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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你還要嗎? 第9節

    可自己不明白的是什麼呢?年幼的沈淮被他的兄長牽手走在宮牆之上,巡視繁華的上京之時,忍不住問了。
    他還記得兄長寬和的笑容,哪里像旁人嘴里那個嗜血的惡人?
    當時的太子如今的皇帝指著城樓下匆匆行過的百姓,“你瞧那里,”沈淮順著皇帝所指瞧去,一個農人打扮之人被幾個潑皮圍住,面上露出十分無奈又怯弱的神色,他無力反抗,只能由著那些潑皮挑挑揀揀。太子命人尋來弓箭,將弓拉滿,弓箭應聲急射而出,從其中一個潑皮的頭頂心穿過,將他的辮子給定在了牆上。
    太子松了弓箭,垂眸笑看著沈淮,“阿淮,他沒有法子,很多人被人欺負都沒有法子,你的出身高貴,但他們不是,便如此刻我們站在高處,隨意將弓箭射出,他們除了被釘在牆上,沒有任何法子,”太子頓了頓,又問,“你讀書有一陣了,可讀了《晉書》?”
    “讀了,”小沈淮仰著紅撲撲的臉蛋,不知兄長為何問這個。
    “阿淮方才的話,與晉惠帝所言‘何不食肉糜’有何差別?你不知他人苦處,不能由此作人軟弱。”
    “我,我明白了,下一次有人欺負十四妹妹,我便幫她欺負回來!”小沈淮滿面鄭重。
    “不必,”太子重新牽起沈淮的手,帶著他緩步前行,他的面色冷漠聲音清寒,如冰刀劃過冰面,“各人有各人的命數,是死是活,是平是順,掌握不了的便自然有人教給他們,可是阿淮你不一樣,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你合該有最好的,你也不該和那些人一路,知道了嗎?”
    沈淮從自己的回憶里抽身,他輕嘆一口氣,上前將季蕭擁在懷里,輕聲道,“可你,是不一樣的。”
    第21章 喔,土豪
    關了兩天沒開的小酒館重新開張。一方窗戶被木棍支愣著,窗下放著幾壇子酒,竹制的酒勺斜放在一只干淨的酒碗里,悠悠飄散著陣陣酒香。
    阿元坐在木桶中的小板凳上,只露出一只腦袋。他手里抓著一小塊綠豆糕,細細的抿著吃,眼楮卻滴溜溜的轉著看向自己的父親。
    “爹,吃。”他對坐在一邊發呆的季蕭伸出手,上頭黏黏膩膩的沾了不少糕點碎末,這擋不住小家伙熱情的邀請。
    季蕭給這一聲叫的回過神來,他看看阿元的手,笑著從一邊取過帕子給他擦,並道,“髒乎乎的小孩兒是誰,是不是阿元?”
    阿元皺著鼻子不太樂意的搖頭,嘴里急急地辯駁,“不,不!”
