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上官青點頭,道︰“真個不是。”
    上官直冷笑,說道︰“這本簿子里頭雖然不堪入目,外面封皮卻是普通之極,你看也不看里頭一眼,就說不是你的?”
    上官青瞠目結舌,結結巴巴道︰“我……我……”
    上官直又道︰“何況,那撿著簿子的人已經明白說了,這簿子是從你身上落下來的,又怎麼說?”此刻他已經有幾分疾言厲色,上官青身子發抖,道︰“哥哥,他們不過……不過是誣告我罷了!”
    上官直用力一拍桌子,發出極大聲響,上官青嚇得倒退一步,才站住腳。
    上官直道︰“一個誣告你也就罷了,怎麼當時在場的十幾個人,一起誣告說曾在那里見到過你?”
    上官青暗暗叫苦,轉頭看楚昭,一時沒了言語。
    上官直問道︰“是那些刑審的官兒看在我們上官家的顏面上,才未曾張揚!——無瀾,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什麼?你老老實實的說,這本簿子是不是你經手來的,你若是不說,片刻畫師陳籍到了,我一樣能叫他說出來,……更何況,瑤女方才早就招認了!”
    上官青失聲說道︰“瑤女?”
    上官直咬牙道︰“你自己在外頭胡混也就罷了,怎麼竟然敢打主意到家里頭來,如今更是無端端連累瑤女,此事若是給老爺知道了,一頓棍子打死了你也是有的!”
    上官青無奈,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說道︰“哥哥,哥哥你饒了我,我不過是一時的鬼迷心竅,哥哥……”
    上官直見他認了,從桌子後面轉出來,一把揪住上官青的衣襟,說道︰“你終于肯認了?”
    上官青道︰“哥哥,我錯了,你饒我一命罷!”
    上官直用力將他一捶,上官青身子晃了晃,楚昭從旁扶住,上官直一轉眼,看向楚昭,便忍了口氣,冷笑說道︰“楚昭,你可听到了?”
    楚昭道︰“回爺,僕下听到了。”
    上官直說道︰“事到如今,你還想要誣賴祈鳳卿麼?”
    楚昭說道︰“僕下實在不是有意的,只是查到祈鳳卿最為可疑,僕下應承了奶奶要查明此事,又因沒別的線索,生怕奶奶降罪,因此一時魯莽了,沒想到竟差點兒毀了奶奶的名聲兒。請爺降罪。”
    上官直盯著他,說道︰“你是真的查不出其他還是有心要替他隱瞞,你當我不知道?”
    楚昭抱拳,單膝跪地,說道︰“爺明察,我是真不知道二爺跟此事有關,才說是祈鳳卿所為的,我怎麼會一心替二爺隱瞞呢?”
    上官青此刻也明白了兩人在說什麼,一時頗為感激地看了楚昭一眼。
    上官直道︰“你素來跟無瀾十分交好,難道此事你並未參與?”
    楚昭並未說話,上官青卻道︰“哥哥,你治我的罪就是了,這件事本就隱秘,是我在外頭一時喝醉了酒才弄出來的,楚昭怎會知道?你若不信,等陳籍來了,只管問他就是了。”
    上官直挑眉,劈頭一個耳光甩過去,說道︰“你還有臉同我說話,到如今你才硬氣起來了?這是什麼好事麼?就算不能告訴老爺都好,此番我無論如何是饒你不得!”
    上官青這才又低頭,說道︰“哥哥,我知罪,認罪,不過我真個是一時喝醉了才……而且陳籍只畫了一本,就被我收起來了,嚴令他不許再畫,我知道茲事體大,不成體統,因此也將此事保密起來,陳籍……陳籍同我也發了毒誓的,只是沒想到……竟把那本書丟了……”
    上官直听到前面一段,稍微有些安慰,听到後面的,卻又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還有臉說,你不把那本書燒了,為何卻還帶再身上?”
