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里面沒有人答應,雪兒聞到一股淡淡的奇香撲鼻而來,借著淡淡的月光,她看到那里比前院要美得多,好像還有一些奇怪的花,那些花好像正張開嘴吸食月光一樣!
    而且那些淡淡的奇香好像就是從那些奇怪的花芯里傳來的。
    雪兒心生好奇,正打算上前去探個空間,可是,身後傳來一股異風,若是現代的雪兒肯定不會防備!
    可是,在這個古代,鳳非雪遺留在這副軀殼上的武功,還有那敏銳的直覺,讓她本能反手朝後面拍出一掌,但並沒有多大的動靜,她同時迅速的轉過身來!
    月光下,一個黑衣人站在門邊,雙手如勾一般正朝她襲來,雪兒只感覺到一股強勁朝自己拍來,她不知道鳳非雪身上的武功有多高,不過,還是舉手用盡全力迎上那雙手!
    “住手!”一聲悶喝從一旁傳來。
    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雪兒連忙收回自己的手,回身一看,月光下站著仍是一身白衣飄飄的風辰歿。
    “辰!他…”雪兒輕輕一旋,來到風辰歿身旁,眼神戒備地望著面前的那個黑衣人,只要他動手,她會不惜一切力量來保護鳳辰歿!
    豈料那黑衣人見了風辰歿不但沒有出手,反而是異常恭敬︰“王爺!”
    “這里沒你的事了,下去吧!”風辰歿聲音依舊溫柔,但多了一份不可抗拒地威嚴。
    “是!”那黑衣人微微一躬身,身形一晃,轉瞬消息在那里,若不是雪兒憑借著鳳非雪身上的武功,根本看不清楚那黑衣人是怎麼消失的。
    說得可怕一點,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一樣!
    這黑衣人的輕功太可怕了!雪兒暗自思忖著。
    待那黑衣人走後,雪兒這才回首望著風辰歿,若不是這容貌,這聲音,還有這熟悉的氣息,她還真以為他是另外一個人。
    “辰?”借著月光,雪兒迷惑不解地望著他,眼神里多了一種陌生。
    “雪兒,你怎麼來了?”風辰歿大手一攬,自然地將她擁在懷中。
    “辰,剛才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里出現?”習慣了她溫暖的懷抱,雪兒不自覺地將身子往他身上靠去。
    風辰歿遲疑了一下,笑道︰“他是這北院的護院!”他邊說邊擁著她朝外面走去。
    “護院?”雪兒蹙起眉頭︰“可是,他的武功好高,怎麼會在這里做護院呢?”其實她是想問,這北院又不是什麼秘密基地,為什麼還要派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在這里守著呢?
    風辰歿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停下腳步,將她扳正面對自己,表情十分嚴肅地說︰“雪兒,你知道嗎?這後院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
    雪兒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嚴肅的他,茫然的點點頭,跟著又搖搖頭。
    風辰歿悠悠地說︰“剛才你看到那些花了嗎?”
    “嗯?看到了,那是什麼花?很奇怪,可是好香!”雪兒腦海里似乎出現了那種花張開在吸食月光的樣子。
    “那叫曼陀羅花,它喜歡在夜里開放,在夜里吸食月光,並散發出一種迷人的味,我母後生前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花,母後走後,我把母後生前所有的東西都搬到了北院,在那里種上許多的曼陀羅花,只希望母後在于有靈,能喜歡它!曼陀羅花是一種奇花,平時我怕有人去破壞它,于是就請了一名護院!”
    他的眼中有著莫大的哀傷,雪兒知道,他是在思念他的母後了,她雖然沒來得及見那個婆婆,不過,心中也一樣尊重她!
    輕輕握住他的手,柔聲道︰“辰!你這麼孝順,母後在天有靈,她一定很欣慰!”
    風辰歿唇角展開一抹笑意,撫了撫她的小臉︰“我想,如果母後在天之靈,看到我娶了你這麼美麗賢淑的王妃,這應該才是她最大的安慰!”
    雪兒嬌羞地靠進他的懷里,不再懷疑他所說的話,如小貓般膩在他的胸口︰“我要你送我回房!”
    “好!”風辰歿忽然將她攔腰抱起來,惹來雪兒一陣尖叫︰“你嚇壞我了!”
