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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薄情 第528節

    程丹若也是敲打他們,不多?廢話︰“下不為例。”
    “是是。”
    核對完賬單,她又和榮二奶奶聊了會兒,領了這個?月的月錢。
    這也是程丹若打算晚點搬家的原因,如今的工錢都?是靖海侯掏的,搬家以後就得自己掏了。
    養人好貴啊。
    搞完錢,還得看帖子,各種拜帖、請帖、賀帖。
    尤其是請帖,兵部同僚家的紅白喜事,不一?定?都?要去喝酒,但禮物得送,且需要按和謝玄英的關系,分檔次給。
    時人重禮,馬虎不得。
    就這樣?,一?上午過去了。
    程丹若隨意吃兩?口飯,換了道袍,帶上教案,準備教書?去。
    -
    太醫院也在正陽門一?帶,和兵部隔了工部、鴻臚寺、欽天監,這五個?衙門都?在一?條街,只不過兵部在北邊,太醫院在南邊。
    程丹若以前都?是直奔正陽門,還沒有好好參觀過這一?帶。
    各部衙門匯聚在此,不是一?般的熱鬧。
    這會兒正是午休時間,各級官吏都?出來吃午飯,真是一?個?招牌砸下來,十個?里七八個?當官的。
    程丹若慢慢看著,直到馬車停在太醫院門口。
    早在她出門時,長隨就提前騎馬出發,上門通報,故而馬車一?到,盛院使正好出門迎接︰“見過程夫人。”
    “院使不必多?禮。”既然要佔用人家的地盤,程丹若自然沒什麼架子,“這兩?日多?有叨擾,還望見諒。”
    “都?是朝廷的差事,夫人不必客氣。”盛院使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
    程丹若謙遜道︰“雕蟲小技,還要仰賴您幫襯。”
    她身?份高,姿態卻放得低,說話還客氣,盛院使再多?的怨氣,此時也被撫平了大半,笑了笑︰“不敢當,夫人不嫌棄,咱們互相討教。”
    “請您多?指教。”
    程丹若與他寒暄著,終于走進了太醫院的大門。
    格局與兵部衙門大差不差,方正的院子,只不過多?了數間倉庫,多?個?藥灶,空氣里彌漫著一?股中藥材獨有的氣味。
    盛院使請她入正廳上座,程丹若推辭了︰“冒昧打攪貴地,已十分過意不去,您隨便?指使個?人,領我?去院子就成。”
    這怎麼能行?無論盛院使怎麼看待她的醫術,他畢竟只是個?五品官,該有的尊重必須有。
    太醫最擅長的不是治病,是保命。
    就算程丹若好說話,太監可最小心眼了,得罪不起。
    盛院使客客氣氣地將她請到了小院,地方小了點,三?間正廳,一?個?穿堂,但勝在獨門獨戶,周邊就是庫房,清幽安靜。
    上課時間是一?點鐘,現在十二點半,學生還沒到。
    程丹若說︰“我?自個?兒坐會兒,理理思緒,您且忙去。”
    盛院使見她說得誠懇,順著答應了︰“不打擾夫人教課了,有什麼吩咐,您盡管使喚。”
    又將一?名藥童留下,伺候茶水。
    程丹若安靜坐著,沉思冥想。
    大約一?刻鐘後,外頭?傳來腳步聲,一?群穿著青色圓領袍,佩戴木牌的內侍成群結隊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佩戴牙牌的內侍,面容清秀,有些眼熟。
    程丹若記性不錯,一?下認出他︰“梁公公。”
    “程夫人。”梁寄書?拱手,“奴婢御馬監典簿梁寄書?,梁掌印令我?專司此事,協助夫人授課。”
    梁太監也是老熟人了,貴州見過,梁寄書?既然姓梁,又在御馬監,不用想,肯定?是他干兒子。
    “多?謝梁掌印費心。”程丹若點點頭?,示意眾人落座,“都?坐下吧。”
    梁寄書?卻道︰“師者,傳道受業解惑,夫人雖是女子,卻教他們本事,該以師禮相待——讓他們給您磕個?頭?吧。”
    程丹若道︰“不過一?年半載的課。”
    “一?日之師也是恩師。”梁寄書?卻很?堅持。
    程丹若只好同意,任由這群內侍給她磕了三?個?頭?。
    拜過老師,他們才?入座,動?作井然有序,還沒有人交頭?接耳,但眼神活泛,很?有些暗流。
    她沉吟片時,道︰“今兒第一?天見,我?也不認得你們,就先認認人吧。左邊第一?排第一?個?,你起來,說說自己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入的宮?”
    被她點到名字的內侍站起,恭敬道︰“奴婢董思鄉,八歲入得宮,今年十七。”
    程丹若問︰“你哪里人,為什麼進宮?”
    董思鄉頓了頓,道︰“奴婢是河南人,家鄉旱災,逃到了北直隸,實在活不下去就請人淨身?,進宮謀條出路。”
    她頷首,讓他坐下,問第二個?︰“你呢?”
