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回到洋房之後便一直靜默注視著戀人的黑袍青年氣息黯然,他像是沉浸在什麼困擾他許久的問題之中,紫紅色的瞳眸深處有著意味不明的暗光閃過。
    質地精良的漆黑衣袍與破舊舞廳格格不入,在黑時片場中,兩位管理員是過于違和的存在。
    他們不久前的行為概括來說其實很簡單。
    無非就是自己不幸一發入魂,津島修治前去救場,迫害過一番過去的太宰治和森鷗外之後,再將那段時間清除罷了。
    線還可以理解為實驗某個通關貪婪之島得到的道具,但是另一樣行為完全意義不明。
    修治。
    嗯?
    費奧多爾與戀人那雙在橙紅色光束下熠熠生輝的雙眸對視,用極為平淡的語氣詢問道︰為什麼要發送那份補丁?
    潘多拉亞克特和米哈伊爾本來是沒必要出現的身份,我不懂你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想要挑選合適的時間點復制根源世界,這並不會耗費多少時間,只需在一個僻靜之地等待進度條走到盡頭即可。
    他又是為什麼非要強行打補丁,塞入兩個完全沒必要存在的身份?
    津島修治︰
    正在忙著擺弄尸體的青年轉過頭來,撅起嘴嘟囔著,你明明早就知道我想做什麼,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的面頰浮起些許緋紅,所幸的是有著夕陽的遮掩,並不是那麼顯眼,但這並逃不過管理員號被加持過的雙眼。
    呵呵
    到了這個程度,他已經可以確信了。
    費奧多爾半掩著嘴,眼底似乎有著微弱光亮綻放,將濃霧般的塵霾點燃。
    卷發青年猶如一只炸了毛的黑貓,尾巴蓬起的同時卻沒有伸出利爪,只是用最柔軟的肉墊攻擊著所謂的敵人。他煩躁地撓撓頭,幾個跨步來到費奧多爾面前,當著對方的面高聲抱怨著,啊,真是的,你個混蛋黑心飯團不就是想要逼著我直說嗎。
    青年抿住雙唇,不斷攪動著衣擺的手指昭示著他的不安,仿佛之前的氣勢不過是為了掩藏內心的慌亂。
    被迫直面最真摯感情的慌亂。
    津島修治張了張嘴,許久之後,才勉強听到自己極其微弱的聲音響起。
    重要的東西在得到的那一天起注定會失去,我直到現在也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他曾經才那麼懼怕挑明兩人之間的關系,只要一切不曾開始,他就不必承受失去時的痛苦。
    但是,費佳你是不可能放手的
    既然他們同樣身處深淵,互為彼此的光,是否就不會迎來注定失去的那一天?
    這樣的願景太過美好,也太過幸福,卻讓自己懼怕到不敢去相信。
    修治。
    費奧多爾突然嘆了口氣,伸出手將戀人頭頂的軍帽取下,直接插入對方的發絲間輕撫著,你比貓要難搞多了。
    津島修治的表情一僵。
    半晌後,他索性將臉埋在對方頸間,以最簡單的方式掩蓋住自己幾乎快要紅到滴血的面龐,都這種時候了就不要破壞氣氛了,雖然在這個場合也沒有什麼氣氛可言
    總之,總是讓費佳單方面的付出是不行的,一味的接受你的感情我會感到惶恐不安。津島修治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不已。
    能把這只膽小鬼從殼里撈出來已經極為不易,兩人會有今天的關系,少不了費奧多爾幾年來不間斷的強勢攻擊,將他逼到無路可退。
    感情方面,津島修治永遠是被動的那一方。
    膚色蒼白的俄裔青年拍了拍戀人的後背,嘆息道︰你能願意接受劇本已經是對我的遷就了。
    滿足他想要看到曾經的敵人被摧毀的念想,在劇本中扮演了那樣的角色。
    那不一樣!津島修治猛然反駁道,但是很快,他的語氣再一次微弱下來。
    我也想為你做些什麼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僅僅是為了解開他的執念就強迫自己在這個世界停留多年,陪伴他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對費奧多爾來說太不公平了。
    所以他才會作出某個決定。
    青年低聲呢喃著,雙臂緩緩回抱住身形同樣瘦削的戀人,鳶色瞳孔中的決意愈發堅定,在已經被抹除的世界線,魔人的身邊若是有太宰治
    在那個早已不存在的世界里,若是他不再作為光明的一方阻礙魔人的計謀,而是選擇留在對方身邊協助他,這世間便無人能阻止他們。
    操控著白色棋子的執棋者,選擇奔向敵人的懷抱。
    神的劇本中尚且未出現天人五衰的最後一名成員,他便可以讓潘多拉亞克特填補這份空缺。在某個早已被廢棄的游樂場中,陪伴著所愛之人,創造出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烏托邦。
    【我想要陪你創造出一個沒有罪孽的世界。】