    上官青心頭一顫,卻又急忙說道︰“我是想毀了的……先頭因為、因為嫂子突然……突然出事,那本書我一直秘密地收藏著不敢拿出來,生怕被人看到,這幾天才得空取了出來,那天正是想拿了燒毀的,沒想到就丟了,哥哥……”
    上官直听他說的倒也合情合理,便有些半信半疑。
    上官青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哥哥,你信我,我是真的想燒掉的……那是別人的倒也罷了,既然是大嫂的,我又怎麼敢留下來呢?難道哥哥心中,以為我是禽獸麼?倘若真的是如此,哥哥不如一頓棍子,把我打死了算了!”
    到了掌燈時分,畫師陳籍被京畿的兵馬捉捕住,送到上官府中來,上官直親問了一番,果然跟上官青說的差不多。
    上官直問明白了所有,就叫人取了家法來,先把上官青押到祖宗祠堂里頭,狠狠地打了幾棍子,打的上官青鬼哭神嚎,屁股上血跡斑斑,最後被抬了回房。
    上官直又把楚昭訓斥了一番,既然不是有心隱瞞,就訓他辦事不力之罪,又因心神都放在上官青身上,只呵斥了幾句,放他出去了事。
    上官直處理完了這些,便來見季淑。
    此刻季淑已經吃了晚飯,正在走廊下閑著抬頭看月,那一彎新月,仿佛美人娥眉,在天際若隱若現。
    上官直出現的時候,正當季淑詩興大發,念道︰“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忽然就忘了後面幾句,抓耳撓腮,道︰“接下來是什麼來著?”
    換了平時,上官直一定要斥上幾句“淫-詩”,此刻事情大白,又見季淑煢煢站著,伸手抓頭之態,卻只覺得有幾分可憐可愛,便邁步出來,說道︰“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季淑轉頭看向上官直,見他自燈籠搖晃的走廊里徐徐而出,簡直如俊逸風流的魏晉名士,只可惜對她來說,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已。
    季淑便翻了個白眼,道︰“爺好興致啊。”
    上官直本是面帶微笑的,如今踫了個軟釘子,便說道︰“晚間風大,你出來怎麼不多披件衣裳。”
    季淑說道︰“我沒有那麼嬌弱,爺興致這麼好,難道是查到了是誰主事的?怎麼樣?是祈鳳卿呢,還是二爺?亦或者是我自己?”
    上官直看看左右無人,便走到季淑身邊,說道︰“是……是無瀾。”
    季淑微微一笑,道︰“真個是二爺,原來瑤女說的是真的,那楚昭怎麼說是祈鳳卿呢?是替無瀾打掩護麼?”
    上官直垂眸,望著地上兩人靠得極近的影子,縱然是個淡淡影子,此人都是婀娜綽約,也怪道外頭那些登徒子們每每垂涎。
    上官直心頭五味雜陳,不由地有些發怔,季淑道︰“爺怎麼了,不說話是怎樣?”
    上官直才咳嗽了聲,說道︰“不是,楚昭不知道是無瀾……無瀾的事,他並沒有參與,只不過此人想在你面前邀功,于是倉促間就把祈鳳卿送了上來。”
    季淑淡淡一笑,卻並不覺得驚愕,只說道︰“原來是這樣。”
    上官直說道︰“我……”望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有道是“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上官直見她肩膀窄窄,俏麗的面上略帶幾分寒意,就伸手將她肩膀一抱,說道︰“季淑,我錯怪你了……”
    季淑向著旁邊斜斜走開一步,避開上官直的手臂,笑著說道︰“別別,這里風大,爺說什麼?我听不到。”
    上官直見她櫻唇微微翹起,且又避開自己,心中卻難得的沒什麼惱意,只笑了笑,說道︰“是我錯怪你了,我不是個不肯認錯之人,錯了就是錯了。”
    季淑卻不以為然,說道︰“嘖嘖,你肯認錯就很了不起麼?認錯又如何?該打了的,你也沒少伸手。”
    上官直心中一轉,知道她是在說自己打了她一巴掌,不由地覺得愧疚,便說道︰“淑兒,是我一時……只是你為何不肯跟我解釋呢?你若是說,我便會……”
    “相信我?”季淑看他一眼,不屑一顧道,“事到如今,還是別說這些好听的了。你當我會信?”
    上官直見她竟然油鹽不進,句句話都跟自己扯開距離,心下有些不悅,卻還忍著,只道︰“淑兒,你還要怎樣?是我錯了,你要我如何,我都肯的……”
    季淑呆了呆,而後噗嗤一笑,說道︰“上官直,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向我自薦枕席麼?”
