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薛将薛知幼的过去娓娓道来。
“……直到她在大屏幕上看到你的采访,听到你说的那几句话。”女人的唇角弯出温柔的弧度。“薛知幼才恍然大悟,活着,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些爱自己的人。”
“只有坚强的活下去,才能创造未来。”
“属于自己的未来。”
易朗听得认真。
薛薛捧着他的脸,望进他的眼睛。
那里有消融的冷漠,和渐渐渗出的温暖。
“曾经身处黑暗并不是罪恶,你b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要更勇敢。”薛薛的声音带着某种力量,平和却悠远、深厚。“面对恶意,我们要做的也不是忍让、一退再退,而应该勇敢反击。”
“有的人,你和她好好说,她是听不进去的。”
“宁愿摀着耳朵闭着嘴巴也要装聋作哑。”
“只有把她b急了,她才会从钻牛角尖的状态中走出来,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如何盲目和愚蠢。”
说到这里,薛薛的笑意更深了点。
“我知道你已经做好决定,从你把家里的事告诉我开始,对吧?”
易朗恍惚着,点头。
“我知道这很不容易,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还要为了那些伤害你的人,把自己的伤疤重新揭开。”眼中划过心疼,薛薛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可是一直遮着,伤口不会好,只会溃烂。”
“虽然过程可能很痛苦,可是……”
薛薛在易朗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带着潮气的唇滑过他清俊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最后擦过他的嘴角,轻轻咬了下。
易朗浑身一颤。
“我会陪着你的,易朗。”
“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牵着你的手与你一起走下去。”她的声音缱绻,透着柔软的意味。“不要被过去绊住了我们走向未来的脚步,好吗?”
又来了。
只有在与薛薛四目相对时会出现的,心脏发热,指尖酥麻的感觉。
易朗的眼神变了。
在薛薛意识到的瞬间,男人已经吻了上来。
像蔓生的藤枝一样缠住她。
或许这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相遇,是在人生经历过至暗的一刻后才会出现,为了告诉你──都过去了。
那些不好的、肮脏的、灰暗的曾经都已经恒久的留在过去,带不到现在,影响不了未来。
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就算暂时没那么好也没关系,因为还有那么一个人,会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牵起你的手,告诉你……
“我会陪着你的。”
物换星移,我也会在。
所以不要害怕。
勇敢的往前走吧。
跌倒了也没关系,想休息一下也没关系,只要你不放弃,我就会一直陪着你。
易朗拨通了何有斐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起。
“做什么?”
“替我约冯小乐出来。”
“……嗤。”对面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易朗,小乐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你……”
“我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想法。”易朗的声音同样淡淡。“约她出来,是想彻底解决,关于何有秀的事。”
这个名字,早已经成为禁忌。
对冯小乐,对何有斐,乃至于对易朗而言。
可他现在要打破这个禁忌,无异于打破平衡。
“易、朗……”何有斐咬牙切齿,声音像是y挤出来的似,僵直生y。“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易朗抬眸,望了眼窗外彷佛看不见尽头的蓝天,是冬季少有的好天气,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你只有两个选择,何有斐,一个是替我将冯小乐约出来当面谈,另一个……”
“我会让陈文华把所有数据和证据都发出去。”
听筒里传来何有斐因为太过震惊而变得扭曲的声音。
“你疯了?”
“我就算疯了,那也是被你们b疯了的。”易朗不为所动。“何有秀是什么货色,其他人不知道,你会不知道?你为了让冯小乐将所有恨意转移到我身上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何有斐没有说话,只是从他粗重的呼吸声中可以窥知,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心情。
短暂的沉默充满肃杀的意味,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下,双方无声的僵持。
并不是等到最后的,才会成为胜者。
“何有斐,是你说服h玉娴拔管的。”易朗一字一顿,清楚地道:“如果照冯小乐的逻辑,你应该才是杀人凶手吧?为了接近心爱之人,选择杀死自己亲弟弟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