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但這些說給萬音,以萬音的情形,只怕是一句都听不進去的。
    倒不如,真讓她瞧瞧沈攀的手段。
    “好吧,那就去吧。”崔稚道。
    ——
    天黑著,邀酒大會的第一輪結束之後,儀真城里安靜了許多,河邊有兩三行船劃過,三五漁火閃爍在遠方。
    沈攀背著手賞了一番美景,遠遠地瞧見似是有人來了,向退了兩步,躲在了陰影里,叫了前面一人,“按計劃來。”
    那人身量與沈攀仿佛,穿著沈攀素日常穿的暗紅色長衫站到了河邊去。
    天色昏暗,三五漁火的光亮與河邊無關,只有頭頂的圓月照著河水波光粼粼。
    沒多時,遠處的人便走到了近前。
    來人梳著萬音平日里常梳的墮馬髻,看著有些豐滿,不過沈攀知道,一定是萬音。
    這個時候,梳著墮馬髻的女子來到河邊,不是萬音是誰?
    他靜靜躲在樹後看著,只見那萬音距離他安排的人越來越近,沈攀的手里不由出了一層汗。
    等到那萬音走近了,就讓自己的人將萬音一把按住。他讓人準備了蒙汗藥,捂住萬音,直接丟進河里,萬事大吉!
    可不要再每日里提心吊膽了,懸著一顆心的日子不好過!
    不過他也不會讓萬音枉死的,回頭在山上廟里給她點一盞長明燈,也算是還了萬音那一筆錢的人情吧!
    他琢磨著,萬音已經走到了他的人跟前。
    不必廢話!
    沈攀抖出袖中的瓷哨,吹響了一聲,“吱——”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扮做沈攀的人一下向那萬音襲去,就在一切順理成章的時候,那萬音忽的靈巧一矮身,徑直躲過了這一襲擊,反而朝著那扮做沈攀的人,一腳踹了過去。
    沈攀一愣,轉瞬回過神來,這根本不是萬音!
    就在此時,昏沉寂靜的小巷里猛地沖出一群人,直奔沈攀而來,沈攀哪里還有心思多想,拔腿就跑。
    對方將計就計,他中計了!
    而萬音這邊,看見扮成她模樣的吳二新被人襲擊,而躲在樹後面的沈攀卻聞聲逃跑之時,她終于止不住,揚聲大哭起來。
    崔稚早就知道沈攀絕不可能有什麼隱情,說什麼要跟萬音說清楚,全是騙人的鬼話。
    她讓身量不高的吳二新扮做萬音,又由著段萬全安排了栗家的小廝抓人,眼下,段萬全已經帶著人全部追出去了。
    崔稚握住萬音的手。
    “看清楚吧!”
    事已至此,若是萬音還不能瞧清楚沈攀的真實面目,那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了萬音了。
    萬音聞言,哭聲漸漸減小,慢慢地止住了哭泣。
    她看向沈攀逃竄的方向。
    “我明白了,那個對我好許我一生的德郎,根本就是個虛影,而沈攀,他不是德郎,他只想要我的命!我不能把命給他!”
    “對!”崔稚點頭,“德郎可以永遠留在你心里,但是沈攀的鬼話,永遠也不要相信。”
    她說著,也看向了段萬全他們追出去的方向。
    但願能抓到沈攀就算不能將他徹底拉下水,潑他一身泥污也是好的。
    可惜,段萬全帶著人回來了。
    “沒抓到。”
    崔稚一陣失望,默默攥了攥手。
    “只要他繼續作,他的死期就不會遠!”
    到時候,就不是一身污水這麼簡單了!
    ——
    回家之後,沈攀驚魂甫定。
    居然被人將計就計,差點抓到了他!
    五景釀的人怎麼這麼多事,萬音怎麼同這些人扯到一起去了?!
    真是棘手!
    不過眼下也顧不了這許多了!再貿貿然出手,惹急了萬音怎麼辦?
    沈攀躁得很,渾身出了好些汗,近來太不順了!又不是本命年,為何如此不順,要找個算命的壓一壓才好,可別連葉家的親事弄黃了!
    沈攀心思不定,直到後半夜才睡著覺。
    ——
    左迅這里卻在醒了過來。
    左迅有些睡不著,還有兩日,邀酒大會的結果就出來了,他目前雖然走在了第一,可票數懸殊太小,總是不穩妥。
    天還沒亮,左迅更衣要了一盞茶,叫了人問話。
    不想來人還沒等他問,便道︰“爺,今兒晚上有點不對勁。”
    “怎麼說?”
    “屬下的人發現好些酒商的院中都到了半夜才歇下,和前幾日不太一樣,有些房里還傳出了絲竹之聲,有一位,到如今還沒歇下呢!”
