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這個寶”顯然不是個乖巧安靜的主兒,宴安筠手搭在男人的腰腹上,哼唧了兩下︰“奴婢昨日……身子還未大好,皇上可別再……”
    “別再怎樣?”紹宣帝顯然心情大好,將人烙進絨被中,雪白的肌膚隱有流光,迷了他的雙眼。
    他一雙手觸上去,只覺入手如水,單是這一觸卻覺得渾身燥熱不堪。
    床上兩道人影愈發纏綿,嘖嘖水聲皆可入耳。
    一個時辰後,床第間隱約可听得紹宣帝朦朧不清的聲音︰“朕念你前日是第一次承歡,今日便暫且饒你一回。”
    大床晃動不休,沒一會兒傳來少女的欲拒還休的聲音。
    “……皇上你怎麼能騙人呢,不是說好了要饒奴婢一回麼!”
    “宴貴人果真是讓朕愛不釋手,告訴朕,你這身皮膚是怎麼養出來的?”紹宣帝仰身躺在絨被,扭了一把身上軟趴趴伏著的小女人,另一只手置上她的脊背,像是生怕這個柔若無骨的美人兒被風吹走了。
    “哼,奴婢才不告訴皇上呢,若是皇上告訴了其他娘娘,怕是就不來奴婢這兒了。”宴安筠小鼻子朝天,縴長的手指滑過他俊美的臉頰,猛地湊上去“吧唧”一聲親了親。
    紹宣帝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即便是一開始他不會用唇去親吻誰,只是親吻宴安筠不同,她唇間總是有著淡淡的果香味兒,甜美的膩人,他抵住她的後腦,薄唇騰挪頓覺美妙不可言盡。
    秦觀所言正應此景,自當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這“玉露”此時已化作一灘軟泥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口中津液迅速自成,再被人奪取,如此二三次,宴安筠直接閉眼……撂擔子睡了。
    紹宣帝睜大了眼楮,無奈的看著睡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他這個皇帝怎麼每次在遇見宴貴人的時候,那些威嚴都蕩然無存了呢?
    弄到現在,那個即將要跟他“來一發”的人竟然在惹起火來後睡著了,難得的是居然還能睡得安慰?
    尷尬的握著熟睡美人兒縴細柔嫩的小手按揉在自己下身,半盞茶的時間後,紹宣帝仰著脖子低吼一聲,隨後身子一陣顫動才恢復了平靜。想他紹宣帝,堂堂高狩的一國皇帝,居然如此變相的過了一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生活。
    “唔……皇上,皇上……”柳眉輕皺的俏佳人似乎做了什麼夢,嗚咽著輕低聲叫喊,猶如受氣的小貓,眼角處還掛著一抹淚花。
    紹宣帝看了微微一怔,抬手摸去這朵淚花,掌心濕潤的同時神色忽然沉靜起來,他輕撫著宴安筠的背,又向上將她擁了擁︰“朕在這兒。”
    她的呼吸平穩,脈象稍弱,是熟睡的狀態。
    不是為了爭寵而故意說夢話,這根本就是真正的夢話……
    紹宣帝抵著宴安筠的頭,宴貴人……她竟是這麼時時刻刻想看到他麼?甚至連做夢也會夢到他?