    “奴婢鄧忠,順天府的,家里八個?孩子,我?排第三?,養不活了,家里就把我?送到刀兒胡同……”他停了一?停,有些後悔地改口,“夫人恕罪,那是個?腌地方,污了夫人耳朵。”
    程丹若道︰“我?也出身?普通人家,沒什麼沒听過見過的。”
    她也沒有勉強鄧忠,讓他坐下,又換一?個?。
    “奴婢福山,閩南人,家里四個?兄弟,我?最小,大哥娶不到媳婦,我?爹便?報了官府,尋人給我?淨身?,候補時我?就錄上,和其他人一?道進了宮。”
    “奴婢朱有金,保定?府人,我?娘沒得早,我?爹就愛賭,家里輸了個?精光。我?討飯到順天府,听說當閹人能活命,就進來了。”
    “奴婢李懷,遼東人,小時候打仗,逃到關內,家里人都?死了,有個?大爺說給我?口飯吃,我?就跟他走了。”
    看得出來,一?開始,他們還不想提這個?,許是覺得難受,許是放不下臉,可當第一?個?、第二個?說完之後,氣氛就悄然變化了。
    是啊,他們的干爹干爺爺明爭暗斗不假,可他們的際遇卻是相似的。
    女人好端端的,誰會想做妾?男人也一?樣?,但凡有條出路,誰會做太監?無非是過不下去了,才?心一?橫切了命根子,只為有口飯吃。
    大家都?是苦命人。
    第431章 大晦氣
    下午四?點, 太陽離西邊還有好一?會兒,謝玄英就散衙了。
    他直接去了珍味樓, 定下雅間, 一?面喝茶一?面擔憂程丹若︰太醫院顧忌多?,多?半對?她敬而遠之,而太監有所求, 必定媚而逢迎, 兩個都不是好事。
    但無?論多?麼擔心,他都不能去太醫院。
    就像靖海侯不能幫他在兵部立足, 他也幫不了程丹若。
    她須自己立住, 才能站穩。
    等著等著, 日頭逐漸偏西, 紅霞灑滿, 程丹若才出現在樓下。她第一?次來珍味樓吃飯,瞧半天才上樓。
    “這?里好熱鬧。”她嗓音有點啞,但瞧著興致不錯, 並不見郁色。
    謝玄英遞過茶盞︰“順利嗎?”
    程丹若抿口水, 潤潤干燥的嗓子︰“順利啊。”
    “人安分麼?”太監之間明爭暗斗不少,今天送來的二十個內侍, 背後不知多?少影子,而陰刀子最難防,這?廂被誰利用了, 就得罪了那廂。
    “安分。”程丹若道,“都很听話。”
    開頭一?番自我介紹,同是天涯淪落人, 講得動情了,也就不好意思下絆子, 等到緩過勁來,她已?經開始講課,更?不好插口找事,相安無?事到結束。
    第一?節課拿捏住了節奏,之後就容易了。
    “今天吃什麼?”雅間臨街靠窗,車水馬龍,她聞著街上的香氣,不由餓了,“這?家都有什麼招牌菜?”
    謝玄英道︰“江南菜做得好。”
    江南出才子文人,京官中?南人也多?,珍味樓之所以賓客盈門,就是擅長江南一?帶的菜色,投了這?部分人的脾胃。
    程丹若道︰“龍井蝦仁有沒有?”
    “點了。”謝玄英報菜單,“還有蟹粉獅子頭、西湖蓴菜、松鼠桂魚。”
    “夠了夠了。”程丹若心滿意足,不由朝他笑?了笑?,“改天再去別的地方吃。”
    謝玄英立即道︰“好,下次去外城,好館子都開在外頭。”
    內城地方太小了,開的酒樓必有後台,雖說滋味不錯,可論起獨到之處,還在民間館子。
    程丹若一?口答應。
    菜很快上來,兩人對?著晚霞,又淺淺喝了兩杯紹興酒。
    暮色四?合,月牙攀上柳梢,照亮一?株盛開的桃花。炊煙裊裊,酒樓中?人聲逐漸喧雜,菜香與酒香混合,糅雜出世俗的熱鬧。
    程丹若眺望窗外,酒釅春濃,莫名?愉悅,這?是約會的愜意。
    她多?喝了兩杯,出門的時候就有些?浮。
    謝玄英攙住她的手臂︰“慢點走。”
    程丹若還沒醉,小心提起袍角往下走。
    她平時穿道袍直身之類的男裝,佩飾極少,行走間姿態利索,遠看與尋常男子無?二。但提裙子就不一?樣了,穿越多?年,身體已?經形成肌肉記憶,和其他女子一?樣習慣拎裙擺,而不是像男人一?樣直接撩起袍角。
    故而這?一?走,立馬被人看出了端倪。
    樓下吃席的客人,眼楮利的難免掃過兩眼,看看什麼情況。
    然後,認出謝玄英了。
    他的臉太有辨識度,自然惹來更?多?視線。
    靠近中?央台子的一?桌人就是如此,他們的位置正處酒樓中?心,離台上奏樂的樂工最近——這?是內城的酒樓,樂工自然是出自教坊司。
    理論上說,他們的工作只是負責朝廷宴飲,然則樂戶實?際便是官妓,士大夫朝退後私家飲酒,多?招樂戶相陪,留宿亦是常事。
    嗯,無?論男女,皆是如此。
    今天台上表演助興的是一?位琵琶女,還有一?個吹笛的男樂工,兩人都是樣貌俊秀之人,曲藝高超,听得客人們時不時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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