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如此,倒是造成了一個假象,二老面面相覷,相對望著,產生一個有些荒誕的想法︰“咱們真是老了,不知道年輕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這些生僻的詞語,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兩代人之間真有天地之距?”
    夫婦二人一唱一和,完全取得了主動權,把二老搞的頭暈目眩,睡意連連。
    正在此時,喜兒從外走來,恭恭敬敬的在外堂稟道︰“老爺、夫人、老太爺、老夫人,皇甫姑娘來了,要求見老爺。”
    王肅觀頭皮有些發麻,暗道︰“喜兒,不是已經跟你交代我了嗎,要稱呼皇甫不同為不同道長,你咋就不長記性呢?”
    王肅觀已向皇甫不同說過,讓她施展渾身解數,化裝成道姑,來自己府上騙老夫人的事情,想來她這個時候特地差喜兒前來,說自己求見,應該是扮作道姑來實施大計。
    “皇甫姑娘?你說的可是不同道長?”王肅觀裝聾作啞的道︰“道長為何來此,可有要事?也罷,我去見見她也好。”
    甦婉怡也知道相公誆騙大計,在母親耳邊煽風點火的道︰“這不同道長乃是五華山四五行道的傳人,道法高深,能知過去未來,趨吉避凶,她師叔乃是相公的朋友,常有往來。”
    林氏果然有些意動,反正王肅觀和一唱一和的詞語是听不懂了,索性去向道長討兩個護身符、送子符,讓她保佑女兒女婿也好,便起身道︰“我同你前去吧。”
    老夫人一動,甦婉怡肯定是要跟著的,甦鴻治也怪無聊的,便也跟出去湊個熱鬧。
    前廳,皇甫不同剛剛沐過浴,洗盡鉛華,粉光致致,膚光潤澤,更襯托的她肌膚粉嫩滑膩,奶白如雪,一身寬大的道袍,挽著一個髻,三千青色如瀑下垂,目光澄澈,端莊嚴肅,宛然便是仙姑下凡。
    王肅觀暗暗咽了口唾沫,這丫頭,實在是讓人無可抗拒。
    不過話說回來,她扮人是人,扮鬼是鬼,如今扮起道姑來,也是似模似樣,若非王肅觀和甦婉怡早就認識她,說不定還真會把她當成五華山的道姑呢。
    “無量天尊……”
    皇甫不同拖的長長的叫了一聲,佛塵一掃,向王肅觀四人施了個禮。
    老夫人看皇甫不同目光澄澈,明亮有神,真如有靈性的仙姑下凡一般,不禁一喜,眼中滿是虔誠之色,緩緩上前,雙手合十,施了個禮,道︰“仙姑有禮。”
    王肅觀等人也欠身施禮,真像個虔誠的信徒。
    “仙姑請入座。”
    老夫人在女婿家,也不客氣,如主人一般招待起皇甫不同來了。
    “居士請!”
    皇甫不同客客氣氣的道。
    兩位老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什麼名揚天下的道士沒見過,對一個不同仙姑,自然不會客氣的,先行入座。
    皇甫不同看跟在身後,忽然回過身來,向王肅觀吐了吐舌頭,那拂塵一掃,從王肅觀的臉上掃過,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甦婉怡也無奈的笑了笑。
    王肅觀雙手合十,向皇甫不同作揖,皇甫不同這才恢復了剛才小神婆的模樣,施施然入座。
    “貧道受師父之命,前來拜見王居士,看王居士賢伉儷紅霞滿面,當真是貴不可言。”
    皇甫不同一坐下便耍起神棍本色來了,只是這次事關重大,騙王肅觀的老泰山,她不可不敢像在市井之中一樣對待,無比鄭重,真將自己當成一位五華山的仙姑。
    甦鴻治何等精明,根本不信此道,一听皇甫不同一上來便信口開河,頓時狐疑起來︰“可惡,這王肅觀真是膽大包天,竟然騙到我們的頭上來了,這位道姑他早就認識,現在請來,必定是來誆騙我們的。”
    果然听得皇甫不同又道︰“如果貧道所猜不錯,王居士本該英年早逝……”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都面色一沉,連甦婉怡也說不出的怒氣,這皇甫不同平時就有些顛三倒四,怎麼竟然詛咒相公。
    “仙姑,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夫人陰沉著臉道。
    “請听我細細道來。據貧道觀察,王居士的富貴前程,簡直不可想象,然而,他無法承受這種命運,導致命格斷裂,英年早逝。家師早年雲游天下,見慣不少大富大貴之人,這種人常因無法承受命運而遭天妒,早年夭折。”
    “一萬人中,這種貴人,或許一個人也找不出來。而這種貴人,一百個當中,只怕九十九個都要夭折。所以,王居士命中注定有一次大劫難。現在看來,命格重新接壤,劫難早已結束,王居士應該已經死過一次了。”
    甦婉怡心念一動,暗道︰“原來又是游散人的那番鬼話,她又拿出來騙人。”
    “是的,相公去年得過一場大病,險些嚇死我了。”甦婉怡便主動擔當“拖”的角色,在旁邊回應起來了。
    可是,甦鴻治的臉色卻很不好看,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第二百零二章 ︰喝花酒去了?
