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那撞人之人愣了一下,隨後連一聲道歉都沒有,又往人群外擠去。
    “你沒事吧?!”崔稚連忙問。
    魏銘搖搖頭,往那人背後看了一眼,“沒事。”
    “那考籃呢?擠壞了沒有?”
    兩人往路邊擠了擠,借著高腳燈籠的光瞧了瞧考籃,略微有些變形,不過東西並無損壞。
    難道崔稚剛要放心將籃子的布罩放下,魏銘兩根手指忽然夾到了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崔稚定楮看去,只見是個小指大小的紙卷,“咱們籃子里可沒這玩意!”
    她警惕心立時懸了起來,魏銘卻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約莫,是小抄,還挺精巧。”
    崔稚想說這已經不精巧了,小拇指大的小抄還叫小抄嗎?想想後世的針孔技術,各種作弊設備,那可很是多到爆炸。
    崔稚嫌棄地捏了捏這個小抄,“誰要栽贓你?這玩意在門口也會被搜出來吧!”
    魏銘將小抄展開,上面細細密密地寫了好些字,崔稚不明白,“寫的是什麼啊?”
    “兩篇文章。”他說得簡單,但眼楮盯著兩篇文章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越看臉色越沉。
    崔稚問他,“這到底是意外落進你考籃里的?還是人家想讓你被查出來啊?”
    魏銘搖頭道不好說,“等我考完回來,就曉得了。”
    他把那小抄交給了崔稚,“你藏到一個旁人不會找到的地方。”
    他這麼一說,崔稚便知道此事恐怕不同尋常,立時應了下來。
    兩人又把考籃里里外外翻了一遍,甚至連魏銘的衣裳也脫下來檢查了一回,見著沒什麼旁的,才往安丘縣的蟾蜍燈籠下排隊。
    桂志育親自帶隊前來考試,特特招了魏銘說話。
    崔稚一人在隊伍末尾左瞧右看,一轉眼,瞧見人群外頭來了一輛馬車,不一會下來一個銀白色長袍的小公子,可不正是幾日沒見的孟中亭?
    她瞧了一眼魏銘,見魏銘在聆听桂志育的諄諄教誨,便往人群里一鑽,三步兩步就到了孟中亭臉前。
    “孟案首!”
    孟中亭和松煙皆嚇了一跳,再瞧見是她,都松了口氣,松煙道︰“我還以為是什麼混混!”
    孟中亭趕忙讓松煙住嘴。松煙一張嘴,什麼話都有可能說出來。
    “你怎麼又來送考了?小心再被人踩著!”孟中亭囑咐崔稚,又問了段萬全,“你哥哥呢?”
    “往我們縣高腳燈籠下排隊了!”
    孟中亭知道崔稚是安丘縣人士,往巨型蟾蜍那里看了一眼,一眼看去,目光定在了那里。
    崔稚心里有所預感,順著他的目光踮腳看去,正瞧見魏銘在同桂志育說話。
    “那個人是不是你們縣的魏案首?”松煙戳了崔稚一下,“我倒是沒瞧見你哥。”
    崔稚心道,那魏案首就是我名義上真正的表哥。
    她見孟中亭目光定定落在魏銘身上不動,有意勸他一句,“不要和大魔王一較高下”,就見那大魔王後面長眼似得,忽的回過了頭來。
    第139章 他可以,但沒必要
    大魔王不光後腦長了眼楮,還是千里眼,隔著考棚前的人山人海,直接把目光定在了崔稚和孟中亭處。
    崔稚想起那日同魏銘說起,誰是此次案首的問題,此刻被他瞧見,說不出的尷尬。
    她朝著魏銘遠遠地擠了個眼,也不曉得他瞧沒瞧見,趕忙拽了孟中亭一把,“你不用排隊嗎?”
    孟中亭仍舊看著魏銘的方向,搞的崔稚一時間不曉得怎麼辦才好。
    這還沒考試呢,兩位案首候選人,要在此處先來一段目光射線對決嗎?還需要加個炫酷的後期嗎?
    崔稚甚是無語,又往魏銘那處往了一眼,卻見魏銘朝著孟中亭點了個頭,回過了身去。
    果然還是魏大人識大體啊!不要跟小孩子計較嘛!
    崔稚又催孟中亭,孟中亭這才轉移了目光。
    “你見過你們縣的魏案首嗎?他是怎樣的人?可是極度刻苦讀書的?”
    魏大人是什麼樣的人,崔稚或許說不清楚,可極度刻苦讀書這個事,並不存在。
    魏銘他可以,但沒必要。
    他每天除了跟看娛樂小報似得看邸抄,就是灑掃院子、帶小乙和墨寶玩,有時替桂志育幫忙縣學的事,有時在她的央求下替她琢磨高矮生的《食神飛升記》……當然,他還督促她識字練字,把她當做半個文盲。
    他每天做的事可不少,就是沒有“極度刻苦讀書”。
    崔稚說不知道,“只是听我哥說他是個天才,文曲星轉世那種,應該不需要刻苦讀書吧!這種人都是逆天的,那簡直不是人,是神!”
    這樣說,孟中亭能明白嗎?這個乖乖小同學,就不要和重生回來的太子太師魏大人比較了!
