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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第136節

    端坐了瞬,甚至起身去了林水月身邊,問︰“怎麼個賭法?”
    林水月眨眨眼楮︰“十兩銀子起注,分徽明、太學院兩邊。容公子可要來一注?哦對了,現在押太學院的人比較,賠率是三比一。”
    “你押的誰?”容京拿眼看她。
    卻見林水月微笑道︰“我是莊家。”
    ……真有她的。
    容京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掏出了一百兩銀票遞給她。
    林水月樂了︰“徽明還是太學院?”
    容京那個即將脫口而出的‘你’在嘴里轉了一圈︰“太學院。”
    “好。紅纓,記一下。容公子押了太學院一百兩。”
    她甚至連多余的字都不想寫,也不知何時,將身邊那小婢女教會了寫字。
    紅纓坐在一旁,奮筆疾書。
    那邊,學子們既緊張又興奮,轉頭一看,官員隊列里竟是開了賭局。
    白羽︰“怎麼也想不到,京城竟有比我還要荒唐的人。”
    “謙虛了,你同這位林大人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瞿斐然戳破他︰“我剛看見你的小廝往那邊去了,說罷,你賭了多少?”
    白羽︰……
    怎麼就他眼楮那麼尖呢。
    他眼珠子轉了下,手伸了出來比劃了下。
    齊銘曄︰“五百兩?”
    “五千。”
    這下徽明學子皆沉默了。
    若非場合不對,瞿斐然險些想敲開他腦袋看看里面裝的都是些啥。
    “錢能收回來。”沉默寡言的徐子喬忽而道。
    這話說得理所當然,徽明一眾學子心中也是這麼想的。
    未曾想,那白羽心虛地笑了瞬,道︰“我押的太學院。”
    瞿斐然︰……
    “所以這還未開始,你就投誠了?”
    白羽在他們審視的目光中,輕咳了聲︰“這不是投誠,而是識時務。”
    “瞧瞧這上下的架勢,太學院,那可是半個皇學,豈是咱們一個小小的徽明可以贏得下的?我想好了,今日輸人不輸陣,便是輸了,咱們好歹能賺點銀子。”
    “現在賠率四比一了呢!”
    徽明眾人對他奇葩做法是見怪不怪了,只這種還未開始就滅自己威風的事,到底叫人心頭不爽。
    “不錯。”未想,齊銘曄點頭道︰“今日若輸了,白公子自願拿出一萬兩銀子,用以寬慰大家。”
    白羽︰?
    瞿斐然︰“若贏了呢?”
    “那便由白公子做東,宴請徽明上下。”
    徽明一眾學子更是上道,想也不想地就對白羽豎起大拇指道︰“白公子大氣!”
    白羽都被他們氣笑了。
    那邊,天啟與渮澤的辯論快要結束了。
    太學院的學子很是緊張,氛圍較為低沉,抬眸一看,對面徽明竟還有說有笑,當即黑下了臉。
    “他們是覺得今日能夠穩贏了,才如此猖獗?”
    “這是分明不把咱們放在眼里!”
    “且讓他們笑吧,一會輸掉了辯駁,看他們還怎麼笑得出來。”
    太學院的人自視甚高,又有著昨日贏下文章頭名的事在前,皆是看不上徽明。
    林淮尹眼眸微頓,並未與身側的人多言,目光落在了徽明四子的身上,情緒復雜。
    而那邊,伴隨著一聲鑼鼓巨響,天啟、渮澤辯論結束。
    局勢一邊倒,渮澤那邊壓得天啟連話都說不出來,有一段時間竟是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里。
    輸贏就格外的明顯了。
    但這都在眾人的意料之中,比起這兩個書院,大家更為關注徽明與太學院。
    甚至連帶著上首的皇帝,都看了過來。
    辯題是早前準備好的,而徽明與太學院這個辯題,則是皇帝親選,由那榮忠宣讀。
    底下的朝臣一听,均是熱議了起來。
    林水月把玩著手中的茶盞,目光明亮。
    這道題,乃是此前晉朝真實發生過的一件事情,也比較具有爭議,很是典型。
    說有一地方官,當年年頭不好,遭遇大旱,使得民不聊生。
    而朝廷國庫空虛,暫且調動不出賑災銀子來。
    等待過程中,此官員按耐不住,在日益攀升的死亡人數中,動了歪念頭,于是乎收繳了一大筆賄賂。
    靠著底下進貢的銀子,順利度過了災害,甚至在國庫錢銀抵達之前,就安定了民心。
    原本,是功績一片。
    可隨後,此人收受賄賂之事便被人揭露了出來。
    隨後形成了兩波聲音,一波是說此人雖觸犯了律法,但銀兩俱是花在了百姓身上,本著一顆救世之心,不該受到處罰。
    另一波則是道,無論如何規矩便是規矩,今時銀兩不夠,便拿了底下送上來的髒銀,那日後豈不是更加的胡作非為?
