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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第98節

    壓力頓顯。
    同這深不可測的大殿,還有烏壓壓的人群比較起來,林水月的身影實在是瘦弱了些。
    所有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宛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其目的,就是為了壓彎她的脊梁。
    林水月心緒平靜,停頓片刻,便不疾不徐地道︰“鄞州雪崩之事,臣以為,其下官員有著不可饒恕之罪。”
    靜——
    誰都未曾想到,林水月一開口,不提太子不提其他,反倒又說起了鄞州的事。
    “莫非她打算用功勞來抵過?太子爺叫她呈上的奏折,應當不是這個才對。”
    “誰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且听著就是了。”
    而那邊,林水月一開口,太子便變了臉色。
    然而,皇帝面前,林水月得了準許,他們誰也不敢隨便開口。
    “雪崩不比地動,在其發生之前,均是有跡可循的。其下官員未能夠在雪崩之前,疏散群眾,致使鄞州損傷重大,數以萬計的百姓受傷,此為其一。”
    “其二,乃是雪崩之後,鄞州官員為掩蓋罪果,對雪崩之事加以遮掩,延誤了朝廷救災、救民的時間,以至于大半個月的時間內,受災的百姓無飯可吃,無家可歸。”
    “據聞,光是荊山等地,便有百姓未受雪災,卻因饑寒交迫而亡。這便不是天災,而是人禍了。”
    林水月說罷,微頓了瞬︰“另有,臣這幾日調查得知,鄞州官府為掩蓋罪行,所呈上的傷亡數字,與實際的傷亡人數相差甚大。”
    “因而,臣以為,鄞州之事,當地官員及其黨羽,當負起主要的責任。”
    大殿陷入了詭異的沉靜中。
    殿上的皇帝面色已經沉了下來,听到林水月所言的一樁樁事,面色已經繃得很緊。
    然而,這才僅是一個開始。
    “原本,此事到此就該了結了才是,可臣探查之下,發現了其詭異之處,請皇上過目。”
    她將此前寫好的折子,遞給了榮忠。
    榮忠親自呈了上去,皇帝看了之後,勃然大怒。
    而林水月卻恍若未聞一般,淡聲道︰“以荊山為例,臣發現,在荊山為官的官員,並非正常科舉入仕,也非正常選拔之官員,甚至荊山縣令……”
    “竟是不通筆墨,字也不識。平日里處理公務,便是完全交由底下的幾個師爺,此番出事後,率先領著家眷撤出荊山。”
    “而這位縣令,還不只是特例。鄞州另外幾個重要的縣城之內,都出現了這等現象,甚至鄞州官府內,也有不少這樣的人存在。”
    “這些人根本不具備為官的條件,光且不論資質如何,便是其在任上為官的態度,便叫人不敢苟同。”
    “而順著他們這條線往上,卻發現……”林水月忽而躬身,未再開口。
    然則朝中眾臣已經是驚若寒蟬,紛紛掀袍跪下。
    林水月的意思,是朝中有人,通過自己手中的權力,在向人賣官。
    她例舉的這些官員,俱是官品不高的地級官,也在離京甚遠的地方,然而如此之龐大的數量,其背後涉及之人,只怕……
    別的不說,那吏部尚書已經雙腿發軟,險些癱倒在地了。
    賣官這等事,是比貪墨還要更加嚴重的。
    尤其是出現了這麼大的人禍之後,更是叫人心驚膽戰。
    然而朝中臣子到底不是吃素的,林水月語畢,便有人大聲斥責道︰“林大人,你所言俱是你的揣測。”
    “何時開始,揣測也能夠作為奏報的條件了?林大人若是不熟悉官務,便回去做自己的官家小姐,為何要來這大殿上危言聳听?”
    不錯,不少人緩了一口氣來。
    皆是對著林水月口誅筆伐︰“林大人未免也太過于急于求成了些,不甚了解的事務,也能拿到了殿前來說。”
    “且不說各個地級官治理地方,與京城的情況不一樣,就說各地的調任之上便是復雜非常。你隨口幾句言語,就想要葬送了他人努力,你是何居心?”
    “還請皇上明鑒,林水月分明是空口白牙的誣陷,鄞州災情在前日已經有所匯報,她此時又拿來說道,分明是在顧左右而言他!”
    皇帝面沉如霜,見狀凝聲道︰“你可有證據?”
    “回皇上,有。”
    那跪地的吏部尚書氣急了,當即怒聲道︰“你能有什麼證據?又是你在荊山的災民報給你的?亦或者是其他地方搜羅而來?”
    “災民的妄言也企圖當做證物,簡直是荒唐可笑!”
    林水月卻並不生氣,聞言平靜地道︰“有被冒名頂替之人,有被陷害入獄的,更有甚者,已經被殺人滅口。”
    “大人想听哪一種?”
