学生留下一整篇翻译诗歌的家庭作业?
    白蓁蓁揉了揉眼睛,把书一合,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把诗歌扔到一边。晚上沃尔纳和弗朗茨果然没有回来,落了一天枕的她因为无法低头,连晚饭都做不了,饿着肚子喝了一大杯水,梗着脖子又躺上床,枕头摆在正中央,端正睡姿,许愿明早起床的脖子的可以恢复正常。
    这一觉睡的格外漫长,漫长到她误以为进入了深秋。清冷的雨滴敲打房梁,滴答滴答,簌簌打落一树金黄,她睁眼,瞧见的却是微明的拂晓。
    emmm……说不定自己是想吃月饼了。
    夏天的白昼很长,太阳出的早,现在出门,四点多刚好赶上日出。虽然沃尔纳不允许她出门,但如果只是出门看个日出应该不成问题,她就不相信那群整天昼伏夜出爱搞事的地下反动派能有闲情逸致跟她一块看日出。
    看日出的地点越高越好,巴黎市区最高的地方是战神广场上的埃菲尔铁塔,目测有几百米高。白蓁蓁有些恐高,爬上去并不现实。
    她退而求其次地去了塞纳河。之所以选择去塞纳河看日出是因为白蓁蓁上辈子曾经买过一只橘色唇釉,名字就叫塞纳河日出。
    她远远低估了法国人骨子里的浪漫因素。凌晨四点,真的会有人愿意从舒适的被窝里爬起来,穿上最鲜亮的衣群,化着最精致的妆,拉上最英俊的男友,匆匆赶到最华美的亚历山大三世桥,就为了奔赴一场最新鲜的日出,沐浴在霞光漫漫里,为心爱的人献上一个青涩的吻……
    一大早就被塞了满嘴狗粮的白蓁蓁心情差的无以复加。她就想不通,国都被人打灭了,身为法兰西未来栋梁的花骨朵儿们居然如此没有上进心,慢悠悠地在这儿谈情说爱,他们是不是都作业太少都闲得发慌?
    在一群未成年小豆丁里还是参杂着些许青年男女的,成年人的状态可比隔壁的未成年激烈多了。就比如白蓁蓁五点钟方向的这一对,女方坐在石栏上,男方搂着她的腰,法式深吻三分钟,一秒没分开,愈演愈烈,不过女方这位置有点悬,似乎很容易掉下去,而男方没有发现……
    ‘扑通’一声,两人一块掉下去了!而且两个人都不会游泳!各自泡在塞纳河扑棱呼救。被尖叫声吸引过来的人群越来越多,白蓁蓁带起了帽子。
    桥面上咻咻跳下去两道影子救人,两人的女伴在一旁干等着,面上的焦急担忧如出一辙。她们似乎是互相认识,面对面在交谈着什么。那左边的姑娘一头黑发,臂上戴着大卫星,五官带有极其明显的犹太人特征,而右边的一头金发,打扮端庄优雅……怎么看着像白蓁蓁那位法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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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aq窝家跑丢三天的猫终于找回来了,虽然不造为啥卡在墙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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