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眾人趕緊勸他,“西風液那里,咱們听了沈五爺的話,不是同他們見招拆招了嘛!不怕!元和黃把戲班子鋪的再說,也就那樣,倒是听說那個找酒又找小孩的五景釀,每日找來找去,引了不少人過去,元和黃的戲班子,還不如人家大槐樹下的棚子里人多 !逢春再穩當,不到底沒拿過第一嗎?爺再不必擔心這些!”
    穆繼宗擔心的幾個大酒商,都被眾人踩了一遍,他這心里又安穩一些,但忽的听了五景釀的名字,又皺了眉。
    “那個五景釀真引了這麼多人?這架勢了不得!別跟去年西風液似得,一下子沖上來吧!”
    這話一出,眾管事、掌櫃全笑起來。
    “爺真是焦心過了頭,那五景釀是個什麼名不見經傳的酒!他們也就在山東地界賣賣錢!別說越過當年西風液了,我看進前八十都難!”
    穆繼宗皺眉,“話不能這麼說,現在鬧了這一場笑話,還不人人皆知?”
    “那也不代表要買他們的酒!就像爺說得,充其量,也就是六十多名。爺不用擔心,那五景釀同咱們有什麼相關?”
    “也是……”穆繼宗終于被安撫了下來,再一看,派去看榜的小廝,飛也似的回來了。
    “爺!張榜了!”小廝大喊。
    “如何?!快說!”
    小廝跪下就是報喜,“咱們秀春酒,高高排在第一位!給爺道喜了!”
    穆繼宗兩眼一亮,仰頭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小廝道賞,又問他,“二三名都是誰家,快快說來!”
    “次名乃是西風液,三名元和黃,四名是逢春酒……”
    小廝把前二十名都報了來,穆繼宗听著和去歲相差不多,心里大松了口氣。
    眾管事都笑道︰“這下爺不急躁了!”
    穆繼宗扇著扇子舒心地大笑,笑著,又砸吧了嘴,“不過這西風液,還真是風頭正盛!”
    “咱們是不怕他的,這些日敲打了幾家,咱們派人暗中盯著瞧了,這幾家果然懼怕咱們穆家威勢,把發給族人手里的榆木錢收回來不少,暗暗囑咐族人不要隨便花掉手里的錢。”
    榆木錢發給鄉紳,再由各族長發到族人手里。
    現在穆繼宗暗地里使人敲打了各個鄉紳家里,大家都不想與穆繼宗撕破臉,也就不好再排隊去買西風液的酒,把名字記給西風液。
    須知道,記給上西風液的小本本的同時,也上了秀春酒的小本本!
    這兩個本子,還是有些差別的。
    穆繼宗搖著扇子樂和,“這招真真是好!回頭往我那大外甥手里送些銀錢,也該助他一臂之力,在竹院站穩腳跟才好!”
    眾人都道是,穆繼宗又想起了鬧了大笑話的五景釀來,“那五景釀排多少?”
    一百來種酒,小廝能這麼短時間記下來前二十就不錯了,哪里還能記得住後面幾十名呢?
    有管事笑道︰“若是前五十名,或許他還有些印象,那山東來的酒,定然是八九十名開外的料子,他去哪里記得住呢?”
    誰想話音一落,那小廝干笑一聲,“小人雖沒記得後面,卻听人提了一句。”
    眾人都看向他。
    “那五景釀和栗子黃兩家一起賣的,竟然賣了個一樣的名次,三十八名!”
    話音一落,書房陡然一靜。
    ——
    “第二名……”
    左迅轉了轉手上的新扳指,臉上未見太多喜色。
    他手下的人一個個不敢動彈,垂首靜立,只有一位老管事輕聲開了口,“少爺,咱們比上一期老爺來時,已經邁進一大步了。”
    上一期西風液最後落在了九名上,榆木錢這一關,最多也就排到過第五名。
    這一次,開局就是第二,不可謂不風光了。
    左迅卻輕搖了頭。
    父親這一次沒來,他替父親前來,就是想能借此立起來威名。他為此不惜大筆投錢,就算最後不能拿到新酒第一,好歹能在榆木錢上風光一把,沒想到,竟然還是被秀春酒壓了下來。
    他回想這幾日來的事。
    自從記名之後,西風液自銷的數量明顯大幅提升,照這個勢頭,拿下第一不成問題,但就在開榜前兩三日,前來排隊記名的人明顯少了。
    左迅略一思量,吩咐了人,“好生查查,為何記名的人少了?還有,秀春的銷量,為何如此驚人?”
    “是!”下面的人風一樣沒了影。
    左迅飲了口茶,臉色和緩些許。
    只要抓住癥結,一切都還有機會。
    他招了老管事上前說話,兩人說了說後面的安排,左迅忽的想起了那自己順手幫了忙的五景釀。
    “那酒如何?”
    “三十八名呢!”
    左迅挑了挑眉,似乎很沒有想到。
    ——
    大槐樹下,栗老板差點暈過去。
    第233章 財神指路
    “三十八名!”栗老板仰在竹躺椅上,不敢相信。
    “上一期,到了最後,我才排了個四十八名,我想著今年能進五名,哪怕是不進不退,也是好的……三十八名!這一下給我漲了十名!”
