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我本來還想再听一會兒,可惜被郝文明喊了回來,“辣子,過來!瞎打听什麼?不是我說你,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兒。”
    我悻悻地走到了郝文明的身邊,納悶的是二室的人對郝主任這幾句不陰不陽的話也沒什麼反應,也不知道是真沒听見還是裝沒听見。
    “照我說的辦!王子恆,開始吧。”丘不老的會議時間並不長,王子恆是二室的副主任。說實話,雖然我看不慣王副主任牛氣哄哄的做派,可還是佩服他的工作能力。別的都不說,單單六個調查室只有他一個副主任,就可見此人的能力非同一般。
    王子恆先是在地上畫了個圈,接著從背包里取出六個小黃旗,工工整整地插在了圓圈的外圍,最後又掏出了六枚銅錢,對應六個黃旗在圈內擺了一圈。
    孫胖子看著好奇,湊到郝文明的耳邊小聲說道“郝頭,他們這是在干什麼?擺陣?”
    郝文明斜眼看著王子恆擺完了最後一枚古幣,才慢悠悠地對孫胖子說道“他擺的是——拜六方陣。簡單點說吧,這個拜六方陣是談判用的,六方代表六道輪回。無論這洞里面是什麼,最後都躲不開歸于六道。如果識相的話,會听從擺陣人的安排,等擺陣人做完要做的事後,會辦場法事,超度六方陣周圍的亡靈,讓他們早入輪回。”
    孫胖子越听眼楮瞪得越大,說“這個好,以德服人嘛,郝頭,這個拜六方陣怎麼不教我們?”
    郝文明白了他一眼,“不教你們?你是想經常出來和邪祟談判,以德服人呢?還是想在民調局朝九晚五混到退休呢?”
    孫胖子不愧是無間道出身,會看眼色,馬上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其實這個拜六方陣也沒什麼好的,不就是黑社會談判嘛,我是什麼出身?警察!郝頭,談判的事不適合我。”
    “郝頭,既然這個拜六方陣是談判用的,那麼,要是談判破裂了會怎麼樣?”我轉頭向郝文明問道。既然是談判,未必次次都會成功。
    郝文明還沒來得及回答我的話,二室的王副主任就用事實演示了。就听見王子恆大喝一聲“孽障,不識抬舉!”剛才我們三人只顧說話,王副主任的陣法已經出了變化。憑空突然刮起一陣邪風,對周圍的事物都沒有影響,只單單將王子恆插的六面小黃旗吹得呼呼直響,就連擺在地上的六枚銅錢也隱隱有被吹起的趨勢。
    王副主任雙手飛快地變化了幾個法訣,邪風不但沒停,還越刮越大。六面小黃旗已經被吹跑了兩面,那四面被刮走也就是遲早的事。
    王子恆臉色發青,正準備咬破食指,借自己的血氣鞏固陣法。手指剛放進嘴里,還沒等咬,就被丘不老攔住了。
    丘主任一腳踢飛了剩余的四面小黃旗,怒道“給臉不要!”
    遠處的郝文明也說道“談不攏就抄家伙吧,老丘,用幫忙嗎?”
    丘不老冷笑一聲說“我們二室自己能搞定,不勞你們一室大駕。”說完一擺手,手下的調查員拎著兩個麻袋過來,順著洞口將兩個麻袋內的白色粉末一股腦兒倒了進去。
    “郝頭,那是什麼東西?”我指著揚起的白色煙霧向郝文明問道。
    “石灰粉,破陰氣用的。洞里的陰氣重,下去之前先用石灰吸干洞內的陰氣,破了妖孽的地利。”郝文明嘴上說著,眼楮卻不離丘不老的動作。
    兩袋子石灰粉倒完後,王子恆向他的本家,考古隊的王隊長要了一大塊帆布,將洞口蒙住。捂了二十分鐘後,才將帆布撤走。
    丘不老已經安排好了下去的人手,他親自帶隊,身邊跟著五個二室的調查員。王副主任帶著其他人在洞口負責接應。
    丘主任安排妥之後,接過了手下調查員遞過來的一個長條包袱,斜著背在身後,拽著已經固定好的登山繩,第一個滑下去。其余五人跟在他後面也陸續滑了下去。
    丘不老等人都下去之後,下面並沒有什麼異常的響動。王子恆顯得很鎮定,手握著通訊器,並不著急立即聯絡丘主任。
    過了三四分鐘平靜的等待後,洞里終于發出了響動,像水煮開了發出的咕嘟咕嘟的聲響,只是聲音要大得多。沒過多久,這股聲音變得尖厲起來,十幾秒鐘後,聲音尖厲得到了極端,給人一種要刺破耳膜的感覺。
    “下面沒事吧。”我捂著耳朵向王子恆問道。
    這時,王副主任也沒了剛才的沉穩勁兒,臉色變得發白,額頭上也見了汗。聲音來得快,去得也不慢。就在我以為我的耳膜馬上就要被刺穿的時候,那股聲音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子恆這才對著通訊器喊道“丘主任,你那邊怎麼樣了?”