    “雪兒,你好像又輕了!看來明天我得安排一些東西給你補補……”
    兩人嘻嘻哈哈地邊吵邊鬧著離去,而剛才消失的黑衣人倏地又出現在門口,那雙露在外面的眼楮,在黑夜里閃著寒光……
    ******
    “綠鶯,你到北國都查到了些什麼?”太後那長長地指套指著跪在下面的綠衣女子問道。
    綠鶯恭敬地答道︰“回太後的話,奴婢查到辰王妃的確是靜妃的女兒,十七年前,靜妃在生產那天離世,而靜園也一夜之間成為了禁地,十七年來,除了北國皇上,沒有人進去過!”
    “你也沒進去看過?”太後半眯起冷眼。
    “奴婢曾想進去,可是,那里卻有高手守護,奴婢根本進不去!”
    “一個死去的妃子的寢宮,那老狐狸干嘛派人在那里守著?”太後喃喃自語,忽地眼神一定,道︰“綠鶯,你再跑一趟北國,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進那個靜園,哀家倒想看看,那個靜園里有什麼寶貝,那只老狐狸居然這麼在意!”
    自古帝王多無情,她不相信一個皇帝對一個死去了十多年的妃子,還如此的懷念!
    “可是,太後,奴婢的娘……”綠鶯的眼中有著深深的擔憂。
    太後眼皮一挑,冷冷的打斷她的話︰“你放心,你娘哀家自會派人去照顧她,只要你替本宮做事,你娘就會長命百歲!你的弟弟也會仕途順利!”
    “是!”綠鶯身體忍不住顫了一下,垂下頭,將那一眼的擔憂全部掩了去,為了娘,為了弟弟,她沒得選擇!
    “去吧!下次哀家想听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太後的聲音清冷無比。
    “是!奴婢告退!”綠鶯躬身退了下去。
    “太後,綠鶯如果知道她娘已經……”太後身邊的嬤嬤低聲道。
    太後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不說,哀家不說,她又怎麼會知道?哀家當初救了她,她就應該替哀家辦事,哀家從來不要一條不忠的狗!”
    “是!太後英明!”那嬤嬤垂首稱是,那眉宇間也閃過一抹得意。
    “佷女拜見姑媽!”正說著,沈香興沖沖地跑了進來。
    “香兒,你不在閨房里學女紅,又跑來哀家這里做什麼呀?”對于這個佷女,沈碧玉多了一份寵愛。
    沈香嘟起紅艷艷的小嘴,撒嬌道︰“姑媽,您明知道人家不喜歡女紅嘛!”
    太後嗔了她一眼,看到她藏在身後的手,問道︰“香兒,你身後鬼鬼崇崇藏的什麼啊?”
    沈香神秘的一笑︰“姑媽,我剛才在來的路上撿到一朵非常香又非常漂亮的花,正想拿來給送給姑媽呢!”
    “哦!看不出來,香兒這麼乖這麼孝順!那拿出來看看”太後寵愛的搖搖頭。
    “看!是不是很漂亮很香呢?”沈香拿出那花兒,放到鼻前,一副陶醉的模樣。
    “曼陀羅花?啊!”太後卻在看到那種花後,粉色驟然失色,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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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想為他撫去眉間那抹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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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太後!”一旁的嬤嬤連忙扶住太後。
    沈香沒想到太後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嚇得她連忙上前︰“姑媽,您怎麼了?是不是香兒做錯了什麼?”
    那陣陣熟悉的花香直鑽入鼻,太後只覺得一陣眩暈,指著那花,一臉驚恐萬狀︰“快!快把它拿開!”
    “哦哦哦!”沈香嚇得忙不迭地丟掉手中的花,她只是從小都沒有見過這種花,就連皇宮里也沒有,所以,才帶來給姑娘媽看看。
    她萬萬沒有想到,姑媽看到這花後,居然有這麼大的反應。
    “來人哪!快把那朵花拿出去丟掉!”嬤嬤朝大喊著,一名宮女匆匆拾起地上的曼陀羅花迅速朝外面走去。
    “郡主,您的花是哪里來的?您不知道太後最討厭的就是曼陀羅花嗎?”
    沈香扁著小嘴,萬分委屈的說︰“我只是在來的路上看到,覺得很漂亮,連皇宮都沒有這麼漂亮的花,所以,就撿回來……我要是知道姑媽看到那花會這樣,我,打死我,我也不會撿回來!”
    太後捂著胸口急喘著,額前已冒出絲絲汗漬,一副受驚不已的模樣!
    “姑媽,對不起,香兒真的不知道您……”沈香嚇得手足無措,只是不停的道歉著。
    太後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但眼神里還是有著莫大的恐懼,顫聲道︰“香兒,你告訴姑媽,你那花是從哪里來的?”