    更或者是……這個女人,其實比想象中更加愛他。
    以夫為天,她才是真正的以夫為天。紹宣帝閉上眼,腦中過濾了一遍宮中的嬪妃,到底有哪個是如宴貴人這般毫無保留的對他的?可惜,沒有。
    即便是哪個處于皇後位子上的女人,同樣也將他當做權力和金子的濃縮,她沒當他是天,並且眼中時常露出有所圖的神色。
    他不喜,也不去管。
    這些人想從他身上得到利益,那就先做好在之前被他咬下一大塊肉來的準備。
    紹宣帝眼中閃過一道冷意,一只玉臂卻啪的一下排在他臉上,紹宣帝被打的一怔,撈起一旁的被子將自己及懷中人兒裹在一起,他將那只調皮的玉臂放在嘴邊啃了半天,終于消下了身上的冒火之感,沉沉睡去。
    天光魚肚白的時候,安公公輕手輕腳的走進來︰“皇上,該早朝了。”
    “小安子,朕昨日一直在養心殿。你可明白?”晨起的皇帝坐起身,他睜開眼,眼中冰涼一片。
    小安子哆嗦了一下。
    顯然皇上是不想被人知道行蹤,或者是……不想被人知道他今日是睡在宴貴人這里。
    畢竟一個才是正七品貴人的女人,一個月的侍寢機會有那麼一次就已經足夠了,若是有連續兩次及以上,自當會招人嫉恨。
    “是,是……奴才這就去辦,一定會將外面那群人的嘴堵得嚴嚴的,保準不讓他們透露半字。”安公公心里打鼓,畢竟這麼多年來這是紹宣帝第一次與一個女人同枕一榻睡到清晨才醒。
    這位宴貴人,大約是極受寵愛了。
    作者有話要說︰-v-半睡夢狀態……
    【有的親說穆寒元容這個名字難听,後來我想了想,貌似直接叫“紹宣帝”貌也蠻好听的,今天要是確定了,我就修改稱呼,以後都改成“紹宣帝”了】
    ☆、第十七章
    不過對此事,顯然安公公是料想錯了。
    雖然放出了皇上宿在養心殿的假消息,事後的確是沒有人來找宴貴人的麻煩,可是與此同時,自這第二次侍寢後,紹宣帝就再沒來過秀玉宮。
    鹿兒心急的同時,也對她家主子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糾結不已。
    “主子,皇上已有五日沒來了。”鹿兒手中摘著花葉子,努力的提醒自家主子,“宮里那麼多女人,還不知道皇上又被哪個迷住了眼呢。”
    鹿兒眼楮飛快的瞅了宴安筠一眼,而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
    宴安筠坐在一旁修剪花草,好笑的看著她︰“你說的沒錯啊,宮里那麼多女人,皇上自然不能總是來咱們這兒。”
    “那不一樣。”
    “宮里的女人可不都是一樣的。”起碼在紹宣帝心里,宮里的女人大約都是一樣的吧,最多也就是身材好些的能記住,容貌美些的偶爾想起來——
    至于自己,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丑的,被紹宣帝忘記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可是主子你不一樣啊,鹿兒皺著臉張了張嘴沒出聲,只是心想︰皇上那種態度可不像是沒將主子放在心上的……可是如果當真放在心上了,怎麼那麼多天都不來看一眼呢?
    這里主僕倆還在討論一樣不一樣的問題,另一邊昭陽宮卻是鬧開了鍋了。
    不是場面多麼亂,而是人心有多亂,處在昭陽宮的幾人無一不是面上帶喜內心酸澀,甚至于昭陽宮的主子皇後娘娘也同樣是這般心思。
    皇後勉強的扯出一抹笑意︰“既是如此,靜妃妹妹日後可定要注意身體,懷了皇嗣可不比其他時候,快快回宮修養才是……想必,皇上指不定怎麼高興呢。”
    現在的靜妃站在她面前一刻,她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生疼,不是沒想過後宮中總會有人生下皇上的孩子,她也早已做好了準備,只是真正听聞的時候難免心中不舒服,更何況……這次有孕的竟是四妃之一!