    “沒事,一點小插曲而已……”通訊器里傳出了丘不老的聲音。可能是丘主任途經地下的盲區,通訊器在一陣短暫“失聰”後又恢復了正常,繼續傳來丘主任的聲音“下面的岔路很多,我沒看見失蹤的人。你們在上面也要密切注意,要是發現什麼異動,不要私自做主,一切听郝主任和歐陽主任的,你讓郝主任和我說兩句。”
    丘不老本來信心爆棚,說好了二室能自己搞定的。現在突然改了口風,八成是和剛才的巨響有關。雖然不知道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從丘主任態度的突然轉變也能察覺出來,下面的東西讓他多多少少有點吃力,起碼從口氣上不是那麼硬了。
    王子恆答應了一聲後,臊眉搭眼地將通訊器交給郝文明,“郝主任,您看……”
    在民調局待了這幾個月,我多少了解郝文明的脾氣,我們這位主任心眼不大,平常就看王子恆不順眼,加上在飛機上挖苦孫大聖,讓郝主任有點下不來台。現在這里他和歐陽偏左最大,應該不用太給王副主任面子了吧?
    果然,郝文明並不接通訊器,只是看了王副主任一眼,說“你和老丘說,地面上我和歐陽偏左看著,讓他放心在下面折騰吧。”
    王子恆再看歐陽偏左,想讓歐陽主任說句話、給個台階。沒想到這老酸貨裝作沒看見,一扭臉站在了郝文明的身邊,直接就把王副主任晾那兒了。
    好在郝文明剛才的話,丘不老在通訊器的那邊已經听到。上面什麼情況,一個單位這麼多年了,他八成也能猜到,“上面就麻煩你們了。”邱主任最後一句話說完,通訊器里再沒了動靜。
    在這之後的幾個小時里,地上地下都算是風平浪靜。深坑的入口有二室的人在層層守著,我和孫胖子過去轉了幾圈,開始還能和二室的前輩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幾句。只是礙于王副主任在旁邊立著,他們的話都不太多,問一句答一句的,實在沒什麼意思。時間一長,孫胖子開始覺得絮煩了。
    “辣子,你帶吃的了嗎?分我一點。”孫胖子苦著臉向我說道。上一頓飯是在飛機上吃的航空餐,米飯配香菇燒雞塊。雖然味道還說得過去,就是分量上差了一點。加上活動了幾個小時,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別說孫胖子,我也有點前心貼後背了。
    “我哪知道要帶吃的東西?大聖,有困難找領導。”我推著孫大聖的身子原地轉了半圈,他的前方就是兩個正在竊竊私語的主任。
    看見領導就等于看見飯轍兒了,孫胖子磨蹭了幾步,走到他倆的身邊,在郝文明的面前齜牙一樂,說“郝頭,不是我說,是不是該吃飯了?兄弟們都快撐不住了。”
    還沒等我附和,郝文明的眼楮就瞪了起來,“你學誰呢?不是你說還是不是我說?怎麼說!你會不會說?是你說還是我說?到底你想怎麼說?”郝主任這幾句話繞口令似的,說得又快又狠,孫胖子張大了嘴巴,一時之間愣是沒接上下句,看得歐陽偏左捂著嘴巴在一旁偷著樂。
    “郝頭,您甭跟大聖一般見識,他是餓極了,低血糖,還有點腦供血不足。”我在旁邊打起了圓場。孫胖子也賠著笑臉說道“是啊,是啊,我一餓極了就這樣不會說話,真的,不是我說,郝主任,有吃的沒吃的?”
    “你還學我?”郝文明眼楮瞪得更大了,但終究是自己人,還不能真和他發火,郝主任沒好氣地擺了擺手說“直升機里有,去拿吧。辣子,你去幫著搭把手,多拿點過來,人多。”
    郝文明剛說完,孫胖子已經跑到了直升機那邊。我看著他堪比劉翔的身法,心中暗自腹誹跑五公里的時候,沒見他有這樣的爆發力,哪一次不是我架著他才跑完的?下次再跑五公里前先餓你兩頓。
    等我走過去時,孫胖子已經開始卸貨了。就是幾箱方便面和面包。這怎麼吃啊?我和孫胖子大眼瞪起了小眼。在戈壁沙漠里,大太陽烤著,就著面包啃方便面?咽不下去啊。
    還好考古隊的王隊長有眼力見兒,他把考古隊剩的幾桶飲用水送了過來,又不知從哪兒搗鼓出個煤油爐子來,拉上了郝文明和歐陽偏左兩位主任開始燒水下面,就這樣算是對付了頓方便面。
    吃完後,郝文明授意我和孫胖子去替換看守深坑的二室精英們。沒曾想,被王子恆直接拒絕了,王副主任死活就是不讓我們倆過去。他把二室的人馬分成了三組,輪流下去吃飯休息,他自己則直接把飯盆端上了坑口。
    “娘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什麼玩意兒。”孫胖子罵罵咧咧地回到了郝文明的身邊。對于王副主任的做法,郝主任並不太意外。他只是冷笑一聲,對著孫胖子說道“那樣更好,省得你們過去曬太陽熬油了。”
    老在這兒待著也不是事,我說“郝頭,這樣的任務一般多長時間能結束?”
