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怎麼喝了這麼多酒?”顧君如走過去將酒壺立起,轉身吩咐墨生︰“備水,伺候大公子沐浴。”
    周羨魚緊緊拉住顧君如的手,也吩咐墨生︰“備兩份,將夫人那份也準備出來。”
    顧君如忙擺手拒絕道︰“不用這麼麻煩,適才已經吩咐緋檀去收拾廂房了……一會我回自己房里洗漱就好。”
    “夫人可是在說笑了,您既然已經嫁給大公子,理當住在一個屋子里。若叫人知道您搬出去住,不知情的還以為您這是在嫌棄咱們公子呢!您這麼做,可叫咱們公子怎麼見人!”見周羨魚臉色不好,墨生連忙為主子出頭。
    墨生伶牙俐齒,字字誅心。顧君如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卻耐著性子同周羨魚解釋︰“阿兄且莫多想,你身體不好,與我同住多有不便之處……”
    周羨魚似笑非笑的望著顧君如︰“我不過只是雙腿有些殘疾罷了,阿如覺得,與你同住,有何不便之處?”
    他這一問,倒是真的將顧君如問住了。
    第24章
    回想當年洞房那夜,卻是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當年顧君如對周羨淵心存愛慕,洞房夜也不像這一世這麼亂七八糟。那日周羨魚掀開顧君如的紅蓋頭,二人勾著手腕喝了合巹酒,婢女鋪好床便退了出去,只留下顧君如在屋內侍候。
    她貼心的伺候周羨魚洗漱,而後將他攙扶到床上。屋內蠟燭熄滅,二人身影交疊,片刻之後,只听周羨魚飽含愧疚的道了一句︰“阿如對不起,我怕是不能與你盡為夫的責任了……”
    不管站在誰的立場上看,這件事都極為難堪。顧君如形容狼狽,幾乎逃也似的跑出了主屋。自那以後,她便與周羨魚分房而眠。只不過此事做的極為隱蔽,除了院內幾個貼身下人,旁人一概不知。
    而今命運輪回,又到了這關鍵一刻。顧君如縱使心里清楚周羨魚的身體狀況,也不能直不愣登的告訴人家︰您有隱疾,您不舉,您不能人道。為了不像前世那般出丑,咱倆還是算了吧,各回各屋,省得你難堪我也難堪。
    依著周羨魚的性子,若听到這番言論,非得氣昏過去不可。更何況他並不知前世那些事,顧君如也不敢說的這麼直白。
    這一個屋子三個人,四只眼楮都緊緊的盯著顧君如。她有些頭痛的扶了扶額頭,語氣沉痛的道︰“是、是我……我有隱疾,我不、不是……我□□來了……”
    絞盡腦汁磕磕巴巴,總算是想出了一個合理的借口。
    墨生有些傻眼,他沒想到一向在人前端莊的顧娘子,竟然這般不拘小節。女兒家來□□這種事,怎可隨隨便便在人前談論?
    周羨魚顯然也沒料到顧君如能這麼豁得出去,“噗”的一聲噴了一口,瞬間失了儀態。明知是借口,卻又無可辯駁,只得無奈揮手放行︰“既是如此,你、你便好好將養。待身體好些了,再回主屋來睡。”
    “多謝阿兄,我便先告辭了。”顧君如如蒙大赦,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少夫人也真是,分明都已經成了親了,卻還是這般疏遠的稱呼您呢。”待顧君如離去,墨生便推著周羨魚走向床榻。手中不停的伺候主子,嘴里卻也沒閑著。
    周羨魚心事重重,任由墨生不停地抱怨,卻也什麼都沒說。
    成親前一夜,顧君如被折騰的一宿沒睡。洞房花燭這夜,卻難得睡個好覺。次日天蒙蒙亮,青霜便敲門叫顧君如起床︰“今日要去給老夫人問安的,夫人您該起了。”
    顧君如十分不滿,直挺挺的從床上坐起來,頂著有些亂糟糟的頭發,一臉嚴肅的道︰“青霜啊,大家畢竟都是熟人,你還是叫我娘子吧。少夫人什麼的,讓別人去叫好了。”
    “嗯……奴婢知道了。”青霜猶豫了一下,點頭應承道。
    洗漱裝扮完畢,顧君如起身去了主屋。彼時周羨魚已經收拾妥當,正在屋內坐著喝茶。他今日換了件天青色長衫,頭發上簪著羊脂玉釵,看起來十分儒雅。
    顧君如仍舊同往常一樣與周羨魚俯身行禮︰“阿兄昨日休息的可好?”