    上官直原本沒這個意思的,見季淑瞬間笑面如花,眉眼盈盈,櫻唇初綻的,說不出的嬌媚可愛,那心里頭就有些癢癢地亂動起來,雖紅了臉,卻不肯否認,只柔聲喚道︰“淑兒……”
    季淑嚇了一跳,本是揶揄他的,如今見他果然有些“春心動了”的意思,才急忙咳嗽了聲,道︰“可惜我沒這個興趣,你要想的話,找暮歸跟甦倩去吧。”
    季淑說完便轉身要走,上官直道︰“淑兒!”伸手將她的手腕握住。
    季淑道︰“放手,別踫我!”
    上官直回想白日她離開自己之時那種淒然狂態,一時之間按捺不住,道︰“我、我偏要踫你,又如何!”便將人打橫抱起來,摟入懷中。
    季淑有些慌張,叫道︰“你干什麼!混蛋!”上官直抱著人直直入內,里頭的丫鬟們見狀都驚了,上官直說道︰“都出去!”一瞬間丫鬟們紛紛退避。
    季淑叫道︰“不許走!上官直,你瘋了麼?放開我!”春曉夏知兩個膽戰心驚地過來勸,上官直喝道︰“滾出去!”兩個丫鬟不敢靠前。
    上官直道︰“你就當我瘋了罷!”將人抱著往里屋去,季淑見勢不妙,進門之時竟一把攥住了門扇,上官直將她的手掰開,季淑趁機大力掙扎,便從他懷中跌落地上。
    季淑爬起身來欲跑,上官直攔腰將她抱回去,因她掙扎的厲害,便只順勢壓在桌上。
    43.櫻花︰芒鞋破缽無人識
    季淑放了聲,叫道︰“上官直,你敢再來一次,我殺了你!”掙扎之際,桌子上的茶杯被推倒,唏哩嘩啦跌在地上。
    這一番激烈動作,偏偏懷中的人是如斯絕色,暖玉溫香,上官直又是個嘗過滋味的,一時之間心神激蕩,早就按捺不得,紅著眼道︰“我是你的夫君,為何就不可?難道你心里還有他人?”一想到此,越發難耐,當下也顧不上“子曰詩雲”,把季淑壓在桌上,將裙子一掀,便去剝她的綢褲。
    季淑只覺得□一涼,層層的裙擺逶迤重疊地堆在桌上,季淑眼前發黑,差點崩潰,信手捏住個茶杯,卻因被反壓在桌上,無法可想,便大叫一聲︰“你這混蛋!”用力將茶杯擲向對面,茶杯撞到牆壁, 地一聲,頓時粉碎,瓷片落了一地。
    上官直見季淑反抗如此激烈,卻更上了興頭,一手壓著她的胳膊,按住腰抵在桌上,一邊就去解自己的腰帶,一時來不及,便隔著衣裳撞了幾下。
    季淑雙眉緊皺,眼楮閉了幾閉,淚已經迸濺出來,只是她畢竟是女流,力氣微弱,憤恨交加之下,空著的手攥成拳頭,用力地捶打桌面,砰砰作響。
    上官直道︰“淑兒,你乖些,休要亂動,為夫……”此刻已經將季淑的褲兒褪下,自己的衣褲也抖落下來,望著眼前絕妙之色,心念大動,正說到此想要入巷,卻忽地覺得頸後一陣疼痛。
    上官直怔了怔,那劇痛迅速蔓延開去。
    上官直眼前發黑,天暈地旋,向前一倒,在季淑身上撲了撲。
    季淑本正咬牙之間,忽地覺得上官直握著自己的手松了松,還以為是他大意,當下攥起一個茶杯,回身砸在上官直的額頭上。
    上官直哼也不哼一聲,便滑到地上,半臥著不能起。
    季淑渾身發抖,方才事情快如閃電,她又受了驚嚇,見上官直臥倒,還以為是自己得了手,剎那間雙腳發軟,也跌在地上不能動,身子一陣陣的顫抖。
    季淑驚魂未定,屏住呼吸,盯了上官直半晌,確認他不能動,才松了口氣,扶著桌子慢慢地站起身來,看看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兒,急忙就把褲兒提起來,飛快系上,見上官直褲子半褪,咬牙切齒之下,不免過來用力踢了他幾腳,只不過慌張之下,力道自然也狠不到哪里去,上官直也一直未醒。
    季淑看完了上官直,便又無力坐回地上,呆呆想了會兒,卻又覺出幾分不對來。
    她鎮定下來,就略微查看了下上官直的情形,起初看他不聲不響倒下,還以為自己那一下子夠狠,心中有一剎那以為自己把上官直打死了,可是細看下來,卻又覺得奇怪。
    當時季淑雖然心中恨意無法遏制,也有殺了上官直的心,可是她力氣微小,因為憤怒手還在抖,力氣不足平日的六七分,怎麼會一下子就把他打昏?
