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听到上官凝月的話,受到刺激的凌縴縴雙眸倏冷的一眯,衣袖隨風微微的抖動之中,她左手的拇指和食指間赫然多出了一枚黑顏色的細針。
    血煞黑針,乃是她毒仙索命的時候最常用的武器。針尖上抹綴著一種劇毒無比的藥水,一旦將血煞黑針射進人的體內,那麼中針者的身軀就會立即的僵硬。最多不超過半盞茶的功夫,中針者便會因為毒血攻心而斃亡。
    抬指柔撩著腮邊一縷輕盈翩舞青絲的同時,上官凝月的玉眸漫不經心的掃向了凌縴縴的左手,輕啟的紅唇中笑溢出了只有凌縴縴才能听到的聲音︰“相信我,不要跟我比殺人的速度,那樣只會讓你自取其辱。”
    “你…”凌縴縴的身軀猛然一僵,眸光難以置信的看向了上官凝月。
    她將袖筒內所藏著的血煞黑針,悄移到指間的動作是那麼的隱秘,沒想到卻還是被上官凝月敏銳的察覺到了?
    玉眸絢灩的流轉間,上官凝月微微的俯下了腰,紅唇貼湊到了凌縴縴的耳邊笑語道︰“我八歲的時候,手上便已經開始沾染人血。到了我十歲的時候,我索取掉的人命已經完全可以用不計其數來形容了。那些人全部都不是弱者,但是他們最終卻還是通通的慘死在了我的手上,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他們索命的速度永遠都會比我慢一步。”
    听到上官凝月的話,凌縴縴的臉不禁倏地一轉,雙眸震駭無比的盯瞅向了已將唇抽離開自己耳邊的上官凝月。她剛剛說的什麼?八歲的時候,手上便開始沾染人血。十歲的時候,已索取掉了不計其數的性命?
    她是在故意編造殺人如麻的事跡,試圖對自己進行恐嚇嗎?不,她說的應該是事實。因為…從她溢出的話語中,自己確實捕捉到了一股血腥駭人的死亡氣息。
    拇指和食指間雖然緊捏著令上官凝月隨時斃命的血煞黑針,可是心感覺到萬分恐懼的凌縴縴,卻終究還是沒有敢輕易的將血煞黑針襲射出去。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跪太久的。待我吃完一串糖葫蘆後,便會讓你安然無恙的進入左相府內。甚至,讓你起身入府之前,我還會告訴你今日堵丞相府大門口的真正意圖。所以,暫時的委屈下膝蓋跪地,對你來說並不吃虧哦。”上官凝月容顏魅笑繾綣的對凌縴縴說完,邁著蓮花碎步朝著龍耀皇朝眾小販們默站著的方向走了去。
    見到迎面而來的上官凝月,眾小販們不禁齊唰唰的低垂下了腦袋。仿佛害怕自己的眼神會令上官凝月感覺到不爽,從而遭來一場難以預測的恐怖懲罰。
    紅唇翹勾勒起抹妖冶的弧度,上官凝月停步在了其中一名低垂著腦袋的小販面前。
    臂膀一個慵懶的交纏,上官凝月啟唇笑溢道︰“剛剛讓大家集體的跪地叩拜,只是我臨時添加的一個小插曲。而這個小插曲呢,其實我是為你而特意添加的,知道為什麼嗎?”
    那易容成龍耀小販的靈宮之人,將腦袋垂的更低了些後,聲音結結巴巴的道︰“瑞…瑞王妃,您。您在說什麼?小的,小的不…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麼?好吧,那我就說的讓你明白。有些戲呢,是不可以隨意欣賞的。若沒有我的允許,便擅自的跑來賞戲,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一百一十章︰游戲,剛剛開始
    靈宮男子的身軀微微一僵,低垂的腦袋緩緩仰抬了起來,墨眸潛藏驚訝的迎視向了上官凝月灩笑盈盈的容顏。不會吧,自己好象未沒有露出絲毫破綻啊?
