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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寵記 第118節

    言下之意,是與蕭錯只能暫且擱淺舊時恩怨,聯手除掉潛伏于暗中的共同的對手。很明顯,那個人不似他們,行事慣于牽連局外人,只要有機會,便會行凶作惡,即便是在天子腳下,也無意收斂。
    他與蕭錯要是在這樣的前提下還出手削減對方人脈的話,那個人坐山觀虎斗,定會乘機再出狠手給予他們重創。
    蕭錯明白個中輕重,頷首道︰“的確。先把那個混賬除掉再談其他。”
    韓越霖對這情形喜聞樂見。
    三個人坐在一起的時候,有分歧的時候很少,只有一件事,讓蕭錯與崔振對韓越霖頗有微詞︰韓越霖這個人,越是重要的事情,他越願意放到飯桌上談,閑時經常邀請二人到醉仙樓去赴宴,兩個人要一面陪他吃飯,一面听他說事情的進展。
    這本來是無可厚非,蕭錯以前也經常在席間與韓越霖商議事情,崔振以前則根本與韓越霖不熟悉,管不著他這個習慣。
    現在比較要命的是,韓越霖總把他們這一對兒冤家對頭綁在一起。
    人一旦接觸過多,便會對對方生出一些情緒,而在他們而言,那些情緒都是累贅,因為對對方能生出的情緒只有欣賞、認可,偶爾甚至覺得有著一拍即合的默契。
    隔著點兒距離惺惺相惜的對手,是正常的;走動過于頻繁,欣賞、認可的情緒逐日加重的話,便會走至亦敵亦友的情形——那太難為他們了。
    這一次,韓越霖可不管他們怎麼想,由著他們跟自己擰巴甚至暴躁,該吃飯還是要三個人一起吃。
    他在江夏王封地的手下,一直盡心極力地在辦畫像的事情,但是進展緩慢。
    這件事要暗中進行,只能私底下找到與甦峰相熟之人,讓他們說出甦峰的樣貌,然後便是要反反復復地描繪出畫像,再一點一點修改,起碼要個把月才能成事。
    崔振與蕭錯不難想見這情形,並且征戰之人都有著異于常人的耐心,便都是靜候消息。
    **
    皇後知道皇帝的打算,便由著幾個男人去磨嘰,但是自己這邊,一直都留意著江夏王府三兄妹的情形。
    如果甦峰的畫像根本拿不到手里,那就需要她拿長平郡主開刀,是以,她一定要確保長平郡主一如既往地半死不活的度日,情形不能減輕,但也不能讓那個人死掉。
    這用意,她照實吩咐了安排在方家的眼線,一日得空,將師庭迪喚進宮里說話,問的自然還是他們家的事情︰
    “你與琳瑯的情分如何?了解她的品行麼?別又是一個卑鄙下作之人才好。”
    師庭迪聞言蹙眉,“她是侍妾所生,便是我有心與她手足情深,我娘也受不了啊。我娘是正妃,哪里瞧得起侍妾,侍妾所出的孩子又低一等,連個封號都得不到,加上總覺得侍妾都是專門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生下來的孩子也不是好貨色——這樣一來,我跟琳瑯也一樣,見面時都少。”
    “你也真夠可憐的。”皇後有點兒同情地望著他,“兩個妹妹就跟沒有一樣。”
    “哪兒一樣啊。”師庭迪搖頭,“就長平那個樣子,除了給我和琳瑯臉上抹黑,還有什麼用?要是琳瑯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真就不如沒有。有時候想想,我把自己逐出家門算了。”