    “不好。”周羨魚回答的十分干脆,似笑非笑的望著顧君如︰“新婚當夜就獨守空房,心情怎麼能好!”
    顧君如這才發現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佯裝听不懂他語氣中的不滿,伸手扯了披風給周羨魚披上,而後便推著輪椅出門。
    已是初秋,天氣微涼。倏而長風吹過,卷動地上枯黃的落葉,也撩動了顧君如鬢邊青絲。她今日穿著一件粉色團花對襟短襖,下身著水藍色膝馬面裙,頭上盤著狄髻,額角壓著一對蟬鬢,看起來俏麗又不失端莊。
    這二人走在一處,很快便引來許多下人圍觀。“天哪,少夫人好美。”“少夫人與大公子真的好般配……”人群中傳來一片贊美之詞,周羨魚十分開心,忍不住拉住了顧君如的手道︰“你看,她們都在稱贊你呢。”
    顧君如卻絲毫不覺得開心,平心靜氣的說道︰“他們只是在稱贊周府的少夫人。”
    “你就是周府的少夫人。”周羨魚語氣執著。
    說話間,便見道路另一頭走過來兩個人。一個身量高挑,身上穿著一件惹眼的粉色直綴,衣領處和胸前綴著桃花,那人足蹬描金短靴,手持玉墜折扇,端的是風流又瀟灑。另一個身材略矮一些,穿著一件竹青色滾邊衫,足蹬青布靴,滿頭青絲束于頭頂,簪著一根骨簪。
    這二人不緊不慢的往前走,粉衣男子好似閑不住,跟個猴似的上躥下跳。青衣男子雖年紀小一些,卻端的是沉穩持重。一路負著手,沉著臉,神色之間頗有些不耐煩。
    顧君如逆著光看了好幾眼,這才看清兩人面容,不由笑著道︰“是阿淵和柳英!”
    周羨魚握著顧君如的手並未松開,聞言也笑著說道︰“看阿淵這副模樣,定是柳英又欺負他了。”
    想起昨晚聚英閣那一幕,顧君如也有些啼笑皆非。這兩人分明關系很好,偏偏相處起來卻那般別扭,也不知當初是怎麼成為朋友的。這一走神的功夫,那二人已經走到了近前。看見顧君如與周羨魚交握的雙手,柳英展開折扇擋住嘴笑︰“一大早就做出如此親密的姿態,周大公子還真是不懂得低調。”
    “情之所至罷了。”周羨魚回以微笑,不待顧君如掙扎,自己便率先放開了手。
    周羨淵站在柳英身側,听見周羨魚的話,目光沉凝,抿了抿唇,終是什麼都沒說。
    得知周夫人要設宴款待柳英,周羨魚便開口邀請他二人同行。柳英對周羨魚坐著的輪椅十分感興趣,主動要求推輪子。顧君如見他兩眼放光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柳英將手中折扇塞給顧君如,上躥下跳推著輪椅原地轉了幾圈,倏而抬腿踹了椅背一腳,輪椅飛快向前滾去,柳英一邊拍手一邊在後面追。
    “阿如……”遠遠傳來周羨魚無助的求救聲,顧君如忍不住高聲囑咐柳英︰“好好推輪子,快別玩它了。”
    “明白明白,放心吧。”柳英回頭沖著顧君如擠擠眼楮,回頭又踹了輪子一腳。那輪椅跑的更歡了,片刻之後便沖出了好幾丈遠。
    周羨魚好歹也是周府的少主,這柳英竟然如此戲弄,說來也算是個妙人。顧君如一時心情大好,樂不可支的拉住周羨淵問道︰“這麼有意思的人,你是怎麼認識的?”