    店鋪重新回到了正軌,阿元也似乎忘了前頭的恐懼,可說笑間季蕭卻不是全然真的高興起來。
    早上沈淮的擁抱突如其來,雖轉瞬即逝,卻依舊讓他覺得震驚糾結。季蕭因著自己對這個擁抱竟不那麼反感甚至心頭撲撲跳動而略感不安。
    晉和是很好的人,可他對自己一定不過是同情與仗義相助罷了。且不說自己的身子古怪還帶著一個孩子,就說晉和是在平王身邊侍候的,自己便不能與他走的太近。
    季蕭反復說服自己,他又松開阿元的手,嘆了一口氣。
    “季老板,”隨著一聲高呼,店門口有個華服中年男子由遠及近的走來。
    人是季蕭熟悉的,隔壁鎮上的大戶,姓錢,家里做綢緞生意。去年在季蕭這里買了不少酒說是拿回給族里祭祖用,因這兒的酒好價格又不高,族里的人也都喜歡而和季蕭有了交情。去年是說好要再訂酒的,不想今年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錢老板,進來說話。”季蕭連忙站起來,要將一邊的小門打開。
    錢老板站在門口笑眯眯的擺了擺手,“不必不必,我只是過來與季老板說一句話,那邊我女兒還等著呢。”
    “錢老板但說無妨。”
    錢老板伸手在酒壇子上頭撫了撫,閉眼聞了聞酒香,模樣陶醉。而後又睜開眼對季蕭道,“去年的酒就極好,今年的酒看著也是只好不差的,我今兒個就是特意順道過來說一聲,季老板可要將我去年就訂下來的酒留好了,可別提前賣光了。”他說著從兜里掏出十兩銀子遞給季蕭,“這是定金,季老板先收好了。”
    季蕭點點頭,公事公辦的將錢收下,“錢老板你只管放心,酒我特意給你留好了的。”
    “那便好,那便好,”錢老板笑呵呵的應和著,轉身走了。
    季蕭正要回原位坐著,王婆子的面孔從窗口前一晃而至,她臉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極客氣的對季蕭道,“季老板,生意很好啊,外頭的熱鬧你不去瞧瞧?你若是想去,阿元我幫你看著便是了。”
    季蕭從未在王婆子這兒得到過好臉色,難免受寵若驚,“謝,謝過王嬸,我就不去了,”
    “要我說還是該去看看,”王婆子直愣愣的杵在窗口,語氣得意又閑適,“孫劉哪一家狗東西這會兒正在街上巡游呢, ,我這才知道原來那孫劉不僅給砍了手,拔了舌,連那身下的二兩肉都給挖了個干干淨淨,這會兒與孫牛氏抱在馬車上哭呢,要我說,她們這對母子,橫行霸道這麼些年,也是得了報應!”
    王婆子說著似乎又有些心虛,連忙補充道,“這人的嘴毒啊,也分成兩種,我這樣的呢,頂多罵罵,可不往心里去啊,可孫劉他們一家子,可真是壞事做盡,你說是不是,季老板?”
    季蕭無奈的點點頭,“王嬸子,你去看吧,我這邊周顧著生意走不開。”
    王婆子見季蕭不為所動,這才扭了扭腰,“好吧,那我去了。”
    酒館門前的行人本就不多,這“熱鬧”一來就更少了些。季蕭百無聊賴,陪著阿元又發起呆來。
    晉和早上給人匆匆找去時沒說什麼時候還來,他還會不會來?
    季蕭耐不住想到沈淮,卻又極想阻止這股思緒,顛來倒去的就覺得自己沒用,連自己的一點兒心思也管不了。
    正思索煩悶著,外頭卻傳來一連串動靜。季蕭听了一會兒,沒見結束,反而越發響了。連木桶里頭的阿元也支起腦袋想要鑽到外頭看看。
    季蕭從小窗口探出頭去,發現是隔壁院子傳出的聲響,來來往往不少走動的人。
    隔壁院子里住著的是一對夫婦,有些年數了,這會兒怎麼看著像是要搬走?
    季蕭與他們也算有些熟識,忙抱起阿元走去看看。
    那對夫婦正站在院外,面上帶笑瞧著院里一群侍衛打扮的人搬來挪去的。一見季蕭出來,他們也主動與季蕭說話,“季老板,你快去問問他們還要不要買院子,也不知哪里來的傻財主,價錢給的極高,一轉手都夠買個三進三出的大宅子了!”
    季蕭奇道,“怎麼,怎麼還有這樣的事情?”
    “可不是?前頭我們正準備做午飯呢,就進來一個官爺,說話卻是客客氣氣的,一口官話真是好听,錢給的也十分利落,我們左右想想,買個差不多大的宅子還能剩下幾百兩,那不如就買個大些的,留著給小虎當老婆本!”
    兩夫妻說到這里,給院內的人叫去,只留下季蕭一人站在原地。
    買賣是筆劃算買賣,可這後頭的人莫非是傻了?