    皇後哈哈地笑起來,“這事兒你說了可不算。”
    “是啊,到底是皇室宗親。就算我爹容不下我,也得皇上點頭才能把我趕出宗族。”師庭迪斂起這份無奈,細說起師琳瑯這個人,“我與琳瑯雖然見面時少,但是下人對她一些情形還算了解。她在王府一直安分守己,細論起來,我爹應該最喜歡她。你應該知道吧?我爹曾經幾次上折子,先後請先帝和皇上賞琳瑯一個封號,足見琳瑯對他孝順、他對琳瑯的看重。先帝與皇上懶得再次破例,沒理會過他罷了。
    “琳瑯眼下住在我那兒也是進退有度,僭越的話都沒說過一字半句,僭越的事情更是不曾做過。挺有分寸的一個女孩子。
    “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你對誰都一樣,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來往時都要掌握好分寸。”
    皇後是他曾經在心里特別喜歡的人,明知道名花有主也喜歡,走至如今,他已將那份喜歡轉變成了友情。比起那兩個不相熟不了解的妹妹,他更在乎皇後的安危。
    皇後這個人,隨時隨地能與人交好,也隨時隨地能夠開罪人。母儀天下,並不代表就完全離開了險境。
    “我曉得。”皇後很感激他對自己的這份關心,“你放心,我要是那種沒有戒心、粗枝大葉的人,走不到今時今日。只是,日後很多事情都不好說——我指的是你父親那邊的事情,要是當真有他與皇上反目的一日,你的處境未免尷尬。但是,你也知道,皇上了解你的品行,到何時也不會刁難你。”
    師庭迪神色無奈,“我又如何看不出,否則何必跟你說這些。”
    皇後凝視他片刻,微微一笑。
    他說過的話,她到此刻才真正意識到意味著什麼︰看起來,他是對她說了很多,其實,他放在心里的最重要的事情,並沒跟她提及一字半句。
    他不能說,不能明打明地出賣江夏王府,那會讓他余生想起來就會心懷愧疚。可是他又擔心她的處境,所以,姐妹兩個進京之後,他都提醒她不要大意。
    他知道了怎樣重要的事情而不能說出口呢?
    皇後無從揣測。
    這個月十九,江夏王的奏折送到宮里︰他請旨進京,要祭拜生身母親伍太妃,還要看看一雙兒女的情形。
    皇帝並沒猶豫,當即準奏,隨即則開始斟酌江夏王進京之後,他該做出怎樣的安排。
    **
    韓越霖、崔振和蕭錯听說江夏王要進京的消息之後,態度相仿。
    韓越霖道︰“江夏王從前幾年開始就稱病,每次都說得好像是快死了——怎麼到現在還活著呢?”
    蕭錯就笑,“這種障眼法,用過的人多了。近幾年朝廷不安生,他不咒自己快死了還能怎麼辦?還是害怕奉召進京,再也不能回到封地。”
    崔振頷首道︰“的確。這次下決心進京,也是方方面面權衡之後的結果。興許是擔心兒子被皇上當成了質子,興許是心里有底了,來京城親眼看看朝堂的情形。”
    韓越霖一笑,“最要緊的是,他得親自見見你們這兩個禍害,想親手把你們處置掉。”
    “人之常情。”蕭錯與崔振異口同聲。
    就算拋開別的,單只崔振打傷師庭迪、長平郡主在蕭府出事這兩件事情,就足以讓江夏王暴躁。如果他連這種氣都能忍,那麼,日後就沒人會再把他當回事。