    “不好說。”郝文明點上根煙,猛抽了一口,“那得看丘主任在下面忙得怎麼樣了。丘主任手腳麻利的話,明天上午就差不多了。”看來今天晚上得在沙漠里湊合一宿了。
    第二十章 羊蠍子
    眼看太陽就要落下,遠處警戒線外的記者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他們帶的向導否決了要在沙漠里過夜的提議。向導是在附近找的牧民,給他們再多的錢,牧民們也不願意在這里過夜。
    考古隊的王隊長也離開了。他走之前留下了幾箱木炭和十來個睡袋,這些本來是考古隊用的,現在我們民調局接手了,算是留給我們在這里過夜的必需品。
    孫胖子用胳膊肘踫了踫我,眼楮正向不遠處眨眼,嘴里壓低聲音說道“那邊有只野羊。”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真的有一只黃羊溜溜達達地走到三四十米外的空地上。那里是考古隊放垃圾的位置,本來會有人定期把垃圾收走,不過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也沒人顧得上來清理了。這只黃羊可能是餓急了,不顧遠處有人,把頭埋在垃圾堆里,尋找能吃的東西。
    沙漠上會有黃羊嗎?先不想這個,有羊肉吃就行了,我正要掏槍卻被孫大聖攔住,“別動槍,一開槍,郝頭他們準開罵。”說著孫胖子已經拔出了一把匕首(這把匕首不是民調局的裝備,屬于孫胖子的私人珍藏),他反握匕首小心翼翼地起身,準備向黃羊的位置靠攏。
    “辣子,過來幫忙,再過一會兒就有烤全羊吃了。”孫胖子的眼楮泛出了精光。看來已經沒什麼能阻止他了。
    “就你這速度,能抓著羊?”我跟在他後面,小聲地問道。
    “不是什麼都靠速度的,辣子,看見這把匕首了嗎?”孫胖子很夸張地耍了幾個刀花,“九十八步之內,例不虛發,辣子,你從側面上,咱倆包抄它。”
    我繞了個大圈子,走到了黃羊的身後。和孫胖子形成了掎角之勢。可惜,那只黃羊的警覺性實在太高,吃幾口就要抬頭看兩眼周圍的動向。孫胖子走了沒幾步,就被它發覺。黃羊一轉身,沖著我的方向跑來。
    “辣子!攔住它。”孫胖子大叫道。
    “你攔它試試!”我有點抓狂了,這胖貨以為我是誰?劉翔嗎?
    “小孫!飛刀啊!”
    孫胖子終于出手了,他奮力一甩手,匕首翻著跟頭向我飛來。
    飛刀的準頭奇差,力道卻很猛,我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匕首很實惠地打在我的胸口,幸好打中我的是刀柄,不是另外一頭。
    “孫胖子!你是不是故意的!九十八步穿羊還是穿我!”我摸著胸口,驚魂未定地罵道。
    “一會兒你再罵,先把羊抓住。”孫胖子跑過來說道。
    我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對著黃羊的後臀甩了出去。飛刀是以前在特種部隊時的必修課,我的成績雖說不上多好,可對付一只羊還不是問題。
    匕首準確無誤地扎在了黃羊的屁股上,黃羊應聲倒地,但馬上又掙扎著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繼續向前跑去。
    到嘴邊的羊肉怎能讓它跑了?我和孫胖子在後面緊追。黃羊雖然受傷,跑得卻是不慢,我們又追了好一陣,眼看就要追到時,突然腳下一空,腳下的地面陷出一個大洞,我們二人一羊全都掉進洞中。
    一瞬間,我腦子里就一個念頭,完了,為了口羊肉把命丟了,不值啊!