    左迅听著,有一時沉吟,指甲挑開懷表蓋子一看,眼下已經快卯時,這個時候不睡能做什麼?
    這些酒商又不是第一天來揚州,前幾日已經玩鬧了一番了,今日這是做什麼?
    左迅在這反常中嗅到了不明的味道。
    “派人好好盯著,今夜務必要弄個清楚!”
    第284章 漁翁得利
    不到半個時辰,左迅就曉得了秀春酒的計策。
    “虧他想的出來,找了這麼些女子,明日是要與西風液決一雌雄!“左迅一下就明白了秀春酒的目的。
    只是好不容易才坐上了第一的寶座,如何肯輕易拱手讓人?
    老管事在旁听著回話,這會兒見左迅臉上戰欲旺盛,問道:“少爺準備如何應對?“
    左迅冷哼一聲,“秀春酒想用女人迷惑酒商,咱們只好將這些酒商挨個打醒了!“
    “打醒?“老管事謹慎起來,“如何打?“
    左迅笑笑,“自然是用錢打。“他說完直接叫了手下,“去把前些日的七彩琉璃盞拿來,待到天色一亮,給各位酒商送些早點去!“
    用七彩琉璃盞盛早點?
    恐怕早點是次要的,送去琉璃盞才是主要的!
    這一下花出多少錢去,已經算不過來了。老管事皺了眉,“少爺,賄賂可是壞規矩的事!“
    邀酒大會追求公明晰,賄賂這樣的事情,當然不能有。
    左迅這一做法,那是犯了忌諱的。
    左迅卻毫不在意,“他們秀春酒敢送女人,我們西風液如何不能送吃食?況且,我送的可是早點。“
    話是這麼說不錯,但總歸是犯禁的事。
    老管事還要再言,左迅出言安慰了他,“您何必拘泥這些規矩?穆繼宗敢,咱們就敢,況咱們到了如今的位次,難道要被他下作的手段拖下水不成?為了捍衛這來之不易的頭名,也要使盡了手段才是!“
    這話把老管事說得一時無話可說,左迅已經利落地吩咐人下去辦事了。
    天色很快亮了個透,邀酒大會第二輪第二日開始了。
    相比較第一日,眾酒商還有幾分試探的感覺,到了第二日,投出檀木錢就手下穩了很多。而參賽的酒釀人家,也紛紛調整了些戰略,不外乎有些人家也把點心換下來,擺上了下酒菜。
    崔稚心里有數的很,昨日對他們家的下酒菜有興致的人,基本都過去嘗過了,今日她若是還保持原封不動,估計難有昨日的盛況,很快就會被人從八名上擠下去。
    因而崔稚也做了調整,換成了口水雞和拍黃瓜。
    口水雞自不必提,雞如其名,令人垂涎三尺,崔稚考慮到沒有辣椒可用,而揚州附近的酒商口味偏淡,于是叫了本地的栗家人,親自試吃,這才確定下來。
    而拍黃瓜,更要緊的了,就一個“拍“字,把黃瓜拍的七葷八素,吃起來妙不可言。要知道這個“拍“可是國人獨創的精妙刀法!
    崔稚有這兩道菜蓄力,待到一個時辰結束,不僅穩住了第八名的位次,還順勢一躍成了第七名!
    “可喜可賀!“左迅早就見著五景釀酒桌前人來人往,眼下眾人漸漸散去,他走到一枚一枚數著檀木錢的崔稚旁邊,開口道。
    崔稚轉頭瞧了他一眼,又瞧了瞧西風液的玉簽和秀春酒的玉簽。
    “左少東家,還得再接再厲呀!“
    第二輪結束,秀春酒勢如破竹,已經從第二,一下躍至和西風液並駕齊驅。
    左迅也不多言,朝著崔稚頷首示意,轉身走了。
    崔稚暗嘆:“落在後面還是有好處的,前面實在是太累了……“
    她慶幸著,穆繼宗也感覺到了無限的動力,回去便同沈攀道:“你這一招‘人和’,果然妙!咱們今晚,再給他們換一波新鮮、厲害的!人我都準備好了!“
    沈攀呵呵笑,“那就好,想來明日,舅舅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了!“
    沈攀和穆繼宗相互對了個笑意滿滿的眼神。
    左迅這邊又如何能示弱?
    老管家問他,“少爺這回要如何?“
    左迅冷笑一聲,“穆繼宗和他那外甥沈攀不是玩女人麼?咱們也不能示弱。我已經命人去開了咱們在揚州的庫房。把還沒來得及賣的西洋來的鼻煙壺,給這些人好生送一些去!“
    老管事見他說得一本正經,自己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
    那些西洋來的鼻煙壺上,全畫了些西洋女子,金發碧眼,姿態曼妙自不必說了,關鍵是,全是些沒了衣裳的……
    老管事心道,別看少爺年紀不大,懂得倒是真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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