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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獄第一仵作 第219節

    沒有板上釘釘的事,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不是?大家族更是,各種新鮮事屢屢發生,光看皇家,就並不是每一任太子都能當皇上,歷來被封太子的人,真正走到那一步的都很少。
    葉白汀︰“你再想想,前後是不是有幾次供言描述里,老侯爺需要和世子溝通時間,第二日的行程?”
    申姜點頭︰“沒錯!世子本人說過,我問到的下人也說過!”
    仇疑青︰“大夫人王氏,亦親口說過。”
    葉白汀眯了眼,話音意味深長︰“這個溝通時間,確認的只是行程麼?問兒子要暗道鑰匙,是用來方便外出,還是方便利用暗道穿行,到別的院子,做別的事?”
    申姜猛拍大腿︰“對啊,知道世子不在,不就更方便搞人家老婆了!對過時間,清楚的知道世子什麼時候回來,到點自己就知道走了,絕不會被抓住……”
    嘶,不愧是應恭侯府主子,太會玩了!
    “這個……會不會有點太驚世駭俗了?”申姜不太敢信,公爹和兒媳婦扒灰,大伯子和弟媳搞到一起,這種事也太惡心了,高門大戶真的敢干麼!
    “我還有更驚世駭俗的。”
    “啊?”
    “幾乎侯府所有人,都是到了年紀,老侯爺看著說的親,為什麼世子之妻王氏,是青梅竹馬,從小培養的感情?”葉白汀指尖輕捻,“據我了解,王家家世不錯,但也沒到高不可攀,需得從小維系關系,用姻親拴在一起的地步,這個兒媳,真的是給兒子娶的?”
    這話是真的有點驚世駭俗了,申姜都開始咬手指了︰“不,不是給兒子娶的,難不成是他自己看上的,早早預備上了?”
    可認真想一想,好像也有道理。
    不管普通人家還是貴圈,從小給孩子定了親的,一般都是通家之好,長輩之間非常親睦,常有來往,知根知底,但他查到的資料里,侯府和王家早年根本就不認識,沒有來往,是定下王氏之後,才親近了起來,的確和以往規律不同。
    且貴圈結親,意在聯姻,朝堂風雲變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要走得好,走得穩,過早議親不一定是什麼好事,要是對方一步沒踩穩,倒了,你退婚還是不退?不退,捏著鼻子認了,那這孩子就算白養了,以後可能還會多一門打秋風的親戚,退,名聲還要不要了?雖然大部分人都自私,都嫌貧愛富,可你自私嫌貧愛富到明面上,不就是明晃晃掛出牌子——快來罵我?
    怎麼看,世子從小訂的這門親,都不算好主意。
    他可是世子,嫡長子,從生下來就被寄予厚望,老侯爺甚至為了他的利益,不讓二兒子進京,為二兒子娶了一個命苦還犯了事的孤女!這邏輯前後矛盾,不合理啊!
    難道老侯爺真的是為自己……他還關心大夫人,比兒子照顧的都精心,各種給塞東西送禮物……
    申姜感覺這事就不能多想,越想越覺得骯髒,惡心,想吐。
    葉白汀其實也胃口不適,這些人把家當成什麼了?是他們隨意玩樂的場所?父子兄弟,叔嫂兒媳,在他們眼里不值得尊重半分嗎?
    外表華麗富貴,內里腐臭不堪,這就是他們身為高門大戶,貴圈人的規矩?
    再往深里想一想,應恭侯現在是這個規矩,以前呢?如果不曾有耳濡目染,不曾有見慣不怪,老侯爺從哪里培養出的價值觀?某些東西,是可以代際傳遞的。
    他閉了閉眼楮,平復心情︰“現在基本能斷定的是大夫人王氏,夫妻二人感情不好,同她親密的一定不是世子,老三應玉同也可以排除,除了老侯爺,沒有第二個人。”
    仇疑青︰“盧氏也存在有關系親密之人,可能是老侯爺,可能是世子,目前看世子的可能性更大。”
    “至于老侯爺和世子有沒有染指別的人,比如蔡氏在這個家里是什麼角色,干不干淨……目前不得而知。”
    “管家徐開,一定知道府里的秘密,不然不可能活的這麼好。”
    “沒錯!”說到這個,申姜就舉了手,“侯府下人幾年就會換一批,徐開這種能待十年以上的,一只手都數的出來,肖想嫡長女,犯了這麼大的錯還沒被弄死,他手上一定有什麼把柄!”
