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糖醋排骨

    正常情況下八點查房沉瑜要比祁明川先走,只是一般祁明川半夜就會被叫到醫院,沉瑜很難在起床時看見他。
    沉瑜醒過來時祁明川還睡很熟,她掐著時間舍不得起床,又往他那邊賴著,祁明川被沉瑜發絲撓醒,見她注視著自己忍不住就湊上去要親親,還哼哼唧唧。
    “老婆老婆親親。”
    祁明川剛睡醒時超級喜歡撒嬌,沉瑜最招架不住他這樣,總容易在早上擦槍走火,祁明川要了親親還要抱抱,一大個像八爪魚樣掛沉瑜身上,沉瑜搓了搓他腦袋要起床又被拖回去。
    “再抱抱。”
    沉瑜的鬧鐘再度響起祁明川才放她去洗漱,自己又在床上賴了兩分鐘彈起來跟著她洗,沉瑜想讓他再睡會,他卻不願意,鬧著要送她去學校。
    沉瑜自然很高興,祁明川像送小朋友一樣把她送在門口看著她進去,沉瑜回頭讓他走好幾次他都還在原地,突然有種又回到戀愛期間的錯覺。
    祁明川心思很深,不想讓別人發現時就算是沉瑜也不一定能感受到,但是沉瑜總覺得他很反常。
    祁明川的住院總快當完了,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離職。
    祁明川很明確自己要辭職的決心,但是為了不給科室添麻煩願意把剩下的住院總期限做完,科室培養一個醫生很不容易,祁明川本身的能力以及家庭的人脈,只要願意熬,最差也能走到祁隆的位置。
    易安找明曉想要勸他留下,明曉又去告訴許莉,兜兜轉轉沉瑜竟然是最後知道他要辭職的人。
    所謂的心靈相通就是沉瑜能在知道這件事後馬上猜出理由,可是就算是她也不能理解,為什麼祁明川會在都要好起來的時候做出這個決定。
    許莉很少干涉孩子的決定,只是想問沉瑜這件事他們有沒有過商議。祁明川處理完急會診就看見數不清的未接電話,許莉的明曉的易安的,就是沒有沉瑜。
    那麼多人同時要找他就只有辭職這件事了,既然許莉都知道了沒有理由沉瑜還蒙在鼓里。
    她生氣了。
    祁明川的腦子里忽然浮現出這個念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確定沉瑜生氣了。
    祁明川確認要離職後就沒留在科室吃過晚飯,再忙也會擠壓白天時間留出下午開檔回家吃飯,沉瑜下班早的話回家就可以吃上熱菜,如果倆人一起下班晚,去搶個瘋狂星期四也樂在其中。
    再急他也只能放平心態繼續自己的工作,把情緒帶入工作是醫務工作者的大忌。祁明川火急火燎回家開門就聞到糖醋排骨的味道,那是他從小到大最喜歡的菜,只是因為制作過程太繁瑣耗時,要不只能出去吃,要不只能過年過節才能吃到。
    祁明川尋味踏進廚房從後環抱著正在翻炒收汁的沉瑜,他進家時沉瑜就听見了旺仔的叫聲,所以對這個擁抱毫不意外,一巴掌拍他手背祁明川也沒拿開。
    “洗手了嗎,剛到家髒兮兮就進廚房。”
    祁明川聞言有些好笑,他本身就很注重手衛生,每次回家之前恨不得把皮洗下一層,沉瑜還會嫌他洗手太頻繁手糙,現在卻拿這個理由發難。
    祁明川下頜剛好能抵在沉瑜頭頂,就像個大孩子抱著自己小一號的玩具。
    “我的手很干淨的,你看。”
    沉瑜不想和他膩歪從旁邊挪開,工序最復雜的糖醋排骨出鍋,其他菜也完成得七七八八,祁明川跟著端菜跑前跑後,沉瑜沒說什麼,也沒給他好臉色看。
    他沒說,但是沉瑜能感受他情緒低了下來。
    沉瑜把貓糧狗糧盛滿,又給它們沖了一大盆羊奶,旺仔高興得噗噗噗打噴嚏,奶糖就在旁邊蹭她的腳。
    她故意拖了很久才回去,祁明川就一直等著她。
    沉瑜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她知道祁明川做的決定都是為了這個家,可是沉瑜就是不能接受他因為自己,放棄自己一直以來努力的成果,放棄他即將擁有的前程。
    她氣祁明川不和自己商量,不問自己的意見,明明是最親密的人竟然是最後知道的,還是通過別人。
    回家吃飯的時間是祁明川卡出來的,時長時短,有時候吃完飯還能陪沉瑜去遛遛狗,有時候吃飯都要刨著吃完趕回醫院。
    沉瑜故意耽擱的時間太久了,那個重病人的病情又變化急驟,祁明川剛剛動筷電話就來了,沉瑜的視線落在他手機上,忽然就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祁明川碗里的排骨太燙了,放了很久都還沒涼,他出門之前都沒吃到心心念念的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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