    **
    裴羽對這些事情一直都留意著,只是要做到心里有數,知道自己的夫君在當下的處境只有益處。平日也並不杞人憂天,照常過自己的日子。
    十一月下旬,她總算能將瑾瑜放在家里一半日了,得空去了兩趟阮家。
    阮素娥臘月初六就要出嫁,先前又是得了空就去看她和瑾瑜,大冷的天,她總不能總讓阮素娥來回奔波,而自己一直穩坐家中。
    想想就過意不去。
    阮素娥在家的日子,大多是悶在房里做針線活。
    她得了裴羽的指點之後,對針線活上心了很多,慢慢地就喜歡上了,平時只是當個消遣。
    裴羽到訪的那天,她正在給瑾瑜做小衣服穿。裴羽見了,又是感激又是驚訝,“你可真是的,現在不是應該多給婆家那邊的人做些針線活麼?認親的時候用得著。”
    “我才不費那個力氣。”阮素娥笑著攜了裴羽的手,兩人挨著在臨窗的大炕上落座,“認親的時候,比我年長的,我投其所好,送些首飾文房四寶就行,比我年紀小輩分又笑的,一概用紅包打發掉。”她抿一抿唇,“都沒見過面的人,就巴巴地給她們做東西,算是怎麼回事?她們日後要是對我不好的話,我豈不是白費了功夫?遠不如多花點兒銀子。”
    裴羽笑著點頭,“倒也是,禮物、銀子其實更拿得出手。”
    “最重要是還省心。”阮素娥拿起正在給瑾瑜做的小襖,“我問過家母和管事媽媽,她們說三個月左右的孩子,穿著應該合適。還有啊,我還給瑾瑜做了貼身的小衣服、肚兜,正好你來了,走的時候一並帶上。”
    “哎呀,這我可怎麼好意思啊。”裴羽笑道,“本該我多送你一些禮物才是,你卻陸陸續續送給了瑾瑜好多東西。”頓了一頓,笑道,“也沒事。等你嫁人生了孩子之後,我再將這人情還回去。”
    阮素娥也不扭捏,嫣然一笑,“知道就好。咱們倆可要常來常往的。”
    “那是自然。”裴羽欣然點頭。阮素娥如今對她和瑾瑜,是實心實意的好,再無半點兒目的,她又不傻,如何感覺不到。
    坐在一起閑話家常的時候,阮素娥說起了張旭顏和江予莫的事情,“倒是沒成想,張家二小姐是個很有福氣的人。”
    “怎麼說?”裴羽問道。
    阮素娥笑道︰“難道你沒听說嗎?國舅爺請說項的人隔三差五就去張府一趟,急著娶張二小姐進門呢。次數可不少了,我看啊,張家過不了多久就只能答應下來——雖然都說是抬頭嫁女兒,可是踫到這樣的情形,也不好一再端著架子。”
    “哦。”裴羽不好多說什麼,便只是含糊地應了一句。心里則是想著,這情形一定是因為江予莫與張旭顏生出了實實在在的情分,不然的話,江予莫不是不能心急,而是不敢心急。他看中的女孩,可不同于尋常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閨秀,把人惹得不高興,說不定轉頭就跑了。
    阮素娥有點兒唏噓,“所以我就想,真是世事難料。以文安縣主那個樣子,知情人誰能想到她的二妹是個真正出色的人?——要是沒有過人之處,品行有瑕疵的話,國舅爺也看不上她。”
    “別總說這些。”裴羽握住阮素娥的手,“就要做新娘子的人了,怎麼能總是滿腹感慨呢?”
    阮素娥則是笑容坦然,“你放心,以前的那點兒心思,我早就放下了。要是沒放下,听都听不得這類事,哪里還有與你說起的好心情?”