    葉白汀︰“死者老三貪花好色,聲色犬馬的理由現在有了解釋,因為他長大的家就是這個爛樣子,他耳濡目染,從根子上就長歪了,真就不覺得自己哪里不對,別人罵他是別人不懂,惹出的事大了也不怕,反正會有家人替他擦屁股。盧氏突然改變審美偏好,明明愛美,梳妝細節里不失精致,穿的卻沉悶板正,大約因為喜歡的人所在位置不一樣,重規矩,她便也學著重規矩,別人喜歡枕邊人端莊優雅,她就學著端莊優雅……”
    申姜︰“為什麼是喜歡?這個家里還有真心喜歡?”
    仇疑青想了想,道︰“盧氏之前,並不是應家的人。”
    “她的成長環境不同,”葉白汀垂了眉,“她敢那麼用力的反抗成親,不管當時最重要的原因是什麼,本身對情愛一事,是有一定向往的。”
    申姜摸下巴︰“也對……”
    葉白汀又道︰“大夫人王氏就很不一樣了,雖然不姓應,卻早早和應恭侯來往,適應,這里的一切她都熟悉,過往經歷里一定有很多小矛盾,想不通的地方,但都被潛移默化的化解,她的路順風順水 ,穩穩當當嫁過來,一步步變成了稱職主母,大宅宗婦。她可能自己也沒意識到,這就是別人希望她成長成的樣子,她以為她在做自己,有最大的主動權和支配權,所有決定都是自己的選擇,其實一直在被別人安排,她的路,是別人選好,推她去走的。”
    第162章 指揮使可別舍不得
    听完少爺論述,整理好所有匪夷所思的關系,申姜難得沉默半晌。
    “這麼說的話……這個家里,好像只有老二一家始終游離在京城圈子外,與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距離很遠。”
    “不錯。”葉白汀點了點頭。
    應溥心生母一輩子沒有入主王府,娘家能幫得上應恭侯,當地地位可見一斑,她本人非常有心氣,不管這一段婚姻如何發生,她是否感覺到自己遇人不淑被騙了,對兒子還是很好的,應溥心成長過程順風順水,書會念,禮會知,但他不想做的事,都可以不做。
    他少年時經常和老侯爺吵架,絲毫不管會不會把親爹氣出個毛病,他娘也不管,他行走還十分自由,想去哪里去哪里,時常約了友人游山玩水,久久不歸,極為任性。
    可他好像對京城一點都不好奇,甚至很厭惡,去了那麼多地方,京城方向從未踏足一步,直到他娘去世。
    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可能是侯府最輕松自在的人,恣意生長,張揚又任性。
    蔡氏也是,她出身不太好,有那麼個賭鬼父親,整個成長時期都在激烈對抗,一直行走在懸崖邊上,可多難多險,她都沒有放棄,倔強的在泥潭中開出花來,她野生天長,生命力驚人。
    直到進侯府前,這二人對京城的了解都很有限,性格觀念和那些‘規矩’天差地別。
    申姜︰“東廠太監說,蔡氏曾經和土匪來往,關系匪淺,那姑爺史學名可是死于盜匪之手的,會不會有關系?”
    葉白汀對這個問題也有疑問,轉向了仇疑青。
    “不一定。”仇疑青卻搖了搖頭,“此事東廠強調了,是‘傳言’,真相到底如何,蔡氏和匪人是只認識,還是拉幫結伙,一起做過事,目前不能確認,而且距離太遠……”
    葉白汀︰“外地的勢力,很難侵入京城?”