    “香兒今天從北門進來,在北門那里撿到的!”沈香照實說。
    “北門?北門!”太後的身子更是抖得如風中殘葉一般,那雙原本迷人的鳳眼,此時已蒙上莫大的恐懼,抓住嬤嬤的手指幾乎深陷進了她的肉里。
    “太後!沒事的!這只是巧合,是巧合而已!”嬤嬤連忙安撫著她,也只有她才懂得太後怕什麼。
    沈香沒想到一朵花居然讓太後嚇成這個樣子,心中甚是不解,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
    良久,太後才滿臉疲憊地朝她揮揮手︰“香兒,你先回去吧!”
    “可是,姑媽,爹讓我來問您,明天您的壽辰準備得如何了?”沈香這才想起正事來。
    太後閉上鳳目,作了一個深呼吸,聲音極度的疲憊無力︰“明天的壽辰,皇上已經著手跟辰王爺安排,今年就隨便吧!”
    “是!姑媽,您好好休息,香兒告退了!”沈香滿腹狐疑地走出了福坤殿,她真的不解,姑媽為何見到一朵花就會這麼大的反應。
    “太後,沒事了!”嬤嬤還是輕輕拍著太後的後背,不停的安撫著。
    太後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是那般的無助︰“環兒,是她回來了嗎?是她回來找哀家報仇了嗎?”
    “太後,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她不會再回來了!”那嬤嬤也緊緊握著太後的手。
    “對!對!她死了!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太後的臉蒼白得毫無血色,不停地重復著這一句話,這一刻,她仿佛蒼老了十歲!
    “嗯!太後,她死了!她再也不會傷害您了!”那嬤嬤如哄孩子一般輕輕拍著她。
    而太後那依舊顫抖的手緊緊抓住那嬤嬤的手,恍惚間,她又看到了那血淋淋的一幕,听到了那世上最為惡毒的詛咒!
    “我詛咒你母子受盡人生苦痛才死去,死後還要被鳥啄其肉,魂無歸依!”那是那個女人臨死前的詛咒,她永遠沒辦法那個女人死前那痛苦慘狀!
    *******
    “母後!母後!”
    睡夢中的風辰歿揮舞著雙手,一臉痛苦糾結,嘴里不停地叫著什麼。
    “辰!辰!”雪兒被他的驚叫聲嚇醒,卻看到他一臉痛苦不堪,似乎被什麼惡夢纏繞著,汗水濕透了他額前的頭發!
    風辰歿霍地醒來,睜開眼楮,對上雪兒那一雙關心溫柔的眼楮,他一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辰!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雪兒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一種似曾相識的冰冷從他身隱隱傳來。
    風辰歿慢慢地冷靜下來,放開雪兒,大手捧起她的臉,唇角牽起一抹欣慰地笑意︰“雪兒,我真的很開心,你還在我身邊!”
    那些夢像魔一般纏繞著他,每天每夜他都害怕入睡,沒有一次可以這麼快的醒過來,是她在他的身邊,所以,才這麼快驅走那些恐懼嗎?
    大雪兒十歲的他此刻居然像個孩子一般靠進她的胸口,似乎尋求某種安慰。
    雪兒輕輕撩開他臉上被汗水浸濕的頭發,柔聲問道︰“辰,我永遠在你的身邊!”溫柔如他,多情如他,她又豈能不動心?
    風辰歿靠在她的懷中,啜吸著她獨特的芬芳。
    雪兒撐起一抹屬于母性的笑意︰“沒事了!那些惡夢已經過去了!”不知為何,自從風辰歿跟她說起他母後的事情之後,她就總覺得他的眉宇間多了一抹憂愁!
    她只想為他抹平那抹憂愁,她知道,在他的身上一定有著別人不懂的秘密,而那些秘密將會是他所有痛苦的來源!
    他不說,她不敢問,怕一問,就揭開了他那依舊疼痛的傷疤。
    良久,風辰歿才從她懷中揚起臉,看到她一臉的擔憂,給她一個輕輕的笑意︰“雪兒,你知道嗎?你的善良,你的溫柔,讓我想起我的母後,她跟你一樣,美麗、溫柔、善良,可是,她的善良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善報!”
    雪兒注意到,風辰歿在說這些時,眼中除了悲傷,卻還有著一股濃濃的怨恨,雖然他隱藏得很好,但雪兒還是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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