    不過顯然孟中亭沒把崔稚的話听進去,嘆了口氣,抿著嘴往前走。
    崔稚暗道,這孩子怎麼不听勸呢?
    她琢磨著要不要再勸一句,就見孟中亭突然捂了肚子,小廝松煙緊張起來,“六爺!是不是又腹痛了!”
    湊著燈光,崔稚見孟中亭嘴唇白了幾分,“這是怎麼了?吃壞肚子了?!”
    松煙連道不是,取了水服侍孟中亭喝了點,孟中亭才喝進去兩口就捂著嘴匆忙到了路邊的草地,呼啦吐了出來。
    吐出來的還是水。
    松煙連連嘆氣,“一日沒吃東西了,腹痛了四次,這到了考場前又犯了毛病!”
    崔稚听著愣了愣,莫不是臨考焦慮癥的表現?!
    “以前考試也這樣嗎?”
    松煙愣了一下,“上次府試也腹痛了來著!沒這次這般厲害!”他說著明白了過來,“六爺,要不咱們別考了吧!”
    要是臨考緊張焦慮引起的,不考試這種辦法,就相當于絕了仕途,除非孟家把孟中亭送去國子監。不過孟中亭前世可是解元,不至于因為這個病癥,耽誤了仕途。
    松煙話一落,孟中亭一巴掌拍到松煙背上,“胡說什麼?!”他說著,慢慢站直了腰,“我沒事了,倒是有些餓。”
    “餓了好,餓了好!”松煙轉身要去馬車那邊拿東西,“我記得車里有點心,六爺墊一下。”
    說完一愣,點心剛才被孟中亭順手送給以為同窗了。
    除了車里的點心,就是考籃里備的考試的吃食。若是現在吃了,考試餓了怎麼辦?
    松煙急的團團轉,又不敢去路邊攤給孟中亭買吃食。崔稚在旁看著,默默掏出了自己的烤肉卷。
    她注定是吃不上自己親手做的烤肉卷了。
    她道,“借用灶上大娘的東西做的,想來是干淨的。孟案首吃吧。”
    孟中亭還以為是她給段萬全準備的,還要拒絕,崔稚直接塞到了他手里,“是我自己嘴饞,給自己準備的!你吃吧!我去吃小攤上的面疙瘩湯,我正想吃呢!”
    她說完,不等著孟中亭再客氣下去,便轉頭跑了。
    松煙要替她把面疙瘩湯買下來,一轉眼的工夫便找不到人。
    “小丫頭還算有點良心,沒白費六爺招待她一場。”
    孟中亭看著這所謂的烤肉卷,胃里食欲大盛,禁不住一口咬了下去。
    卷餅柔韌厚實,雞肉嫩香彈牙,醬料濃郁可口,更有三五果蔬點綴。一口咬下這許多在口中,說不出的安心又滿足。
    方才腹痛的感覺,完全消散了。
    孟中亭看向巨大的蟾蜍燈籠下,瞧見了她和人說笑的身影。
    ——
    魏銘交卷出場時,被提學叫過去問了話。
    提學看了他的卷子,連連點頭,這便表示已經取中了道試,妥妥的秀才出身了,還是沒定下名次而已。
    之前府試也有面試的環節,這是考官對優生的優待。魏銘既不像其他考生一樣,見了提學宗師緊張得說不出話,也不像部分考生抓著機會,像宗師獻媚套近乎。
    那提學對著魏銘笑著點了點頭,讓他出場去了。
    崔稚早早在外等著他,曉得他定然是第一批出來的人,當下見他一切如常,趕忙放下心來。
    半夜那小抄的事,讓她一直擔心魏銘不要在被人使了絆子,他重生可是有要事要做的,耽誤了仕途就是耽誤了進度,那可不是玩的。
    她這般翹首以望,見到了人又大松口氣,魏銘遠遠看著,神色不由和緩幾分,加快了腳步。
    桂志育當然在前,魏銘先同他說了話,又被問及考題和提學面試的情形,魏銘三言兩語說完,到了崔稚身邊。
    崔稚上下將他打量一遍,“看來沒事。”
    “非也。”魏銘搖了頭,低頭見她眼楮睜得大大的,問她,“你猜那小抄上所寫是何?”
    崔稚把前後一想,忽的瞪圓了兩眼,“不會是考題的答案吧?!”
    魏銘給她一個“猜對了”的眼神。
    “那……”
    崔稚一時語塞,轉頭向四周看去,考棚前都是焦慮等待的考生親友,也有似魏銘一般零星出來的考生,有小攤升著熱氣賣著吃食,鎮守考棚的官兵威立門前。
    她看見孟家的馬車停在遠處,松煙坐在涼蔭下等著孟中亭。
    她不由道,“誰要害你?應該、應該不是孟小六吧?!”
    “不至于,”魏銘目光從她身上掠過,看向了安靜肅穆的考棚,“不論是誰,這場考試都泄了題,有人作了弊。”
    第140章 挑事
    泄題作弊的事,魏銘讓崔稚不要說出去,“能把考題特特扔給我一份,想來還有後招。”
    崔稚問他,“會不會是鄔陶氏?”
    魏銘琢磨了一下,“不無可能。”
    若要真是鄔陶氏,那這心思可就足夠歹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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