    裴羽想了想,點頭,“也是。反正不管你怎麼樣,我都是盼著你出嫁之後把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我會的。”阮素娥眼波流轉,笑容真摯。
    裴羽返回家中的途中,想想阮素娥前前後後態度、心態的轉變,覺得這女孩子算是很灑脫的那種人,拿得起也放得下,到了什麼地步,就接受怎樣的現狀,不去做那始終心懷缺憾、寂寥的人。
    舞陽公主呢?裴羽希望舞陽公主也是這樣的性情,早早放下先前的執念,重新開始過別樣的生活。
    去看過阮素娥之後,裴羽莫名覺得自己應該公平起見,便又隔三兩日出門一次,先後去看了張旭顏、魏燕怡等幾個交好之人。每次出門,都是坐一半個時辰就回家,就是這樣,心里仍是時時記掛著放在家里的瑾瑜。
    一晃眼,進到臘月,到了阮素娥要出閣的日子。
    裴羽自然是要去阮家送阮素娥出門的。因著她的緣故,張夫人與阮夫人常在一些場合踫面,一來二去混熟了,也有了些交情,這日也去了阮家。
    阮素娥風風光光出嫁之後,外面的人情往來便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了,裴羽開始慢悠悠地吩咐著下人們準備過年的一應事宜。
    瑾瑜過了兩個月,小脾氣見長了,稍稍有點兒不舒坦便會哇哇大哭一陣子,需得裴羽、蕭錯好生哄一陣子。
    而有些個晚間,瑾瑜因為肚子餓了醒來,沒能及時吃奶的時候,也會放聲大哭,哭的夫妻兩個的心肝兒一顫一顫的。
    這樣的情形多了,兩個人實在受不了女兒啼哭的那個情形,便決定讓吳媽媽晚間整夜照看著瑾瑜,這樣的話,總不至于還因為沒有及時吃奶而發脾氣。再說了,瑾瑜再大一些,夜間也總要有奶娘照看著,不可能一直留在他們身邊。
    事實證明,這決定是對的。
    私底下,蕭錯對裴羽道︰“倒是沒看出來,你小時候還挺嬌氣的。”
    “……”裴羽要過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斜睇他一眼,“阿瑾只是跟我長得像而已,性情怎麼會一個樣呢?少胡說。”
    “你就是到現在,也夠嬌氣的。”蕭錯笑道,“不信你就去問問岳母,說不定你小時候比阿瑾還嬌氣還愛哭。”
    裴羽撇一撇嘴,“我嬌氣,是爹爹娘親慣的;阿瑾嬌氣,是你跟我慣的。不是一碼事,別跟我強詞奪理。”
    蕭錯把妻子摟在懷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說將養兩個月就行,日子早就夠了吧?”
    “沒。”裴羽這樣說著,卻是啼笑皆非的。這個人,近來該是被瑾瑜的小脾氣弄得過糊涂了,她早就痊愈如初了,他竟要到這時候才意識到。
    “小騙子。”蕭錯只需記起女兒兩個月了就已足夠,他低頭索吻,“不想我麼?”
    裴羽心說你自己都不記得,我還能投懷送抱不成。
    蕭錯吮著她的唇,手下輾轉,“想不想?我可是要想瘋了。”
    裴羽忍不住笑了,“我可沒看出來。”
    “那就讓你看出來。”蕭錯翻轉身形,一臂撐身吻著她,一臂除去束縛。
    或許是這回事擱置了太久,期間所思所想又都與孩子相關,裴羽起初真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柔順地配合,是因著體諒他克制太久。
    可是,慢慢的,深埋在骨血里的火焰被他漸次點燃,由心而身地生出了渴望。
    他雖然想得厲害,卻記著她剛恢復好,一直輕柔相待。
    她緊緊地摟住他,為他的溫柔動了情……
    **
    江夏王日夜兼程,于臘月中旬抵達京城。
    進宮面聖之後,在早年間的江夏王府住下,第一件事便是讓師庭迪和師琳瑯搬去與他同住。
    師庭迪不肯,一本正經地跟他爹撒謊︰“我打小就對一些香味敏感,這幾年愈發嚴重,發作起來跟哮喘一個情形。現下住的地方是精心布置過的,平日也已鮮少出門走動。您體諒體諒我,我這身板兒要是再折騰一兩次,定要死于非命。”
    江夏王擰眉凝視著他,終是嘆息一聲,“罷了,由著你。”繼而問起他與長平郡主的事情,“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你因何不予計較?又因何不將原委詳細告知于我?”
    師庭迪尷尬地笑了笑,“我與崔振之間的是非,是因閑事而起,且是我不對在先。若要計較,反倒更吃虧。”
    江夏王又問︰“那麼,長平的事情呢?你又為何一直對我含糊其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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