    周羨淵本沉著臉跟在顧君如身後,倏而覺得手腕一暖,垂首望著那緊握自己的縴細手指,語氣不由得柔和下來︰“他就是個人來瘋,別理就好了。”
    顧君如打開那折扇搖了搖,一邊同周羨淵說話,一邊倒著走︰“阿淵吶,你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千萬要珍惜啊!”
    顧君如自顧自說著話,未料腳下拌了一塊石頭,踉蹌一下,很快便被周羨淵扶住︰“好好走路。”周羨淵老成持重,像個長輩似的囑咐顧君如。分明只是個十三歲的少年而已,卻成熟的有些不像話。
    顧君如依言轉過頭去,一邊走一邊玩柳英的扇子。周羨淵步伐沉穩,卻始終落在顧君如一步遠的位置。氣氛和諧,一路無話,二人很快到了周夫人的悅新居。彼時柳英同周羨魚已經到了,見顧君如走來,柳英很自覺地讓開位置,將周羨魚交給了顧君如。
    從顧君如手里要回自己的折扇,柳英一邊搖扇子一邊打量周羨淵,倏而像是發現了什麼奇事︰“咦,你心情又好了?來來來,趁著心情好,咱們再打上一場!”
    周羨淵一撩衣袍率先進門,走了好幾步才想起來回應柳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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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一行人吵吵鬧鬧進了悅心居,丹朱率先迎出來,對著顧君如等人行過主僕禮,這才側身請大家入主屋的門。
    周夫人穿著一件緋紅方領長襖,正坐在玫瑰椅上研磨香粉。看見四人同時進門,便笑著道︰“我說怎麼都遲遲沒來呢,原來竟然是趕到一起了。”
    顧君如攙扶著周羨魚跟周夫人磕頭行禮,柳英雖是小輩,卻自持身份,只意思意思向周夫人拱了拱手。至于周羨淵,他素來與周夫人不睦,自是懶得做那表面的功夫,只面無表情的在柳英身邊站著。
    放下手中粉盒,周夫人起身親自將顧君如和周羨魚攙扶起,而後吩咐丹朱備點心茶水︰“柳英也不是外人,今日算是自家人相聚,大家都隨意一些吧。”
    “如此,我們就不客氣咯。”柳英嘴上說不客氣,實則也十分不客氣,拉著周羨淵便走到一旁落座。
    顧君如也攙扶著周羨魚坐下,自己則上前給周夫人奉茶︰“阿兄身體不便,今日這茶便由我代為奉上了。”說著話接過丹朱手中茶壺,斟滿茶盞,雙手奉到周夫人面前。
    周夫人望了顧君如一眼,這才伸手去接茶杯。啜了一口茶水,方才說教道︰“你二人本就是夫婦一體,你斟的茶與魚兒斟的茶,在母親喝來並無區別。不過,既然你們如今已是夫妻,稱呼上還需要改一改。”
    “女兒已經叫慣了,一時半會怕是改不了口。”顧君如淡淡說道。
    “改不了也得改,從今日開始,不準你再用兄妹的稱呼。”周夫人語氣嚴肅的命令道。
    眼睜睜看著顧君如受委屈,周羨淵終是忍不住開口︰“他們兩個不過昨日才成婚,許多事情不習慣也是難免的,你又何必這麼苦苦相逼。”
    “我在教訓自己的兒媳,哪有你這個庶子插嘴的份!”周羨淵這一開口,成功的將炮火從顧君如身上引開。不過好在他也已經習慣了周夫人的惡聲惡氣,聞言也不氣惱,仍舊只是淡然的坐著。
    柳英見這屋里氣氛越發壓抑,忍不住跳出來救場。把玩著手中折扇,徐徐說道︰“夫人好歹是成過婚的人,怎麼連這點閨房之樂也不懂?這兄妹之間的稱呼,在外人看來屬實沒什麼,實則卻比夫婦之稱更為親密。小兩口鎮日里哥哥妹妹的叫著,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旁人又怎能體會這其中的奧秘……”
    柳英樂不可支,回味無窮的跟周夫人描述閨房之樂,待回過神來,卻發現這一屋子的人差不多全黑了臉。獨獨周羨魚算是個正常人,一雙眼楮火辣辣的望著顧君如。