    那吏部尚書當即臉色大變,不料,林水月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輕聲道︰“臣所提之人,俱是有涉案的人證、物證。”
    “這些人已于今晨抵達京城,隨時可以召見。”
    這話一出,那吏部尚書是徹底癱倒在了地上,茫然四顧之下,只見得太子眼眸陰鷙。
    他心頭突地一跳,是縱有千言萬語,如今都說不出一個字來,盡數被憋在心頭了。
    “既是如此,傳朕旨令。”皇帝聲音發沉,若仔細听,還能听到其中潛藏的深切怒意。
    “命大理寺、刑部協同查理此案,三日之內,朕要一個準確的答復。”皇帝怒而起身,拂袖離去。
    走之前,深深地看了林水月一眼。
    而此時的大殿之上,已經是滿殿死寂。
    太子一步步踱步至林水月身側,見她神色平靜,絲毫不見慌亂,不由得獰笑了聲。
    “好、好。孤當真是小瞧了你。”太子怒不可遏,轉身離開。
    而余下更多的,則是不明就里的官員。
    “這是何意?”
    “難不成太子讓林水月奏報的,並非此事?”
    梁少卿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目光始終落在了那林水月身上,良久都移不開視線。
    沉默許久之後,才道︰“自然不是。”
    太子讓林水月奏報的,是將此番鄞州雪崩之事,全部蓋由鄞州一位官員身上,而保全了其他。
    這等奏折報上去之後,聖上必然會勃然大怒。
    因為實在是荒唐至極,一人只手遮天,攬下所有罪責,而這其中掩蓋的有多少,簡直是不得而知。
    加之早在前幾日呈上去的那份奏折內,對鄞州傷亡數目瞞報。
    以求達到了最快將此事遮掩過去的目的。
    誰都知道,鄞州一案,看似牽連的最上層,是那吏部尚書。
    實際上吏部尚書卻早已經轉向了太子一方,而管著這些事情,幫助太子處理好尾翼的,則是範府上下。
    也即是說,林水月這不聲不響,扔出的卻是塊巨石。
    一下就將整個晉朝的官場砸爛了。
    真要查起來,從賣官之人,到買官善後之人,有誰能夠跑得了?
    太子給了她一條死路,未想到林水月不走太子給出的選擇,自己拋出了如此重大的消息來。
    這官場的天,都為之變色。
    此前熱議幾天,誰人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畢竟範府勢大,太子又自來這狠厲,無人膽敢妄動。
    而林水月此人,真就有那種玉石俱焚不顧一切的架勢。
    太子逼迫她抉擇,她索性豁出去,大家都別活。
    甚至連帶著她什麼時候跳過範府,將所得人證物證送入京中,都是件未知的事。
    此人,何止是可以為官,這等行事風格,簡直像是個瘋子!
    且看聖上的態度,只怕這樁事情,是不能夠善了了。
    此時才有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遲疑道︰“所以她連著幾日不來早朝,並非是在閉門作畫,原來是在等人證物證俱全了?”
    “不錯,且是今晨一到,便直接上奏。”田閣老微頓片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當真是果決非常。”
    這等特質,他還在一個人的身上見到過。
    只那人一直收斂鋒芒,全然不像是林水月這般肆無忌憚。
    而且,今日他也恰巧沒有來早朝。
    那邊,林朗氣急敗壞,追上了林水月,也不管她樂不樂意,直接將她帶到了自己的馬車之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問。
    “此前太子找上你,我想問你究竟是何事,你不說也就算了,如今竟是一聲不響捅破了天,林水月,你究竟在想些什麼?”
    林水月面色平靜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聞言看他︰“父親。”
    林朗冷笑︰“這又不叫我林朗大人了?”
    林水月懶得理他,淡聲道︰“父親以為,範府之地位如何?”
    林朗微頓,隨即道︰“此前範學士因著身子不好,隱退了下去,但即便是沒了他,範大人也是朝中重臣。”
    他口中的範學士,便是那範恆之的祖父了。
    “範府三代,一個內閣學士,一個一品大員,如今還出了個太子側妃,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該範恆之入仕了?”
    林朗微愣,隨即皺眉道︰“若是如此,這也是範府的榮寵,你此番舉動,是要範府不顧一切要你的性命啊!”
    林水月卻兀自搖頭︰“要不了了。”
    林朗詫異非常,不由得看她。
    “若範府還能這麼猖獗下去,今日聖上也不會命大理寺受理此案,該受理的人,便是我了,父親明白嗎?”
    林朗張了張嘴,好半晌都吐不出一個字來。
    不錯,聖上沉靜太久,以至于他們都忘記了,早前聖上登基時,也是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只是朝堂之上,不可能一派澄澈,時日久了,藏污納垢是必然的事。
    範府上下已經不止一次在皇上的底線上觸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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