    季蕭左思右想不的門路之時,身後一只大手將他拉過,沈淮面上帶笑,湊在季蕭耳邊道,“阿蕭可用過午飯了?”
    季蕭還沒說話,阿元卻听見了飯字,連連道,“飯,飯。”
    沈淮大笑,“瞧著阿元便知道你們沒吃過,這小饞蟲。”他伸手刮了刮阿元的鼻子,另一只手卻依舊極近的扯住季蕭的衣袖。
    阿元嘿嘿一躲,因著听見吃飯也就多了幾份好脾氣。
    季蕭卻看看沈淮又看看一邊為沈淮提著食盒的小廝,有些想通了,他略睜大了眼楮問,“這處院子,是晉和你買的嗎?”
    “我左右沒有地方去,更沒有什麼朋友,倒不如過來與阿蕭在一處,阿蕭總不會嫌我吧?”沈淮臉皮厚,此刻裝出些可憐神色,季蕭原猶豫的說辭便心軟了下來。
    “不嫌棄的,不嫌棄。”他嚅囁著,紅著臉低下頭去。
    第22章 嘿,做夢
    “拆了這門再封上,中間這堵牆也給我拆了。”沈淮站在新買的院子中間,指揮著手下恨不得將這院子拆了重建。
    季蕭抱著阿元站在一邊,顯得很是憂心忡忡,他忍了又忍,還是耐不住,小聲問道,“晉和你要把這堵牆拆了?”
    兩個院子本來就是一牆之隔,如要拆了這堵牆,兩個院子就合二為一中間沒有隔斷了。
    沈淮一臉恍然大悟,“我忘了這院牆也有阿蕭你一半了,”他停了停,伸手拉住季蕭的手腕,緩聲似是商勸又似是求情,“阿蕭,我一個人住一個院子,心里總有些不安,如若打通了,咱們平日里也有個照應,不過你若是不想,我也不強求的。”
    他的眉目苦惱,眼睫眨動兩下竟和阿元有股子難說的神似,季蕭一愣,便听到耳邊一聲悶響,那看著很結實的院牆給幾個侍衛兩腳踢了個干干淨淨。
    季蕭抿了下唇,別過臉躲過沈淮專注又帶些撒嬌似的目光,無奈道,“好,好吧。”
    阿元豎在季蕭懷里,專注又好氣的看著一院子陌生人手腳利落的進進出出。他一下撅嘴,一下抿唇,一會兒又耐不住往自己父親的懷里躲。
    不過一下午的光景,兩處院子就里里外外變了個樣子。
    季蕭听著屋後終于漸漸停歇下來的聲響,瞧著外頭黑下去的天色。有些煩惱的看著木桶里自己玩耍的阿元。
    他擋不住越走越近的沈淮,可又打從心底里因為這事情感到憂慮,兩相折磨下一會兒雀躍一會兒揪心,實在難受。
    正思索間,窗口一道黑影閃過,季蕭定楮一看,是個模樣端正的小侍衛。他面無表情,開口道,“季老板,我是來收食盒的。”
    季蕭連忙站起來,取過一邊沈淮中午留下的食盒,從窗口遞了出去。小侍衛取了食盒就要離開,季蕭趕緊叫住他,有些猶豫的問,“這位小哥,請問,晉和他,是什麼職位?”
    那小侍衛面無波瀾的看著季蕭,一板一眼的道,“不許說。”
    季蕭才問出口心中就有些後悔,此時這小侍衛這麼說,他更不敢多問了,于是忙道,“是我失禮了。”
    “不敢。”小侍衛低下頭去,停了一會兒,見季蕭沒再說話,才轉身離開。
    季蕭被他這恭敬地態度唬了一跳,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搖了搖頭,抬手要關窗,又決定暫且將這事情放到一邊,回去好好劃算劃算秋後收糧後釀酒的事情,就見窗口又是突然站了一個人出來,直愣愣的瞧著自己。
    天色已經接近全黑,季蕭冷不丁還給嚇了一跳。外頭的人卻是一本正經的盯著他瞧,兀自瞧了一會兒又問,“季蕭,季老板?”