    周羨淵氣的不輕,一縱眉頭,拍案而起︰“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個啞巴。”言罷氣哼哼的沖出了屋。
    柳英叫他罵的一頭霧水,頗為無辜的嘟囔了一句︰“這好好的,怎麼又氣上了。”轉而同周夫人道︰“夫人且先慢慢的喝茶,我出去看看。一會開席了遣個人叫一聲就行,咱們不會走的太遠。”
    叫柳英方才那無心的一沖撞,周夫人臉色也極不好看,只是礙于身份,也不好發作,只得沉著臉應了一聲︰“柳小郎遠來是客,一切隨意就好。”待柳英身影消失,周夫人這才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區區黃口小兒,竟敢如此放肆,果真是缺爹少娘沒有教養。”
    “柳家人素來都是這般放浪,母親何苦與這種人較真。他此番過來只為送一份賀禮,想必也住不了幾日。”經過早上一事,周羨魚也對柳英頗有微詞。這廂安慰完了母親,又轉過頭來關切顧君如︰“那柳英慣來放肆,阿如且莫與他計較。”
    顧君如搖頭,臉色依舊有些難看︰“他不過是個客人,沒什麼好計較的。廚房里還備著菜,我出去瞧一瞧。”言罷轉身出了屋,站在門口,顧君如有些怔愣。周夫人怒罵柳英缺爹少娘沒有教養,卻實實在在的刺痛了她的心。前世周夫人鮮少在她面前如此失態,今日想來應該是氣的狠了。只是不知道在她的心中,自己是不是也被歸為缺爹少娘的那一類里。
    兀自嘆息一番,顧君如很快收拾心情,轉身去了廚房。今日要宴請柳英,自是要菜色豐盛一些。顧君如到的時候,廚房里一片人仰馬翻。胖廚子站在鍋台邊顛勺,其余打下手的人也都忙的腳不沾地,看見顧君如來,甚至連停身行禮的空檔都沒有。
    幫廚的婆子手掐菜刀迎了過來, 里啪啦的炒菜聲中,那婆子尖聲同顧君如嚷道︰“這里遭亂的很,娘子還是回屋去吧。”
    顧君如掃了左右一眼,站著沒動︰“我過來瞧瞧,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那婆子剛想搖頭,便見丹朱從門外走了進來。她手里捧著一尊紅泥藥爐,听見顧君如的話,便道︰“奴婢正巧要給公子煎藥,娘子若無事,便幫忙看看火吧。”
    也可。顧君如點點頭,隨著丹朱去了廚房後院。那里有一處耳房,是專門用來熬藥的地方。丹朱經常給周夫人熬美容養顏的湯藥,做起這一攤來十分順手。只見她利落的將那爐子生上火,藥包倒出來清洗干淨,而後添滿水,只待那爐子靜靜的燒著。
    “奴婢還得去前面給客人準備茶點,此處便留給娘子了。倘若一會藥煮好了,奴婢還是不來,還勞煩娘子親自將藥端去給大公子喝下。”丹朱似乎對顧君如有些不放心,事無巨細的叮囑了一番。
    實則給周羨魚煎藥這樣的事,顧君如上輩子可沒少做了。眼下即便閉著眼楮她都能知道這藥該熬多長時間,涼到哪種程度才適合周羨魚入口。不過既然有人願意操心,她便也樂得省心。只不咸不淡的將丹朱的囑咐听著,待她一走,便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小杌子打起盹來。
    那爐子里的火時盛時衰,顧君如全然視而不見,沒過一會,她便叫那爐火烤的額頭沁汗,索性一邊瞌睡一邊給自己扇涼風。
    她這廂昏昏欲睡,也不知那藥熬了多久,直至空氣中傳來一陣焦苦的糊味,這才猛然驚醒,連忙七手八腳的將藥湯子倒了出來。
    丹朱走之前囑咐她三碗水剪成一碗,此時卻連半碗都不到了。顧君如苦惱的揉了揉額頭,倏而靈機一動,將那藥碗里兌了點水進去。這下可好,滾燙的藥湯子立刻便溫了下來,竟連晾涼的功夫也省了。
    大功告成,顧君如拍了怕手,端起藥湯子便往外走。此時廚房里的人少了一些,好似已經往前面端菜了。顧君如卻不理會,端著那藥湯子直接去了主屋。