    且貪墨就是貪墨,抄家重罰,一個都不能少。
    在這個辯題里,認為官員該罰的為正方,不該罰的為反方。
    很不巧,徽明抽到了反方。
    “徽明的運氣也未免太背了。”
    “反方除了用之于民之外,幾乎沒有什麼立足的論據,與之比較起來,正方能說的可就多多了。”
    抽簽的人還是白羽,一走下來就遭到了瞿斐然的白眼。
    “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白羽聳了聳肩。
    然而,那邊鑼鼓已經敲響。
    他們只有一刻鐘的準備時間,一刻鐘後,便要各自陳述其觀點。
    “無論如何,貪墨就是該罰,否則豈不是視律法于無物,朝廷還有何威嚴可論?”
    “可這位大人說來也實在是委屈啊,那收上來的銀子左右不過十萬兩,他自己還倒貼了兩萬兩上去,才堪堪度過了危機,若是為此要重罰于他,豈不是寒了天下臣子的心?”
    “不論出于何等理由,也不是貪墨的原因所在吧,加之他一個地方官,如何能夠掏出兩萬兩白銀來的?對待貪墨之事這麼的熟悉,說不準就是此前也有過這等舉動。”
    “我還是覺得……”
    一片吵嚷之中,林水月巋然不動,甚至又磕起了瓜子。
    “ 當!”熱鬧紛呈中,鑼鼓被人重重敲響,辯論開始。
    按照規矩,當由正方開始發言。
    正方站起來的,乃是譚寅。
    譚寅是譚素月的兄長,今歲已有三十,卻未能得中進士。
    譚寅一起身便直接道︰“律法之所以是律法,便是要讓人遵守的,不管做了何事,他都是觸犯了律法!”
    底下應和聲一片。
    胡西西不知何時摸到了林水月的身邊,一邊從林水月的盤子里摸了把瓜子來吃,一邊迷惑地道︰“所以呢?”
    譚寅在說什麼,這話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嗎?
    讓他辯駁,誰讓他陳述一遍題目了?
    她一時無言,就見徽明那邊,瞿斐然站了起來。
    “若但論罪,依學生拙見,不當只有這位官員受罰,而是整個戶部上下,連同救災不當的官員,都得要罰。”
    “若非他們辦事不利,怎會累得一個地方官需得要到此等地步,朝廷上下看不見百姓的慘狀,他卻日日得以看見。”
    “他若有罪,那朝上的官員便都是有罪,耽誤了事情的人更是罪無可赦,何至于要讓他一個人送命?”
    瞿斐然一開口,不光言之有物,且口齒清晰,思維順暢。
    三言兩語就將那譚寅堵得是一愣一愣的,連帶著多余的話都講不出來。
    太學院那邊見狀,復又站起來了一人,反駁起瞿斐然的觀點來。
    然而所說的話里,只有干巴巴的律法、有罪之類的話語,難以像是瞿斐然一般通暢,來往沒兩句後,竟又詞窮坐下了。
    胡西西搖了搖頭︰“按照這個場面,太學院可贏不了徽明。”
    林水月不置可否。
    卻見林淮尹起身,聲音清朗︰“今日的辯題,是這位官員有沒有罪,而非是朝上其他的官員之錯處。”
    “如同瞿公子所言,朝上的許多官員都有過錯,但他們有錯,不代表此人就無錯。貪墨之事,前有舊例,後應有威懾。若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少不得有損律法之威嚴。”
    “日後凡誰遇上了事情,都想著用貪墨的方式來解決,那晉朝上下豈不是亂了套?”
    林淮尹話一出,周圍的官員皆是點頭。
    胡西西又道︰“說得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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