    仇疑青︰“如果只是無底蘊山匪,很難。”
    應恭侯遭遇盜匪,史學名遇害,這兩樣哪一個都不是小事,當時官府徹查力度極嚴,別說外地不明形勢的山匪,就算本地人,也很難組織這樣有效且膽大的行動。
    “那個畫中美人到底是誰?”申姜摸著下巴,“應溥心和侯府里的人好像有點不一樣,喜歡別人,又是畫畫又是寫情詩,跟個文人君子似的,他喜歡誰?有沒有行動?”
    葉白汀搖頭,這條線還沒有明顯證據,只看夫妻關系,侯府環境,各種關系的錯雜,不管他喜歡誰,前路必定隱患重重,矛盾不小,難免會有沖突。
    “我們來捋一捋大的時間線吧,從頭開始,看能不能想到些什麼。”
    葉白汀整理思路,緩聲道︰“老侯爺與發妻家族聯姻,生一女一子,重點培養世子應昊榮,忽視嫡長女應白素,因這是傳統。發妻死後,受岳家牽制,他並沒有立刻續弦,可能做好了很久不續前的準備,但新的任職調派,他在當地遇到了很大阻礙,重重考慮斟酌之下,娶了下一任妻子,生下二兒子。 ”
    申姜哼了一聲︰“生老二這個舉動可能就是故意的,為了綁定新的岳家,不然叫老丈人發現,這個看起來謙遜低調的侯爺,在京城有很‘精彩’的一面,豈不會倒霉?有了兒孫血親,一切不就方便多了?知道了又怎樣,你還能叫你外孫子沒爹不成?”
    葉白汀︰“這個過程中,老侯爺會時不時回京城,可能是公務述職,可能是關系□□,也可能單純回來看看世子。”
    申姜又一哼︰“然後管不住褲腰帶,和個通房丫鬟生了庶子老三。”
    “這個時間段,他應該開始琢磨著為世子說親,培養小夫妻‘青梅竹馬’的表情了……”葉白汀眼梢微眯,“他盯上王氏的時間,還真早。”
    申姜大罵︰“牲口啊!”
    之後幾年,相對風平浪靜,也是孩子們成長的時間,一個兩個長成之後,重要的時間節點就出現了。
    葉白汀︰“所有人里,應白素年齡最大,女孩子心智成長通常會早一步,她和管家徐開的事,老侯爺知不知道?”
    仇疑青︰“開始肯定不知道,後來就未必了。”
    老侯爺這個期間經常在外地,對應白素的管束和要求,就是乖順,不惹事,不能丟侯府的臉,家里沒有女主人操持,應白素一個閨閣少女,連出門作客的機會都很少,加之世子弟弟待遇的對比,難免心里不平衡,出現別的想法。
    西廠公公說過,應白素被狠狠罰過兩次,之後就明白了,誰給了她富足的生活,這種生活又有多容易被收回……自此之後,應白素就被馴服了。
    葉白汀感覺,這兩次懲罰,大概是老侯爺回京時,應白素的反抗,也是老侯爺給出的答案。
    之後就是一樁樁親事的說定,操辦,應白素的必須出嫁,是因為侯府‘丟不起這個臉’;二老爺應溥心的婚事安排,是為了保證世子的絕對利益;三老爺的婚事,一部分是因為年紀大了,再不為兒子操持,會被詬病,另一部分就是利益方面的考量了。
    再之後,就是姑爺史學名和二老爺應溥心的先後死亡。
    一個是六年前,一個是四年前。
    “六年前侯府遇匪的事,可有調查清楚?”他看向仇疑青,“侯府第一次有死者出現,怎麼想都有些敏感。”
    會不會所有凶殺惡念的源頭,其實是在這里?