    她尚未走到主屋門口,恍惚瞧見門口珠簾一動,似乎有人探頭瞅了一眼,很快又縮了回去。顧君如心中一動,下意識放慢了腳步。她一路走得沉穩,行至門口未待進去,便听見里面傳出周夫人怒氣沖沖的說話聲︰“那周羨淵心思歹毒,若不是他當年使壞將你推下矮崖,你也不至于像今日這般殘廢。魚兒,你可是我周家堂堂正正的嫡出子,如今日日坐在這累贅的輪椅上,就連行動都要旁人推著,阿娘心里好不憋屈。”
    說到最後,周夫人竟有些哽咽。她向來是個很要強的人,鮮少在人前做軟弱的姿態,可一旦真的表現出脆弱,定然也是極能引人同情的。顧君如即使沒親眼所見,也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舉止神態。定然是與前世那般,一副泫然欲泣唉唉欲絕的悲痛模樣。
    只是,她早已經不是前世那個單純幼稚好糊弄的顧君如了。前世她听到周夫人這番言語,立時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立刻將周羨淵拖過來捶一頓才好。而這一世,她內心無比淡然寧靜,非但生不出絲毫情緒,甚至還極為悠閑的站在門口看柱子上幾只螞蟻玩。
    周夫人似是委屈極了,一邊抹淚一邊控訴周羨淵種種頑劣行徑。顧君如百無聊賴,直至那柱子上的螞蟻都爬走了,屋內的聲音方才停了下來。想來應是看她久久不肯露面,那周夫人做戲做的累了才罷休。
    顧君如復又站了一站,直至周夫人徹底消停下來,這才邁步準備進門。正當她一腳門里一腳門外之際,但听周羨魚風輕雲淡的說道︰“我的腿本就與他無關,便是沒有周羨淵,我這輩子也注定是個殘疾。阿娘,人活一世本就不容易,但願您能看開一些,莫要再執著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咱們都要好好的活,也沒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了。”
    顧君如腳步便是一頓。她分明記得清楚,前世周夫人唾罵周羨淵的時候,周羨魚可是沒少幫了腔。緣何到了這一世,劇情竟然不按照前世那般發展了?
    顧君如正值呆怔之際,倏而便見身側柱子後紅影一閃,竟是柳英與周羨魚走了出來。這兩人也不知站在那里听了多久,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正常。
    柳英一只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一副看穿了真相的模樣︰“這周夫人真是好算計,才剛成婚,便急著要趕你這個庶子下台了。也不知周家這點家業有什麼好爭的……”
    周羨淵沉著臉,忍不住冷笑一聲︰“她素來如此,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周羨淵疑惑的眯了眯眼楮,卻終究什麼都沒說。
    第26章
    一場宴席終歸吃的不甚歡快。
    柳英賴在周家玩了幾日,鬧的府里好一陣雞飛狗跳。這人不光嘴欠,他還手賤,但凡見到府里姿色不錯的婢子,總要伸爪子上去逗弄兩把。非但外院的人,就連顧君如身旁的青霜都遭了魔爪。
    眼見青霜如霜打的茄子,一日蔫過一日,顧君如終是忍不住,跑到前院抓住周羨淵惡狠狠的告狀︰“快趕緊想個轍,把你們家這尊瘟神送走。再由著他鬧下去,這府里非得亂套不可。”
    彼時周羨魚正在聚英閣監工,聞言皺眉,一本正經的同顧君如解釋道︰“他並非我家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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