    迅速的斂起心中詫異的情緒,墨眸內擠綻出了萬分惶恐的氣息後,靈宮男子舌尖打結的說道︰“瑞…瑞王妃,您說的話好深…深奧,小的,小的…無法理解。”
    鳳眉魔冶的淺挑而起,上官凝月的紅唇中溢出了略含嘲諷的笑音道︰“瞧瞧你的一雙手,保養的如此白皙柔嫩,豈像終日與面粉為伍的小販之手呢?下次若是壓抑不住旺盛的好奇心,還想易容賞戲的話,可一定記得要吸取教訓,將雙手也順便修飾下哦。”
    “咳…”靈宮男子尷尬的輕咳了聲後,嘴角忍不住的抽顫了幾下。
    好吧,他承認自己太低估了上官凝月的能耐。他可真是沒有料到這丫頭的眸光,居然會毒辣到了此等的地步。
    “既然已經不請自來,那麼也就別著急走了。”玉眸妖笑流轉間,上官凝月的身軀朝著靈宮男子面前更貼近了一步,啟唇魅溢道︰“剛剛的叩跪行禮,算是我送給你的初次見面禮。待會呢,等我結束了與左相府的游戲,我還會毫不吝嗇的送你份告別之禮哦。”
    “悉听尊便。”听到上官凝月的話,靈宮的神秘男子雖然是微聳了聳肩,語氣淡淡的回應道。
    不過呢,他的心中卻是在暗暗的嘀咕著︰真有你的啊。跪地叩拜,是你送給我的初次見面禮?那麼…稍後你送給我的那份告別之禮,會不會是將我抽筋剝皮呢?
    交纏的臂膀迅速松開,蔥指間所佩戴著的玄冰鐵指仿若攜裹著一抹嘲弄的冷意般,輕觸著靈宮男子心髒部位的同時,上官凝月的容顏渲染嫵媚風情的道︰“無須暗自揣測,比起跪地叩拜的見面禮而言,告別之禮絕不會令你感到失望的。”
    居然被她準確洞穿了心思?靈宮男子的眉微揚了揚後,墨眸瞅望向了青絲隨風揚逸的瀟甩,已邁著輕盈的蓮步向其中一名深垂著腦袋,肩上扛著嵌滿糖葫蘆草垛子小販面前走去的上官凝月。
    玉眸慵懶的掃了掃眼前肩顫抖的扛著糖葫蘆草垛,神經緊繃的迎接自己到來的龍耀皇朝真正的小販,上官凝月紅唇魅笑繾綣的溢道︰“大家不用過于拘束,除了不許擅自離開之外,你們完全可以談笑風生。”
    語畢,她的玉指從草垛間輕摘下了一串由紅彤彤山楂貫穿而成的糖葫蘆,便轉身朝著左相府的大門方向而去了。
    眾小販腮邊冷汗滴墜的同時,眼角抽搐的瞄向了上官凝月那漸漸遠去的飄逸背影,心中更是不約而同的嘀咕著︰不用過于拘束,完全可以談笑風生?