    仇疑青斂眉︰“六年前,應溥心夫妻正式歸家,定居京城,迫于禮數,史學名帶應白素歸家省親,當日候府所有人都在。”
    “時間呢?”葉白汀認為這個很重要,如果是剛回來,應溥心夫妻連自己熟悉的時間都沒有,就算在外面有‘山匪朋友’,也很難立刻下手。
    你總得收集情報吧?家里主子有幾個,下人護院怎麼輪值,哪里有機會溜進去,這天有沒有什麼大事不方便,不得踩點規劃嗎?
    申姜對這個就比較懂了︰“出嫁女規矩不一樣,就算想回娘家看看,也得處處周全,不可能二房一回來就回去,真這麼熱絡,把親弟弟世子放哪里了?”
    所以這個時間,就是二房回來一定日子之後了……
    仇疑青點點頭︰“二十天。”
    葉白汀若有所思,小一個月,足夠聰明的人想清楚一波事,甚至暗里交過幾次手了。
    “當日有一場宴飲,持續時間很長,幾乎所有男人都醉了,灌了醒酒湯,大概未時前後,盜匪悄悄入內,殺人尋財……”仇疑青緩緩講述當時經過,“侯府丟失了很多財寶,死了很多下人,因院子太大,消息傳遞太慢,主子們又個個都飲了酒,不太清醒,損失慘重。”
    準備上已經失了先機,反應上又來不及,被別人摁著打再正常不過。
    葉白汀懂︰“……所以史學名被擄走了,同時侯府決定,修建暗道?”
    仇疑青頜首︰“侯府和官府透出的消息是,這場亂後,史學名帶應白素回自己家,途中被擄劫,侯府不承認跟自己家的事有關系,史家連人都沒見到,更不會覺得原因在自己,一度鬧的很不愉快。”
    葉白汀眯了眼︰“之後呢?史學名可在人前出現過?”
    “並無,”仇疑青搖頭,“盜匪以他名義朝史家索要贖金,附上的信物也是他的東西,但他本人,自此再無出現。”
    包括崖底的殘尸,除了衣物,別的根本認不出來。
    葉白汀垂眸,這就有點問題了……
    申姜︰“既然當日所有主子都在,為什麼盜匪只抓他,不抓別人?要是沒踩過點,可能是順手,隨便抓一個主子,可干這麼大票的事,怎麼可能不踩點?只要踩了點,就會知道,抓侯府人質更有利,這些人腦子是蠢麼?”
    葉白汀看著仇疑青︰“我記得盜匪撕票的理由很簡單,是不滿,索要贖金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那般不滿?”
    仇疑青︰“動靜大。”
    葉白汀都快被這話逗笑了︰“他們一群盜匪,白日進府為禍,鬧出的動靜那麼大,又是殺人又是擄人,竟然嫌棄官府動靜大?”
    難道這不是一定的事嗎?他們在這種時間,干這票‘生意’的時候,就應該想得到,除非這所有一切……都是借口。
    “之後怎麼處理的?史家丟了條人命,官府被打了臉,這事能輕易過去?”
    “盜匪被抄了老家,京郊一個山頭直接被剿滅,不留活口,史家和侯府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仇疑青頓了頓,“但此事過去後兩個月,史家小輩仕途突然非常順暢,官升的很快,底下生意財富,也翻了兩番。”
    葉白汀︰“所以這件事上,侯府是理虧的,還給了補償……應白素呢?也是在這一年,回了家?”
    “不是,”這個申姜知道,“她是這是過去後的第二年,才被接回家的!”
    兩年後,也就是四年前……
    葉白汀挑眉︰“應溥心死的時候?”
    仇疑青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兩件事前後發生,時間上沒有因果關系,二人也未曾見面,應溥心死于暴雨肆虐,河堤崩塌,他因救人落水,最後身亡,當年他救的那個人我也已經查過,是應溥心自主行為,不存在誰推手,應白素是在他死後兩個多月,暴雨災情過後,才被接回的侯府。”
    葉白汀若有所思,那還有一個問題︰“死者應玉同日子好起來是在哪一年?跟這兩件事可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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