    季淑細看了看,見上官直額頭上被自己敲的青腫起來,倒是慢慢鼓起一個大包。
    平常若是不小心將頭撞在牆上之類,多半就是如此,可頂多只是頭昏一昏,一般不至于真的昏厥過去的。
    季淑忽然想到方才是上官直先松開自己的手的,當時她只覺得有機可乘,並沒有仔細看,現在細想……
    季淑怔了會兒,起身往周圍看,屋內哪里有人?方才上官直那麼瘋魔般的一鬧騰,把丫鬟都嚇出去了,春曉夏知兩個本來還想阻攔的,可是見上官直是要行事……又哪里有臉留下?自然忙不迭的躲開了去。
    季淑扶著桌子站起來,目光掃來掃去,掃到內間屋子,卻見不知從哪里的風吹來,把門邊的簾子吹的蕩了蕩。
    季淑宛如驚弓之鳥,嚇得抖了抖,而後才又支撐著過去,探頭一看,見里頭空無一人,只是旁邊的窗扇半開著。
    窗戶外頭是黑洞洞的夜色,有絲絲涼意沁了進來,季淑望著那墨一般的夜色,用力地瞪大眼楮看了會兒,卻仍看不到有什麼,可是從頭到腳卻透心的涼,不由地打了個冷戰,便伸手抱住雙臂,又往回走。
    季淑回來之後,見外頭丫鬟還是沒有進來,她想了想,就把地上跌落的上官直的腰帶跟汗斤等物撿起來,把上官直的雙手背到後面,用汗斤子牢牢地綁了,而後是雙腳,便也綁在一起。
    季淑忙完了這些,身上的寒意才去了不少,她怔怔地看著仍舊昏迷不醒的上官直,冷哼一聲,到里屋取了一壺茶出來。
    茶水已經涼了,季淑摸了摸壺身,很是滿意,就對著上官直的臉澆下去。
    上官直起初毫無動靜,過了會兒,睫毛抖了抖,整個人便悠悠醒轉過來。
    只覺得有水流從自己臉上流下,上官直張皇失措,叫道︰“發生何事?”有些水滑入嘴巴,才嘗出是茶水的味道。
    上官直一驚,茶水迷蒙雙眼,好一會兒才認出季淑,便叫道︰“花季淑,你做什麼?”
    季淑停了手,望著上官直,說道︰“你說我要做什麼?”
    上官直呆了呆,道︰“方才是怎麼回事?你……你將我打暈的?”
    季淑不答,只說道︰“現在你擔心的不是那個,你該擔心我會怎麼處置你。”
    上官直叫道︰“你說什麼?我是你夫君,你、你想做什麼?”
    季淑森森一笑,把剛才因掙扎掉落地上的一股金釵撿起來,在上官直跟前晃了晃,獰笑著說道︰“你猜我要做什麼?你鎮日里說我要謀殺親夫,沒想到真的有美夢成真的一日吧?”
    上官直瞪大了眼楮,說道︰“花季淑,你、你敢!”季淑挑眉說道︰“你說我不敢?”上官直還想咬牙,望著她發鬢散亂,眼神狠厲的樣子,卻又打了個哆嗦,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要如此!”
    季淑說道︰“誰跟你百日恩了?你方才把我按在桌上的時候,可想到這句?”
    上官直叫道︰“我不夠是想和你行-房而已,你何必說的我要殺了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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