    栗老板還是有些不太信,又抓了看榜的小廝,“我們真是三十八名?”問完見小廝大力點頭,又問,“那、那……五景釀也真是三十八名?”
    他們家栗子黃排三十八名,還算有些緣由,到底多年打的底子在那,可五景釀怎麼也排了三十八名?
    他從跟著父親來參會,到自己獨當一面,前前後後來了不下十回,除了西風液這種大手筆的,還真沒見過第一次來的酒釀,一口氣能排進前五十名!
    況且是三十八名!和他們家栗子黃一個名次!
    他看了一眼抓著狗爪子上下揮舞的小丫頭,搖了搖頭,拽了段萬全的胳膊,小聲問他,“你們家的酒,是不是有在儀真認識的鄉紳?替你們宣傳?”
    段萬全連忙搖頭,“除了認識您,哪還認識旁人呢?”
    “那你們怎麼……”他說著,目光又飄到了搓狗尾巴的小丫頭身上。
    “真是她找酒引來的客人?”
    段萬全拉過旁邊的條凳坐下,“您說對了,還真就是。您問一問每日在大槐樹下賣酒的小廝就知道了。”
    栗老板最近都在各處同人吃酒,想在酒商里面再混幾個臉熟,順帶著能認識些本地鄉紳,就更好了。
    他只听管事說最近大槐樹下天天一堆人來問找酒的事,最初還怕耽誤了賣酒的生意,後面管事說,也引來了些客人,又覺得耽誤的生意和引來的人疊平了,沒什麼要緊的。
    現下听段萬全一說,他定不住了,叫了管事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事的又把吳二新叫了來,“若說明白,沒有比這小子更明白的,有什麼,您就問吧!”
    栗老板也不問,就讓吳二新把找酒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好些人原本就是來看個笑話的,見著趙幫主他們滿街找,且還听了崔姑娘的話,胳膊上綁了紅綢,引得不少人來問是做什麼的……後來五景釀貼出了告示,凡是幫忙找到了酒的人,贈五兩酬謝金,不少小老百姓都跟了過來,組了好幾支隊伍,都戴上了找酒的紅綢,各處翻找……後來崔姑娘自己個兒發現是狗子偷酒,大家都不信,都等在門口看,崔姑娘就隨便挑了幾個路人,也能跟進宅子里幫忙,還讓小的來回跑著跟眾人說里面的情況……”
    吳二新把事情說了一遍,栗老板听完,說不出話來了,打發了吳二新和管事,半晌,同段萬全道︰“她這是真的把五景釀的名聲打出去了!別管是因為什麼打出去的名聲,但滿城的人都知道了這山東來的酒,那是錯不了的!”
    段萬全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崔稚,見崔稚朝他仰著臉一笑,他轉過頭,又同栗老板道︰“還有一件事,沒同您說明白。”
    “什麼事?”
    “我們五景釀,不是上一次同您說得,十幾年的老牌子。馮老板賣酒確實十幾二十多年了,但五景釀這個牌子,從前年,才剛剛開始做。”
    栗老板驚得張大了嘴,“你們這酒,到底是怎麼做起來的?!”
    段萬全笑笑,“或許是財神指路吧。”
    ——
    邀酒大會第一次排名出來,滿儀真縣城著實又熱鬧了一波。
    以至于在竹院里認真論學的魏銘,都听說了。但他發現最近鄔梨有些神思不屬,終于抽出了身,過來關心了一下這個梨。
    鄔梨坐在落腳宅院一旁小溪的橋上,抱著膝蓋,難得露出一副認真的神情。
    魏銘在他旁邊坐下,“怎麼?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你看出來了?”
    魏銘笑笑,“嗯哼?到底什麼想不明白?”
    鄔梨嘆了口氣,“還不是崔小丫讓我給她演戲?”
    這事魏銘已經知道了。崔稚的整體思路,跟他探討過一回,他當時便覺得這辦法妙不可言,是所有的戲班子不能比的廣而告之的方法。
    那小丫當時捂著嘴竊笑,“還省錢呢!”
    可不是麼?除了要找可靠的角色來演,其他都好辦。不過,小丫可沒跟他具體說,到底後面要揭開些什麼。
    魏銘問鄔梨,“是不是她讓你演的事,有些過?”
    這一招如何,就看歸根結底落到何處了。
    鄔梨搖頭,“不是。”
    “那是?”
    鄔梨低聲道︰“她小丫讓我演一個被迫害的宗族旁枝書生,書生學問很好,卻遭到嫉妒,書生和相依為命的母親被族里的惡毒宗婦驅逐,有家不得歸,漂泊在外多年。”
    他越說眉頭皺得越緊。
    他轉過頭來,看向魏銘,“我總覺得,似曾相識。”
    前世,鄔梨被鄔陶氏迫害,何止被驅逐出門、無家可歸。到了後來,鄔梨相依為命的寡母,不明不白地死去,無處伸冤不說,鄔梨自己也險些背上弒母的罪名。
    小丫頭挑了這個角色給鄔梨,不是隨隨便便吧。
    魏銘想想那小丫頭平日里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禁又笑了笑,偶爾也有一點點芝麻綠豆大的良心!
    “魏案首!你怎麼又笑了?好笑嗎?!”鄔梨瞪他一眼。
    上次湯軍戶說道湯公的事,他就突然笑,現在自己在這跟他認真說話,他又笑!
    “你到底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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