    皇甫不同簡直是騙子的祖宗,不當神婆,真是可惜了。
    她騙人的技倆,層出不窮,說的天花亂墜,甚至連王肅觀的前九世都算了出來。
    如何得到這大富大貴的命格,如何趨吉避凶,又說到了王肅觀的親生父母,他們家的祖墳是風水寶地,“蜻蜓點水”的布置,背山面水,甚至“祖墳冒青煙什麼”的,讓王肅觀都听不下去了。
    他在這一世,本是孤兒,自小在山中長大,打獵為生,什麼父母之說,簡直是沒有絲毫印象,這皇甫不同也太能瞎掰了,連他們家的祖墳是如何設置的都算出來了。
    老太太一向虔誠,皇甫不同說的頭頭是道,早已吸引了她的注意,可老爺子一開始便對皇甫不同產生了懷疑,說什麼也不信,只是不忍掃了夫人的興,在旁邊冷眼旁觀的听著,不插一言。
    不過,老太太對王肅觀的事情漸漸乏味,皇甫不同話機一轉,又開始說甦婉怡,將她的運勢吉凶。
    讓人無法相信的是,皇甫不同真是膽大包天,對甦鴻治家的祖墳也開始指指點點,說三道四,還特地指出他們家“防男”,于子孫不利,建議遷墳,好利于後世子孫。
    她的這番話,就算甦鴻治再如何不信,也開始動搖了。
    甦鴻治雖娶了林氏這一房,但卻只有甦婉怡這麼一個女兒,莫非他們家的祖墳真有問題?
    皇甫不同不等他們詢問,已大言不慚的說起了解救之法,該如何選擇新的墳地,在什麼時候遷移雲雲。
    王肅觀听她越說越玄,實在是听不下去了,早知道就不叫這個神婆子跑來胡說八道了,可別真讓老泰山回家去遷墳。
    偏偏皇甫不同說的頭頭是道,讓甦鴻治這個當局者也開始動搖了,莫非這位仙姑真能知過去未來,對我家祖墳竟了解如斯?
    “老夫現在要是遷墳續弦,得個老來子,也不是沒有可能。”甦鴻治幾十年的堅持徹底動搖了,尤其是他對王肅觀這個女婿不太滿意,忽然有了續弦之意。
    只是,他馬上搖了搖頭,自己雖然想續弦,但夫人可絕不會答應的,既然已經堅持了二十多年了,還是放棄這荒謬的想法,好好培養王肅觀得了。
    漸漸日落西山,王肅觀夫婦在府上宴請不同仙姑,席間,兩位老人憂心忡忡,食不知味,各懷心事,筵席也早早結束。
    王肅觀本想借機留下,可這麼做,豈不是讓兩位老人認為自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學業半途而廢嗎?
    他只能離開,繼續求學了。
    兩位老人也知道這對少年夫婦,如膠似漆,應該一起睡才是,可老夫人還想與女兒夜間長談,便沒有留他。
    王大都剛要喚來馬車,可他一出府,這才想起黃庭軒去了黑鐵城,過去也是自己一個人去讀書,未免太過無聊。
    可一來,自己府上確實沒有什麼藏書,二來他已經出來了,也不想再回去,面對著兩個老人,渾身不自在,還是出去轉轉的好。
    “走吧,咱們去都督府讀書去了。”王肅觀坐上馬車,剛要離開,可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趙一毛,你馬上去打探一下,柳長卿的事情如何了?”
    趙一毛應了一聲,騎著駿馬離去。
    鞭子一甩,車夫一聲輕喝,馬車飛奔而去。
    錢二兩跨著馬追了上去。
    這時,一位青衫小廝小跑步的跑來,本已和王肅觀的馬車錯開,可忽又停了下來,朝王肅觀的馬車大聲喊道︰“等等,請等一下!”