    一旦靜妃產子,那麼她和肖淑妃兩人一定都是她後位的威脅,甚至……假如日後自己也有了兒子,那這兩個皇嗣同樣也是她兒子的最大的阻礙。
    皇後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臣妾謝皇後娘娘掛懷。”靜妃低眉斂目,心中卻甚是不平靜。
    明明已經備下了足夠的梅子,可未想今日皇後的午膳竟然是海鮮盅,這味道一經入鼻翼便使得她干嘔不已,看著殿中眾人的神色,靜妃低嘆了一聲,千算萬算到頭來竟是自己被算計了。
    這海鮮盅明明就是皇後試探各個妃子有無懷孕的準備。怕是皇後也沒想到,懷孕的竟是她靜妃。
    “本宮得靜妃叫一聲姐姐,自是要對靜妃妹妹多加關心,來人……”皇後招來幾個昭陽宮的侍女︰“你們仔細著送靜妃妹妹回漳闌宮,若是出了什麼差池,本宮唯你們是問。”
    “是。”幾個宮女伏下身子,行了一禮。
    靜妃柔弱的矮下身子︰“皇後娘娘厚愛,那臣妾就先行回宮了。”
    “去吧。”皇後的神色愈發溫和。
    看著一步三搖的靜妃在左右簇擁下小心翼翼的離開昭陽宮,在座的各位宮妃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了。
    皇後掃視了一圈,語氣淡淡道︰“大家都散了吧,本宮會派人向皇上稟告靜妃有孕的事情,皇嗣重要,各位日後見了靜妃也盡量照料著點。”
    宮妃們面色發苦的走出昭陽宮,她們本來是抱著看樂子的心情來的昭陽宮,可發展到最後竟然成了靜妃有孕?!說不嫉妒是假的!大抵除了靜妃,後宮中沒有一個妃子是希望這孩子能平安生下來的。
    所以對她們來說……靜妃肚子里的孩子,最好的結果是流掉。
    皇後扶著椅子的扶手站起來,抬頭看了眼高掛的烈陽,猛地有些恍惚,身子也跟著晃了晃,一瞬間腦子有些空白。
    “娘娘,您還好吧?”貼身隨侍的大宮女金枝連忙扶住皇後,她是皇後的陪嫁宮女,也是皇後的重要心腹,想到自家主子後撲粉的面頰上還隱約能瞧見眼底的青黑,不由得一嘆。
    皇上這幾日的確是歇在娘娘這里,可是,娘娘……卻是不能有孩子的……
    皇後怔了怔,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她閉著眼揮揮手道︰“無妨。”
    她容貌上不如容妃,文采也不如靜妃和嫻妃,甚至也不如肖淑妃有個孩子做保障,她唯一能靠的就是皇後這個位子,而作為皇後……她可以不要皇上的寵愛,可是她不能沒有孩子!上次流產傷了身子,她讓太醫對皇上說還可以有孕。
    只是她自己知道,她這身子,算是徹底的壞了。
    “娘娘,娘娘若是看了靜妃心中難受,咱們將她的孩子也弄沒了便是。”金枝這句話說來竟是毫無心理壓力,顯然這樣的事做了不下一回了。
    “金枝,不論有多想那個孩子流掉,本宮都不能動手。以前做了那麼多次,皇上已經對本宮有所懷疑。這一次,我們昭陽宮只在一旁觀望著便是,本宮不動手,自有人會去動手,而且這個人……想必已經急不可耐了。”皇後吐著丹蔻的手指摸著綢緞衣緣,唇邊掛著一抹笑意。
    她只是稍微換位思考了一下,便已料想,在所有的宮妃中最想要謀害皇嗣的……非肖淑妃莫屬!
    ……
    “娘娘的聚荷宮果真是精致的緊。”
    肖淑妃從內室走出,她穿著蓬松的淡粉色外衫,臉上添了些脂粉,倒是比日前所見還要好看幾分,宴安筠見了她便當即將對宮殿的羨慕感嘆出來,身為位卑不受寵的宮妃,理應對這些感興趣,而不是——
    坐在一旁展現自己如何的孤傲如何的不食人間煙火。
    與宴安筠一同前來的沐容姬冷冷清清的端坐在椅子上,慢吞吞的站起來行了一禮︰“奴婢見過淑妃娘娘。”
    “說了多少次了,叫本宮姐姐便是。”肖淑妃眉目展開笑眯眯的越過沐容姬,對宴安筠擺了擺手“宴妹妹坐吧,本宮喚你來不過是聊些家常罷了。”
    “多謝淑妃姐姐厚愛,奴婢就惶恐的坐下了。”
    宴安筠也笑眯眯的開了個玩笑,只是話音一轉,又對肖淑妃道︰“淑妃姐姐,沐容姬還跪著呢,您看?”