    第139章 他今天去
    即便是將所有游蕩到這座港口城市的灰色幽靈鏟除,橫濱的天際也如同往常一樣,跟隨著氣候的變化時晴時雨,大多數時間都由一望無垠的湛藍代替。
    直面了摯友死亡的太宰治回到港口黑手黨後一言不發,僅有的些許生氣消失殆盡。很快就在某次小任務中消失,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明晃晃的宣告自己叛逃的行為。
    青年穿上了一襲駝色風衣,脖頸間戴上與那人眸色相同的藍色波洛領結,仿佛這樣就能洗盡一身在黑暗中浸染已久的陰冷氣息。
    他于兩周後出現在了某間小酒館中,臉上掛著盈盈笑意,與以往冰冷的面容大相徑庭,同知曉輪回內容提前等候多時的種田長官相見。
    可惜這只太宰治是由潘多拉亞克特假扮而成的,真正的那位仍舊被關在暗無天日的閉塞房間中。被迫叛逃出自己不願離開的家,甚至連友人最後的遺言都沒能听見。
    以上皆是劇本內容。
    而回歸異能特務科的阪口安吾注定是勞碌命。
    臥底任務歸來的他,很快就憑借著自身能力成為了科室中不可或缺的強力干員。來不及給他多少調整的時間,新的任務接踵而至,讓這位發際線堪憂的眼鏡青年疲于奔波。
    他將那張三人之間最後的照片小心翼翼收起,望著窗外機翼之下的厚重雲層,掩藏住神色中的黯然。
    只有趁著前去任務地途中的間隙,他才能有時間去緬懷某些失去的東西。
    然而僅僅是眨眼的瞬間,再次睜開眼時,視野便被無機質的灰藍色覆蓋。
    飛機引擎嗡鳴聲停息,機翼處的螺旋槳停止轉動,窗外景物如同定格畫面,就連另一側座位的同僚也像是僵硬的木偶般一動不動。
    阪口安吾畢竟是異能特務科的干員,即便本身工作主要以文職為主,該有的基礎訓練一項也沒落下。
    青年渾身緊繃,在寂靜一片的空間中警惕著隨時可能出現的異樣。他手中緊握一把常年別在腰間的手槍,屏住呼吸站起身,冷汗不自禁的從額角滑落。
    是敵襲,並且能使異能特務科的專機在萬米高空靜止。所有資料中,異能力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潘多拉亞克特。
    那個男人自從向歐洲政府宣戰沒多久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近些年來沒有任何有關他的消息傳出。還是說他就像現在這般,暗中清除著各國政府的重要機構人員?
    身著納粹款式暗黃色軍裝的青年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機艙內,腳步如同貓一般悄無聲息,湊到一身西裝打扮的阪口安吾背後,揮手拍向他的肩頭。
    呀,好久不見,異能特務科臥底搜查官阪口安吾。
    !!!
    被嚇到的青年猛的轉過身,槍口徑直對準津島修治的骨白面具眉心處,扣住板機的指尖卻未有絲毫顫抖。
    即便早就知道了這個人是太宰君的基因來源體,驟然听見如此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萬分警惕的同時,青年心底某個難以察覺的角落卻被悵然籠罩。
    他與太宰治對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從不存在背叛這種說法,但是織田作之助的死亡依舊會成為橫跨在這段友情中的尖刺,無時無刻提醒著他們的無能。
    阪口安吾抿緊嘴唇,將腦海中某些不該在此刻浮現的情緒揮散,集中注意力面對眼前的敵人,率先出聲質問道︰潘多拉亞克特為什麼你會知道我?
    再次見到滿臉敵意的友人,津島修治並沒有第一時間恢復他的記憶,而是饒有興致的演起了戲,這個嘛我呢,其實從安吾還沒有成功潛入港口黑手黨的時候就已經在關注你啦。
    這麼好的迫害機會放在眼前,他是不可能放過的。
    鑒于阪口安吾得到了一頁書,身為管理員的津島修治可以隨時隨地探察對方的所在地,直接切地圖來到他身邊。而擁有了本源的青年相當于跟兩位管理員進行了組隊,自然而然的可以豁免隊友傷害。
    這也是逆行無法對他起作用的原因。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眼鏡西裝男,做起黑手黨的工作來竟然能這般大膽∼這種資質絕佳、無論在哪都認真工作的特質才能哪邊都能很快升職吧。
    津島修治操著一口潘多拉亞克特常用的歌劇腔,以極為浮夸的動作展現著自己的激動之意,時不時擺個造型,完全無視掉了來自槍口的威脅。
    明明當年不過是特務課的小年輕,處理米哈伊爾的事情都讓你頭疼不已,現在已經成為支柱了呢∼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在話語的最後將那張滑稽可笑的面具摘下,露出自己跟太宰治完全一致的面容,不愧是三重間諜先生,我喜歡!
