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不曾倾心

    “孟家?”何氏扭头看了她一眼,心中起疑,“什么孟家?哪个孟家?”京中若是有什么孟家……她一定是只晓得,但据她所知,根本没有什么姓孟的世家高门。
    郗晗先给何氏倒了一杯茶,然后装作只是随意提起的样子,“就是出了状元的那个孟家。”
    何氏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末了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你与孟家的什么人相识?”
    “没有。”郗晗飞快地否认,“只是前几日听闻一件事情,觉得有趣,就同母亲说说。”
    何氏松了一口气,然后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事情那样有趣?”
    这话原本就是随口应急说的,但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郗晗也只得硬着头皮编下去,“说是探花状元楼有一面墙专门是留给新科状元题诗用的,老板对那一面墙看得极严,谁若是拿了笔在上面乱涂乱画,老板是真的会和他急——”
    那面墙何氏也是知道的,探花状元楼又是老字号,每每有读书人去那里吃酒,都会在那面墙边站上许久,说是要吸一吸状元的灵气。
    “今年放榜之后,原本也该是由新科状元来题新诗的,但状元郎一直都没有来过,那面墙就一直空着,前不久新科状元去了状元楼,却发现那面墙上已经有人题过诗了,侧面打听了才知道,有人自称新科状元 ,直接提笔赋诗一首,老板见他挥毫而就,只当那人就是状元郎,还直接免了他那一桌的银钱。”郗晗说到这儿笑着问何氏,“母亲说,这可是趣事?”
    何氏也忍俊不禁,“确实是件趣事,也不知真相大白之后如何。”
    “后来状元郎在旁边也题了一首诗,与先前那首呼应,倒成了今年的特色了。”
    这件事倒是真的,当时孟月行还在信中说,自己差一点被当成了名落孙山神情恍惚的落第学子,若非身边友人力证,他倒是真要陷入如何证明自己才是“状元郎孟月行”的尴尬中了。
    “我当时听到这件事,只觉得这位状元郎实在是有趣,因而就想打听打听这位孟公子。”郗晗眼里带了一点希冀,“母亲可知道这位孟公子?”
    何氏沉吟了片刻,答道,“京中并无什么孟家,这位状元郎出身寒门,但老师确实当朝太傅张载厚,冲着这一点算来……也还算不错。”
    “放榜那日听说有不少人家都盯着这位状元郎,甚至还有几家为了状元郎大打出手,还惹来了官差。”郗昭抿了抿唇,“也不知最后是哪家的小姐能同这位孟公子……”
    “那都是别人的事情。”何氏语气极淡,“状元郎又如何,张太傅或许会提拔他,但他无根无基,像这样的人……虽然会受到重用,做的却都是得罪人的差事,并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可他身家清白……”郗晗忍不住开始替孟月行说话。
    “他是很好,但不适合你。”何氏已经听出了郗晗话里的意思,“你若是倾心于他,最好还是收了这一层心思。”
    “我不是……”
    “不是最好。”何氏打断了她的话,“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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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莱苑内,郗昭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消息。
    外面终于响起脚步声,宋十娘走进来,对着她行了一礼,“姑娘,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你辛苦。”郗昭这时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姑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老身就先退下了。”
    郗昭点了点头,等宋十娘出去了,才又对坐在一旁研究杯上花纹的凤栖说,“二房那边大概会对你下手,快的话……兴许就在今晚,你可要小心。”
    “放心吧,”凤栖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她们动不了我。”
    “我的意思是……”郗昭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一下,“你下手的时候轻一些,别把人给打坏了,这个时候就将人给打坏了,以后还怎么玩儿?”
    凤栖好半天才开口道,“我现在一点也不担心你,反倒是开始担心二房那边了。”
    “其实二房那边倒是都好办,难办的是三房,”郗昭叹了一声,“我还有些东西放在三房,他们那边做事滴水不漏,一时半会儿……反倒是不好找机会。”说到这二人又补了一句,“所以我还是希望二房能坚持得久一些,棋局才刚刚开始,他们可别自己把自己给玩儿下去了。 ”
    “好了,你要做的事情差不多都结束了,时候不早了,吃了药就快睡觉,明儿有好戏看。”凤栖态度强硬地将人赶了回去,自己则又在厅内喝了两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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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晚些时候,果然就听到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凤栖睁着眼听门外的动静,慢慢勾起唇角。
    有人从窗外翻进来,落地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响,那人停了好一会儿,见屋内没什么动静,这才放心地走进来,随后又有一人同样笨重地翻窗进来,两个人小声地嘀咕了几句,摸黑往床帐这边走来。
    凤栖没什么压力地等着,越走越近的两个人在来到床边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似乎有些犹豫。
    凤栖故意将呼吸放得重了些,听上去像是睡得很香,多大的动静也吵不醒,这立刻就给了那两人极大的勇气,然后就见其中一人伸出手来,看方向是冲着她的脖颈。
    “哎呦!”有人惨呼一声。
    另一人见不对劲,转身就要跑,被凤栖抬腿踢上后腰,随即“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同样也“哎呦”出声儿。
    “等你们很久了,”凤栖脚上踩着一个,手里提着一个,语气很是轻松地道,“我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若是有一句假话……”说到这儿换了一副阴恻恻的口吻,“那口井反正都已经淹过一个人了,我也不介意再多淹上两个。”
    “姑奶奶手下留情!”提着的这个唬得立刻开始求饶,“姑奶奶尽管问,若有半句假话,就、就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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