    車夫並沒有听到,可錢二兩卻听見了,將馬一停,警惕的望著那青衫小廝。
    “敢問那輛馬車中坐的可是都尉大人王肅觀?”青衫小廝問道。
    錢二兩點了點頭。
    青衫小廝大喜,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道︰“小的這兒有封信,要親手交到王都尉的手中。”
    錢二兩朝那青衫小廝看了一眼,馬鞭一甩,將信卷了過來,順手扔出幾枚銅錢,拋給了他,縱馬趕了上去。
    錢二兩將信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又嗅了嗅,待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之後,這才交給了王肅觀。
    王肅觀看罷,哈哈一笑,向外面的車夫道︰“去桃花塢!”
    “好 ,老爺您坐好了。”車夫一聲吆喝,馬鞭一甩,絕塵而去。
    錢二兩卻有些不安,這封信來歷不明,王肅觀貿然去桃花塢,萬一有什麼閃失……
    只是王肅觀已經當先走了,他也只能護駕隨行。
    就在王肅觀剛剛離開之際,拐角的深巷之中,兩個老道士從黑影中緩緩走出,相對看了一眼,奇道︰“師弟,桃花塢不是喝花酒的地方嗎,那混蛋去那兒干嘛?”
    另一道士道︰“你問我,我去問誰,不過這王肅觀跑出去喝花酒,肯定不是好東西,咱們的同兒真要嫁給他嗎?”
    “廢話,同兒早就喜歡王肅觀,又被他看了身子,自然是要嫁給他了。不過話說回來,早在我第一次見到王肅觀的時候,便發現他乃是傳說中絕無僅有的蛻蛇化龍之體,不過,我發現的並不僅僅是這一件事情,還有另外一件,那便是他是同兒命中注定的夫君,所以,我才帶著那臭道士和小同兒去馨饈閣中安排他們倆見面。”
    “同兒注定是大富大貴之人,她的富貴很快便要來臨,只是她和王肅觀要在一起,還是會有許多波折的,咱們得推波助瀾,幫他們消除磨難,這樣才能了卻這樁心事。”
    “此外,我之所以這麼安排,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王肅觀的兒子將來一定會稱帝,自古以來,立長不立幼,如果同兒能夠幫王肅觀先生個兒子,那她將來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後了。”
    此人,自然是游散人了。
    另外一人,便是皇甫不同的二師伯木森子。
    木森子撇了撇嘴,不置可否,道︰“你不是說過,蛻蛇化龍,龍要從那偷天換地的九五金樽花中出來,也就是注定是甦婉怡的兒子稱帝,如今這麼幫小同兒,真會有用嗎?”
    “所以才要推波助瀾,幫助同兒嘛,趁著九五金樽花還沒有發芽開放,先幫小同兒一把,那麼她的孩子或許可以更改命運,反正對咱們沒有任何損失,就當聊以遣懷,即便不成,至少這麼做,也是在幫小同兒完成心願。”游散人摳著鼻孔道。
    “別說這麼多了,小同兒怎麼還沒出來,騙人騙上癮來了。她自己不配合,咱們也難以實施大計。”木森子淡笑著道。
    正在此時,甦婉怡和老夫人親自送著皇甫不同出來了。
    “仙姑慢走!”
    皇甫不同向老夫人和甦婉怡施了個禮,飄然而去。
    轉過小巷,皇甫不同立刻變得輕浮起來,蹦蹦跳跳,手上的拂塵也斜插在腰間,扭動著嬌軀,埋怨道︰“才給了我一百兩銀子的謝禮,下次請我我也不去了,哼。”
    “小同兒,快來,這兒,這兒。”
    兩位道長貓在巷子的黑暗中,鬼鬼祟祟的叫道。
    “啊,師伯,師叔……”皇甫不同悚然一驚,嚇了一跳,待看出是她的師伯和師叔時,這才放下心來。
    “你們怎麼來了,鬼鬼祟祟的……你們不會是想給大哥使什麼壞吧,我警告你們兩個臭道士啊,敢跟大哥使壞,我一把火燒了你們的道觀。”皇甫不同警惕的看著兩位鬼鬼祟祟的師叔師伯。
    “女生外向,哪有你這麼跟師叔師伯說話的。”木森子氣得吹胡子瞪眼,拍著額頭,實在是難以接受。
    “那你們這麼晚了,鬼鬼祟祟干嘛呢?”皇甫不同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我們……”木森子無言以對,靈機一動,話音一轉,訕笑著道︰“那王肅觀去喝花酒了,三師伯是給你通風報信,讓你去捉奸的。”
    “啊……什麼捉奸,說的這麼難听。”皇甫不同白了木森子一眼,道︰“那我也要喝花酒,咱們去找他。”
    ……
    第二百零三章 ︰桃花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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