    可能是我上輩子積了大德,洞內竟是柔軟的沙子,雖然是從十多米的高處跌落下來,竟然沒有摔傷。倒是孫胖子掉下來時不知道踫到了什麼地方,躺在沙地上一動不動。不會死了吧?我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氣,死不了。
    沒死就好辦了,我知道讓昏迷的人醒來有兩個辦法。人工呼吸不予考慮,用另外一個吧。
    我對著這張胖臉正反就是四個嘴巴。還想要再來四個時,孫胖子睜開了眼楮,他剛才可能是撞了頭,眼神還有點迷離。先是上下左右看了看四周環境,然後眼楮微紅地看著我說“好哥們兒,怕孫哥一個人上路孤單,還特意陪哥哥我上路……”
    “呸呸呸!”我一把將他的胖臉推開,“要死你自己去,別算上我。”
    “你,我們沒死?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孫胖子摸了摸自己的三層下巴,感到身上的某個部位緊繃繃的,“我臉怎麼腫了?”
    “腫了嗎?沒有啊,你這是又胖了。”
    “是不是胖了我還能不知道?”孫胖子捂著臉直齜牙,“怎麼臉上還火辣辣的?”
    “是你摔下來的時候,臉撞到哪兒了吧?”我趕緊岔開了話題,“你臉上的問題先放一放,油光水滑的又沒少塊肉。先考慮我們怎麼回去吧。”
    孫胖子抬頭望了望洞口的位置,說“從這兒到上面有十二三米吧?”
    “最少十五米。”我回答道。
    孫胖子看了看洞內的牆體又看看我說“辣子,你的身手爬上去沒問題吧?”
    我苦笑了一下,伸手在牆上隨便抓了一把,就將一整塊牆皮抓了下來,“牆體風化很嚴重,里外都酥透了,根本承受不了我的重量。”
    孫胖子眨巴眨巴眼楮,想了一會兒才掏出電話自言自語道“那就讓破軍過來接。不就是讓郝頭罵一頓嗎?沒什麼大不了的。沒信號?辣子,你的電話有信號嗎?”
    我無奈地看著他說“在沙漠地下十多米有信號才怪。”
    孫胖子喃喃道“這次賠大了,為了只羊搭上了半條命。嗯,那只羊呢?”說著開始四處張望找尋。
    對啊,那只羊哪兒去了?要不是孫胖子提起,我差點都忘了這地洞里還應該有只羊。這里就這麼大,原地轉個圈就看遍了,不可能找不著它。
    這時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地洞里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好在我和孫胖子都佔了天眼的便宜,看清周圍的景物還是不成問題。
    胖子眼賊,沿著黃羊留下的血跡尋找,發現了一個不易察覺的洞穴,看樣子黃羊是從這里鑽進了洞穴。孫胖子量了一下洞的大小後來了精神,“辣子,這里好像能出去。”說完試探著弓起身子就要向洞里爬。
    我一把拉住孫胖子,說“等一下,先探探路!看看洞里面是什麼情況。你膽子什麼時候這麼大了?那什麼,你的打火機給我用一下。”
    “你不是有嗎?”孫胖子的打火機是正版的zippo,正經的夜店三件套之一,平時舍不得拿出來,除非有妞才拿出來顯擺一次。
    “廢什麼話,我的借給破軍了,他還沒還我。”我的手不耐煩地攤在他眼前。
    孫胖子不情不願地掏出打火機遞給我,“沒多少機油了,你湊合照照亮就行了。”
    我沒搭理他,直接從他手中拿過打火機,打著火後順著洞口向里面扔了進去。借著光亮把里面的情形看了個大概。雖然有天眼能黑暗中視物,但還是有點亮光穩妥點。
    確定安全後,我和孫胖子順著洞口爬了過去。洞口的另一邊是一個類似西北窯洞的石屋。里面空空曠曠的,除了六個排成六角形的石墩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孫胖子收起了他的打火機後就開始東張西望,“那只羊呢?這里也沒有門,它又跑哪兒去了。”
    “在這兒。”我在最後一個石墩的拐角處找到了半只羊,準確點說應該是副羊蠍子(羊骨架)。只有十幾分鐘的時間,那只羊竟然被剝皮去肉,做得好像實驗室里的標本一樣,連一絲肉絲都沒有留下。白森森的骨頭架子在這環境中看上去真是沒什麼食欲。昨晚我和孫胖子剛吃的羊蠍子火鍋,現在看起來,我倆應該有一段時間要吃素了。
    孫胖子的臉色也變了,驚叫道“怎麼回事?東來順也沒這種手藝。”
    我把手槍掏了出來,順勢打開了保險,“操家伙吧,小心我倆也變成羊蠍子。”
    孫胖子握槍在手,說道“現在怎麼辦?再回剛才的洞里?”
    我搖了搖頭說“不行,回去就是等死,那里空間太小,真有什麼東西來的話,我們連走八卦圖的機會都沒有。在這里還有機會搏一搏。”
    孫胖子說道“那我們就在這兒待著?最後就算不變成羊蠍子,也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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