    季蕭定楮看了一會兒,覺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卻說不上在哪里見過,“我是,您是?”
    溫沖爽朗一笑,他伸手抬起季蕭關了一半的窗戶,身子往前一探,半個人便擠進了屋里,而後單手一撐,整個人輕輕巧巧的就躍了進去。
    阿元正抱著一只木頭雕的娃娃玩耍,忽見面前一個人影襲來,小家伙眼楮一瞪,定定的盯住了溫沖。
    季蕭心中一駭,連忙擋在阿元面前,十分防備的看著溫沖,“請問,你有什麼事情?”
    溫沖是個直性子,時常忘了禮數。這會兒見季蕭神色防備才想起來,趕緊站直了道,“哎,沒什麼,就是,”他趕緊扯了個謊話,“我就听那誰,就隔壁院子的那個,他說你家娃娃長得可好看,我就來瞧瞧,果然是好看的,我一把年紀還沒娶妻,就喜歡孩子,”
    溫沖一邊說話一邊後退了兩步,只不過眼楮還是死死的黏在阿元身上。
    嘖!在藥鋪里那一回他不過是看了一兩眼,這會兒就近瞧了,呵,那活脫脫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啊!溫沖看得心里喜滋滋的,面上卻要強忍著不能顯露。這幅光景落在季蕭眼里,便成了極其古怪的呲牙咧嘴要笑不笑。
    他不僅沒放心,反而更慌了。
    “溫、爺,您在這里做什麼?”忽的一個低沉的男聲在不遠處想起。
    溫沖與季蕭一起回頭望去,就見安遠站在外頭。
    溫沖一見安遠就有些心虛,他撓了撓頭,干咳一聲,“那什麼,我就過來看看,我走了,走了。”
    他說著便照原路跳了出去,一溜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季蕭這才松了一口氣。
    安遠上前,露出背後的食盒,遞給季蕭道,“季老板,今天爺有些事情不回來吃飯,特意讓我打包了飯菜過來給您,也讓您夜里先睡,不必掛念他。”
    誰在夜里掛念他!
    季蕭性子使然,這話不會直接說出口,可面上卻因為這不能反駁便似默認的事情而透出些粉紅。
    燭光微黃,美人含羞,不知內情的人只看一眼恐怕都要酥了半邊身子。
    “我,我要去做飯的,這食盒,你帶回去吧。”季蕭不願意承太多沈淮的情,擺手推脫。
    安遠的態度卻不容退卻,他將食盒放在窗台上,又往後退了一步道,“季老板,我是奉命辦事,您若是讓我帶回去,爺少不了要責備我的。”
    另一邊,阿元則也非常不爭氣。
    他站在木桶里,看見那遞過來的和中午一樣的食盒,便想起了中午的飯菜美味可口,連忙沖著季蕭喊,“爹,飯,飯,”
    這不爭氣的小饞蟲!季蕭因此更不好意思,安遠卻似沒看到,低頭告了一聲告辭,離開了。
    原本不大的院子因為兩邊連通,多了一絲空曠的味道。季蕭坐在屋里陪著阿元吃了晚飯,出來倒水時瞥見另外一邊院子里還有來來往往的侍衛,正往屋里搬動嶄新的家具。他們手腳的動作極輕,見了季蕭也只低下頭去。季蕭在門口立了一會兒,抬頭瞧了瞧天色,轉身回到了屋里。
    睡到半夜,季蕭便迷迷糊糊做起夢來。他夢到兩年前那一晚與平王的事情,雖然是恍惚在夢里,可是舌尖挑開他的唇瓣,手掌拂過他的身軀的觸感都太逼真。他漸漸睡得不太安穩,摸摸索索的想要將阿元抱過去。半天才摸到,迷迷糊糊的就抱緊又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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