    威武的瑞王妃啊,您就是借我們一個天大的膽子,我們也絕不敢用喧嘩的笑語騷擾您的耳根啊?總之呢,您最後能讓我們大伙兒安然無恙的離開左相府的大門口,我們就已經感動的謝天謝地,口中對您的慈悲直念阿彌陀佛了。
    返回左相府大門處的上官凝月,一屁股落座在了軟榻上之後,高翹起了個懶洋洋卻又不乏囂張氣焰的二郎腿。
    漫天柔柔浮動的空氣間,除了嬉戲纏漾的細微風聲之外,便只剩下了上官凝月啃咬糖葫蘆之時,紅唇故意溢出的贊不絕口的嘖嘖嘖聲了。
    雙膝依然跪于地面的凌縴縴,修長的指甲深嵌進手心中的同時,盯瞅向上官凝月的雙眸綻瀉的盡是猙獰扭曲的色澤。
    上官凝月,你給我好好的等著。昔日的至尊賭場內,你給予我的繡花針貫穿手心痛楚,以及今日你送予我的膝蓋跪地屈辱。這一翻的新仇與舊恨,我毒仙來日若是不百倍千倍的還給你,誓不罷休。
    一陣津津有味的啃咬糖葫蘆聲過去後,上官凝月抬指抹拭掉了唇角邊所沾染的些許山楂碎屑。隨即,她從軟榻上站起了身來,移步到了跪地的凌縴縴面前。
    身軀倏地一個半蹲,右手撐拖住自己的半邊臉頰,上官凝月的左手撩撥起了凌縴縴披散于肩頭的一縷發絲。
    “好了,你也跪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讓你站起身來了。不過呢,我上官凝月可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哦。讓你站起身來之前,我會將今日堵截左相府大門口的真正意圖,源源本本的告訴你。”上官凝月啟唇柔溢道的同時,蔥指漫不經心的把玩起了凌縴縴的那縷發絲。
    隱忍著雙膝麻楚的凌縴縴,鼻子冷冷的一哼後,微眯雙眸的瞅望向了上官凝月道︰“你說吧,我凌縴縴洗耳恭听著呢。”
    上官凝月斜睨了眼凌縴縴後,勾唇灩笑道︰“如你之前所言,我的愛貂今晨確實沒有躥溜進左相府內。它此刻正懷抱著無數根最愛吃的大香蕉,在瑞王府的貂屋中睡著懶覺呢。而我至所以假借小貂兒丟失一事,跑來囂堵左相府的大門口,其真正目的是為了斷掉左丞相踏夜尋醫的路。”
    听到上官凝月的話,凌縴縴的心倏地一拎。踏夜尋醫的路?
    看來…自己果然沒有揣測錯誤啊,這上官凝月率著百名侍衛包圍左相府,真的是因為她洞悉了毒王今夜要悄離左相府,準備前往雪影閣擒拿聖手醫王的舉動。
    凌縴縴的唇森冷一勾,聲音夾雜著萬千唳氣的回道︰“上官凝月,金翡翠可是在家父左丞相的手中,即便你斷了家父踏夜尋醫的路又有何用呢?家父匿藏金翡翠的地方極其隱秘,即便你血洗了左相府的所有人,然後將再整個左相府掀個底朝天,也絕無一絲可能性替龍耀皇和瑞王找到金翡翠的。”
    凌縴縴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軒轅璃和軒轅焰若是得不到金翡翠的話,便無法成功獲知聖手醫王的下落。到時候,有他們二人的母妃為整個左相府陪葬,亦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蔥指拋松掉了凌縴縴的發絲後,上官凝月容顏笑的滿是春風的道︰“忘記告訴你了,今晨當我從瑞王府高調出發的時候,焰同時也低調的出發了。知道焰去了哪里麼?他…已經搶先你們一步,先去踏雪尋醫了。”
    “不可能。”上官凝月的話音剛落,凌縴縴立即難以置信的失聲叫了出來。
    她十分的肯定,隱藏聖手醫王下落的那枚金翡翠,如今仍然還在毒王的秘密暗格中擺著呢。既然如此,那麼軒轅焰又是如何得知聖手醫王下落的呢?
    可是,上官凝月剛剛卻分明說出了踏雪尋醫這四個字。踏雪尋醫,這意思已經再清楚不過了︰踏上前去雪影閣的路,尋覓聖手醫王。
    蔥指揉撩了撩自己額前隨風翩舞的一縷青絲後,上官凝月的玉眸妖嬈笑意盡瀉的道︰“可能,怎麼會不可能呢?不過,這個你認為不可能的可能,全得歸功于滄月太子夜逸風哦。若不是因為他的自作聰明,我和焰又豈會對聖手醫王的下落,得來的如此不費功夫呢?”
    “你…”凌縴縴的臉上綻放出了一抹無法掩飾的惶恐氣息,她既然破解出了白紙條上所隱藏著的秘密,那麼她…會不會同時也破解出了自己和毒王的真正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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