    她若是不為沐容姬說話,恐怕今日回去後這位就得恨上她了。
    方才淑妃娘娘越過她去的時候,她可是瞧見,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一張小臉可是驟然變青了。
    “哦,這位便是沐容姬啊,你也坐吧。”肖淑妃不冷不熱的扇了扇團扇,這沐容姬真是不像話,來到她聚荷宮還這麼面無表情像是被欠了錢一樣,擺臉子給誰看呢。
    沐容姬也不是不會做人,只是她明顯的將肖淑妃當做皇後對待了,在皇後面前自然是要嚴肅一點,清冷點無妨,可是肖淑妃明明只能算是頗受寵愛的妃子,見了這般臉色自然心生怒氣。
    沐容姬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坐下的時候也露出了幾分微笑,只是肖淑妃看她不順眼,已經不再搭理她了。
    宴安筠心中頗感好笑,這沐容姬今天粘著她,最終還是死皮賴臉的跟過來,可是來了聚荷宮又冷臉對上肖淑妃,這是專門來拉仇恨值的麼?
    見肖淑妃與宴安筠相談甚歡,沐容姬心中有些不忿,她覺得宴貴人太過趨炎附勢了,對面不過才是個淑妃而已,將來她沐容姬自當也有機會座上四妃的位子,更或者是再高些……
    早晚要讓那些欺她辱她的人都伏在她腳下!
    門外有宮女匆匆而來,這宮女一身藏青色,膚色較黑,她神色間尤帶著一抹震驚,只是見聚荷宮內有兩個“外人”張了張嘴不敢多說,只垂下了頭低聲道︰“娘娘,奴婢有要事稟告。”
    “青甸,宴貴人和沐容姬都不是外人,有什麼事直說便是。”
    這個名喚青甸的宮女頓了頓,看了宴安筠和沐容姬兩人,這才說了句“是”,肖淑妃漫不經心的莫弄著手指,然而听了青甸的接下來的話後她眉間卻緊緊皺起,不可思議道︰“你的意思是,靜妃在皇後宮里被發現身懷有孕?”
    沐容姬猛地垂下頭,右手緩緩的攏近腹部。孩子,她也想要一個孩子,听說第一次侍寢懷孕的幾率會很大,可是她昨日竟是剛來的例假,生生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憑什麼靜妃能如此幸運,懷上皇上的孩子?!
    她早先便著人打听過,靜妃由于是朝中重臣之女,所以才成為四妃之一,但她往日里深居簡出,不怎麼受皇上喜歡,原以為是個不爭的,沒想到卻是隱藏的這麼深,不聲不響的就有孕了。
    相比起沐容姬的嫉恨心理,宴安筠卻有些坐立不安。以她對後宮危險性事件的判斷來看,一旦有女人懷孕,這後宮就不再平靜了。
    倘若這懷孕的女人出了什麼事,像她們這些位卑的宮妃,極有可能被當做替罪羊來栽贓,宴安筠抬頭,恰好看見肖淑妃黝黑的雙眼露出陰狠的神色。她頓時手腳冰冷,全身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肖淑妃這是……
    作者有話要說︰-v-
    ☆、第十八章
    靜妃有孕的消息僅在一天之內便差不多傳遍了宮闈,此時的漳闌宮則是進入了緊張了盤查事宜,宮里人忙忙碌碌的,只有靜妃坐內室的在案前,她臉上撲了粉脂,晃似抹了一層水光,俊秀的眉峰輕輕皺起,臉色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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