    果不其然,在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即便是阪口安吾神情也有了一瞬間的怔忪。
    然而這陣松懈感轉瞬即逝,這位異能特務科的專員再次繃緊神經,努力嘗試著通過對話來拖延時間。
    能讓一位超越者記住,我還真是榮幸。
    對于能否在對方手上活著離去,阪口安吾並不抱任何希望。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斃,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擺脫當前的困境。
    對方是掌握著書的超越者
    津島修治的臉上露出一抹壞笑,仿佛迫害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是極其愉悅的事,拍拍胸脯道︰誰叫安吾和織田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本就死寂一片的空間中迎來一陣沉默。
    青年的語氣太過理直氣壯,讓阪口安吾一時之間甚至分辨不出他的話語是真是假。
    織田作?他只是茫然重復了一遍已經逝去的友人的名字,不敢相信為什麼如此獨特的稱呼會從眼前的男人嘴中說出。
    但是很快,另一種極為恐怖的念想在他心里飛速生根發芽。
    驚愕的表情佔據了阪口安吾的面龐,他雙眸瞪大,瞳孔顫抖著緊緊凝視著正對面的軍裝青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織田作從一開始就是你派到太宰君身邊去監視他的人嗎?!
    津島修治眨眨眼,面對友人的質問他只是頂著一臉無辜至極的表情,自言自語似的嘀咕著。
    啊,安吾你上次也是這麼想的。
    就是在沖繩他決定將一切真相告知對方的那時,這位將社畜二字詮釋得淋灕盡致的友人所腦補的內容,比起兩位導演所寫的劇本還要狗血千百倍。
    若不是時機並不合適,阪口安吾很想通過推眼鏡來掩飾自己的不安。然而如今他只能皺緊眉頭,全神貫注想辦法在超越者面前周旋,上次?我們見過面?
    對呀不然呢。津島修治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狀似無辜的語氣卻欠揍無比。
    若是換做在lupin內的日常,此時此刻的安吾早該通過吐槽以及撂狠話來表達自己被熊孩子折騰的心情。只不過每次他都說著想要一錘子掄在太宰治頭上,卻從來沒有真正實施過。
    畢竟津島修治就這種性格,他也是在知道這點的情況下才和對方成為朋友的。
    這次的劇本是這樣的,被米哈伊爾摧毀行動能力的太宰治,為了拯救自己的摯友織田作之助,跟潘多拉亞克特進行了交易來換取他的身體康復。
    暫且還沒能玩夠的軍裝青年甩了甩左臂的輪盤,頂著尚未恢復記憶的友人警惕的目光在里面掏來掏去。
    只是這次他沒有再掏出成堆的軍火,而是眼楮一亮,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津島修治把玩著手中的一張卡片,以漫不經心的語氣繼續講述著劇本內容,告知對方某些劇中人視角無法得知的劇情,不過我不會那麼好心啦,太宰治那麼努力的復健為的就是能在mimic事件中代替織田作去對戰紀德。
    青年將卡片抵在嘴角,借此掩蓋住惡意滿滿的笑容。
    不過真遺憾呀,自從你們在lupin見過最後一面,那天晚上太宰治已經做好了獨自一人去摧毀mimic的決定了。因為實在是太好玩了,我又把他的四肢恢復到康復之前的程度,那孩子正因為救不了織田作而絕望呢∼
    原本只是抱有警惕之心的阪口安吾臉色霎時間一片慘白。
    按照異能特務科針對潘多拉亞克特制定的計劃,mimic事件最初就準備交由太宰治解決。
    只可惜青年在一年前因米哈伊爾的緣故四肢俱廢,事件便交由當時隱秘在科室內任職的費奧多爾。同樣擅長操心術以及布局的他,準備通過其他方式在解決mimic的同時救下織田作之助,只可惜這些安排最終並沒有用上。
    因為太宰治的身體徹底恢復了。
    然而本以為能順利進行的計劃,卻遭到了潘多拉亞克特的干預,導致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再次走向了織田作之助死亡的結局。
    阪口安吾至今仍不敢回憶自己當初得知友人死亡的悲慟。只是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自胸腔傳來的憋悶感幾欲讓他窒息,血液冰冷徹骨,什麼都無法思考了。
    即便是他都尚且如此,那麼無數次目睹了這一幕的太宰治呢?
    即將能救回友人的喜悅,緊隨其後的卻是驟然墜入地獄的落差,會讓這個命運本就慘痛的青年陷入絕望嗎?
    頂著罪魁禍首身份的津島修治那雙鳶色雙眸微闔,目中空無一物,仿佛在注視著誰人都無法看到的虛空深處。
    青年言語中的戲謔展露無遺,猶如觀賞到了一場合他心意的滑稽舞台劇,對于主人公的結局甚是滿意,現在的他,即便身體毫無異樣,也因內心原因無法再站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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